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外汇储备已是世界第一,就像日本在1980年代一样,越来越不满于持有利率不到6%的美国财政部债券,而且进一步想把外汇化为影响力,但进行的时候,却是小心翼翼,生怕重演“日本批判”的前车之鉴。
中国目前持有12000亿美元外汇储备,但对其中细节秘而不宣,据外界估计,外汇分配比例大概有70%为美元资产,20%为欧元资产,另外10%为包括日元和韩元在内的其它货币资产。
对美国而言,中国如何处置外汇储备将有重大影响,目前中国美元外汇是以美国财政部债券形式储备,这一向被认为是全球最安全,也是收益最低的投资。中国是美国国债第二大买家,持有大约4140亿美元国债,占美国国债总流通量10%。
华盛顿官员及债券市场最大的恐惧是,中国有一天会大量抛售,并引发国债市场的抛售狂潮,从而冲击美国经济。今年4月中国抛售58亿美元国债,是七年来的最大规模,被视为国际间减持美国债的风向球,差点触动警报。
副财长金米特当时急赴中国,交涉不要再出售,美国担心的是,继中国之后,中东、亚洲、中南美部分国家也开始减持美国国债,这将造成财政部对债券市场失控。
国债是美国国内各种利息标准,国债利率牵动国内各种利息水平,包括房贷利率与企业贷款利息,这将影响美国大选年的经济基本面。不过,以目前国际政治与国际经济现实,中国要大举减持国债,或是削减美元头寸,几乎是不可能的。中国要买美国必须采取较迂回的方式。
减持美国国债,传说是与筹募中国新成立的国家外汇投资公司的资金有关系,而这家公司所管理的外汇储备总规模,将达2000-3000亿美元。今年5月,此公司同意投资30亿美元购买黑石私募基金9.7%的无投票股权,这引发了美国国会的注意,有参议员要求财政部与国土安全部彻底检查黑石资产中,有没有关于军火制造与掌握卫星技术有关的公司。
理论上,财政部外国投资委员会如果证明外国投资有国家安全之虞,可以审查取消,就在两年之前,中海油收购美国优尼科石油公司,以及杜拜收购美国世界港口公司,都引发政治轩然大波,但中国这次是非常小心的。
首先这是经由国家外汇投资公司,投资标的除了黑石,还有美国财政部债券,使用的是财政部拨给的外汇,没有什么来路不明的卖军火的钱,即使有,也难查出来,而且之前已有包括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与阿布达比投资等政府公司投入黑石旗下基金。
其次,中国的股票是“无投票权”的,换句话说,任何黑石的投资决定,理论上与中国无关,中国也不会拥有任何一家投资公司,从黑石成立后的第一炮,以260亿收购希尔顿饭店来看,黑石也想维持低调,不碰政治敏感的事业。
第三种买美国的方式,是经过中国的“老朋友”,像新闻集团的默多克,北京对他有影响力,间接对默多克所购买的资产也有影响力。
最近新闻集团要买华尔街日报,虽然引发沸沸扬扬的讨论,指称他会把报纸办得低俗化,但是很难基于其它理由而反对,如果是中国直接要买美国媒体,结果不堪设想。
中国与默多克之间的共同投资合作计划越来越多,刚开始也许是中国有求于默多克的多,默多克也需要进入中国市场,但是未来平衡会倒过来,国家外汇投资公司如要投资新闻集团,难道不行吗?届时默多克有了源源不断的中国资金,他爱买什么,买什么,美国政府更无法可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