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亡其国必乱其史，论文化超限战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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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精彩转贴(陈.池.箭.草) [126987:7085], 22:37:50 03/27/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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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文化超限战——评小学课本删除《狼牙山五壮士》”及其它
根据人民网3月25日消息：“人民教育出版社有关部门负责人昨日表示，《狼牙山
五壮士》并没有从小学课本中删除掉，只是将这篇课文从小学五年级课本中调整
到四年级自读课本了。”那么本文所用的概念就是：小学课本删除了《狼牙山五
壮士》。尽管今天看到教育部声明没有删除，但是上海湖南的删除行为并未澄清
。
之所以用“超限战”一词是因为，首先，将《狼牙山五壮士》调整到自读课本可
能是彻底删除的第一战役，因为从课本删除已经有三个理由：
● 社会多元化，单一革命战争题材与学生思想脱节；
● 时代有差距，难以引起青年教师的共鸣；
● 革命英雄主义要转化形式，今天的英雄己是刘翔、杨立伟一类了。那么这些脱
节的、没有共鸣的和需要转换形式的英雄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试想，如果
没有网友们的大声疾呼，如此充分的理由，在第二战役中将《狼牙山五壮士》彻
底删除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还有时间上的巧合，葛振林老人——最后一位壮
士刚刚去世就出现删除行为。
其次，尽管“9.11”后《超限战》一书被背上一些不实之词，但是它对全球化时
代战争和战法的定位是十分准确的。这就是“新的战争原理将不再是用武力手段
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遗志，而是用一切手段，包括武力和非武力、军事和非军事
、杀伤和非杀伤的手段，迫使敌方接受自己的利益。”尽管《超限战》一书没有
列举文化超限战，但是这类战争早就在悄然进行，只是其战争的因素更加复杂，
形态和形式更加多样。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文化超限战中的一些枪手可能是无
意的和不自觉的，或者笔者宁愿相信他们是无意的和不自觉的。但是其糊涂程度
非常需要棒喝。看看有识之士的见解和忧虑：
“从根本上讲，文化安全就是以国家和社会意识形态为核心的民族凝聚力的安全
。历史上，很多民族消亡了、沉沦了，不是因为其人种不行了，而是他们的文化
灭亡了、落后了或屈从于其他文化了，从而导致凝聚国家和民族的基础坍塌，国
家机器无法建立强大的国防和推进社会的发展。”“文化扩张从来没有像扩张者
推销的那样给其他文明带来福音。文化扩张主义的影响就像一个毒瘤寄生在受侵
害的国家文化肌体上，长期潜伏，慢性发作，一旦内外环境发生变化就急性发作
，对国家和民族产生致命性威胁。”“试想，一个美国大片充斥大街小巷，人人
以子女在美国为荣，这样的民族怎能与美国对抗，他们早从骨子里丧失了民族意
识和抵抗意志。”（《文化安全：捍卫无形的国防》新国家安全观系列访谈之三
抵御霸权主义文化、极端主义文化和民族分离主义文化的攻势《中国青年报》2005年
3月19日）
现在举两个例子谈文化超限战：
● 围剿《中国可以说不》。
1996年，几个年轻人写了一本书，书名《中国可以说不》。尽管这本书的封面上
赫然写着：“中国说不，不是寻求对抗，而是为了平等对话。”尽管这本书的前
言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不是一份民族主义的宣言，也不是确立中国在国际政治
中的位置的战略大纲。”即便这样，他们还是遭到了精英们的大规模围剿。看看
这刻薄的语言“以至于1996年出版了这么一本对中国及世界历史及现状缺乏常识
理解、令中国有识者为之汗颜的《中国可以说不》。这本书能引起轰动，除了说
明我们的国民已肤浅到了何种程度之外什么都不能证明。”（《现代化的陷阱》
第375页。这本书的封底书目上还有一本书《中国不当“不先生”——当代中国的
国际战略问题》）且不说《中国可以说不》中还不乏真知灼见，即便它全都是情
绪，几个年轻人有感而发，犯得着如此不宽容吗？！我知道，精英们经常要求别
人宽容，但是他们的话语霸权从来不容置疑，对不同意见决不宽容。
● 为李鸿章翻案
记得电视剧《走向共和》为李鸿章翻案在强坛引起极大反响，也着实蒙蔽了不少
人。合肥的李鸿章纪念馆与其相映成趣。或许李鸿章真有过人之处，或许李鸿章
真的生不逢时。但他如果是因为想趁机而鸡飞蛋打，他就有逃不掉的罪责。先说
他的“洋务运动”。李鸿章纪念馆用梁启超的话称赞李鸿章，我这也用梁启超在
同一本书《李鸿章传》中给李鸿章的结论：“鸿章之目光不为不远，志愿不为不
宏。然绝少成功者，其故安在哉？……我国之官僚素多贪图昏愚，不顾大局，复
加鸿章任用亲属，此等生财之事业之门，彼等何乐而不为所欲为，于是洋务亦遭
失败。”“洋务”固然重要，但是“洋务”的目的非为革除陋习和真正强国，而
为新一轮利益分配，国家还有希望吗？梁启超还有对马关条约的评论：“鸿章之
于外交，以息事宁人为本，故多屈辱之迹。如台湾事件、越南事件，莫不因拒祸
而输今割地。……至其最使人不满者，厥为对朝鲜以不过问为主，对台湾以放弃
为怀。……若伐谋伐交之策，虽可收一时之效，而终遗后日之忧。”有人把李鸿
章之举动推给慈禧，诚然，慈禧的责任不可推卸，但是李鸿章并非没有作为。还
有一史实：“割让台湾，严重伤害了台湾同胞的感情，群情激奋要求该约。清庭
令李鸿章重新与日方商谈修改有关条款。李鸿章回答：“改约适促其（指日本）
决裂兴兵，为大局计，不敢孟浪。” （《甲午战争百年祭》华夏出版社1994年第
一版）还记得温总理吟诵的诗吗：“四百万人同一哭，去年今日割台湾。”台海
分离至今，李鸿章是始作俑者。正是这一历史的遭遇使台湾人很容易认为，台湾
是中央政府随时可以丢掉的“弃儿”。
无可否认，上述两件事情的目的都是为了消除中国的民族主义“愤青”包括“愤
青”情结。那么，中国人真的有很强的民族主义吗？看看两位学术大家对国人的
分析：费孝通在1947年出版的《乡土中国》中指出，国人的国民性是“一切价值
是以‘己’作为中心的”自我主义。他说：“我常常觉得：‘中国传统社会里一
个人为了自己可以牺牲家，为了家可以牺牲党，为了党可以牺牲国，为了国可以
牺牲天下’。”梁漱溟老先生在1949年出版的《中国文化要义》有一段话可以佐
证费孝通先生的看法：“中国人于身家而外漠不关心，素来缺乏于此。特别是国
家观念之淡薄，使外国人惊奇。一九三二年上海‘一.二八’战役中，巴黎晨报记
者行经上海不甚远的地方，看到一切如无其事然，不禁大为惶惑，莫名其妙。”
据《中国文化要义》出版48年以后，中国留日学生方军在他的《我认识的鬼子兵
——一个留学生的札记》中也记述道：鬼子兵的后代镰仓说，“据父亲讲，1937年
12月南京大战后，离城不远村子里的农民居然拉着牛下地了。那么多同胞被杀，
连首都南京都让人占领了，近在咫尺的中国人如此麻木不仁，实在让人费解。…
…” 再说说笔者所遇到的事情。上世纪九零年代，一位笔者认识的大学教授对
日本应该对侵华战争认错很不以为然，他说：“总让人家认错，谁受得了。”这
种毫无理性的诘问，与他争论都觉得毫无意义。还是上世纪九零年代，与一位军
事院校毕业的年轻军官讨论二次大战的苏联，他认为，如果前苏联不进行卫国战
争，就不会死这么多人。我说，这是“偏安论”的观点，这一观点早已存在。且
不说前苏联是否应该进行卫国战争，“偏安论”很少有好的结果，中国的南宋王
朝的灭亡，“偏安论”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前段时间，我的一个想去美国遭拒签的年轻朋友突然感叹地说，“美国干吗不侵
略中国，中国成了殖民地，我们就成了美国人啦。” 当时我一下差点没被噎坏了
。几天以后，我问他说：凤凰卫视正在放“奥斯威辛集中营”，你看了吗？你看
过《辛德勒名单》吗？他说：正在看“奥斯威辛集中营”，看过《辛德勒名单》
。我问他有什么感想？他说，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我问：知道为什么犹太人这
么遭罪吗？他说：因为希特勒说他们是劣等民族。我说，被说成是劣等民族的不
仅仅是犹太人，为什么犹太人要遭遇这么惨烈的种族灭绝？他说，犹太人没有祖
国。我表扬他：太聪明了！那么再好好想想，为什么问你这些问题？几天后他给
我打电话说，他想明白了，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其实更应该惭愧的是我们忽视了文化超限战，特别是我们的教育领域在文化超限
战面前节节败退主动交枪。当我们强调未成年人的道德教育，指责和忧虑孩子们
“哈韩”“哈日”的时候，我们是否扪心自问：我们给了孩子们什么样的文化？
另外，更值得注意的是，这场文化超限战的对中国文化的破坏，绝对不是文化革
命可以见其项背的。还有，当我们将文化产业化的时候是否想过，当“钱”先生
做主的时候，我们的民族还有文化安全吗？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毛泽东的这段话总是在我的脑海里萦绕，“日本敢于欺负我
们，主要的原因在于中国民众的无组织状态。克服了这一缺点，就把日本侵略者
置于我们数万万站起来了的人民面前，使它像一匹野牛冲入火阵，我们一声唤也
要把它下一大跳，这匹野牛非烧死不可。”狼牙山五壮士及其所有的人民英雄们
，是中华民族的脊梁。他们的精神对于我们的民族来说，不可能脱节，除非非要
抹杀他们；不可能没有共鸣，除非极端自私；不可能转型，除非背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