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看到我在标题中提出的这个问题时,很多人可能会一脸茫然地问:“谁是王小帅?”对于一个不喜欢电影的人来说,王小帅这个名字无疑会是陌生的。而即便是喜欢看电影的人,可能也很少有人真正去电影院看过他的电影,因为他的电影至今只有一部在国内是顺利公映,那就是今年6月份上映的《青红》。但美国的知名杂志《商业周刊》最近举办了一个“亚洲之星”的评选,王小帅导演榜上有名。据说,今年的新星中,他是唯一的一个文化艺术工作者。《商业周刊》对他的评价是:用电影的方式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态度,并带给未来以无穷希望。
不知读者诸君看过这则新闻的反应如何?当然,中国人有奖拿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王小帅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中国电影界第六代导演中的精英分子,12年的坚守,终于从地下导演熬成地上导演,真的不容易。而且,他的大部分电影作品,无论是否能够在国内上映,在国际上都享有很高的知名度。他的处女作《冬春的日子》,1994年获希腊塞索斯尼克国际电影节金亚力山大奖,1995年被BBC评为电影诞生以来的100部佳片之一,也是唯一入选的中国影片;《扁担姑娘》入围1998年戛纳国际电影节,角逐金棕榈大奖;《十七岁的单车》获得51届柏林电影节银熊奖;新作《青红》获第58届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奖。仅有6、7部导演作品,但4部具备国际知名度,无论是在外国人的眼中,还是在国内喜欢电影的人心中,王小帅都有足够的资格成为文艺工作者中“明星”。这一点,相信不会有多少人反对,至于《商业周刊》对于王小帅的评价,说他用电影的方式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态度,恐怕就见仁见智了。
绝非针对王小帅本人,而是觉得美国人的看待中国人和中国的事,看似找到重点,其实都是不识庐山真面目。但他们不识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身在此山中,而是因为他们在山外,真的不了解山中的情况。王小帅《青红》之前的作品,大多只是以DVD的形式出现在盗版市场上。如果说有改变中国人的生活,最多也只是改变了中国人看电影的方式,那就是不进电影院,而是买盗版碟回家看。至于其他改变,在中国观众数量有限,电影还是边缘艺术作品的情形下,这种改变实在有限。
其实,我们还真的希望电影能够改变中国人的生活。能多一些可以改变人生活的作品,那说明中国值得观众去看的电影多了,看电影的人多了,电影市场繁荣了。但前几天刚刚落幕的金鸡奖,中国电影家协会的电影产业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电影市场深度调查报告》表明,我国从去年6月到今年6月制作了212部电影,只上映了17部上映。电影少,观众自然不会多,要想电影能够像其他文艺作品一样影响人的生活,中国电影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美国人给中国人戴高帽,作为中国人,我们还是十分受用的。尽管他们是假装很了解我们的电影和电影人,有些评价很不切合实际,但如果能把这种评价当成一种希望,未尝不是件好事。王小帅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电影怎么就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但王小帅和中国的导演们,如果能有以作品改变中国人生活的理想并付诸实际行动,对于中国电影来说显然是幸事一件。换个角度看,美国人的过誉是为我们的电影人指了一条路,不知中国的电影人是否愿意走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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