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日本人从未深刻反思其二战失败的真正原因,只承认败给美国而不承认败给中国,认为不该去打美国或至少不该过早打美国,惹它参战。日本犯的只是策略错误(四面出击),而不是战略错误(侵略扩张)。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侵略这种事本身没错,错的只是同时树敌同时开打这种方式。很不幸,中国国内也有些人附和并跟着传播此种论调。今值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60周年之机,笔者特作本文驳斥,以正视听。并殷诚告慰千百万为国捐躯的中国英烈们的在天之灵!
的确,从策略上看,日本似乎不该在征服中国以前攻打美国的,因为当时日本也很清楚美日国力之间有巨大差别,如钢生产能力美国是日本的10倍。但它为何偏要冒险与美国及英国大干一场呢?送死吗?非也!它是没有选择余地才冒险的,因为它根本无力拿下中国又不甘心认输从中国撤退!
那些说日本没有摆平中国以前不该打美国的人,振振有词,似乎比诸葛亮还诸葛亮。但我要质问,真正洞察事物内在规律的有几人?日本当时何尝不想在征服中国后再去征服世界呢!假如日本有办法先击败中国的话,还用得着冒四面出击的风险吗?谁不知道一次打一个对象会更省力些?但问题的核心恰恰就在于:它有能力先打败中国吗?对华战争进行了1年又1年,已经进行了4年多,尽头在哪里呢?打仗要消耗资源,汽车、飞机、军舰要耗石油,没有原料燃料,现代交通工具和武器形同废物!到1941年时,日本石油消耗是500万吨,且需求日益增加,而自产石油始终只有50万吨,正常储备及来源均有限,不足以支撑长期战争。中国当时还勘测不出石油,又没有橡胶,而东南亚每年产油约800万吨,锡产量占全世界的2/3,橡胶产量占全世界的4/5!日本不去抢的话怎么能维持长期对华战争?如何维系其国内经济生活运转呢?
既然东南亚有石油、有橡胶等,与其活活耗死在中国,还不如放手搏一把,与控制东南亚的英美势力决一死战,或许日本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搏,连一线生机也没有!日本当然知道与英美开战会有风险,但它更清楚自己在中国耗下去没有前途,必垮无疑!没办法,只能进行新的冒险!
如果说日本犯错误的话,那也首先在于它不该全面入侵共产党及其军队诞生之后的中国,不该入侵国共合作局面出现之后的中国。因为此时中国政治社会情况与鸦片战争、甲午战争时期的中国已经大不相同。最大的不同是中国的民族意识空前高涨。
实际上,日本从开始全面入侵中国时起,就已经踏上了一条失败的不归之路。打不打美英,并不能改变其失败的趋势。不打,则中国牺牲更大一些,胜利来得更晚些;打,则中国胜利来得更快些。不打,日本找不到出路。由于日本的扩张国策早在明治天皇时期就铁定了,不论后面谁上台,不管是东条英机还是西条英机上台,都不可能改变,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
前面提到,日本如果不搏一把,会被耗死;再搏一把,虽有危险但还有一丝希望。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因为美英虽然强大,但它们的战略重点放在欧洲,主要力量须用来防范和对付当时轴心国阵营的头号主力德国,故在亚太地区只能部署次要力量对付二号对手日本。但日本却可以集中自己的全部海空力量及部分陆军,迅速摧毁美英在太平洋的“偏师”,哪怕使它们丧失活动功能一年以上也行。这样日本就可以抢到东南亚资源,源源不断补充自己,让自己的战争机器变得更强,更长时间地运转下去,直到胜利。此正所谓“家中有粮,心里不慌”是也!
我们有些人看不起中国人民的力量,不承认中国的决定性作用,把日本的失败主要归结为美国人的功劳,甚至认为没有美国帮忙,中国根本打不过日本。他们搜来了一些数字,如二战时中国打死的日本人不如美国打死的日本人多,来证明他们观点的正确。其实他们的观点很可笑,纯属只看表面不看本质。笔者的理由有三:
第一,贬低中国作用的人并不懂得,自古以来,死人多少从来就不是判定胜败的第一标准。判断胜败的主要标准是看交战双方的战争目的达到了没有,达到了,就算胜,没达到就算败。日本以征服中国为目标,若做不到就算失败;中国则以粉碎日本企图,收复失地为胜利标准,而不是以占领日本本土为胜利目标,情形就与中国明朝粉碎日本丰臣秀吉的侵略野心时相似。如果简单以打死对手多少人来作划分胜败标准,那么拿破仑法国应该算胜利者,因为法军打死的敌人多过反法联盟打死的法国人;希特勒德国是胜利者,德军打死的苏联人多过苏联打死的德国人;美国是胜利者,美军在朝鲜打死的中国人多过志愿军打死的美国人;如此谬论,显然不值一驳。
第二,贬中者没有从事物的内在逻辑去分析中国抗战对日本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影响,而是单纯就军事论军事。日本受过去历次战争屡屡得手的思维影响,认定从芦沟桥事变算起,只需3个月即可征服中国,没想到中国抵抗非常顽强,日本虽多次大规模增兵,仍不能摧毁中国的意志。其速战速决计划破产,使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的狂妄自信心首次遭到沉重打击;长期对华战争打乱了日本发展其自身综合国力的平衡规划,如被迫调低教育经费和民生产业投资比例。此状况持续下去势必削弱日本同世界列强竞争的地位。尽管日本暂不至一下子崩溃,但负面影响开始显露,正朝着国力难以承受的方向变化,总有弦崩线断的一天。
毛泽东在《论持久战》等著名文章里,对中日双方基本情况、优劣对比、战争的爆发原因、进程、最终结果、国际局势等方面进行过极为精辟的论述,水平之高,全世界无人能及。随举一例,比如,早在卢沟桥事变发生之前的1936年,毛在延安窑洞里与首次到访的美国记者斯诺进行谈话时,就不但明确指出日本即将全面入侵中国,而且预言日本必将南进与英美正面冲突!鉴于日本扩张性国策已定,故中国无论作何退让都无法满足日本的要求,制止日本的野心。
需要指出的是,毛的预言距离日本大举进攻中国还有1年时间,离欧洲战争爆发还有3年时间,离太平洋战争爆发更有5年多时间,许多国家的政要和民众都在浑浑噩噩度日,没几个人相信世界一定发生大战。英法绥靖领导人幼稚软弱,天真地认为只要对法西斯作些让步,战争即可避免;美国则自恃有两洋保护,无人敢动它。实事证明毛泽东比所有的人都有远见。又比如,毛断言中日战争必然是持久战,且必然经历三个阶段,等等,都与当时中国国内普遍流行的亡国论、速胜论等错误论调大大不同。毛泽东不但分析中日及世界现状、预测未来的本领无人能比,最重要的是他还提出了一系列对付日本的有效对策,成为中国最终击败日本的法宝。后来发生的事实果然都逐一应验了毛之预测和设局,至今看来仍令人惊叹不已。日本遇到了象毛泽东这样的超一流世界级战略高手,想征服中国根本就是痴人做梦。
说贬中者观点错误的第三个理由,是贬中者没有从事物的逻辑关系,去认识中国在特殊世界历史时期的抗战中“拖”字的重大意义,最终必使日本走向失败。
众所周知,算上东北关东军,日本共有约180万的正规军陷在中国战场,动弹不得,其数目之庞大是日本后来投在太平洋诸岛、东南亚(含缅甸)兵力的4倍以上;如果中国抗战失败或者停止抵抗,日本便可以腾出近200万大军大举进攻苏联,首先消灭远东的30个苏联师;接着前进到苏联的欧洲部分,与德国的400万大军、意罗匈保等的百万大军一同夹击并消灭苏联红军主力于莫斯科城下;完成法西斯阵营大会师后,再荡平列宁格勒至高加索的残余苏军;然后挥师南下沙特、两伊、印度、巴基斯坦等地,消灭英国在中东、南亚的殖民势力,将整个欧亚大陆的全部资源控制在手。亚洲有极丰富的自然资源,整个欧洲加上日本有发达的军工技术和庞大生产能力,届时,轴心国阵营生产几百艘航空母舰、几千艘潜水艇、100万架作战飞机一点都不难,力量之强大将彻底压垮同盟国阵营里剩下的美国和英国!
幸好,这幅恐怖的形象图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因为,正是由于大量日军被牵制在中国战场,被德国压得岌岌可危的苏联才得以放心将擅长冬战的远东几十个师,源源调往欧洲战场,顶住了德军对莫斯科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势并展开反攻。斯大林极度忧虑日本从背后进攻苏联的局面才终于没有发生。日本不敢对苏联全面出手,正是中国顽强抗战之功,使日军主力腾不出手来。谁说中国作用不重要?针对西方某些人贬低中国抗战的论调,当时的美国总统罗斯福就给予过有力的驳斥,指出如果中国失败或停战,日军将轻而易举地占领印度和中东,与德军完成战略性会师,届时世界反法西斯阵营将出现灾难性后果。我们身为中国人,何以看不到这一点,而跟着某些有偏见的外国人起哄?
贬中崇美者之所以犯错,皆来源于只有摧毁对手外形才算胜利的片面性认识。他们不懂从生物学角度看,死其实是一样的。被打死也好,困死、拖死、饿死、冻死也好,等等,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死!只要心脏停止跳动,身体内部机能丧失,生物就变成了尸体,即使外形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1812年拿破仑法军入侵俄国后,被冻死、饿死、累死的人数多过被俄军直接杀死的人数,难道不算法军失败吗?当然算嘛!中国由于军经科技落后,没有美苏那种直接摧毁敌国本土硬件的手段,占领日本本土,但中国人多地阔,民族意识高涨,足够消耗和拖垮任何入侵者。尽管日人凶残,但中国人民更不屈,中国的主流力量蒋介石和毛泽东仍在坚持抗战,国共两党大约400万正规军、几百万民兵游击队始终在浴血奋战着。死几十万就补充几十万,死几百万就再补充几百万。尽管中国会付出惨重代价,最后或许不止死掉2000多万人,而是4000万,8000万甚至更多;不止打8年,而是10年、20年甚至更长。总之,一直打到日本人伤亡极惨、国力无法承受为止!到那时,即使不用等其它外部力量直接摧毁其本土,“外形完好”的日本也会被拖死的。中国只需用类似明朝中国迫使丰臣秀吉败退的方式即可。难道明朝军队没有直接攻占日本本土就不算胜利吗?当然算嘛!那场战争使日本大败重伤,足足老实了300年呢!
正如毛泽东分析指出的那样,日本不可能重复“清灭明”的故事。日本用类似1894年甲午战争打死几万清兵即能迫使中国屈膝的方式,已经完全不适合20世纪30、40年代的中国了。因为中国经过孙中山民族主义的大力熏陶,跟腐败、无知、怯懦的清朝中国已有很大差别,日本人不是在同一个昏睡而是开始觉醒的民族作战,这个民族有毛泽东共产党在里面,有同征服者血战到底、收复一切失地的决心和意志。面对这个正在觉醒的伟大民族,日本想不失败都不可能!
事实上,日本正是打不赢中国,才不得不去别的地方冒险的。完全可以说,冒险是它没有办法的办法,是它没有选择的选择。因此,中国持久抗战是日本失败的决定性因素是毫无疑问的,否认这个事实是错误的。美国参战的作用虽大,但也只能说它缩短了战争进程而已,不能说是决定性因素。
如果说中国不是决定性因素,笔者只需请问那些不服气者,即那些“中国不是日本对手”、“美国作用决定论” 鼓噪者两个问题:第一个,既然中国不是对手,为何日本打了4年多还征服不了抗战中的中国(请特别注意“单独”二字的涵义)?第二个,日本人素以精明周密、擅长算计著称,为什么在没有击败中国的情况下又去打其它国家?一次收拾一个对手胜算岂不更大一些?连这么简单的算题都算不好,日本民族算什么高明民族?不过一群蠢猪而已!
毛泽东当年对日本民族的剖析很到位。承认日军的战术素养很高,但同时也嘲笑日本缺乏战略大才,并列举了日人在战略判断和战役指挥上的一系列笨拙和错误为证(限于篇幅,本文恕不一一细列)。认为只要中国不再犯过去的糊涂,完全可以击败日本。
赌徒式的日本人在甲午战争中之所以得手,与其说是日本厉害,倒不如说是托了满清统治者极度腐败的昏福更为贴切。如慈禧为建一个颐和园就花掉了3000万两白银,但建设整个北洋舰队总共才投入不到800万两白银!难道不是日本沾了“禧光”吗?日本在“9.18事变”中抢到中国东北的便宜,则是钻了国共忙于内战、无暇他顾的空子。去掉这些极不正常的特殊因素,赌徒式的日本败给政治觉醒的中国完全可以预期。唐、明已经证明这点,诞生了毛泽东、杨靖宇、张自忠、戴安澜、赵一曼、狼牙山五壮士等大批灵杰的中国更可证明这点。
感谢那些可歌可泣的民族英雄们。中华之不灭,他们居功至伟。让我们缅怀他们的功绩,用他们为国献身的精神,来建设和捍卫我们的祖国家园。愿他们的英灵与山河共存,与日月同辉,护佑我中华之复兴、富强、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