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新人,想要一鸣惊人其实并不难。通常情况下,处子作中充足的积累、青涩的萌动,再结合歌迷总爱“尝鲜”的主观倾向,便能做到事半功倍。而到了第二张专辑时,处境又大不一样,它是横悬于每个歌手面前的一道坎。在听众好奇心大减的情况下,能否抛弃急功近利、匆匆上阵的心态,保持原有风格且有所突破,这可就不容易了。
于是,当我拿着《遇见我》这张专辑时,心里难免忐忑不安。要知道,2003年,曹方和她《黑色香水》(那时候她还叫“曹芳”)堪称年度内地原创乐坛最让人惊喜的声音。时隔两年,姗姗而来的“第二弹”是否美丽依旧呢?
专辑同名主打《遇见我》一下就扫清了我的顾虑。极富煽动力的Trip-Hop节奏、爽朗的原声吉他,还有曹方日渐成熟的“不着力而得自然之味”的配唱,立即宣告了这位音乐精灵的完美回归。或许是考虑到《黑色香水》叫好不叫座的尴尬,这回曹方把旋律进一步简化,使其更加地琅琅上口,但仍然保持了一贯的强烈个性,在流行与独立间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平衡,让人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细听下去,惊喜接踵而来。首先体现在制作编曲上。同是由小柯操刀,音色的运用较之前满是电子味的要明亮、温暖得多,大量的弦乐穿插其中。如《神秘礼物》里浪漫的法国小号,《ICY是淑女》间奏里的手风琴,无不让人印象深刻。
而对于我来说,更为之倾倒的是整张专辑在保持可听度的同时,随处散发的纯真与自我。有着浓厚西双版纳风情的《城市稻草人》是曹方自己Blog的名字,在电子碎拍中低吟浅唱,述说着对自由的向往;有着英式味道的《ICY是淑女》写给父亲(ICY是曹方的英文名),也是专辑中我最喜欢的一首。充满童真的音乐盒前奏,漂亮的Bass Line,加上失真吉他的几下点缀,副歌部分再配之可爱的和音,“Daddy”地一个劲地叫,把一个调皮捣蛋而又备受爸爸疼爱的女儿形象表现得活灵活现。
曹方给我的就是这样一个形象:一张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脸,光着脚丫,独自一人在家中,坐看云起。喜欢她面对《Trouble》时“Trouble When You Kissing Me”的那份淡然,面对《秋凉》时细品“绿茶的香”的闲适。即使是《孤单的自白》,也是在鼓点的双跳中处之泰然。还有《I Don't Care Anyway》,这是她喜欢的Indie Rock,吉他的处理上偏Punk,让人想到了大洋彼岸Avril“Don't Tell Me”的那般不加掩饰。于是,由始及终的聆听里,曹方都在分享她的快乐,这种快乐并不是蹦蹦跳跳大嚷大叫,而是面对生活琐碎时的乐观与怡然自得。
最后,坚持曹方是女版朴树的朋友也应该心满意足,她不变的民谣情结还在延续。《风吹过下雨天》,吉他、打击乐与人声丝丝入扣;《在夏天》是一首不加修饰的Demo,落寞的口琴更添怀旧情绪;《落单·续》为上一张专辑里那半首《落单》的延续,补上了副歌部分,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
感谢曹方,在动听的音乐中不无保留地展露着自己的心事,《遇见我》绝对是一张能让人高兴起来的专辑。2005年异常浮躁的华语乐坛,在年末时也终于有了夺目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