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冷空气，把暖冬天气一扫无迹。白天气温都接近摄氏零度。翻看日历１２月２２日是农历乙酉年冬至节气了，真像百姓谚语“未曾数九先数九”了。我是退休人，数九寒天似乎对我威胁不大，外出全凭个人需要决定。坐在暖和的房子里，翻检先父单士元的遗物文稿，得见他生前曾写《小朝廷时代的溥仪》的手迹，内容是辛亥革命后退位至１９２４年１１月５日被逐出宫的生活，是以历史档案为依据所编写的。因为当时的单士元参加逊帝出宫后善后会的清查皇宫物品工作。当年在溥仪住所养心殿清点物品时，清查人员意外得见叫“九九消寒图及消寒益气歌”的图画。前者是原宫中记时消遣的一种游戏。在小朝廷时代，溥仪于每年冬天都从头九首日起，逐月填写。用“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九个字。因每字均九笔，一天一笔，俟填完一字即一九过去。至九个字全部填完，那九九也就过去了。据文章说，此图原为葫芦形，上注阴晴风雪。后来北洋军阀政府政局动荡时，所编九九消寒图词句多系政府政事，仅举一例：
冬至头九天气寒，项城有意坐金銮。
中华帝国号洪宪，施行专制改江山。
二九朔风冷凄凄，杨度进奉衮龙衣。
谋杀总统沈金鉴，做造民意梁士诒。
三九天寒冷似冰，筹备大典帝制兴。
滇黔桂粤皆反对，阴谋炸死郑汝诚。
四九霜雪飞满天，误国害民朱启钤。
拆毁民房修马路，万古千秋骂汉奸。
五九天寒冷难当，黄陂不受武义王。
溥伦赏食又王俸，拐款独立龙济光。
六九迎春地气通，南海改建新华宫。
商业承办提灯会，帝国万岁信口称。
七九河开河不开，各省反对不来财。
中交两行停兑现，民国灾祸一齐来。
八九雁来到惊蛰，登极坐殿算白说。
九九未登身身先丧，遗下臭名骂董卓。
消寒已尽九九完，黎大总统掌兵权。
后者则是“消寒益气歌”，原挂景仁宫东厢。词句是祈祷吉祥的佛教语。每九句配一图，每图由九个圆圈组成，凡九九八十一圈。自冬至数九始，根据天气情况，逐日在一个圈内以朱色点染。其法为上点是阴，下点是晴，左又风，右为雨，雪天则在当中，同时又图中还有注文。
七星拱一图，阿弥陀佛第一声，一九阳回日日增。有位古佛释迦祖，一个木鱼一本经。一意度众生；左右合和图。阿弥陀佛第二声，二九阳回万物生，二位仙师和合子，二人同意念真经，事事都亨通；三星在户图。阿弥陀佛第三声，三九阳回喜气盈。三位星君福禄寿，三阳开泰阳明通，吉人靠天公。四平八稳图。阿弥陀佛第四声，四九阳回四相通。四面观音四面度，四时吉庆相相逢，养气自然平。一门五福图。阿弥陀佛第五声，五九阴回向阳生。五位古佛正中坐，五伦顺序五路通。无处不兴隆。-得正图。阿弥陀佛第六声，六九阳回地气通，西来六祖达摩子，面壁十年度众生，感化不非轻。奇财子禄图。阿弥陀佛第七声，七九阳回动春风，七夕仙子从天降，福禄寿考汾阳公，德厚亨高龄。八方朝贡图。阿弥陀佛第八声，八九阳回细柳青。八洞仙人八种宝，齐向瑶池祝寿星，仙酒醉长生。九五至尊图，阿弥陀佛第九声，九九阳回遍地青。九星斗姥云端坐，九如散与帝王宫，九州复大清。
从消寒益气歌图中不但可以得知，在细注阴晴风雨之中，还可以看出小朝廷逊帝时期的溥仪，始终念念不往复辟大清皇帝的梦想。
（附图为单士元手迹“消寒益气歌”）
（2005年12月21日8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