伊索还有一则关于猴子的寓言故事。这只坐在河边的一棵棕榈树上。两个渔夫带着渔网来到河边。他们将渔网从河的一边拉到河的另一边,渔网垂吊在水里,这样能捕到沿河游来的鱼。
猴子觉得用渔网这个点子很妙。他知道有个地方有一张旧网,但一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两个渔夫一回去吃晚饭,猴子便去那儿,将它拖到了河边。
“如果那些渔夫能用网捕鱼,我也能,”猴子自言自语道。“我甚至还可以用他们的网。”于是他将旧渔网撒在河里,紧挨着那两位渔夫的渔网,但没过一会儿,两张网和猴子缠在一块了。猴子折腾了好长时间,也算他走运,最后总算从河里爬了上来。他差点儿被淹死。
“看来我对捕鱼一窍不通,”他上岸后说道。“将来我还是继续摘我的椰子吧。”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不应该摆弄自己不懂的事情。
狐狸也是伊索寓言故事中受喜爱的动物。在一个故事中,一只狐狸饿了想吃东西。她看见树枝上有一只乌鸦,嘴里叼着一块奶酪。狐狸想,“我很想吃那块奶酪,可我怎么才能让乌鸦给我呢?”
“您好,乌鸦,”狐狸说。“今天过得好吗?”可是乌鸦什么也没有说,嘴里继续叼着奶酪。
“你知道,”狐狸接着说,“我从来没有意识到,您是这么漂亮的鸟儿。”乌鸦弯下头,凑近狐狸,好听得清楚一点。
“您的羽毛非常美丽,瞧您黑色的外套多光滑,多高贵!我认为您比孔雀还要漂亮!”乌鸦还是一声不吭,但是为了听得更清楚,他的身子靠狐狸更近了。
“您的脖子比老鹰的眼睛还好。要不是就差那么一点,我便可以称您是鸟中之王了。”乌鸦无比自豪,这一辈子还没有谁如此赞美过他。他的头靠狐狸更近了,他倒要听听,是哪一点使他不能享有“鸟中之王”的称号。
“真可惜,”狐狸吧息道,“您没有美丽的嗓子,这与您太不般配了。要是您知道怎么唱歌该多好啊!”
乌鸦被征服了。他清楚自己不知道如何像夜莺那样歌唱,但不妨试一试。他张开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唱了起来,“哇,哇!”
奶酪自然从他嘴里掉在了地上。狐狸吃了奶酪,走开了。
这个故事的寓意是:听信太多的奉承没有好处。还有一次,这只狐狸又饿了。她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身体开始变得虚弱,不能捕猎兔子,也不能偷农场里的鸡。她走进一个美丽的花园,马上闻到了一股新鲜甜美的葡萄味。
她抬头一看,的确是葡萄。藤上有许多大串大串鲜美联社,成熟的紫葡萄。她不必狩猎了,她只需立身动手摘下来,便可美餐一顿。
她踮起后腿,挺直身子,可是够不着葡萄。这一回,她竭尽全力拉长身子,结果几乎后仰翻倒。
她曲身蹲下,然后向上用力猛跳,但还是不够高。好几次她试着去摘葡萄,但连最低的那串都没碰着。
她走到花园的一头,开始快速起跑,然后使出全力向上跳。没有用,她还是一颗葡萄也没有摸到。
“让这些葡萄烂掉!”她生气地说,说着慢慢转身,离开了花园。“谁都看得出来,它们是酸的,一文不值!”
伊索知道,人们常常对得不到的东西肆意贬低。当一个人说“我才不要那玩意儿呢”,常常就属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种情境。
伊索在他的故事里除了动物外还有昆虫。在一则关于一只蚂蚁的寓言故事中,伊索讲述了这个小生灵为了过冬如何将粮食从地里搬运到自己挖的洞里面。这只蚂蚁整个夏天都在辛勤地劳动着。这活儿不容易,它没有时间去玩。
与此同时,一只蚂蚱也在蚂蚁这块地里,他一直玩耍,唱歌。蚂蚱从来不劳动,而是跳来跳去,坐在暖洋洋的阳光下,非常开心。
冬天到了,蚂蚱去蚂蚁家,说,“我冷极了,又找不到吃的。我在地里到处找,但什么吃的也没有。请您给我点谷粒吧。”
“你唱了一个夏天,就是为了让自己快活起来,”蚂蚁说。“你也可以跳一个冬天,让自己暖和起来。我不会给你食品。你能够帮助自己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做。”蚂蚁此时安全,暖和,吃得饱,而蚂蚱却又冷又饿。
这个故事虽说残酷,但却告诫我们要未雨绸缪。阅读一10. 卡拉维拉斯县驰名的跳蛙受朋友之托,我去拜访温和健谈的老塞蒙。威勒,向他打听朋友的朋友利昂内德斯。W.斯梅里的情况。这个故事就是那次拜访的成果。我真的很怀疑利昂内德斯。W.斯梅里是否真有其人,怀疑我那位东方来的朋友从来就不认识这样一个人,怀疑他要求我打听不过是开个玩笑。我想他认为如果我去找威勒,打听斯梅里,那么威勒一定会编一个又长又臭的无聊故事讲给我听,使我烦的要死。如果我的朋友是处于这个意图,那么他的计划成功了。
我找到了塞蒙。威勒,他正在衰败的安吉尔矿区里一家快要倒塌的酒吧的炉旁打盹。我注意到他很胖,秃顶。他挺文雅,从脸面上看是一个快活而平静的人。他醒了,热情地与我寒暄。我告诉他我的一个朋友要我打听他孩提时的一个老朋友,名叫利昂内德斯。W.斯梅里。我又解释说我朋友想梅斯里现在可能是一位传布福音的年轻牧师-至少过去当过。我还对威勒说如果他能告诉我任何一点关于斯梅里的情况,我都会感激不尽,因为我要履行朋友的委托。
塞蒙。威勒把我逼进一个角落,用他的椅子把我堵在里边。他坐了下来开始给我讲故事,我从未听过那么单调无聊的故事。他一点也不笑,也不皱眉,他一开始就用那种细水常流般的音调,始终不变,没有丝毫的激情。他的故事平淡无味。但有趣的是,整个过程中他自己倒显得十分认真和真诚。这是一个荒诞的故事(我要逐字地重述一遍,你很快就会看到)11 Bringing up children 抚养孩子孩子出生后最初几年的经历很大程度地决定了他的成年后的个性和品格,这是为人们所公认了的。每一次的经历都能让孩子学到些什么,其影响是日积月累的。“培养”一词常用来指孩子在家里所受到的对待和训练,这与孩子在学校里受到的对待和训练密切相关,但后者通常要对“教育”这个术语加以区别。在像我们这样的社会里,父母和教师都要对孩子的成长提供机会,这样一来父母的培养和学校的教育是相互依存的。
培养孩子的理念和做法因文化的不同而不同。一般来说,越是在农村地区,扶养孩子的习惯就越接近,而在科技较为发达的社会里,孩子的童年期和少年期往往会延长了很多,因此他们的教育机会就更多,个性的发展就更具多样化。
孩子的早期家庭教育自然受所在社区的文化形态和父母自身能力以用他们扶养孩子的目标这两个因素的影响,同时不仅取决于孩子与生俱来的能力,甚至在同一家庭里的孩子,他们天资和性格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父母可以通过参考有关科学书籍,弄清什么应是孩子生理,心理和社交发展的正常现象,也可以与有孩子的亲戚朋友进行交流,不过这么做不如上述方法可靠,因为抽样少了一些。
然而聪明的父母能意识到每个家庭和各自背景是各不相同的,因此就不可能有严格的一般规则。
他们将一般信息只作为他们拿主张和解决问题时的一种指南。比如,孩子的语言缺陷或孩子在学习走路或身体官能的控制方面迟缓等问题,父母需要的则是具体的建议。但从更一般的意义上说,培养孩子的问题是一个家庭内部的关系问题,其中首要前提是父母稳定的感情背景,他们在对待孩子的态度上必须一致。
所有的父母都需要解决自由和纪律的问题。孩子越小,为了不让孩子失望,母亲对其要求就越容易做出让步。她知道,孩子的精力得不到发泄,那么他的持续成长就会受到约束。小孩需要玩泥,玩沙子,玩水就发球这种情况。在孩子准备进入从玩具和书本中得到较为理性的快乐的阶段之前,我们必须允许孩子从这个“凌乱”但双是通过触觉的发现阶段中获得乐趣。同样,一个人的一生,每个阶段都是依赖前一个阶段的圆满完成。
要是孩子成长的某个阶段被忽略了或者没有得到充分体验,那么还可以让孩子再回过头来体验一下。这一点,家境好一点的家庭才有可能,比如只要孩子需要,在任何年龄阶段,都可以给孩子提供摆弄发条装置的汽车或玩具火车轨道的机会。这个原则实际上是对有发展障碍的儿童进行全闻心理治疗的依据,也是獐诊所工作的基础。
纪律训练从托儿所就应开始。甚至最小的婴儿也要通过循序渐进的阶段使其学会等待食物,定时睡眠等等。如果他感到周围的世界是温暖和友好的,那他会慢慢接受这个世界的节奏,习惯于服从这个世界对他提出的种种要求。学会等待,特别是等待食物,是培养孩子中的一个重要部分,但只有在对孩子不要提出他还不能理解的过分要求的情况下,这一点才能做到。
每个做父母的都是热望着孩子掌握新的技巧-学会说的第一个词,独立走出的第一步,以用开始学习讲习写技能。揠苗助长,超前学习常常诱惑着家长,然而这会在孩子身上造成危险的失败感,带来优惧的状态,这在任何阶段都会发生。家长可能会强迫婴儿过早地使用厕所,鼓励孩童学着读一些他自己还不理解的词汇。但是另一方面如果对孩子放任不管,或不给他提供任何学习机会,那么他就会失去生活的兴趣和发现新事物的欲望。
一起学习是联络父母和孩子之间情感卓有成效的方法。通过一起玩,父母能更多地了解孩子,而孩子能从父母那儿学到更多的东西。父母和孩子可以共享的玩具和游戏是获得这种配合的重要途径。
建筑积木玩具和七巧板就是好的例子。
父母对孩子严格和放纵的程度因人而异。有些父母在钱物上对孩子要求非常严格,而有些则在夜里回家的时间,准时用餐或个人卫生上面严格要求。一般说,施加在孩子身上的控制代表着父母的需要,社会的价值以及孩子自己的幸福和健康。
至于提高尚在成长的孩子的道德水平,坚持一惯性在父母教科文卫子女过程中非常重要。在这一天禁止一伯事,到了第二天便姑息迁就,这对孩子的道德品行有百害而无一利。父母还应牢记“身教胜过言教”这条古训。如果他们表现虚伪,言行不一,那么他们的孩子就会感到困惑,待他们长大成人有自己思想的时候,情感上就会没有安全感,而且会意识到他们某种程度上受到了欺骗。如果孩子突然意识到父母和行为准则和他们和道德标准存在着明显的差异,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变得玩世不恭,这是很危险的。
12 a day‘s wait 等了一整天我们还睡在床上的时候,他走进屋来关上窗户,我就看出他象是病了。他浑身哆嗦,脸色煞白,走起路来慢吞吞,似乎动一动都痛。
“ 怎么啦,沙茨?” “ 我头痛。” “ 你最好回到床上去。” “ 不,没事儿。” “ 你回床上去。
等我穿好衣服就来看你。“ 可是等我下楼来,他已经穿好衣服,坐在火炉边,一看就是个病得不轻,可怜巴巴的九岁男孩。我把手搁在他脑门上,就知道他在发烧。
“ 你上楼去睡觉吧,” 我说。“ 你病了。” “ 我没事儿,” 他说。
医生来了,他给孩子量了量体温。
“ 几度?” 我问他。
“ 一百零二度。” 在楼下,医生留下三种药,是三种不同颜色的药丸,还吩咐了服用方法。一种是退热的,另一种是泻药,第三种是控制酸的。他解释说,流感的病菌只能存在于酸性状态中。他似乎对流感无所不知,还说只要体温不高过一百零四度就不用担心。这是轻度流感,假如不并发肺炎就没有危险。
回屋后我把孩子的体温记下来,还记下吃各种药丸的时间。
“ 你要我念书给你听吗?” “ 好吧,你要念就念吧,” 孩子说。他脸色煞白,眼睛下面有黑圈。
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似乎超然物外。
我大声念着霍华德??;派尔的《海盗集》;但我看得出他①不在听我念书。
“ 你感觉怎么样,沙茨?” 我问他。
“ 到目前为止,还是老样子,” 他说。
我坐在他床脚边看书,等着到时候给他吃另一种药。本来他睡觉是轻而易举的,但我抬眼一看,只见他正望着床脚,神情十分古怪。
“ 你干吗不想法睡一会儿?要吃药我会叫醒你的。” “ 我情愿醒着。” 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要是你心烦就不用在这儿陪我,爸爸。” ①霍华德??;派尔(1853- 1911):美国作家、画家、插图家,为杂志工作多年,作品大多取材美国殖民地时期及内战时期史实及传说,除撰文外,并亲自作画。
“ 我没心烦。” “ 不,我是说如果叫你心烦的话,就不用在这儿陪。” 我以为他也许有点头晕,到了十一点我给他吃了医生开的药丸后就到外面去了一会儿。
那天天气晴朗寒冷,地面上盖着一层雨夹雪都结成冰了,因此看上去所有光秃秃的树木,灌木,修剪过的灌木,全部草地和空地上面都涂上层冰。我带了一条爱尔兰长毛小猎狗顺那条路,沿着一条结冰的小溪散散步,但在光滑的路面上站也好,走也好,都不容易,那条红毛狗跳一下滑倒了,我也重重摔了两交,有一次我的枪都掉下来,在冰上滑掉了。
一群鹌鹑躲在悬垂着灌木的高高土堤下,被我们惊起了,它们从土堤顶上飞开时我打死了两只。
有些鹌鹑栖息在树上,但大多数都分散在一丛丛灌木林间,必须在长着灌木丛那结冰的土墩上蹦几下,它们才会惊起呢。你还在覆盖着冰的、富有弹性的灌木丛中东倒西歪,想保持身体重心时,它们就飞出来了,这时要打可真不容易,我打中了两只,五只没打中,动身回来时,发现靠近屋子的地方也有一群鹌鹑,心里很高兴,开心的是第二天还可以找到好多呢。
到家后,家里人说孩子不让任何人上他屋里去。
“ 你们不能进来,” 他说,“ 你们千万不能拿走我的东西。” 我上楼去看他,发现他还是我离开他时那个姿势,脸色煞白,不过由于发烧脸蛋绯红,象先前那样怔怔望着床脚。
我给他量体温。
“ 几度?” “ 好象是一百度,” 我说。其实是一百零二度四分。
“ 是一百零二度,” 他说。
“ 谁说的?” “ 医生说的。” “ 你的体温还好,” 我说,“ 没什么好担心的。” “ 我不担心,” 他说,“ 不过我没法不想。” “ 别想了,” 我说,“ 别急。” “ 我不急,” 他说着一直朝前看。显然他心里藏着什么事情。
“ 把这药和水一起吞下去。” “ 你看吃了有什么用吗?” “ 当然有啦。” 我坐下,打开那本《海盗集》,开始念了,但我看得出他没在听,所以我就不念了。
“ 你看我几时会死?” 他问。
“ 什么?” “ 我还能活多久才死?” “ 你不会死的。你怎么啦?” “ 哦,是的,我要死了。我听见他说一百零二度的。” “ 发烧到一百零二度可死不了。你这么说可真傻。” “ 我知道会死的。在法国学校时同学告诉过我,到了四十四度你就活不成了。可我已经一百零二度了。” 原来从早上九点钟起,他就一直在等死,都等了一整天了。
“ 可怜的沙茨,” 我说,“ 可怜的沙茨宝贝儿,这好比英里和公里。你不会死的。那是两种体温表啊。那种表上三十七度算正常。这种表要九十八度才算正常。” “ 这话当真?” “ 绝对错不了,”
我说,“ 好比英里和公里。你知道我们开车时车速七十英里合多少公里吗?” “ 哦,” 他说。
可他盯住床脚的眼光慢慢轻松了,他内心的紧张也终于轻松了,第二天一点也不紧张了,为了一点小事,动不动就哭了。
13 Art for heart‘s sake为了“心脏”而艺术凯斯科佩尔是富豪科里斯-P- 爱尔斯沃尔思的私人值班护士,听到有人敲门,心中暗喜,他终于可以离开病人房间一会儿了。这一上午,他累得够呛,为了他的康复,他一直在想方设法取得爱尔斯沃尔思的配合。科佩尔看到来访者是爱尔斯沃尔思的医生便抱怨起来。
“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对卡斯维尔医生说。“他不肯喝果汁,不让我给他念书读报。
他讨厌听收音机,讨厌看电视。他什么都不喜欢。“
其实,他还真有他自己的爱好,那就是他的生意。问题是:虽然他仍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富商,但最近他开始频频出现大错。他坚持以高昴的价格收购许多公司,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一个个经营不利或破产倒闭。
对于一个76岁的老人来说,爱尔斯沃尔思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可是他生意上种种不顺对他的身体伤害太大。他最近一次的心脏病复发是因为他在衣阿华州大错特错地收购了一小段铁路。在此之前,他的心脏病复发,是因为几家食品连锁店经营不佳使他精神上受了刺激,这些商店是他在通货膨胀的时候高价购买的。他最近购买的所有公司,商店看来都得清理变卖,这对他的经济利益和身体健康都是一个巨大损害。这几笔生意已经开始产生严重后果了。
不过,卡斯维尔医生已经有了准备。他意识到,他需要让这个老头对某个事情产生兴趣,这样才能使他的大脑从他的生意困境中解脱出来,好让他的精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他的方法是艺术。医生于是走进了病人的房间。
“我听说你不听指挥,”医生说。
“我这把年纪,谁还敢对我发号施令?”
医生拖了一张椅子,在老头的床边坐了下来。“我倒有个建议,”他平静地说。
老爱尔斯沃尔思从眼镜上方疑惑地看了看医生。“服用更多的药?开车出去多吹吹风?还是让我远离办公室那老一套愚蠢的把戏?”
“您对艺术感不感兴趣?”医生准备好听诊器,生怕自己的建议提得太唐突,病人的心脏会受不了。
可是老头的回答是一个强劲有力的词:“愚蠢之极!”
“我不是认真的,”医生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医生松了口气。“其实只是摆弄摆弄粉笔和蜡笔,挺好玩的。”
经过这位聪明的医生温和的劝说后,爱尔斯沃尔思思昆锁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作出了让步。至少他可以尝试一下。
卡斯维尔拜访了他的朋友朱迪逊- 利文思顿,他是大西洋艺术学院院长。利文思顿向他介绍福兰克- 斯万。斯万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今年18岁,学习很不错,他需要钱完成学业。每周他将辅导爱尔斯沃尔思一个下午,第小时10美元。
他们的第一堂课就在次日下午,不算很成功。斯万首先在桌子上放好纸张和蜡笔。
“我们来画那边的花瓶,”他建议道。
“为什么画那玩意儿?那只不过是一只带由于蓝色一斑点的碗。是绿色斑点吧?”
“您试试看,爱尔斯沃尔思先生。”
“那好吧!”老头颤着手拿起一只蜡笔,画了几条线。他接着又画了几条,然后胡乱地将它们连接起来。“画好了,年轻人,”他带着满意的口吻说。“真是愚蠢!”
福兰克—斯万很耐心,他需要那10美元。先生,您下笔前,得看着您画的实物。“爱尔斯沃尔思看了看。”天啊,蛮好看的嘛。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只花瓶。“
科佩尔进来了,宣布他病人的第一课该结束了。
“噢,又是菠萝汁,”爱尔斯沃尔思说。斯万走了,他拿不准老头还会不会再请他回来。
第二周,这位艺术系的学生来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画,已经有点像花瓶了。老先生眯着眼睛问他,“哎,你觉得如何?”
“不坏,先生,”斯万答道。“就是线条还不够直。”
“天啊,”老爱尔斯沃尔思笑着说,“我懂了,两半不对称。”他用颤抖的手又添了几条线,在空白处涂上了蓝色,俨然像个孩童摆弄着图画书。他向门口看了看。“听着,年轻人,”他压着嗓子说,“我想在老菠萝汁来之前问你一件事。”
“您说,先生,”斯万礼貌地答道。
“我在想,你有没有时间一周来我这里两次,或者3 次?”
几个星期过去了,斯万的来访越来越频繁。卡斯维尔医生来看他时,爱尔斯沃尔思总是谈论他所画的烟囱的优美线条或者水果盆上的各种色彩。
治疗效果很好。老头再也不一趟趟往市中心的办公室跑,去收购某家经营肯定会挫败的商行了。
也没有什么疯狂的金融计划来折腾他那颗衰老而疲惫的心脏了。艺术是对他来说成了一种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
医生准备让爱尔斯沃尔思在斯万的陪同下去参观都市博物馆,现代艺术博物馆以及其它的展览,他觉得这样做已经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向他展示出种种神秘。老头对美术馆以及馆内展览作品的画家表现出巨大的好奇心。这些美术馆如何经营的/ 由谁来挑选参展作品?他的脑子里开始有了想法。
晚春时节,田野和花园到处点缀着五颜六色,爱匀斯沃尔思画了一幅简直十分可怕的画,他称之为〈披着银装的树林〉。然后他宣布了一条让人吃惊的消息。他打算参加后斯罗普美术馆的夏季画展。
拉斯罗普美术馆的夏季画展是一年一度的最大的艺术展览-即便算不上是规模上的,那也是质量上的最大的画展。美国每一位有身份的艺术家一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这样的展览中获奖。在这样名家作品荟萃的地方,爱尔斯沃尔思竟然准备展览他的〈披着银装的树林〉,而这幅画就像用力泼在墙上的一把色拉调料。
“要是报界听到这个消息,全镇的人会笑话爱尔斯沃尔思先生的。我们得阻止他,”科佩尔说。
“不行,”医生警告说。“我们现在不能干预他的事,否则我们就可能前功尽弃。”
令他们3 个人(特别是斯万)大吃一惊的是,拉斯罗普美术馆竟然接受了〈披着银装的树林〉。
不但是爱尔斯沃尔思先生疯了,科佩尔心想,拉斯罗普美术馆也疯了。
幸好,这幅画被挂在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不会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或评论。
画展期间,老头仍坚持上课,很少提及他的画。他难得这么开心。斯万每次走进他的病房,都发现爱尔斯沃尔思在对自己发笑。也许科佩尔是对的,老头疯了。但是同样让人奇怪的是,拉斯罗普委员会竟然鼓励他的疯狂:他们接受了他的画作。
展览结束前两天,一位特别的信使给爱尔斯沃尔思先生带来了一只长长的,公函模样的信封斯万,科佩尔和医生都在场。“给我念一下,”老头说。“我的眼睛画累了。”
拉斯罗普美术馆不胜荣幸地宣布:科里斯-P- 爱尔斯沃尔思先生的作品〈披着银装的树林〉获一等奖(奖金1000美元)。
斯万和科佩尔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卡斯维尔医生以其职业的自制力克制着自己,说道,“祝贺您,爱尔斯沃尔思先生太好了,太好了……当然,这么好的消息,我们没有料及到。可是,可是……现在,您不得不承认艺术比经商更让人开心。”
“这与艺术毫不相干,”老头急速地说。“上个月我把拉斯罗普美术馆买下来了。” 14 How to live like a millionaire如何活得像个百万富翁20年前,我着手研究人们是如何成为百万富翁的。
通过对全国豪华居住区居民的调查,我发现了一件怪事:许多住高价房,开豪华车的人并非腰缠万贯。
他们可能收入相当多,但他们总把钱花得一干二净。
后来我发现了更怪的事儿,许多腰缠万贯的富豪并不住在豪华居住区。在我所调查的一个主要的大城市,只有不到半数的百万富翁住在高额房租地区。
这个小小的观察改变了我的生活。它使我不再闭门做学问(我曾在佐治亚州立大学担任销售学教授),激发了我写了3 本论述如何发家致富的书,并且让我当上了几家以高额赢利向客户销售产品的公司的顾问。
多数人没有认识到财富同收入并非一码事。如果你一年挣100 万美元,同时花掉100 万美元,你并没有富起来,只是生活水准提高罢了。财富指的是你积累的富裕,而不是你的开销。
怎样才能变得富裕?关于这个问题,多数人同样理解错了。财富的积累很少靠运气,继承权甚或聪明才智。它更多的是靠一个人不屈不挠的毅力,坚韧不拨地工作和勤奋,最重要的是严于律已。
哪种人往往会富裕起来呢?不是电视剧所描绘的那种种出鬼没的刺客,也不是巨额融资的投机者。一个纯资产达100 万或更多美元的普普通通的人常常是成年后始终住在同一城镇的商人。他拥有一家小厂,一些连锁店或者一家服务公司,他结过婚,而且仍然维持着婚姻关系,住在一个中产阶级居民区,与仅有相当于他财产一小部分的人们为邻。他生活上节俭成性,事业上投资成癖。他靠自己的努力挣钱:八成美国百万富翁是第一代就发迹致富的。
这是不是说百万富翁都是些乏味呆板的人?依据好莱坞的标准,也许是。但这些呆板的人在金钱问题上也有激动人心的东西值得我们学习。
百万富翁和我们其他许多人之间的最大区别是观念。我也知道,富翁是遵循一定的原则的。下面是其中一些最为重要的原则:一。量入为出。最成功的财富积累者在住房,汽车,度假和娱乐上的花费与他们的财力相比要少得多。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东西不能生息,甚或有去无回。富裕阶层宁愿把钱用于投资或做生意。这是一种观念。
在诜危在旦夕万富翁看来,一座豪华的住宅是一笔最不合算的投资。既然15万美元的一座住宅就能解决问题,为什么非要花50美元不可呢?额外的35万美元可以生息或扩大本金。
百万富翁们懂得,一旦你购买了一座豪华的住宅,你也就买来了一种奢侈的生活方式。你的财产税随之飞速上涨,还要加上各种家庭用具和保险的费用,附近各种服务行业(如食品杂货店)的价格往往也会随之高起来。百万富翁们告诉我,唯一比巨宅更糟糕的是随之而来的一连串问题。
富翁的观念也可以从他使用的汽车中反映出来,许多富翁开的是老式的,很不显眼的轿车。拥有亿万资产的沃尔- 马特商业公司的创力人萨姆- 沃尔顿驾驶的是一辆敞篷小型运货卡车。另一位富翁说:“我是按车子的载重量买车的,花最少的钱买最大的车。”
一个百万富翁的生活能够简朴到何等程度?纽约的一位教师开始投资搞股票买卖。几年之后,他放弃了教学岗位而在消防部门找了一份工作。这是为什么?消防队员有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涉足股票投资。
到他50好几岁时,他已经积累了500 多万美元的纯资产。但他仍然以消防队员的薪水维持生活,并且一直在那个部门干到退休。这是富翁所持观念的另一实例:他不想失去退休金。
二。重净值,轻收入。多数百万富翁是论净值而不是论收入多寡来衡量其成功与否。他们不是把钱拿回家,而是尽可能把钱投到他们的生意,有价证券和其他善解资产中去。为什么呢?国为政府不征财产税,但是征所得税。你拿回去用于消费的收入越多,政府的课税就越多。
净值积累最快的人往往把每1 美元尽可能用于投资,而不是消费。当然,他自始至终把他从投资中所得的收入用于再投资,看着自己的净值资产飞速增长。这同样是一种观念。
三。谋求好的建议。最优秀的财富积累者总是注重他们的钱财并寻求专业性建议敷衍了事。那些漠视奢侈享受的人通常更愿意花大钱征求法律和财务方面的有益建议。
他们还总在寻找新的投资机会。财富积累的最神秘的部分也许是一些百万富翁所养成的那种善于挖掘潜在机会的第六感官。
田纳本州的一位医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最好的例子之一。他购买了一块地皮,就在位于街对面的一家购物中心的前面,还买了一家势头兴旺的新银行的股票,他因此而名噪一时。
他从哪儿得来的信息?从他的病人那儿。他在给病人看病的期间了解到了一些沿未广为人知的投资机会。他很精明,善于分辨有价值的和没有价值的秘密投资信息。
四。制定一项计划。靠自身奋斗获得成功的富翁都要给自己制定一些挣钱的明确目标。他们也许希望早点退休,或者可能想要给孩子们留下一笔财产。目标多种多样,但有两点是始终如一的:他们的脑子里都有一笔钱数-也许是在50岁以前想攒多少钱-于是就朝着那个目标去不懈努力。
不管你年龄多大,现在就得开始实话一项计划。你想要积攒多少钱,到多大负数为止?然后回过头来计算一下,要实现这个计划,你每年应当攒多少?
有一件事可能让你惊讶。如果你把积累财富而不是把积累收入作为你的目标,你梦寐以求的豪华住宅似乎就不会那么诱人了。你会有这种看法的。15.Rip van winkle (1 )
瑞普- 凡- 温克尔(一)
卡兹吉尔出脉位于纽约州哈得逊河西边,山峰高耸人云,俯瞰着四周的山村。季节更替,阴晴转换,甚至旦夕间的时辰变幻,都会引来山容峰色午姿百态。所以山区周围的村民只要观看卡兹吉尔山脉就能猜出天气的变化。
就在这些山脉下面,航行者可以看见缕缕青烟从一个古老的荷兰小山村袅袅升起。瑞普- 凡-温克尔就在这个村里。许多年前,他就住在这里,那时这个国家还发球英国。瑞普- 凡- 温克尔是一个朴素单纯,性格温和的家伙。在荷兰决督统治时期,他的祖先曾英勇地与英国人战斗过。然而,瑞普的血液里没有多少祖先的军人性格。我已经说了,他是一个朴素单纯,性格温和的家伙。此外他还是一个善良的邻居,也是一个在老婆面前唯唯诺诺的丈夫。由于在家里被老婆管得太严所以他似乎养成了处处与人为善的习惯。因此,除了他老婆外,大这都对他评价很高。
当然,他在村子里所有的良家妇女中很受欢迎。每当她们知道了凡- 温克尔家吵架,她们总是认定瑞普是对的,而凡- 温克尔夫人是错的。孩子们也一样,瑞普- 凡- 温克尔一来,他们总是欢叫起来。他总是望着他们玩耍,为他们做玩具,教他们怎么玩各种游戏,还给他们讲最精彩的故事。不管他去哪儿,他的四周常常围着一群孩子。村子里没有哪条狗对他狂吠过。
瑞普- 凡- 温克尔有一个缺点:什么赚钱的活儿他都不喜欢,甚至是憎恨。很难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不爱劳动。可他从不拒绝帮助邻居,哪怕是干最粗的活儿,比如帮人家砌石墙。村里的妇女也常使唤他,让他传信,或做一些她们的丈夫不愿意做的小活计。换言之,除了自各儿的事情外,别人家的事瑞普都乐意管。至少家庭责任,收拾农场,他觉得这样的活儿绝对做不来。
事实上,他宣称在他农场上折腾毫无用处,因为那是整个那一带最差的小块地,一无是处。结果由于他经营不善,失去不少土地,他的小农场比他周围的农场更差了。
他的孩子也到处游荡,他们的可怜样和他的农场一样。他的儿子小瑞普,和他很像,整天四处晃荡。他穿着一条他父亲的旧裤子,不得不用一只手提着,免得掉了下来。然而,瑞普- 凡- 温克尔发球那种有福分的人。他一副傻样,与世无争,待人接物从容快乐;他吃好吃差无所谓,只要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由着他的性子,他会非常心安理得地虚度一生。可是他老婆在他耳朵边不停地数落他,说他游手好闲,对家庭漠不关心,这个家快给他毁了。从早到晚,她唠叨个没完。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定公招徕她一顿臭骂。
瑞普对付他那长舌老婆,倒是有个办法,这个办法用多了。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他只是把头耷拉在肩膀上,眼望天空,一言不发。然而,这又引来老婆的一阵发火。这么一来,瑞普无事可做,只有离开家。
在家里,瑞普唯一的朋友就是他的狗,名叫沃尔夫。沃尔夫常常是凡- 温克尔太太的出气筒,因为她把他们看做是游手好闲的难兄难弟,有时她甚至指责说:瑞普之所以吊儿郎当都是这条狗的错。
不错,沃外交活动夫在树林里像条狗,很勇敢,可是再勇敢的狗也经不住一个长舌妇的数落。每当沃尔夫走进家门,他总是耷拉着脑袋,尾巴垂掉在地上或夹在两腿间。他在屋里溜达,一脸心虚的样子,时刻从眼角观察着凡- 温克尔太太,一看到她有一丝不快的迹象,便拨腿开溜。
瑞普- 凡- 温克尔结婚后,随着岁月的推移,他的麻烦也越来越多。有很长一段时间,当凡-温克尔太太的唠叨迫使他出门时,他总是和其他闲人坐在一块儿安慰自己。他和这些闲人常坐在村里的小酒馆前面,酒馆的名字就是因英王乔治三世下的肖像而起的。在漫长的夏天里,他们常常坐在树要荫下,没完没了地讲述那些让人打盹的无聊故事。有时候,他们中有人碰巧发现一张过路的游客扔下来的旧报纸,这时他们会非常认真地听报纸上的内容,因为德瑞克- 凡- 巴梅尔会读给他们听(德瑞克- 凡- 巴梅尔是村里的小学教师,很有学问,词典里最长的词也难不倒他)。接着他们会露出很有学问的样子讨论几个月前发生的新闻。
众人发表的看法完全由尼古拉斯德维达裁决,他是村里岁数最大的老人,是酒馆的主人。他从早到晚坐在门口,只有为了避开太阳要蹲在大树树荫下面的时候,他才挪一下位置。的确,他很少开口讲话,而是不停地抽着烟斗,但是他的崇拜者们最了解他,他们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就某个话题发表他的高见。要是读的什么内容或讲的什么话让他不开心,他就会狠狠地抽着烟斗;要是他高兴起来,他会慢慢而静静地抽烟。有时候,他从嘴里拿开烟斗,让烟雾在鼻子上方萦绕,点头以示同意大家正在讨论的内容。
可是就连这帮能安慰瑞普的人也最终被迫离开倒霉的瑞普。他老婆突然破门而入,直接冲着谈笑正欢的俱乐部,将俱乐部的成员骂得一文不值。甚至了不起的尼古拉斯- 维达也难逃这位凶悍的泼妇的一顿肆意辱骂。她指着他的鼻子责骂说,她丈夫游手好闲他要负主要责任。
可怜的瑞普因此几乎被逼上了绝路。他唯一能逃避的办法就是拿着猎枪到深山老林去。在山林里,他有时和他忠实的狗一起坐在树下,沃尔夫是他同病相怜的伙伴。“可怜的沃尔夫,”他常这么对他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过别害怕。只要我活着,总有一个朋友和你站在一边!”沃尔夫听罢总是摇摆着尾巴,伤心地望着他的主人。如果狗能有怜悯之心,我坚信他会真心实意地同情瑞普的。
在某个秋天就这样长时间地漫步后,瑞普发现自己爬到了卡兹吉尔山脉最大的山峰。他专心于他喜爱的消遣-打猎,枪声划破了山林荒凉的宁静。他累得气喘吁吁,到了傍晚,便在悬崖上一个长满绿草的小土丘上躺了下来。
有一会儿,他躺在地上观看着山景。夜色快要降临;君山开始在山谷投下长长的蓝色影子。他知道他没到村里,天早就黑了;一想到凡- 温克尔太太生气的脸,他就深深在叹气。
就在他准备下山时,他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他,“瑞普- 凡- 温克尔!瑞普- 凡- 温克尔!”
他看了看周围,除了一只大鸟孤单地飞越大山外,什么也没看到。他判断这声音只是他的想象。他转身准备下山,他又听到那喊叫声在寂静的夜空回荡:“瑞普- 凡- 温克尔!”时他的狗感到毛骨悚然,他跑到主人身边,恐怖地望着山谷。瑞普心里心感到害怕,不安地朝着同一方向看去。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在岩石上攀登着,背上驮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瑞普感到惊讶;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看到有人。可是一想到可能是哪一个需要帮忙的邻居,瑞普赶紧冲了下去。
他再往前一靠近,陌生人古怪的模样让他更加吃惊了。他是一个个头矮小的老头,膀大腰粗,头发浓密,还长着一撮灰白色的山羊胡子。他穿的是以前的荷兰老款式服装-系着腰带的短布外套产层层相叠的裤子。最外面一层裤子又大又宽,裤脚管两侧镶着几排纽扣。他肩上扛着一只木桶,里面似乎装满了酒。他示意瑞普过来帮他卸下肩上的东西。
瑞普虽然不完全信任这个长相古怪的陌生人,但还是走了过去帮他一把。他们搭手抬着木桶,里面似乎装满了酒。他示意瑞普过来帮他卸下肩上的东西。
瑞普虽然不完全信任这个长相古怪的陌生人,但还是走了过去帮他一把。他们搭手抬着木桶,沿着山腰狭窄的溪沟小道向高耸的岩石山峰攀登时,瑞普开始听到一些异常的声音,有点儿像打雷声,似乎是从山峰间狭窄的山谷深渊中传出来的。
他止步听了听,觉得一定是不远处经过的雷暴。穿过溪沟小道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洞,山洞像古希腊时期建造的地下剧场。一路上,瑞普和他的同伴一声不吭地爬着山路,因为瑞普尽管对有人在这荒山野岭竟然扛着装着酒的木桶感到不解,但他缺乏勇气去问这个陌生的新朋友。
走进山洞,只见各种令人惊奇的新鲜玩意儿。洞里的中央有一小块平地,一帮面貌古怪的人正在玩九木柱游戏。他们身着非常奇特的服装,有些腰带上还佩着刀,他们大部分都穿着又长双宽的裤子,和瑞普的向导的裤子差不多。他们的长相也是古里古怪的,其中有一位,满脸似乎就是一个大鼻子,头顶一顶大白帽。他们都有胡子,形状和颜色各异。有一位好像这帮人的头儿,他是一个身体厚实的老者,佩着宽腰带,戴着一顶插着羽毛的高顶帽,脚上穿着红袜子和高跟鞋。
还有一点让瑞普感到特别奇怪。这帮人显然是在玩游戏,可是他们个个表情认真严肃。他们默默地打着球,事实上是他见过的最死气沉沉的游戏聚会。场上除了森柱的滚动声外没有任何声音。木柱滚动时,撞击声像雷声一样响彻山空。
当瑞普和他的同伴走近他们的时候,他们突然停下手中的游戏,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发毛,两腿颤抖。此时他的同伴将木桶里的东西倒进几个大金属杯子里,示意他端给那帮人。他胆战心惊地照做了。他们一声不吭地喝掉了杯中之物,然后继续他们的游戏。
瑞普的紧张和害怕渐渐离他而去。他甚至趁别人不注意地时候壮着胆子尝了一口酒,他很喜欢。
不一会儿,他觉得再尝一口的时机到了。他一口接着一口,到了最后,他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头也耷拉在胸前;他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那个长满绿草的小土丘上,他就是在这儿看到那个扛着木桶的老者的。
他擦了擦眼睛,知道现在已经是阳光明媚的早晨。鸟儿在树丛中欢唱,树叶随着一阵阵清新的山风摇动着。
“当然,”瑞普心想,“我没有在这儿睡上一夜吧!”他记得他睡着前发生的一切:那个扛着酒桶的怪老头-他们攀越的岩石山路-表情严肃的九木柱游戏者-金属杯里的美酒。“哦!好杯子!那神奇的杯子!”瑞普想起来了。“我该找个什么借口对凡- 温克尔太太说呢?”他环顾四周找他的枪,可是在他身边找到的不是那支擦得锃亮的,上好了油的猎枪,而是一支年久不用生了锈的枪。他现在知道了,是山里那帮九木柱游戏者捉弄了他;他们用酒将他灌醉,然后偷了他的枪。
他的狗沃尔夫也不见了,也许跑到什么地方捉鸟或捉兔子去了。瑞普吹哨子,喊他的名字,可是全是徒劳。山里回荡着他的哨子声和喊叫声,可就是不见他的狗。
瑞普决定回到昨晚聚会的地方。“如果我见到他们,”他自言自语道,“我就向他们要我的狗和枪。”
他正准备起身要走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腿似乎不如平时灵便了;他感到两腿和后背酸痛。“这些山床对健康不利,”瑞普想。“要是这次经历使我卧床不起,那我又要挨凡- 温克尔太太一顿臭骂了。
他有些吃力地往山下走,来到了山谷。他找到了他和他的伙伴前一天晚上走过的那条溪沟山道,可是让他非常吃惊的是,这条沟道现在流淌着溪流,溪水在岩石间飞溅,山谷里发出山泉流淌时的尝淙淙欢笑声。不过,他试着沿小溪水边攀行,穿孔机过树丛和攀缘植物。
他总算来到了那个岩石张开的开阔地,也就是九木柱游戏场地的入口处。可现在连那块开阔地的影子也没有。那些岩石现在变成了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屏障,山涧溪流从这里哗哗落到下面的水塘里。
可怜的瑞普被迫在这里止住脚步。他又吹了哨子,喊他狗的名字,可是回答他的只是一群山鸟。
16 Rip van winkle (11)
瑞普- 凡- 温克尔(二)
带着困惑和不安,他转身向家里走去。快到村子的时候,他碰见了好几个人,可他一个也不认识,这让他感到惊讶,因为他以为这一带什么人他都认识。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也和他的朋友和邻居们不一样。他们和他一样满脸的惊讶。他们盯着他看,还抬手摸他的下巴。这种频繁的举动促使瑞普不假思索地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象一个,当他发觉自己的胡须比以前长了一英尺的时候,他有多么吃惊!
现在他已经到了村口。一君陌生的孩子跟在他后面跑并在他身后指着他灰白的胡子喊叫着。那些狗也变得同他以前认得的不一样。他们恶意地对着他狂吠。就连村子的面貌也变了;村子变大了。一排排房子,瑞普以前从未见过,他记得的房子全不见了。门上写着陌生的名字,窗户里看到的是陌生的面孔,一切的一切全是陌生的。这时,瑞普更加不安和迷惑了。“昨天晚上那只杯子,”他想道,“毁了我那可怜的大脑。”
费了好大一会儿工夫,他找到了回有的路,他内心带着惧怕向自己的房子走去,时刻等待着凡- 温克尔太太的叫骂声。他发现家里的房子破烂不堪,几乎就是一堆旧木板。屋顶塌了,窗户破了,门板倒在地上。一条瘦骨嶙峋的狗站在荒废的房前,样子很像沃尔夫。瑞普叫他的名字,可是这条狗对他露出牙齿,然后走开了。这是让瑞普感到最伤心的事了。“我的狗,我那踏实的狗,”瑞普叹了口气,“就连我的狗也把我忘了。”
他走进房子的废墟。说实话,凡- 温克尔太太以前总是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可是现在房空人去。他匆匆赶到村酒馆,在那里他打发过许多闲散时刻。可是酒馆也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大旧木楼,窗户很大,有些已尼打碎了。门上有一个招牌,上面写着:“联合酒店,乔纳森- 督利特尔。”
那棵原来遮着冷清的荷兰小酒馆的大树没有了。现在是一根很高的杆子,上面是一面旗帜,旗帜上奇怪地组合着许多星条。所有这一切都很奇怪,让人很难理解。但瑞普认得招牌上的画像;那是乔治国王的画像,他在下面平静地抽过许多次烟斗。可就连这画像也觉得古怪,与以前的不同。陛下的红色上有变成了蓝色,他头上戴的是帽子而不是皇冠。画像下面有一行字:华盛顿将军。
和以往一样,门口有一群人,但瑞普谁也不认识。他徒劳地寻找着智者尼古拉斯- 维达(他长着宽脸,双下巴,抽着长烟斗,嘴里吐出烟云,而不是愚蠢的高谈阔论)。他寻找凡- 巴梅尔,那个人他们读旧报的小学教员。可是这些人都不在,他倒是看到了一上瘦瘦的,长相可恶的家伙正在高声谈论公民权-选举-国会成员-自由还有令凡- 温克尔困惑不解的其它新名词。
酒店里的这帮政客不久注意到了瑞普:他蓄着长长的灰白胡子,一身过时的服装,手里拿着一杆上锈的猎枪,身后跟着一大帮好奇的妇女和孩子。人们簇拥在他周围,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那个政治演说者走近他,低声问他,“您的选票投哪一方?”
还一个忙碌的小个子拖住他的胳膊,问他发球那个党派。就在瑞普考虑着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个模样自负的绅士穿过人群,站在瑞普- 凡- 温克尔面前,问他,“你为什么抓扛着枪来参加革命选举,后面还跟着嘈杂的人群?你是不是想在村里制造混乱?”
“哎呀,老爷!”可怜的瑞普叫道。“我是个不爱闹事的可怜人,是这个地方土生土长的村民,国王陛下的忠实臣民,愿上帝保佑他!”
一听到这句话,众人愤怒地喊道,“他说‘愿上帝保佑国王’!把他轰走!送他坐监狱!”那个样子自负的人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让大家平静下来,然后又问瑞普为什么来这儿,他来找谁?可怜的瑞普低声下气地向他保证他绝无恶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和个以前常坐在客栈前面的邻居。
“那么,他们都是谁?说出他们的名字?”
瑞普想了想,然后问道,“尼古拉斯- 维达在哪儿?”
人群中一时没有人答应。过了片刻,有一个老头用尖细的声音答道,“尼古拉斯- 维达!他早已不在人世了,他死了18年了!”
“布洛姆- 答契尔在哪儿?”瑞普问。
“哦,战争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去当兵了。有人说他在斯陡尼要塞的那场战役中阵亡了。也许是的,也许不是,我不清楚。但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个小学教员凡- 巴梅尔在哪儿?”
“他也去打仗了,”那老人说。“他是个将军,现在进了国会。”
听到他家里和朋友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心里很悲伤,感到自己成了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的人。每个答案都让他困惑不解。这些人的回答说明,不知许多年过去了,他们提到的事情-战争-国会-斯陡尼要塞-他都不明白。他没敢再往下打听其他朋友,而是绝望地喊道,“这儿有人认识瑞普- 凡- 温克尔吗?”
“哦,瑞普- 凡- 温克尔,”有两三个人惊叫起来。“是的,是他!瑞普- 凡- 温克尔在那儿呢,倚在树上的那一个。”
瑞普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长得和他上山时的模样一样的男人。显然,这个人和他以前一样对干活没有兴趣,他的衣服也和他以前的衣服一样破旧。
不幸的瑞普此时脑子被搞湖涂了。他感到纳闷,他究竟是自己呢,还是某个其他人。就在他困惑不定时,人群中有人问,“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天知道!”瑞普绝望地高声说道。“我不是我自己我是另一个人。那儿的那个人是我。不,那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另外某个人。昨天晚上我还是我来着,可我在山上睡着了,他们换了我的枪,什么都变了样。我也变了模样,我说不出我的名字,也说不出我是谁?”
他的听众此刻开始面面相觑,会意地笑了。不难看出这个老头发疯了。有人低声说“缴了他的枪!谁知道这个老家伙下面会干出什么事来?”
可正在这时候,一个长得好看的妇女挤到人群前面来看这位灰白胡子老人,她怀里的孩子被他的外貌吓得哭了起来安静,瑞普,“她对孩子说。”安静,你这个小傻瓜,这个老人不会伤害你的。
“孩子的名字,母亲的姿态和她说话原语调,这一切在瑞普- 凡- 温克尔脑海里勾起了一连串的回忆。”
您叫什么名字,好夫人?“
他问道。
“朱蒂丝- 嘉顿妮尔,”她答道。
“您父亲叫什么?”
“哦,可怜的人!他叫瑞普- 凡- 温克尔,可是20年前,他带着猎枪离家出走了,此后谁也没有他的消息。他的狗回来了,可他没有。他是开枪自杀了,还是被印第安人掳走了,谁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一个小女孩。”
瑞普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了。他声音颤抖地问:“你母亲在哪儿?”
“哦,她死了,就在不久前。她是对一个上门兜售产品的人发火,结果血管破裂死了。”
这个消息至少给他带来一点安慰。这个诚实的老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一把抱住他的女儿和她的孩子。“我是你的父亲!”他哭着说道。“从前是年轻的瑞普—凡- 温克尔,现在成了老瑞普- 凡- 温克尔了。这儿没人认得可怜的瑞普- 凡- 温克尔吗?”
大伙儿站在那儿,目瞪口呆,最后一个老太太离开人群,抬头打量了他片刻,然后惊叫起来:
“没错!是瑞普- 凡- 温克尔;是瑞普欢迎您回家,老邻居!可是这20年来你去哪儿了?”
瑞普很快讲完了他的故事,因为对他来说这整整20年只是一夜的时间。邻居们听了这个故事都睁大眼睛。有些不以为然的邻居彼此笑笑,表露出打趣的神色。那位看上去自负的拉下嘴角,摇了摇头。
众人看了也一起摇起头来。
然而大家一致同意听听老彼得- 范德栋克怎么说,因为有人看到他慢慢向这边走来,彼得是这个村子上年龄最大的。他对这个地区的历史了如指掌。他马上想起了瑞普,最让人信服地证实了他的故事。
长话短说,众人散去,回到了他们更关心的话题-选举。瑞普的女儿领回瑞普和她一起生活。
她有一个舒适的家,丈夫是一个快乐的农夫,瑞普记得,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他经常驮他。至于瑞普的儿子,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尽管像他父亲一样,也有料理百家事而不愿干自家活儿的习惯,但是他还是受雇在农场工作。
现在瑞普又回到了他从前的生活方式。他不久找到了很多以前的老伙伴。因为他们都已经老态龙钟了,所以他更喜欢在年轻人中间交朋友,他们很快喜欢上了他。
因为他在家无事可做,也因为他已以到了安享晚年的年龄,没人责备他游手好闲,所以他又坐在村里小酒馆的门前。在那里,他被看做村里的老人,受人尊敬,他可以讲讲“战争前”旧时代发生的事情。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真正搞明白他那18年的一觉期间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件。他得弄清楚这期间发生的革命战争。这场战争使得这个国家因此脱离了英国的统治;他不再是乔治三世陛下的臣民,而是美利坚的自由公民。瑞普实际上不是一个政客,国家和帝国的改朝换代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有一种独立他很明白,那就是他摆脱说话尖刻的老婆。幸运的是,他现在有了这种自主权;在家里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进出出。然而每当有人提到凡- 温克尔太太的时候,他总是摇摇头,眼光投向天空。
谁也不知道这是表示他接受了命运的摆布,还是表明对自己的解脱感到欣慰。
他常对每个来督利特尔的酒店的陌生人讲他的故事。人们注意到,起初他每次讲他的故事的时候,总要改变一些细节。但是这个故事最终固定了下来,和我上述的故事完全一样;村里男女老少无人不晓。有些人想说他们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确信无疑。甚至到了今天,每当他们在夏日的下午听到卡兹吉尔山脉附近的雷暴时,他们说这是享德里克- 哈得逊和他的水手在玩九木柱游戏。这一带许多在家受气的丈夫有时也希望喝上一口瑞普- 凡- 温克尔神杯里的酒,能一睡解千愁。17. 电脑新用玛莉安- 斯多尔莱4 点一刻准时离开银行。帝维辛大街这一带的人都说,你可以靠玛莉安来对表;除了节假日外,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她总是在这个时间下班离开她的工作单位加侬福外交活动斯第一州立银行。第周的星期五,她还得回来上下午6 点至8 点的晚班。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某周的星期一,她关上银行前门之后没有马上离开,为了能看一眼橱窗里的陈列礼品。
玛莉安下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布置银行橱窗里的礼品。每一州行(城里每个人都这么叫)正在搞业务宣传活动,以招揽新业务。他们向新客户们赠送各种各样礼品。从袖珍计算器到彩色电视机,价值不等。新客户的礼品价值取决于他的开户存款数额。
橱窗里的陈列品很诱人,可是玛莉安在想,从哪儿来这么多的新业务。加侬福尔斯城虽说不是一个只有一处红绿灯的小镇子,但也不是一个大都市。如此奢侈的新业务促销活动,就是没那么多人能认可。可是银行经理埃尔- 格洛品甚至花钱在当地报纸上做了几个整版广告,还雇佣了一些小丑在银行门前的大街上表演-所有这些都是为了招徕新顾客。
然而玛莉安并没有在橱窗前逗留很久,她才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去思考埃尔的宏伟计划呢。她今天的任务和过去几个星期来的每个工作日一样。
她沿着宽阔的人行道有目的地向电脑商店走去。一路上她对行人,店主,邻居们点头招呼。这些人她这一辈子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当她微笑着对他们说“您好”、“下午好”和“最近好吗”时,她的脸上总有一种诙谐的表情。每天能遇见库安贝克警官总让她开心不已。他们相互问候时,她暗自发笑。
她问自己,如果她所策划的20世纪以来最大的犯罪能一举得逞的话,这位警官是否觉得自己太愚蠢了,就像他平常看上去那样。“和往常一样,斯多莱夫人,很准时,嗯?”电脑商店柜台后面的这位男人身体单薄,面目和善,脸上似乎保留着永远抹不去的微笑。过去几个星期来,托比- 巴克斯代尔第天都要与这位来自大街那一头银行的女人简短地聊上几句。她说她想买那台他已经联上打印机完全可以操作的家用电脑。但到目前为止,她只是坐在面前,一个劲地摆弄它。可是托比对这样的打扰并不介意。他的店铺里装满了琳琅满目的电子玩具和电子机器,店中午就开了,但大部分顾客到下午6 点才光顾。起初,他8 点便关门打烊,但后来对这种最新的电子装置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多,他不得不一再推迟关店时间,现在到10点他才会关门。
他本可以要求这位每天光顾的客人对购买电脑的事早拿定主意,或至少让她不用总是使用同一个程序,但她的确没有什么妨碍。最近她在这个领域里已经有了非常扎实的基础,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复杂,实际上他喜欢这样。她对他的想象力提出质疑,她想搞清电脑的能耐究竟有多大,一台简单的机器究竟能做多少事。
在加侬福尔斯整个镇上,恐怕没有谁比托比对电脑硬件和软件知道得更多了。硬件,软件。几年前,当托比做这个行当时,这些术语,一般人几乎没听说过,可现在,大家都使用这些术语来谈论电脑本身以及指导电脑和操作人员工作的程序。
玛莉安- 斯多莱在熟悉这个复杂领域方面要想赶上托比,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她似乎决心已定,托比也不厌其烦地耐心指导着她。每天她总是带着新的问题,不同寻常的疑难点,一连串难以捉摸的信息或她掌握的指令来请教他。他总是指导她理解这种型号(广告上称该型号是最新的高科技设计)的家用电脑纷繁难懂之处。而她总是认真听讲,消化理解,然后自己实践。她带着自己的磁盘,对学习似乎从不厌烦,即使是一天工作之后。托比认为凡事应给人以自主,所以课上完后,玛莉安坐在操作台旁,聚精会神地进行操作练习,而他则在店里的其它地方忙活着。
玛莉安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他总喜欢别人叫他的绰号Z.是他把她带到电脑世界里来的,因为他对电子游戏很着迷。不错,在银行里她每天的工作都要与电脑打交道,但它们只是银行的一部分而已,不会使她想起什么。
她跟着儿子学习电脑,几乎是偶然-就像世界上多数重大发现似乎都是偶然一样-她发现,最新一代的家用电脑与她办公室里使用的电脑实际上是兼容的。
于是有一天快下班时她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念头。那一天特别让人感到疲乏,她整理和登记了一天的票据,将它们输入她的办公电脑里。这个想法再简单不过了!有许多不同账目相对来说不太活跃,她可以通过篡改电脑程序转移这些账目中的资金。如果她技术娴熟的话,她是不会被抓住的。她可以在这个州的其它银行开几个空户头,将这些资金转移过户,然后乔装打扮,到其它银行提取现金,最后恢复原有程序,谁也弄不明白她做了什么手脚,也搞不清楚钱到哪儿去了。即使他们找到了线索,也决不会怀疑到她。他们怎么可能怀疑到她的头上呢?
她决定不要在自己家中研究她所需要的程序,这样做太冒险了,因为Z 可能会看出来她在干什么。托比- 巴斯代尔的电脑行是最好的掩护,这位老兄平常待她很好,当然不会怀疑到她。他甚至让她使用他的那台用作展品的电脑。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之后,玛莉安开始实施她的计划。她打电话给格洛品先生,谎称自己病了,不能来上班。然后她给自己化了装,开车去曼卡图分行和红翼分行提款。一切进展顺利,可是她一到家,发现库安贝克警官和其它几个人正在她的起居室等着,他们要以欺骗和银行抢劫的罪名逮捕她。
出于善意,也是为了消除她的疑虑,托比- 巴克斯代尔也在那儿。他解释说:“您的计划无可挑剔,玛莉安,您是一个出色的学生。的确,你所知道的一切几乎都是我教你的。但我没有教你怎么处理主机母带。每天下午你离开后,我总要看一看。毕竟我得知道我的学生取得了什么样的进步,您说呢?”
18自投罗网夜里,一片漆黑。房子里也是黑的。黑暗,和寂静。两个悄悄地向房子跑去。他们迅速地溜过房子周围黑乎乎的矮树丛。他们来到门廊,上了台阶,接着跪在地上,在隐蔽的地方,喘着粗气。他们等待着,听着动静。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这时,从黑暗处听到同伙压着嗓子在说话:“我们不能呆在这儿……拿着箱子……我来试试那些钥匙,我们得进去!”
10秒……20秒……30秒……其中一把钥匙管用,第一个人打开了屋门。两人轻轻地进了屋子,关上门,反锁起来。
他们低声讨论着目前的处境。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吵醒了屋里的人。
“我们看看这个地方。小心,哈伊。我希望没人醒着!”手电的微光扫了一遍。
好大的房间。是起居室。地毯被小心地卷着,堆在一边。家具-椅子,桌子,沙发-都被蒙上了床单。屋里到处落满了灰尘,好像薄薄的一层雪。
手持电筒的人第一个说话了。“我说,布莱基,”他说道,“我们走运了。这家人好象全不在家。”
“是的,我猜是度假去了。不过还是弄清楚为好。”
他们开始一起搜查屋子。他们蹑手蹑脚地查了每个房间毫无疑问,一家人都出去了。走了几个星期了。
不错,哈伊- 霍根和布工业基础基- 布思斯很走运。最近10天内只有一次,他们的运气不佳。
他们在海边抢劫-那可是他们一次真正的辉煌抢劫—的时候,好运伴着他们。他们驱车向东走了上千英里,一路上很走运。他们每次都走运,只有一次例外。
那倒霉的时刻就在1 小时前。当时布莱基正开着车,忽然撞倒了一名警察。布莱基想到了哈伊脚边的手提箱,马上开车迅速地跑了。
当然,警车免不了一阵追逐。一场疯狂的追逐。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了油箱,他们只好弃车逃跑。不过走不走运,他们已来到了这里,没有别人,没有车,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镇。但是他们安然无恙—手提箱也没有丢。
手提箱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中间。箱子里,齐刷刷的一小捆垒着一小捆,将近30万美金。
“听着,”霍根说。“我们得弄辆车,而且要快。我们不能偷车,太危险了。我们得买一辆。
这么一来,汽车市场开门之前,我们得等着。在这个镇上,大约是8 点。
“可我们怎么处理那东西?”布思斯指着手提箱问道。
“就藏在这儿。对,就藏在这儿!为什么不?我们搞到车之前,箱子在这儿要比随身带着安全得多。”
就这样他们准备将箱子藏起来。他们将箱子拎到地下室,埋在没有抹水泥的墙角。天刚刚蒙蒙亮,他们溜了出去。
当他们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霍根说,他们刚才离开的那幢房子,是一个叫萨米尔-W- 罗杰斯的住在那儿。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书房的一些书上的名字。这家伙书可真多。那儿像个图书馆。”
和他们猜的一样,旧车8 点开门。快到9 点的时候,他们买到了一辆车。是一辆标致的小车。
没有多大噪音。不太显眼。速度也很快。他们让人装上临时牌照,将车开走了。
他们在离那幢房子3 个街口的地方停了下来。霍根下车,向房子走去。他只要绕到房子后面,他心想,然后悄悄地溜进去。
在离房子50码的地方,他们止住了脚步。他直盯盯地望着房子,嘴里轻轻地诅咒了一声。前门开着,窗户的百叶也拉了起来。这家人回来了!
真倒霉!他们该怎么办?夜里破门去地下室取箱子?不,太危险了。霍根得想想法子。
“这事交给我,伙计。”他对布思斯说。“你开车。我要动动脑筋。我们去找电话,快!”
过了10分钟,霍根查上了电话号码本。对,在这儿呢-萨米尔-W- 罗杰斯 555—6329. 片刻之后,霍根与吃惊的罗杰斯先生通上了电话。
“喂,”他开口说道,“您是罗杰斯先生吗?萨米尔- 罗杰斯?”
“是的,我就是罗杰斯先生。”
霍根清了清嗓子。“罗杰斯先生,”他说-他的语调非常严厉,威严,带着官腔-“我这儿是局里,警察局。我是萨姆逊,侦探科的萨姆逊中士……”
“是的,是的!”电话线传来对方的声音。
“局长-警察局长,您知道,”说到这儿霍根压了压嗓门-“命令我与您联系。他派我和我的一个手下去见您一下。”
“我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罗杰斯问。
“不,不,不。没有什么麻烦。可我有些重要的话要和您谈谈。”
“很好,”电话里传来罗杰斯先生的声音。“我等你。”
“还有,罗杰斯先生,”霍根提醒道,“请您不要声张此事。不要和任何人讲。待我见到您时您就明白为什么了。”
在回房子的上,霍根把他的点子向布思斯解释了一番。10分钟后,“萨姆逊中士”和“侦探约翰逊”与惊讶的罗杰斯先生谈了起来。罗杰斯先生是一个小个子男人,不那么起眼。他有一双淡蓝色的眼睛。下巴不明显。一张滑稽的小脸。他有点紧张-他吓坏了。
霍根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作了一些修改。罗杰斯先生非常惊讶,但是他很乐意协助警察的工作。
他陪同哈伊- 霍根来到地下室。他们一起找出了箱子,拿到起居室,打开箱子,发现手提箱没有人动过—箱子里真的装着一小笔财富。钞票,钞票,钞票!
霍根关上手提箱。
“好了,罗杰斯先生,”他装着公务在身的样子说道。“约翰逊和我得离开了。局长要我们写一份报告,要快。我们得抓住其他的盗贼。我会与您联系的。”
他拎起箱子起身要走。布恩斯也站了起来。罗杰斯先生也站了起来。3 人向门口走去。罗杰斯打开门。“进来吧,小伙子们,”他高兴地说。话音刚落,进来了3 个人。高大、壮实。穿着警服的这3 个人毫无畏惧地直盯着哈伊- 霍根和布莱基- 布思斯。
“这是干什么,罗杰斯先生?”霍根问。
“很简单,”罗杰斯先生说。“碰巧,我就是警察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