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一个让人心动的名字：生物除皱；它有一个神奇的功能：注射一针，也许能让你年轻10岁；由于操作便捷，它在国外被成为“午休美容”。它的真实成分是：肉毒毒素，在美国被称为BOTOX(bo-tulinumtoxin)。
本月上旬，由国家医药管理局肉毒毒素论证专家组和兰州生物制品研究所主办的“肉毒毒素美容应用临床实验交流研讨会”在上海召开。来自全国22个省市的300多位美容整形专家和医生汇聚一堂，在指出肉毒毒素用于美容的安全高效性能外，对一些非医疗机构或缺乏资质的医生滥用这种“神经毒素”表示了相当的担忧。
姚女士生物除皱先喜后悲
45岁的姚夏平（化名）是位企业“高层”，半年前她在沪上某家美容院做了生物除皱的美容项目。
医生拿着一支针头很细的注射器，轻轻地一点点注射到眼角和额头的皱纹上。“扎完针后，皮肤有点发麻，用手碰碰，感觉木木的。”她清晰地描述当时的感觉。注射当天，她的皱纹并没有马上消失。随着药力的扩散，一二天后她的皱纹逐渐变淡。再过几天，平滑的眼角和额头慢慢呈现。
姚夏平看着镜中“全新”的自己，心怦怦直跳，不敢相信眼前的神奇。
两天后的早晨，事情发生突然的逆转。姚夏平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她起先以为是自己工作太累的缘故，然而事情不断恶化。四五天后，她的双眼眼皮垂下，三角眼现象开始严重。她惶恐起来：我天天要开重要会议，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美容院闭口不提肉毒毒素
在上海、北京、广东等城市，生物除皱的广告随处可见。上海一家医院整形美容科的广告描述是，“将一种生物活性物直接注射在皱纹的周围，从而使面部看上去光泽、润滑”，“一种可以让你从70岁回到30岁的神奇美容法”。
记者还听有关美容专家说，生物除皱美容法已经“挺进”国内一些大城市的写字楼，极受白领的喜爱，被她们称为“office（办公室）美容”。这些信息似乎遗漏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所谓的生物活性物其实是一种毒素：肉毒毒素。
记者根据上海某生活类报纸的广告，以帮母亲咨询为理由来到虹口区一家美容机构，询问实施生物除皱美容的细节。得知记者的母亲50多岁，一位年轻的女美容师不容置疑地说：她这样年纪的人最合适做这个了。她说，抬头纹和鱼尾纹都可以打针治疗，效果不错，两分钟就能做好，半年有效。说着，美容师拿出一本类似相册的本子，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两张治疗前后对比的照片给记者看。
当被问到注射何种药物，美容师说是进口的“除皱素”。当记者提出要看一下产品时，美容师说：“是英国的，你看不懂。”最后，当记者询问“生物除皱素”是不是肉毒毒素，美容师却立即调转话题，不断强调技术的可靠性。
除皱纹一不留神成了复视
中华全国工商联美容化妆品业商会一位资深教授指出，虽然肉毒毒素是一种剧毒药物，一次注射2000单位即可致人于死地，但美容除皱通常只需注射25～50单位。肉毒毒素确实给肌肤“永葆青春”带来曙光，但是，这种美容方式并非完美。
据报载，北京某美容诊所的一位美容师在给病人打“除皱素”时，将病人“打”成了复视——看东西总是双影儿。
“‘打皱纹’不是美容行为，而是医疗行为。”上海市第九人民医院整形外科教授李青峰强调，“我国药监部门不允许将此列为美容院项目。肉毒毒素不是万能药物，只是麻痹肌肉，使肌肉没有收缩能力而暂时消除皱纹。”
“虽然我国生物除皱的技术比国外晚了几年，但我们的医生不能多走弯路。与其放任自流，不如加以引导。”李青峰主张多举行美容学术会议，将世界先进的除皱经验传授给没有经验的医生，教他们如何正确使用肉毒毒素，“最理想的情况是，将来能有专门的机构培训这类医生，派发资格证书，当然目前还做不到”。
李青峰主张将此项医疗美容的经验公开化，遭到小部分私人美容机构人士的反对，但更多的美容医生对他的做法深表赞成和支持。然而，困扰美容专家的远不止医生的资质问题，他们更担心的，是目前中国混乱的美容除皱市场，有专家甚至用“失控”的字眼来形容。
什么是肉毒毒素
《中国药物大全》中这样描述：肉毒毒素“毒性极强，能引起全身肌肉麻痹，除抗毒血清外，目前尚无有效解毒药”。其中，A型肉毒毒素“毒性最强，作用快，死亡率最高，抗毒素疗效也最差”。而经有关专家证实，用于除皱治疗的正是A型肉毒毒素。
国家医药管理局“肉毒毒素美容应用临床论证专家组”组长、上海市第九人民医院整形外科教授李青峰介绍说：“肉毒毒素的疗效持续时间一般只有3－6个月，一些广告中所谓‘生物除皱素，一针管3年’的说法言过其实。而且，这也可能出现一些副反应，如眼睑下垂、眉下垂甚至口角歪斜。”
上海市第九人民医院整形外科每年要接待1000多位要求“打皱纹”的女性。
肉毒毒素市场应该正本清源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国内知名美容专家称，目前中国市场上有50％的肉毒毒素制剂，都是“1支产品拆成2支甚至3支出售”。一些逐利的不法商贩，就是这样稀释肉毒毒素的药性，从中牟取暴利。
由于受利益的驱动，国内不仅多家医疗美容机构，就连生活美容院也不甘寂寞，纷纷搞起注射除皱业务。在混乱的市场中，不规范行为比比皆是。例如，一些美容机构不向顾客提供客观真实的产品介绍；有的机构随意收费，每次注射竟然收费高达几千元。而记者了解到，一些正规医疗美容机构，每支制剂的费用在1500元左右。
混乱的肉毒毒素制剂市场谁来控源？国内唯一经过国家医药管理局批准生产肉毒毒素制剂的兰州生物制品研究所表示，他们始终坚持一个原则：购买者需要三证俱全，即执业医师资格证、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和药品经营许可证，并且一次最多只能购买20支。至于生活美容院，根本就不会向他们提供药品。
记者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目前市面上还出现了包装为30单位的肉毒毒素，而包括兰州生物制品研究所在内的世界上3个主要生产厂家，都没有生产过这种规格的肉毒毒素。
有关专家介绍：“目前世界上能够生产肉毒毒素制剂的只有3个国家：中国、美国和英国。中国的肉毒毒素产地只有兰州生物制品研究所。”一些美容机构打着“进口药品”的旗号，均为假冒产品。爱美的顾客在做美容除皱前，必须选择有卫生局核发的医疗整形职业许可证的机构。 （作者/李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