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雍穆贝勒
一公务员的概念
我对苏跃然的记忆,从我记事就有了。那个时候,我是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一嘴蛀牙的黄毛丫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做大院里的孩子王,得意洋洋地指挥手下东奔西走。
苏跃然,当时就是大院的孩子王。但我很不以他为然,因为记忆里的他的丰功伟绩,却是些比如上房顶,给我们拿不小心打上去的羽毛球,或者,爬到树梢上,掏鸟蛋。而且,这样的结局,不是他一不小心从瓦片上滑下来,然后抓住屋檐拼了命地哇哇大哭,就是踩断了树枝,兀地做自由落体。
但是苏跃然,对于这些事实,一一给予了否认。他只是一个劲地说,那时我是你们的头头。但是,他这个头头,今天早已成了我的“公务员”。
而我对他的“公务员”身份的解释是:公用的义务打杂人员。“公用”指的是服务对象,面向大众,包括我和我的姐妹们。“义务”指的是零报酬,一切心甘情愿。而“打杂”,则规定了服务内容,比如代买早点代抄笔记等等。
每次,当我看着他乐呵呵地递给我完成的任务时,我都无比骄傲,如今,我才是你苏跃然名副其实的大王,而且,还是个女大王。
二老大的代价
任小小说,白清清,我们星期天一起去徽园玩吧,听说那里有民俗风情表演。
我说,行,没问题。
但她接着说的话,却让我咧嘴巴:“但是门票很贵,听说要六十。”
六十,天,一个穷学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何况,这个月的零花钱,我早花掉买了只SNOOPY,每天晚上当抱枕睡觉。
但是,我是任小小的老大。以前她跟着苏跃然“混”,后来,苏跃然“归顺”了我,于是,她也便成了我的跟班。在跟班面前,我怎能“巾帼气短”?何况,班委会即将改选,我需要跟班们的支持。
我说,好好好,今天才星期一,到了周末我们再说。
任小小一蹦两蹦三蹦地走了,但是她每蹦一下每笑一下,我的心都在抽。六十,两个人就是一百二。
这下,我这个老大有点罩不住。要呼天抢地垂胸顿足了。
三星期五,走投无路
我想都没想,就去找苏跃然。然而,接连两天放学,我都没有看到他。仿佛他知道了我要向他压榨一样,一放学就消失不见。我生气,好你个苏跃然,让我逮着,非好好治疗治疗你不可。
不过,说归说,我还是有点不忍心的,因为买SNOOPY的时候,我是拿了他的零花钱加我的零花钱才得来的。现在,他也应该是山穷水尽了。
然而,已经是星期五,我已走投无路,只好跑到他的家门口去堵他。我说,苏跃然,把你的闲钱借给我用一下,以后还你。
苏跃然笑,好好好,明天早上带给你,好不好?现在,我妈妈正站在窗口呢。
我抬头,看见一张肃然的脸。
我拔腿就跑。身后苏跃然说,放心好了,我明天一定带给你。(未完待续)
编辑:莱茵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