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忘记了这是我第几次从睡梦中醒来。我贪婪的呼吸着夜晚银叶森林潮湿的空气,却发现这只给我带来另外一次无名的痛苦,残破不堪的肺部根本无法接受空气迅速的流动,开始剧烈的收缩和抽动。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死?”我的灵魂开始在一边无情的嘲弄我的身体。“哪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挣扎着从我的墓穴里走出来,用我的脚骨。
是的,死亡对我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然而命运无情的把我拉了回来,却把我的生命留在时空的另一端。我存在吗?我空洞的双眼望着星空,张开嘴想要发出迷茫的嚎叫,却发现哪只是空气无意义的从肺部流动到我的口腔,哪个本该振动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到某个角落去了。这时候,森林边缘的道路上一个踏断树枝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痛苦。
我身上仅存的肌肉开始迅速的绷紧,手(叫指骨或许要贴切一点)下意识的抓住了腰间我存在的意义——我的匕首。我抽出他,拢在我的手臂后面,尽力的避免他反射到哪怕是一点点的月光。随后,我慢慢的蹲下来,让自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一个人类,达拉然美丽的牧师。她为着她的信仰而来到这片受诅咒的土地,或许她的恋人正在艾泽拉斯的某个乡下苦苦的思念着她吧。她轻轻的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月光从她的头顶温柔的流下来,把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银色的薄雾之中。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她的眼睛,哪双清澈的充满了生命的活力的眼睛。我静静的等待着她从我身边不远的地方走过,然后跟了上去。
“生命?我算吗?”
她不时的从路边的野花丛中摘下一两朵拿在手边,轻轻的嗅着哪淡淡的芳香。或者她脸上正挂着幸福的微笑吧,我在她身后禁不住想到。她停了下来,似乎在回忆某个生命中甜美的时刻,我的匕首就在她停住脚步的哪一瞬间,移动了。带着猛烈而短暂的刺破空气的尖啸,匕首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随着我的行动,我的身体出现在月光下,我迅速的靠了上去。冰冷的背刺割裂了她的脊椎,她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伤害而立刻僵硬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双眼却无法离开从他手中滑落的花朵。她开始慢慢的向后倒下,靠着我的肩膀。生命在欢快的从她的身体的禁锢里逃离,我把匕首从她的身体里面抽出来,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力量,从另外一个角度再次无情的刺了进去,穿透了她的肝脏。这一次,生命以我更加欢喜的态度流失着,消失了。我把她从我的肩上移开,放到地上。她已经变成了和我一样的一具躯体,她的信仰保护她永不会承受我的痛苦,而我,则将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无尽的行走下去…..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双眼再一次望着星空,却没有一丝悲缅的感情。对着星空,我再一次张大了嘴,哪是对生命的嘲弄和命运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