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 8月6日,积极倡导控烟的新探健康发展研究中心召开了《中国控烟观察—民间视角》要点介绍会。这份报告集中了众多公共卫生和控烟专家意见的中国控烟观察报告。据介绍,撰写这份控烟报告的宗旨,是从民间立场观察中国的控烟进程,分析其进展与不足,评述其难点与症结,以求推动中国控烟进程。附《中国控烟观察——民间视角 要点介绍》
中国政府的控烟立场
报告认为,自从中国政府签署《WHO烟草控制框架公约》并经最高权力机关批准后在中国生效,中国的控烟就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控制烟草危害已成为中国政府的一项重要的公共卫生政策。它表明政府赞同并准备采取《公约》关于控烟的諸原则与各项措施实施控烟。这是中国政府在控烟问题上的立场,是以人为本、坚持科学发展观的正确立场。个别政府官员或个别政府部门违背此立场的言论与行为都不能代表中国政府的立场,应当予以修正。
中国控烟的“瓶颈”何在
近几年,中国控烟工作取得了不小的进步,政府各相关部门和民间控烟力量都做了不少工作。民众的控烟意识也有了很大提高。如,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的地方立法;工商部门依法对烟草广告的查究;影视管理部门对倡导无烟影视的积极回应;民政部门对烟草促销、赞助的限制;财政部门提高卷烟税收的举措;卫生部门有关烟草危害的多渠道、多形式健康教育;戒烟门诊的广泛开设;率先实现医疗机构百分之百无烟环境的承诺;医务人员带头戒烟,以及教育部门创建无烟学校的行动等等。其中对控烟推动最力的是卫生部门。这固然因为卫生部门对烟草的严重危害了解最深,同时也因为卫生部门是烟草流行最大的受害部门。烟草危害带来的严重后果,大大增加了社会医疗费用,成为公共卫生医疗体系难于承受之重。
但是,就总体而言,中国控烟履约的进程仍然显得迟缓而艰难,许多应该做的事情,一直拖延不决;许多着手在做的事情,也障碍重重,步履蹒跚。
原因何在?报告认为,这不是某个或某几个官员个人的过错,主要原因就在政府主管烟草行业的行政部门同生产销售烟草制品的企业,两块牌子、一套人马,政企不分。事实证明,烟草企业,哪怕是国营烟草企业,也无法把国家的总体利益、人民的健康利益同企业的商业利益统一起来。烟草企业在实际工作中维护的始终是企业自身的利益。作为一种危害人民健康的商品,越是扩大供应和需求,受害的人群就越大。为了人民的健康,政府必须控制烟草企业的行为,但我国烟草行业政企合一的体制,造就了烟草企业的强势地位。在这种体制下,作为烟草行业管理者的政府部门不但不可能约束自身的企业行为,而且还会利用国家公权力来为烟草企业谋取更大的发展空间,使烟草企业得以挟行政权力和雄厚财力于一身,堂而皇之地阻碍控烟履约,名正言顺地增加烟草产销。这种体制上的缺陷,已经成为中国控烟履约最主要的瓶颈。
烟草业在反控烟
《中国控烟观察——民间视角》回顾了2008年主要控烟事件中,中国烟草企业借助其政企合一造成的强势,为控烟设置的种种障碍。如用相近的颜色、极小的字号、毫无变化的内容和毫无冲击力的形式,消解警示标识的警示作用;继续把已经被科学研究反复证明毫无用处的“降焦减害”当作控烟的有效途径;采用隐性广告、品牌宣传达到推销烟草目的;以企业“社会责任”为名,大搞冠名赞助或捐赠,以扩大烟草企业知名度,达到促销的目的等等。中国烟草企业的这些办法,都是《烟草控制框架公约》明确规定应当禁止的。但是,由于烟草企业政企合一,这些企业行为难于同政府行为区别。烟草企业的错误宣传,常常既误导了普通百姓,也误导了不明底里的某些政府官员。譬如,“降焦减害”是上个世纪西方国家烟草企业编织的一个谎言,由于众多研究证明其谬误,现在已经偃旗息鼓。但这破产的谎言却继续被中国的烟草企业袭用,企图用“无害烟草”的幻想来转移对控制烟草流行的努力。2009年两会期间,工信部部长李毅中在回答记者提问时,就错把“降焦减害”当作烟草专卖局控烟的成绩。李部长一向声誉甚好,他在安监局长任上的作为人们记忆犹新。他对“降焦减害”的表态,显然是受到刚刚归属工信部的烟草公司(即烟草专卖局)误导。
烟害不可轻忽
控烟关系到千百万人的健康和生命。我国吸烟人数超过3亿,居世界各国之首。我国人群中遭受被动吸烟危害的人数高达5.4亿,其中15岁以下儿童有1.8亿。青少年现在吸烟者约1500万,尝试吸烟者不下4000万,均居世界之首。《框架公约》签署后的四年间,中国卷烟生产量不但没有得到控制,反而从2004年的18736亿支,增加到了2008年的22199亿支。与卷烟产量直线上升相应的是同烟草相关疾病在直线上升,因吸烟患病、死亡的人数也在直线上升。中国肺癌发病率较改革开放初期增加了4.65倍,成为上升速度最快的癌症。目前我国每年约有60万人死于肺癌,如果再不加以控制,到2025年,每年仅死于肺癌的患者就将达到100万。中国人冠心病发病年龄提前了10年,患病危险增加了2倍。 这两类疾病,烟草都是第一杀手。中国目前每年死于吸烟相关疾病者达100万人,如果目前的状况不加改变,那么到2025年将达200万人。到本世纪中叶,累计将有1亿中国人死于烟草相关疾病,其中一半将在35岁到69岁之间死去。
控烟是政府一项重要的公共卫生政策,政府应当是控烟的主导力量,承担控烟的主要责任。中国政府的施政理念是以人为本、执政为民,中国政府以“科学发展观”为施政的指导思想,因此,绝不能听任危害人民健康、最终也会给中国经济带来严重破坏的烟草业无限制地发展。民间控烟力量是控烟的生力军,在2008年度,民间控烟力量凭借其专业优势和勤奋的工作积极推动控烟工作,成效显著。政府主导,同民间控烟力量结合,同心协力,才能有效推进中国的控烟。
如何解决“瓶颈”问题
新探健康发展研究中心这份年度控烟报告,对如何解决控烟“瓶颈”提出了两项主要的建议。
一是尽快实行主管烟草行业的政府部门与烟草企业完全分离,切断两者之间一切利益勾连,并赋予政企完全分开后的国家烟草管理行政机构控烟的职能,保证各种控烟举措不受烟草企业商业利益的影响和干扰。
二是要立即在国务院领导下,开始制定中国控烟的中长期规划。控烟是一个系统工程,对中国这样一个烟草生产和烟草消费的第一大国尤为如此。3亿多吸烟者是个庞大的数字。由于烟草的成瘾性,戒烟不可能一蹴而就。烟草税收在国家总税收中的比例虽然不断下降,但数额仍然很大;与烟草业相关的从业人数虽然不像烟草业自己吹嘘的那样庞大,但也是一个不小的群体,实行控烟,既要有计划地减少烟草供应和消费,又要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满足烟草消费者的需求;既要保持就业、民生、国家税收的相对稳定,又要逐步考虑烟草业向非危害产业的平稳过渡,这就需要从国家利益高度,对控制烟草的方方面面作周密考虑,制定出保护人民健康,稳定国家经济,有步骤履行《烟草控制框架公约》,实现烟草控制的战略规划,采取《公约》确定的立法、行政、实施、经济、教育等多种手段进行综合治理,以实现逐步减少烟草供应与需求的总体目标,达到保护人民健康的根本目的。民间视角 要点介绍
《中国控烟观察——民间视角》是新探健康发展研究中心组织撰写的一份年度民间控烟观察报告。其宗旨在从民间立场观察中国的控烟进程,分析其进展与不足,评述其难点与症结,以求推动中国控烟进程。
报告认为:自中国政府签署并经全国人大批准《WHO烟草控制框架公约》以后,控制烟草危害已成为中国政府的一项重要的公共卫生政策。它表明政府赞同并准备采取《框架公约》关于控烟的諸原则与各项措施实施控烟。这是中国政府在控烟问题上的立场,是以人为本、坚持科学发展观的正确立场。个别政府官员或个别政府部门违背此立场的言论与行为都不能代表中国政府的立场,应当予以修正。
报告认为,近年来与控烟相关的各政府部门在控烟方面做了许多工作,值得称道。如,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的地方立法;工商部门依法对烟草广告的查究;影视管理部门对倡导无烟影视的积极回应;民政部门对烟草促销、赞助的限制;财政部门提高卷烟税收的举措;卫生部门有关烟草危害的多渠道、多形式健康教育、戒烟门诊的广泛开设、率先实现医疗机构百分之百无烟环境的承诺、医务人员带头戒烟,以及教育部门创建无烟学校的行动等等。其中对控烟推动最力的是卫生部门。这固然因为卫生部门对烟草的严重危害了解最深,同时也因为卫生部门是烟草流行最大的受害部门。烟草危害带来的严重后果,大大增加了社会医疗费用,成为公共医疗体系难于承受之重。
在各政府部门中,主管烟草生产和销售的国家烟草专卖局,本应在控烟工作中有良好的表现,但由于政企合一的体制不曾改变,国家烟草专卖局也就是中国烟草总公司。作为烟草企业,势必以企业利益干扰控烟进程。国家烟草专卖局(即烟草总公司)为控烟的许多实际步骤设置了重重障碍:
在烟草危害问题上,使用烟草可以导致多种严重疾患和死亡,已成全球共识并为科学研究所证明。国外烟草公司制造的各种质疑或淡化烟草危害的谎言早已破产,但中国烟草界仍在鼓吹诸如“降焦减害”等奇谈怪论,甚至认为这才是控烟的“正道”。报告指出,这种错误宣传甚至影响到如工信部长李毅中这样一向官声甚好的官员。
在烟草包装警示标识的制定上,尽管国际经验已经证明图片警示的良好效果,但烟草专卖局(即烟草总公司)仍竭力阻止警示图片上烟包,千方百计淡化警语的作用,为的是保住高档卷烟的高额利润。
在全面禁止烟草广告、赞助和促销问题上,各烟草公司按照烟草专卖局研究制定的对策,大做隐性广告,通过树立“品牌”和“企业”形象,达到推销烟草的目的。这类推销和促销手段已经渗透在影视、传媒、体育、教育以及一些公益活动中。
烟草公司还通过扩大生产天价卷烟、推销所谓“公务用烟”,扩大销售,利用公款消费市场,把国库的钱化为烟草的巨额利润。
报告指出,我国吸烟人数超过3亿,居世界各国之首。我国人群中遭受被动吸烟危害的人数高达5.4亿,其中15岁以下儿童有1.8亿。青少年现在吸烟者约1500万,尝试吸烟者不下4000万均居世界之首。《框架公约》签署后的四年间,中国卷烟生产量不但没有得到控制,反而从2004年的18736亿支,增加到了2008年的22199亿支。与卷烟产量直线上升相应的是同烟草相关疾病在直线上升,因烟患病、死亡的人数也在直线上升。中国肺癌发病率较改革开放初期增加了4.65倍,成为上升速度最快的癌症。目前我国每年约有60万人死于肺癌,如果再不加以控制,到2025年,每年仅死于肺癌的患者就将达到100万。中国人冠心病发病年龄提前了10年,患病危险增加了2倍。 中国目前每年死于吸烟相关疾病者达100万人,如果目前的状况不加改变,那么到2025年将达200万人。到本世纪中叶,累计将有1亿中国人死于烟草相关疾病,其中一半将在35岁到69岁之间死去。
报告称,温家宝总理曾经宣布,中国政府“绝不能以牺牲人的健康和生命换取企业的利益和经济发展”。然而,烟草业这些年的发展态势却直接违背了中国总理代表政府所作的承诺。“科学发展观”是要为中国人民谋利益,而烟草业愈发展,对人民健康的危害就愈大,同“科学发展观”的宗旨南其辕而北其辙。各级为政者对此应有清醒的认识。
报告认为,国家烟草专卖局在控烟问题上违背了政府的控烟立场,成了烟草企业利益的代表。这不是某一个官员的错误,而是烟草业政企不分的必然结果。我国烟草行业政企合一的体制,造就了烟草企业的强势地位。在这种体制下,作为烟草行业管理者的政府部门不但不可能约束自身的企业行为,而且还会利用国家公权力来为烟草企业谋取更大的发展空间,使烟草企业得以挟行政权力和雄厚财力于一身,堂而皇之地阻碍控烟履约,名正言顺地增加烟草产销。这种体制上的缺陷,已经成为中国控烟履约最主要的瓶颈。
报告呼吁改变烟草业现行体制。为要排除烟草企业对控烟的干扰,国家烟草专卖局与中国烟草总公司两位一体的格局必须改变,实行政企分开,完全隔断政府管理部门与烟草企业的利益勾连。应赋予政企分开后的国家烟草管理行政机构控烟的职能,并与国家各相关部门协调,立即着手制定中长期烟草控制方案,采取《公约》确定的立法、行政、实施、经济、教育等多种手段进行综合治理,以实现逐步减少烟草供应与需求的总体目标,达到保护人民健康的根本目的。
报告称,政府应当是控烟的主导力量,政府应当承担控烟的主要责任。中国政府的施政理念既然是以人为本,执政为民,那么控烟必定要提到重要的议事日程上来。中国政府既然将“科学发展观”作为施政的指导思想,就不能听任危害人民健康、最终也会给中国经济带来严重破坏的烟草业无限制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