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跟着小骨无限制地逃课,终于没能考上大学。而高二年级的小骨,顺理成章地辍学了。
两个孩子粉碎了云姨和男人的希望。你家小骨,生来就是个历鬼,来向我们家索命来了。云姨终于扔掉了一贯的风度,当着小骨的面和小骨父亲声嘶力竭。
小骨冷冷地笑着,直到云姨的声音疲惫、暗哑。
云姨帮力在县城租了一间房子,把他送到县一中复读。小骨给父亲丢下一句话:去外地打工。然后不声不响地跟了去。她象一条冰冷又温柔的蛇,夜夜缠着力。力在这样缠绵又浓烈的爱里,无法挣脱不能呼吸。何况,小骨是他这一生唯一深爱的女子。
力跟着小骨,又开始逃课。开始出入鱼龙混杂的迪厅舞厅。小骨总是如此任性,任力在后面喊破了喉咙也不回一下头。力只好跟了去。那样的场所有太多潜在的危险,他怕小骨受人欺负。
那天晚上。有凛冽的寒风。醉酒的小骨被一群小混混围在舞池中间,他们企图轻薄。力上前拔开他们。于是一场混战。
力失手致人重伤。被判劳教八年。
云姨闻此噩耗,得知自己后辈希望化作泡影,一蹶不振。她对小骨恶毒咒骂,小骨只是冰冷相对,云姨深知自己绝非小骨对手,深知幸福已然被小骨摧毁,在一个毫无异样征兆的晚上,“砰”的一声,跳进了镇上那条暗绿色的细长的河,直此结束矛盾又苦难的人生。
小骨的父亲只会重复着问小骨,为什么。为什么。
程元解。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吗?程元解是小骨父亲的名字,小骨直呼其名,冷冷责问。
程元解拿着水杯的手开始颤抖,茶水洒了一身,他颓然放下茶杯,跌落藤椅,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小骨收拾了衣物,象个影子一样飘出了摄镇,飘向北方一座冰冷的小城。开始流浪、挣扎、痛哭、沉浮。开始忍受夜夜对力的思念。
小骨。八年过去了,你在哪里?尽管你让我们背负了这么深的罪责和悲剧,我仍然深爱你。只是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骨呆呆地看着力给自己发来的短信。把那个号码设置成1。她慢慢地打着:力,有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了程元解的日记。原来,他和你妈妈是一对奸夫淫妇。我的妈妈,早就发现了他们的事。那天晚上,她在和程元解的争执打斗中心脏病突发身亡……
小骨慢慢地合上手机,手指按向了1键。可是为了什么,手又重重地坠了下来。
窗外依然有飞鸟在天空里嘶鸣,只是再也没有那个蹲在阳光下看飞鸟的小骨了。也没有在青色篱笆边看小骨的力了。
到底是谁偷走了他们的幸福。窗外的暮色,沉沉地落了下来。(文/7774)(完)
编辑:莱茵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