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死不还乡的大将军
1885年7月27日清晨,74岁的左宗棠停止了呼吸。他是在福州北门黄华馆钦差行辕任上去世的。最终,他还是死在了任上,虽然他从为官的第一天起,就没想过自己的尸骨可以留在家乡。不知道,安葬他的,是不是那口他身后士兵抬着的、陪他西征数千里的木棺。
道光29年(1849年)发配新疆的林则徐因病开缺回乡,路过湖南,派人约左宗棠一见。两人年纪相差27岁,却一见如故,结为忘年之交!两人畅谈治国方略,通宵达旦。林则徐将在发配新疆期间的材料、战守计划以及沙俄在中国边疆的*、军事动态,悉数托付左宗棠。临行前,林公有言:“东南洋夷,能御之者或有人;他日西定新疆,非君莫属。”
巧合的是,27年后,到了林则徐回乡养病的那个岁数,左宗棠怀里揣着林则徐给他的作战方略和地图,身边跟着盛载他万丈雄心的木棺,走进了新疆。那口木棺,见证着他成功地将阿古柏叛军赶出新疆的那两年征战;那口木棺,见证着他与沙俄谈判并最终收复伊犁的那一刻,但那口木棺存于何地,已无从可考了,但左宗棠抬棺西征的故事却一直流传着。
在哈密的左公渠,有左宗棠兴修水利、造福哈密的记录,但这些左公渠,比起今天哈密的水利工程,已经变得渺小了,甚而有人会质疑左宗棠给多少哈密人带来过福祉,但这个抬棺西征的事迹,却是没有人可以让其在历史中湮灭的。
如今,真正可以让这段历史有着实地的记录的景点只剩下一条沟和一块石碑了。这里便是哈密的“焕彩沟”。
&天山网讯(记者李卫疆周科)左宗棠(1812~1885年)晚清著名军事家,湖南湘阴人。为人多智略,性狂傲。光绪元年(1875年),以“塞防论”力主收复新疆,以固塞防。清政府采纳其意,授钦差大臣,组建西征军。1876年,西征军誓师出关,抵肃州。左宗棠命人抬棺材一口,随军出征,以示不收复新疆决不生还的决心。1876年8月,西征军一举收复北疆重镇乌鲁木齐(现名),平定新疆北路。1877年底,收复喀什(现名)、和田。1878年1月,西征军全部收复南疆,取得了西征大捷,脱离祖国十余年的新疆再度回到祖国怀抱。左宗棠以他收复新疆的巨大功绩而名垂青史。
从甘肃到新疆边境1000多公里的路上,不时就能看见树龄达到120年以上的“左公柳”;
在哈密,他督造的水利工程被称作“左公渠”;
他“抬棺西征”的故事在哈密形成了一个知名的景点;
一路西行,他击溃阿古柏军、收复伊犁的事迹一点一滴地注入他的荣耀。 寻觅左公柳
看左宗棠的“跨国荣耀”
从甘肃西部直到新疆西陲塔城,在绵延1000多公里的丝绸之路上,有一道独特的景观———左公柳。直至今日,千余棵粗大的左公柳还生存在他抬棺西征的路上。
在新疆,有数个地方都存活着“左公柳”,哈密的人民公园、石河子的老城、塔城的三道坝,都有左公柳的遗存。而如果有机会,穿越塔城的巴克图口岸,寻觅左宗棠的新疆荣耀
左宗棠领军抬棺西征,便是从这条沟穿行而过,之后到达鄯善,与阿古柏军开始浴血奋战,传说,这里虽然没有让左大将军出现伤亡,但这里却留下了左宗棠手下将士们的鲜血,还有当地人说在宁静的秋夜可以听见山谷里传来的喊杀声。这条东天山里的无名沟,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焕彩沟”三个字。
此处原名叫“棺材沟”,因“棺材”二字听来不雅,老百姓们索性给这里改了个名字,叫做“焕彩沟”,老百姓甚至因此而为这里打造了另一个传说:唐代樊梨花征西时,在这里换上了女儿装,因此把这里叫做“焕彩沟”。虽然这样的传说使沟里有了更多的魅力,但也弱化了左宗棠抬棺西征的那种硬朗的豪气。
沟是个荒沟,只有沟口住着一户人家,冬日进沟,除了那块石碑依然,看不见一点生机,其平凡的程度,甚至在我们没看见石碑之前会将其忽略,但因沟口住着一户人家,便显得不同了。这户人家说不出沟里有着什么样的传说,沟里没有人能完整地说出左宗棠抬棺西征的故事,除了那块石头,一切都没有任何跟左宗棠有关的标记了。
与东天山的其它沟不同的是,这里即使在夏天,也没有茂密的草和树去覆盖,似乎是为了纪念那些戍边阵亡的将士们。于是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沟外有烽燧,烽燧不远处传说中的“左公渠”夏天仍然能引灌天山雪水去养活农田,一切没有标记的事物,又都印证着左宗棠曾在这里发生的故事。
这个故事可以长久地流传下去吗?不会被樊梨花的那一抹红妆所替代吗?“焕彩”那悲壮的内涵还会有人记录吗?我们都不敢肯定,可以肯定的是,当我们从这个沟里出来的时候,我们满目都看见的是那个抬棺行进的大将军的影子。
(记者李卫疆 周科)
稿源:《乌鲁木齐晚报》,到达哈萨克斯坦境内,那么我们仍然有机会看见一些粗壮的左公柳,只要有左公柳的地方,便曾经留下过左宗棠抬棺西征的足迹。他的这个“跨国荣耀”,藉着成荫的绿柳,玩味着百余年的时空。还好,有这些柳,否则,左宗棠的故事,便只能是枯燥的故纸堆里深藏的一堆墨迹了。
120多年前,左宗棠率兵西征,收复新疆并进而开发和经营西北。其中发动军士沿途植树就是一件功在当时、利及后世的善举。左宗棠在一封书札中曾谈到,“兰州东路所种之树,密如木城,行列整齐。栽活之树,皆在山坡高阜,须浇过三伏,乃免枯槁,又不能杂用苦水,用水更勤。”(《左文襄公全集》书牍卷24第17页)尽管如此,左军仍然克服了重重困难,边进军,边植树,并取得巨大成功。这些郁郁葱葱的杨柳被人亲切地称誉为“左公柳”。当时还有人写下了关于“左公柳”的七言绝句,因脍炙人口,被人们广为传颂。
1983年初秋,曾进军新疆并屯垦戍边多年的王震老将军约见左宗棠的曾孙左景伊,王震说:“左宗棠在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的历史情况下,力排投降派的非议,毅然率部西征,收复新疆,符合中华民族的长远利益,是爱国主义的表现。左公的爱国主义精神,是值得我们后人发扬的。”王震同志回忆他建国初期进军新疆的路线就是当年左公西征走过的路线。在那条路上他还看到当年种的“左公柳”。
左公柳在新疆的留存以哈密最多。目前仍存活有800余棵。10年前,这里还有2000余棵树存活着,但由于左公柳渐渐老化,而干旱缺水和虫害,加快了这些“老寿星”们退出历史舞台的步伐,因此,这些“馒头柳”便一棵一棵地死去了。2004年,这些正在干旱中死去的左公柳,终于得到了一些挽救,哈密市筹资1000多万元,开工建设了东西河坝引水工程,使左公柳终于得到了充足的水源,但生灵皆有寿限,左公柳早晚仍然会一步一步地走进历史的寂灭,无可挽回,到那时,这些“活着的历史见证”,便不复存在了,我们又将用什么记录左宗棠的新疆荣耀呢?
有意思的是,左宗棠在哈密兴修的水利工程被冠以“左公渠”的名字,这些渠与左公柳一样有着130余年的历史,但这些水利工程却没有让那些粗壮的、曾经苟延残喘着的左公柳享受到余阴。这些左公柳,仍然不得不靠现代的水利工程来挽救。好在,这些树,仍然可以延续它们的生命,它们仍然能以“左公”的名义活着。
石河子和塔城,没有成片的柳树林,只活着残存的一小部分,但当数量足够少的时候,这一小部分也不能忽略不计了。
或许我们该将每一棵左公柳都做好标记,记数,然后把这部分珍贵的资料留给我们的后辈吧。虽然有可能这部分记录也成为故纸堆里灰败的墨迹,但至少能让这些柳树的故事新鲜更长的时间。
稿源:《乌鲁木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