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来到司马迁墓前,大多要绕行三周以示敬意,同时祈盼自己能够像司马迁一样文思泉涌
历经两千年风雨沧桑,《史记》至今流传不衰,司马迁“圣”名家喻户晓。本月28日是“史圣”司马迁诞辰2150周年,海内外一系列大型纪念活动纷纷启动,本报记者近日前往其生身之地韩城进行探访,所到之处,无不感受着这位千古史圣身后的流风余响。
司马迁祠,绵延千古的纪念
司马迁祠依山而建,被当地百姓称为“司马庙”,这座“庙”里,没有僧侣道众的香火缭绕、钟鸣磬响,多了些清淡与宁静。
与电视剧《汉武大帝》中的角色一样,祠中的司马迁长须飘飘,绝非宫刑加身后之容貌。馆方称,家乡人力图恢复司马迁的男儿之身,认为威武豪迈的司马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史圣。因为听说过唐代书法家褚遂良撰文并书的碑石,大家便分头去找,终于见到了一块被拓得墨痕斑斑的小块碑石,记叙了传说中司马迁的“侍妾随清娱”托梦给褚遂良的故事。
司马迁墓在山顶,一直有人怀疑其只是衣冠冢,墓被箍成蒙古包的式样,墓前没有飞扬的锡箔纸钱,只有几缕青烟在碑前缭绕。一棵苍翠的柏树从墓顶蓬勃而出,树分五杈,亭亭如盖,如五只手指怒向苍天。
徜徉祠内,几千年历史烟尘扑面而来,那刀光剑影的鸿门宴,英雄末路的霸王别姬,那“披发行吟泽畔”的屈原,那兵临绝境而“誓不不过江东”的项羽,那个性鲜明穿梭于朝野内外的各色人等,一起涌来。
徐村,挥之不去的谜团
车行在乡村路上,不时停下等风住尘散,再继续前进,就这样到了徐村———司马迁后裔所在地。
徐村悄悄“躲”在高原一隅,又名“续村”,意在延续司马迁之骨血,而“徐”字拆开,便是“余下来的两支人”,“司马”一姓被“加工”成了同、冯两字。徐村人是否司马迁后裔,学术界一直争论纷纷,有人一笑置之,有人断然否定。
打开徐村平日深闭的汉太史遗祠大门后,寂寞荒台,野花点点,同、冯两姓历祖牌位分列两厢,异姓族人同居一祠,共奉一位先祖,在全国也属罕见。给外人解释村中《祖代记史碑》的内容,则是77岁老人同永龄的“专利”,草纸卷成的烟棒倔强地插在铜烟锅嘴上,用“嘿嘿、呵呵”小结着自己的讲解。
徐村也有司马迁墓,碑文显示,司马迁逝世后,族人恐有不测,将其尸骨葬于徐村老牛坡下,于清明时节在此唱“跑台子戏”,名曰迎神,实为祭祖。站在老牛坡(当地亦称野牛坡)上,东望黄河浩荡,而进村小路状如蝎尾,深沟大涧,易守难攻,令人感叹徐村人的远见与周到。偶然见到徐村的几本线装旧书,蝇头小楷,古风盎然,作者冯效迁名字暗合“效仿司马迁”。村中治安非常好,但凡有任务,高音喇叭一响,全体村民便自觉前去。
徐村两千年来一直坚持“同冯一家,同冯不分,同冯不婚”。而1963年,同有旺、冯粉竹两位村民“悍然”打破了徐村两千年“同冯不婚”的村规。至今,家中门框上还隐隐可见“保卫土改革命的胜利果实”的字样,当时因有《婚姻法》撑腰,加上同有旺的长辈均是村中极有威望的人物,两人终成佳偶,此禁一开,同冯两族正式开始通婚。
司马迁,与每个人息息相关
“风追司马”是徐村小学操场外,一面砖砌牌楼上面的字样,动感十足。司马迁已远去两千年了,却以一部《史记》而永久。两千年来,万千读者与长眠的司马迁“相看两不厌”,交合注入着一股股历史血脉。值得一提的是,徐村的司马迁研究小组中,有一位刘姓老人,村人开玩笑:“我们村人其实最恨的就是他了”,将其视为汉武帝刘彻的后人,戏称他为“刘皇叔”,这位短须蓬勃的老人,笑起来满脸皱纹菊花般绽开,享受着村人的包容。血缘并没有因时间的稀释而淡化,司马后裔一块儿研究司马迁,虽然研究的内容更多的是为司马迁的祠堂和墓地除草、浇水、栽树等繁琐之事。“浩荡难名”,虽然立下了浩荡的功业,但难以成名,有人说仅仅为了表彰建碑人的功德,无法表示感谢的意思。
司马迁的气息到处散发着,徐村有个小池塘,村人将其解释为“墨池”,旁边的碑当然就变成了“笔”,好让司马迁蘸着墨池里的墨写字呀!而来到“法王行宫”前,村人提醒:“你试着从相反方向念一下”,一时,“法王行宫”就成了“宫刑枉法”,这是司马后人对当时汉武帝残害忠臣的愤慨。如果是巧合,那这巧合也真是“巧”了。司马迁在全世界享有盛誉,一位名叫德田普一的日本研究者,和同永龄保持了七八年的鸿雁来往,并在此期间将自己全家改姓司马,以作司马迁的日本后人为荣。
王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