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的主要思想,也是最高思想是。逍遙遊,是莊子的理想境界。擺脫物質世界的依賴性,達到絕對的自由。莊子的核心思想是"道"
莊子是道家學派的代表人,思想精髓是主張"道德"
莊子繼承和發展了老子思想,故歷史上老莊並稱,道家思想又稱為老莊思想。
莊子思想的可貴之處,是具有樸素的唯物自然觀和辯證法因素。他認為「天地者,形之大者也,陰陽者,氣之大者也,道者為之公」(《莊子·則陽》),氣,即物質自然性,故其主觀精神的道,是與客觀自然的氣分不開的。莊子繼承和發展了春秋後否定天命觀的思想,認為「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氣」(《莊子·知北遊》。),死,亦為客觀自然的事,無君臣尊卑之別,這無異揭示了人的自然屬性,否定了權貴奴役人民的合理性。他指出客觀事物都是變化的,「物之生也,若驟若馳,無動而不變,無時而不移」,「物量無窮,時無止,分無常,終始無故」(《莊子·秋水》。
客觀事物的變化,則是由於矛盾雙方相互作用而引起的:「安危相易,禍福相生,緩急相摩,聚散以成」(《莊子·則陽》。)]。莊子在認識到客觀事物的變化及其矛盾雙方作用的同時,又進一步認為對立的雙方是可以轉化的,「臭腐復化為神奇,神奇復化為臭腐」(《莊子·知北遊》。)]無疑的,這都是莊子繼承了老子樸素辯證法的積極一面,是老莊思想的精華所在。
但是,由於老子在肯定客觀事物矛盾對立而相互轉化的同時,卻忽略了矛盾轉化的條件和新舊質的區別,莊子正是在這一基礎上,卻把樸素的辯證法進而引向了相對主義。他認為「天下莫大於秋毫之末,而泰山為小;莫壽於殤子,而彭祖為夭」(《莊子·齊物論》。],世界上沒有是非、善惡、美醜之分,「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同上。)]雙方都自以為是,而以對方為非,實際上沒有絕對的是非。莊子的這種相對主義必然導向懷疑主義,如「莊子夢為蝴蝶」,不知是莊周夢為蝴蝶,抑或是蝴蝶夢為莊周,形象地反映了這種認識論的不可知論和懷疑論。莊子一生飽受戰亂之苦,無法擺脫冷酷無情的現實,故對一切均持懷疑態度,失去了探索真理的信心,是「小國寡民」思想的典型表現。莊子的相對主義,固屬唯心主義體系,但他覺察到了認識的相對性,指出了物質的不確定性,對後來唯物辯證法的進一步發展是有啟迪作用的。莊子是我國先秦時期偉大的思想家、哲學家、和文學家。戰國時期宋國蒙(今安徽蒙城縣)人,是道家學說的主要創始人。與道家始祖老子並稱為「老莊」,他們的哲學思想體系,被思想學術界尊為「老莊哲學」。代表作為寓言《莊子》,道家遵稱為《南華經》,並被尊崇者演繹出多種版本,名篇有《逍遙遊》、《齊物論》等,莊子主張「天人合一」和「清靜無為」。具體可詳閱本詞條及《莊子》一書。我覺得是無為而治
莊子思想的最高境界是「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可以概括為:天人合一。"逍遙遊"是莊子思想的最高境界,也是莊子學說的最高理想。主張采取一種逍遙自然的生活態度。
社會境界:無為。
莊子(約前369年—前286年),名周,字子休,戰國時代宋國蒙(今河南商丘東北)人。著名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是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老子哲學思想的繼承者和發展者,先秦莊子學派的創始人。他的學說涵蓋著當時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根本精神還是歸依於老子的哲學。後世將他與老子並稱為「老莊」,他們的哲學為「老莊哲學」。
《史記》用寥寥幾行字介紹了莊子,說他著書十余萬言,大抵都是寓言,如其中的《漁父》、《盜跖》、《胠篋》等篇,都是用來攻擊孔子的學說,從而辨明老子的主張的。
《莊子》共三十三篇,分「內篇」、「外篇」、「雜篇」三個部分,一般認為「內篇」的七篇文字肯定是莊子所寫的,「外篇」十五篇一般認為是莊子的弟子們所寫,或者說是莊子與他的弟子一起合作寫成的,它反映的是莊子真實的思想;「雜篇」十一篇的情形就要復雜些,應當是莊子學派或者後來的學者所寫,有一些篇幅就認為肯定不是莊子學派所有的思想,如《盜跖》、《說劍》等。
莊子看起來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他生活在戰國時期,與梁惠王、齊宣王同時,約比孟軻的年齡略小,曾做過漆園小吏,生活很窮困,卻不接受楚威王的重金聘請,在道德上其實是一位非常廉潔、質直,有相當棱角和鋒芒的人。
雖然他一生淡泊名利,主張修身養性、清靜無為,在他的內心深處則充滿著對當時世態的悲憤與絕望,從他哲學有著退隱、不爭、率性的表象上,可以看出莊子是一個對現實世界有著強烈愛恨的人。
正因為世道汙濁,所以他才退隱;正因為有黃雀在後的經歷,所以他才與世無爭;正因為人生有太多不自由,所以他才強調率性。莊子是以率性而凸顯其特立的人格魅力的。正因為愛得熱烈,所以他才恨得徹底,他認為做官戕害人的自然本性,不如在貧賤生活中自得其樂,其實就是對現實情形過於黑暗汙濁的一種強烈的覺醒與反彈。
莊子是主張精神上的逍遙自在的,所以在形體上,他也試圖達到一種不需要依賴外力而能成就的一種逍遙自在境界;莊子是主張宇宙中的萬事萬物都具有平等的性質,人融入於萬物之中,從而與宇宙相終始;莊子提倡護養生命的主宰亦即人的精神是要順從自然的法則,要安時而處順;莊子要求重視內在德性的修養,德性充足,生命自然流註出一種自足的精神的力量。
莊子所持的宇宙與人的關系是「天人合一」的,是物我兩忘的,所以他有著通達的生死觀;莊子認為是道給了我們的形貌,天給予了我們形體,我們要做的是不要因為好惡而損害自己的本性。他以人的完整生命為起點來思考人應當度過一個怎樣的生活旅程。
他超越了任何知識體系和意識形態的限制,站在天道的環中和人生邊上來反思人生,他的哲學是一種生命的哲學,他的思考也具有終極的意義。
「仁義」二字被視為儒家思想的標誌,「道德」一詞卻是道家思想的精華。莊子的「道」是天道,是效法自然的「道」,而不是人為的殘生傷性的。
在莊子的哲學中,「天」是與「人」相對立的兩個概念,「天」代表著自然,而「人」指的就是「人為」的一切,與自然相背離的一切。「人為」兩字合起來,就是一個「偽」字。
莊子主張順從天道,而摒棄「人為」,摒棄人性中那些「偽」的雜質。順從「天道」,從而與天地相通的,就是莊子所提倡的「德」。
在莊子看來,真正的生活是自然而然的,因此不需要去教導什麽,規定什麽,而是要去掉什麽,忘掉什麽,忘掉成心、機心、分別心。既然如此,還用得著政治宣傳、禮樂教化、仁義勸導?這些宣傳、教化、勸導,莊子認為都是人性中的「偽」,所以要摒棄它。
作為道家學派始祖的老莊哲學是在中國的哲學思想中唯一能與儒家和後來的佛家學說分庭抗禮的古代最偉大的學說。它在中國思想發展史上占有的地位絕不低於儒家和佛家。
在知識分子的心目中,老莊,尤其是莊子的哲學是最為適應創造力的需要,最貼合他們內心深處隱微的部分的。它在儒家的規矩嚴整與佛家的禁欲嚴峻之間,給中國的知識分子提供了一塊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間,它是率性的,是順應自然的,而反對人為的束縛的,它在保全自由「生命」的過程中,竭盡了最大的心力。
莊子在中國哲學史上既是一位有著鮮明特色的偉大哲學家,又富於詩人的氣質,在他的著作中,用生動形象而幽默詭異的寓言故事來闡述自己的思想,這種寓言的方式使莊子的思想和想象具有著水一般的整體性。
莊子的文章結構,很奇特。看起來並不嚴密,常常突兀而來,行所欲行,止所欲止,汪洋恣肆,變化無端,有時似乎不相關,任意跳蕩起落,但思想卻能一線貫穿。句式也富於變化,或順或倒,或長或短,更加之辭匯豐富,描寫細致,又常常不規則地押韻,顯得極富表現力,極有獨創性。
莊子文字的汪洋恣肆,意象的雄渾飛越,想象的奇特豐富,情致的滋潤曠達,給人以超凡脫俗與崇高美妙的感受,在中國的文學史上獨樹一幟,他的文章體制已脫離語錄體形式,標誌著先秦散文已經發展到成熟的階段,可以說,《莊子》代表了先秦散文的最高成就。
後人在思想、文學風格、文章體制、寫作技巧上受《莊子》影響的,可以開出很長的名單,即以第一流作家而論,就有阮籍、陶淵明、李白、蘇軾、辛棄疾、曹雪芹等,由此可見其影響之大。
後世道教繼承道家學說,經魏晉南北朝的演變,老莊學說成為道家思想的核心內容。莊子其人並被神化,奉為神靈。唐玄宗天寶元年(724)二月封「南華真人」。所著書《莊子》,詔稱《南華真經》。宋徽宗時封「微妙元通真君」。
莊周一生著書十余萬言,書名《莊子》。這部文獻的出現,標誌著在戰國時代,我國的哲學思想和文學語言,已經發展到非;玄遠、高深的水平,是我國古代典籍中的瑰寶。因此,莊子不但是我國哲學史上一位著名的思想家,同時也是我國文學史上一位傑出的文學家。無論在哲學思想方面,還是文學語言方面,他都給予了我國歷代的思想家和文學家以深刻的,巨大的影響,在我國思想吏、文學史上都有極重要的地位。
視權貴如腐鼠
《莊子·秋水》載:惠施在梁國作了宰相,莊子想去見見這位好朋友。有人急忙報告惠子,道:「莊子來,是想取代您的相位哩。」惠子很慌恐,想阻止莊子,派人在國中搜了三日三夜。哪料莊子從容而來拜見他道:「南方有只鳥,其名為鳳凰,您可聽說過?這鳳凰展翅而起。從南海飛向北海,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這時,有只貓頭鷹正津津有味地吃著一只腐爛的老鼠,恰好鳳凰從頭頂飛過。貓頭鷹急忙護住腐鼠,仰頭視之道:『嚇!』現在您也想用您的梁國來嚇我嗎?」
【寧做自由之龜】
一天,莊子正在渦水垂釣。楚王委派的二位大夫前來聘請他道:「吾王久聞先生賢名,欲以國事相累。深望先生欣然出山,上以為君王分憂,下以為黎民謀福。」莊子持竿不顧,淡然說道;「我聽說楚國有只神龜,被殺死時已三千歲了。楚王珍藏之以竹箱,覆之以錦緞,供奉在廟堂之上。請問二大夫,此龜是寧願死後留骨而貴,還是寧願生時在泥水中潛行曳尾呢?」二大夫道:「自然是願活著在泥水中搖尾而行啦。」莊子說:「二位大夫請回去吧!我也願在泥水中曳尾而行哩。」
【是貧窮,不是潦倒】
《莊子·山木》載:一次,莊子身穿粗布補丁衣服,腳著草繩系住的破鞋,去拜訪魏王。魏王見了他,說:「先生怎如此潦倒啊?」莊子糾正道:「是貧窮,不是潦倒。士有道德而不能體現,才是潦倒;衣破鞋爛,是貧窮,不是潦倒,此所謂生不逢時也!大王您難道沒見過那騰躍的猿猴嗎?如在高大的楠木、樟樹上,它們則攀緣其枝而往來其上,逍遙自在,即使善射的後羿、蓬蒙再世,也無可奈何。可要是在荊棘叢中,它們則只能危行側視,怵懼而過了,這並非其筋骨變得僵硬不柔靈了,乃是處勢不便,未足以逞其能也,『現在我處在昏君亂相之間而欲不潦倒,怎麽可能呢?」
【巧論三劍,一言興邦】
戰國時代,趙國的趙文王特別喜歡劍術。投其所好的劍士們紛紛前來獻技,以至宮門左右的劍士達三千人之多。他們日夜在趙文王面前相互拚殺。每年為此而死傷的人數以百計,但趙文王仍興趣不減、好之不厭。於是,民間尚劍之風大盛,俠客蜂起,遊手好閑之徒日眾,耕田之人日益減少,田園荒蕪,國力漸衰。其他諸侯國意欲乘此機會攻打趙國。
太子趙悝為此憂慮不已,召集左右大臣商量道:「如此下去,必將國破家亡,為別國所制。諸位大臣中,如有既能悅大王之意,又能止劍士相鬥者?吾將賞賜千金。」左右異口同聲說:」莊子可擔此任。」太子問:「莊子是什麽人?」一大臣答:「莊子是個隱士。其才足可經邦,其能足可緯國,其辯可以起死回生,其說可以驚天動地。如能請他前來,定能順大王之意,又能救民於水火。」於是,太子便派使者帶上千金去請莊子。
莊子見了使者,聽明來意,說道:「此事何難,竟值千金之賞?」堅辭不收千金,而偕使者一道去見太子,問太子道:「太子賜我莊周千金大禮,不知有何指教?」太子道:「聞先生神明,特奉上千金作為您的學生們一路上來的開銷。先生不收下,我趙悝還敢說什麽呢?」莊子說:「聽說太子想要用我莊子的地方,是欲絕棄大王的癖好。倘若臣上勸大王而逆大王之意。則下有負太子,我也會受刑而死,要千金何用?假使臣既能上討大王之歡心,下又使太子稱心,我在趙國何求而不得呢?」
三天後,莊子身穿儒服來見太子。太子便帶他去見趙文王。文王長劍出鞘,白刃相待。莊子氣宇軒昂,神色蕭然。入殿門不趨,見大王不拜。大王道:「太子介紹您來,欲以什麽教給寡人?」莊子道:「臣聞大王好劍,故特以劍術拜見大王。」王說:「您的劍術有何特長?」莊子說:「臣之利劍鋒利無比,臣之劍技天下無雙,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文王聽了,大為欣賞,贊道:「天下無敵矣!」道:「夫善舞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願大王給機會,讓我得以一試。」文王道:「先生且休息幾天,在館舍待命,等我安排好後,再請先生獻技比劍。」於是,趙文王以比劍選擇高手,連賽七天,死傷者六十余人,得五、六位佼佼者。便讓他們持劍恭候於殿下,請莊子來一決雌雄。莊子欣然前來,趙文王下令:「此六人都是高手,望您大顯身手,一試鋒芒。」莊子答道:「盼望好久了!」
趙文王問:「不知先生要持什麽樣的劍?長短何如?」莊子答:「臣持什麽劍都可以。不過臣有三劍,專為大王所用。請允許我先言後試。」大王點頭,道:「願聞三劍究竟何樣?」莊子道:「此三劍分別是:天子劍、諸侯劍、庶人劍。」大王好奇相問:「天子之劍何樣?」莊子道:「天子之劍,以燕溪、石城為鋒,齊國、泰山為愕,以晉、衛兩國為背,以周、宋兩國為首,以韓、魏兩國為把,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勃海,系以恒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按之無下,揮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維。此刻一出,匡正諸侯,威加四海,德服天下。此即我所謂天子劍也。」
文王聽後,茫然若失。又問:「諸侯之劍何如?」莊子道:「諸侯之劍,以智勇之士為鋒,以清廉之士為愕,以賢良之士為背,以忠聖之士為首,以豪傑之士為把。此劍直之亦不見前,舉之亦不見上,按之亦不見下,揮之亦不見旁。上效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效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動,四海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此乃諸侯劍也。」文王聽了,頻頻點頭。
文王接著問:「庶人之劍又如何?」莊子道:「庶人之劍,蓬頭突鬢垂冠,濃眉長須者所持也。他們衣服前長後短,雙目怒光閃閃,出語粗俗不堪,相擊於大王之前,上斬脖頸,下刺肝肺。此庶人之比劍,無異於鬥雞,—旦不慎,命喪黃泉,於國事無補。今大王坐天子之位卻好庶人之劍,臣竊為大王深感遺憾!」趙文王聽了,馬上起身牽莊子雙手上殿。命廚師殺雞宰羊,好酒好菜款待莊子。趙文王繞桌三圈。莊子見了,道:「大王且請安坐定氣,臣劍事已奏完畢了。」文王坐下,沈思良久。
趙文王自聽莊子暢論三劍後,三月未出宮門。自此戒絕好劍之痛,一心治理國家。那些劍土自覺再無出頭之日,個個心懷憂懼,不久都紛紛逃散或自殺了。
【人生本如是迷茫嗎】
一天,莊子靠椅而坐,仰天而嘆,沮喪得如失魂落魄一樣。弟子侍立在旁,說:「先生為何噓嘆?人之形體真可以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嗎?今之靠椅而坐者,不是昔之靠椅而坐者嗎?」莊子道:「問得好。而今我喪失了自我,你可明白?」弟子道:「自我是什麽?弟子愚鈍,實不明白。」莊子道:「天下萬物,都是彼此相對。故沒有彼就沒有此,沒有你就沒有我,這就是相反相成,可不知是誰使成這樣的?是冥冥之中的道嗎?道又是什麽樣子?骨骼、五腑六臟,遍存於一身,自我究是什麽?我與誰親近些呢?都喜歡它們,還是有所偏愛?如此,則百骨九竅、五腑六臟彼此有臣妾關系嗎?如果皆是臣妾,這些臣妾之間到底是相互制約呢?或是輪流為君臣呢?難道其中真有主宰者嗎?唉,人生一旦接受精氣,成就形體,不知不覺中精力就耗盡了。天天與外物爭鬥摩擦,精神耗盡象馬飛奔一樣,而自己卻不能制止,不亦太可悲了?終身忙碌而不見成功,頹然疲役而不知歸宿,可不哀邪!雖說身體不死,有何益處?心神也隨身體消亡,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時,本來就這樣茫然嗎?亦或只我獨覺迷茫而別人都不迷茫嗎?」
【齊一萬物,莫強分別】
弟子問:「人與天地相比,誰大誰小,誰貴誰賤?」莊子道:「人成形於天地,受氣於陰陽,立於天地之間,猶如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一般,實在太渺小了,又憑什麽自尊自大?計四海之位於天地之間,不似蟻穴之在大漠中乎?計中國之在海裏,不似小米粒之在大倉庫中嗎?天地萬物無數,人不過是其中之一;人與萬物相比,不似毫毛之在馬體乎?」
弟子似有所悟,道:「先生的意思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吧?」莊子說:「有這方面的意思。」弟子問:「那麽我以天地為大、以毫末為小,可以嗎?」
莊子道:「不可!任何物體,從度量上講無法窮盡,從存在的時間上講又無休無止;可以無限地分割下去,來無始,去無終。因此,大智大慧的人對待遠近的看法是:小而不以為少,大而不以為多,知量上各無窮也。他博通古今:遠古雖遙不可及,但不感困惑;近雖伸手可及,亦不踮腳去取,知時間上各無起止也。他知天道有盈虛消長、得失存亡,故得而不喜,失而不憂。他明白天道坦蕩,故生而不悅,死而無憾,知終始之變化也。計人之所知的東西,遠不如其所不知的東西多;其生之時,不如其未生之時長久。以其至小,求窮其至大之域,如此則迷亂而無所獲世。由此觀之,又怎能知道毫末就足以定為至小至細的界限呢?又怎能知道天地就足以窮盡至大之域呢?」
弟子道:「我明白了。先生您是說:大中有小,不要以大為大;小中有大,不要以小為小。」莊子道:「似不確切。不如說:大上有大,小下有小。大無窮,小亦無窮。」
弟子問:「那物裏物外,怎樣來分別貴賤,怎樣去區別小大?」莊子道:「站在道的立場去看,萬物無責無賤;站在物的立場來看,自貴而相賤;以世俗的觀點來看,貴賤不在自己本身,都以外在的榮辱毀譽作標準。以外在的差別去看,因其所大而大之,則萬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則萬物莫不小。如果懂得天地如同株米,毫末如同丘山,則無所謂大小之別也。古時候診堯、舜相禪讓而稱帝,但子之與燕王哈相禪讓而亡國;商湯王、周武王相爭而稱帝,但白公爭奪王位卻自取滅亡。由此觀之,爭讓之禮、堯梁之行,貴賤有時,不一定常貴常賤。大柱可以撞破城門卻不能塞住洞口,用途不同也;騏驥一日奔馳千裏,捕鼠不如貍貓,技能有別也;貓頭鷹夜能抓蚤,明察毫末,但白天即使雙目圓睜卻不見丘山,性能有限也。帝王禪接有不同的方式,或同姓相傳,或傳給他姓;三代間繼承的方式也不同,或父子相繼,或興兵討伐。但如不合時宜,有背世俗。則稱之為篡夫。如合其時,順其俗,則稱之為義士。可見貴賤有時,不由自主也。我說弟子,你怎能了解貴賤之門、小大之家?」
【真人行世,入火不熱,沈水不溺】
弟子問:「怎樣才算了解大道的人呢?」莊子道:「了解道的人必定通達於理,通達於理的人必定明白權變,『明白權變的人才不會因外物而害累自己。有至德的人,入火不覺熱,沈水不能溺,寒暑不能害,禽獸不能傷。這是因為他能明察安危,安於禍福,謹於去就,故沒有什麽東西能損害他。」
弟子問:「世士真有至德之人嗎?」莊子說:「孔子即是。」弟子問:「何以見得?」莊子道:「孔子周遊列國,推行仁義,雖到處碰壁,仍堅持不懈。其憂國憂民之心,可敬可佩、可歌可泣也。一次,孔子遊說到匡地,被衛國人層層包圍時,仍彈琴高歌,滿不在乎。路人見孔子,問道:『老師您有什麽可樂的呢?』孔子說:『過來!我告訴你吧:我早就忌諱貧窮。仍難免潦倒,命運所制也;我也早就向往騰達,仍未得富貴,時運所限也。當堯舜之時而天下無窮人,非智得也;當繼紂之時而天下無通達者,亦非智失也。時勢使然也。行於水中不避蚊龍,此是漁夫之勇;行於陸上不避獅虎,此乃獵人之勇;白刃交於前,視死若生,此乃烈士之勇;知窮之有命,知通之有時,臨大難而不懼者,聖人之勇也!仲由,你且坐下。我的命運自有老天安排!』不一會兒,有身披銷甲的人走過來,向孔子道歉:『很對不起先生!我們以為是陽虎,故包圍起來。現在才明白誤認先生了,我們馬上撤退!』孔子可謂通達權變的至德之人啊!」
【利害唯己,誰貴誰賤】
弟子又問:「先生說,以道觀之。無貴無賤,無大無小。那麽有沒有一定的是非標準呢?也就是說,先生您知道萬物有一個共同認可的真理嗎?」莊子說:「我怎麽知道?」「那您知道您所不知道的原因嗎?」莊子說:「我怎麽知道?」「那麽萬物就不可知了嗎?」莊子說;「我怎麽知道?即使如此,我不妨嘗試著說說。怎麽知道我所謂知不是不知呢?又怎麽知道我所說的不知不是知呢?我且試著問你幾個問題:人睡在濕地上則會腰痛,泥鰍會這樣嗎?人在樹上則心驚膽戰,猿猴會這樣嗎?這三者誰知真處?人喜歡吃蔬菜肉食,廖鹿吃草,蜈蚣愛吃蛇,貓頭鷹嗜鼠,人、獸、蟲、鳥這四者誰知真味?狙愛雌猿,糜愛與鹿交,鰍愛同魚遊。毛嬙、麗姬,人認為美;可魚見之則深入於水,鳥見之則高飛於天,糜鹿見之則遠逃於野,這四者誰知真正的美色?在我看來,仁義之端,是非之途,或對我有利,或對彼有害,利害各有其標準,我怎能搞清其中的區別?」
弟子問:「您不知利害,那至人也不知利害嗎?」莊子說:「至人可神了!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風振海而不能。象這樣的人,乘雲氣,騎日月,而遊乎四海之外,對待生死尚且無動於衷,何況利害之端呢?」
【逞能辯論,終於徒勞】
弟子問:「辯論可否確定是非?」莊子答道:「假使我與你辯論,你勝了我,你就果真是,我就一定非嗎?我勝了你,我就一定是,你就一定非嗎?我倆有一個是,有一個非嗎?亦或都是,亦或都非嗎?我與你無法判斷,則人各執己見,有所不明也。那我們請誰來訂正呢?請意見與你相同的人來裁判,既與你相同了,怎能判定呢?請意見與我相同的人來裁決,既與我相同了,怎能判決呢?請意見與我你都不同的人來裁決,既與你我都不同,又怎能斷定你我究竟誰是誰非呢?請意見與你我都相同的人來裁決,既與你我都相同了,又怎能裁定?那麽我與你與人都不能確定誰是誰非,再又靠誰來判定呢?」
弟子深感困惑苦惱,問:「那怎麽對待是非問題呢?」莊子道:「事物皆有兩面。從彼方面看,無不是彼,從此方面看,無不是此。自彼方看問題看不清楚,自此方看問題則很明白。故彼出於此,因彼而有此,彼此並生也。既然這樣,那麽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因此聖人不拘泥於是非之途,而明照於天道。此亦彼也,彼亦此也。彼亦有一是非,此亦有一是非,果真有彼此嗎?果真無彼此嗎?如彼此俱空,是非兩幻,彼此不對立而互為偶,則道存於其中了。這就叫道樞。執道樞而立於環中,以應無窮。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以道言之,是無定是,非無定非。照之以自然之明,而不固執我見,則無是非之說也。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路,物稱之而有名。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因此,粗與細,醜與美,正與斜,道通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凡物無成與毀,復通為一。唯有曠達者知通為一!」
【方今之時,僅免刑焉】
一天,莊子偕弟子穿行在崇山峻嶺之中。時值秋冬之際,萬木雕零,枯草遍野,黃葉漫卷,烏鴉哀號。莊子破帽遮頭,舊衣裹身,腳穿爛麻草鞋,踩著崎嶇的山路,迎著蕭瑟的秋風,望著慘淡的夕陽,不禁仰天長嘯、放聲高歌道:鳳兮鳳兮,何如德之衰也!
來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
天下有道,聖人成焉;
天下無道;聖人生焉!
方今之時,僅免刑焉!
福輕幹羽,莫之知載;
禍重於地,莫之知避。
已乎,已乎!臨人以德。
殆乎,殆乎!畫地而趨。
迷陽迷陽,無傷吾行。
吾行卻曲、無傷吾足。
至樂無樂,至譽無譽
弟子不解,問道:「先生一向樂觀大度,今日為何悲歌哀嘆?」莊子道:「天下有至樂的國土嗎?有可以養生全身的訣竅沒有?身處當今亂世,幹什麽正當,不幹什麽無兇?住在哪兒為安,逃向哪兒無險?依就什麽可靠,舍棄什麽無憂?喜歡什麽合理,厭惡什麽無禍?」。弟子道:「天下人所尊崇的,是富貴、長壽、美麗;所喜好的,是身安、厚味、美色、美服、音樂;所鄙棄的,是貧賤、病夭、醜陋;所苦惱的,是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昧、身不得美服、眼不得好色,耳不得好音樂。以上不就是常人的好惡避就、養生全身的道理嗎?先生還有何高見?」
莊子道:「倘若不能如願,則大憂而懼,其對待生命的態度,豈不是很愚蠢?想那貪富者,辛苦勞作,積財很多而木能用盡,其養身之法是知外而不知內;想那求責者,夜以繼日,思慮好壞,其養身之法是知疏而不知密。人之生也,與憂俱生,壽者昏昏,久憂不死,何苦呢?其養生之法是知遠而不知近。」弟子道:「先生之意,是說富貴、長壽等都是外在的東西,都不足以真正地養生。對吧?」
莊子點點頭,又道:「烈士是為天下所稱贊的人,未足以保全己身。你說烈士是該稱善還是不該稱善?若以為善,不能保全自己;若不以為善,卻能保全他人。古人道:忠諫不聽,則閉口莫爭。伍子胥忠諫強爭,結果被吳王害了性命;如不爭,伍子胥又難成忠臣之名。你說怎樣作才算善行?」
弟子似有所悟:「先生是說:名可害生,追求美名並非養生之道?」
莊子未置可否,繼續說:「今世俗之所作與所樂者,我也不知其樂果真是樂,果真不樂?我看世俗之所樂,不過是舉世群起追趕時髦,蜂湧向前如被鞭之羊,洋洋自得而不知何求,都自以為樂,我也不知是否真樂。不過,我視無為恬淡方是真樂,而世俗卻不以為然,以為是大苦。」
弟子道:「我明白了。先生認為:至樂無樂,至譽無譽。」
莊子道:「對,對!無樂方為至樂,無為方可保命。天下是非果未定也,不過,無為可以定是非。至樂活身,唯有無為可以保命。為何這麽說呢?你想:天無為而自清,地無為而自運。此兩無為相合,萬物皆化生。恍恍炮炮,不知所由;恍恍惚惚,不知所出;萬物紛紜,皆從無為而生。因此,天地無為而無不為,人誰能體會到無為的益處呢?」
無用之用,方是大用
莊子與弟子,走到一座山腳下,見一株大樹,枝繁葉茂,聳立在大溪旁,特別顯眼。但見這樹:其粗百尺,其高數千丈,直指雲霄;其樹冠寬如巨傘,能遮蔽十幾畝地。莊子忍不住問伐木者:「請問師傅,如此好大木材,怎一直無人砍伐?以至獨獨長了幾千年?」伐木者似對此樹不屑一顧,道:「這何足為奇?此樹是一種不中用的木材。用來作舟船,則沈於水;用來作棺材,則很快腐爛;用來作器具,則容易毀壞;用來作門窗,則脂液不幹;用來作柱子,則易受蟲蝕,此乃不成材之木。不材之木也,無所可用,故能有如此之壽。」
聽了此話,莊子對弟子說:「此樹因不材而得以終其天年,豈不是無用之用,無為而於己有為?」弟子恍然大悟,點頭不已。莊子又說:「樹無用,不求有為而免遭斤斧;白額之牛,亢曼之豬,痔瘡之人,巫師認為是不祥之物,故祭河神才不會把它們投進河裏;殘廢之人,征兵不會征到他,故能終其天年。形體殘廢,尚且可以養身保命,何況德才殘廢者呢?樹不成材,方可免禍;人不成才,亦可保身也。」莊子愈說愈興奮,總結性地說,「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卻不知無用之用也。」
一龍一蛇,與時俱化
】莊子(約前369年—前286年),名周,生卒年失考,約與孟子同時。戰國時代宋國蒙(今安徽蒙城人,另說今河南商丘人),曾任漆園吏。著名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是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老子思想的繼承和發展者。後世將他與老子並稱為「老莊」也。他也被稱為蒙吏、蒙莊和蒙叟。據傳,又嘗隱居南華山,故唐玄宗天寶初,詔封莊周為南華真人,稱其著書《莊子》為南華經。
思想淵源世以「老莊」並稱,莊子和老子都是道家的代表人物。當然莊子的思想是承繼於老子的。相同點主要在「道法自然」的觀點中,莊子說「天有大美而不言……是故至人無為,大聖不作,觀於天地之謂也。」還有就是無為、反對戰爭等觀點。在養生觀點上,雖然老莊都談養生,但莊子更為重視,《讓王》中有「兩臂重於天下」。
但老莊之間還是有區別的。老子的學說,除了強調自然的一面以外,還有講權術的一面。老子說「柔弱勝剛強」[5],《老子》中也處處強調這一點。所以後來法家的韓非也援引《老子》。而莊子拋棄了老子思想中講權術的一面。章太炎的《論諸子學》中有「其術似與老子相同,其心乃於老子絕異。故《天下篇》歷敘諸家,己與關尹、老聃裂分為二。其褒之以『至極』,尊之以『博大真人』者,以其自然之說,為己所取法也。其裂分為二者,不欲以老子之權術自汙也。」
處世哲學
莊子認為人活在世上,如「遊於羿之彀中」,處處充滿危險。羿指君主,彀指君主的刑罰和統治手段。對於君主的殘暴,莊子是一再強調的,「回聞衛君,其年壯,其行獨;輕用其國,而不見其過;輕用民死,死者以國量乎澤若蕉,民其無如矣。」。所以莊子不願去做官,因為他認為伴君如伴虎,只能「順」。「汝不知夫養虎者乎!不敢以生物與之,為其殺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與之,為其決之之怒;時其饑飽,達其怒心。虎之與人異類而媚養己者,順也;故其殺者,逆也。」還要防止馬屁拍到馬腳上,「夫愛馬者,以筐盛矢,以蜄盛溺。適有蚊虻仆緣,而拊之不時,則缺銜毀首碎胸。」伴君之難,可見一斑。莊子認為人生應該追求自由。
與佛教相類似的,莊子也認為人生有悲的一面。《齊物論》中有「一受其成形,不忘以待盡。與物相刃相靡,其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邪!人謂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與之然,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獨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莊子認為如果能做到「齊物」,那麽他便能達到「逍遙」的境界。這是莊子哲學中另一個重要概念,這是個體精神解放的境界,即無矛盾地生存於世界之中。莊子並不否認矛盾,只是強調主觀上對矛盾的擺脫。莊子用「無為」來解釋這一術語,與老子不同,這裏「無為」是指心靈不被外物所拖累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狀態。這種狀態,也被稱為「無待」,意為沒有相對的東西。這時,人們拋棄了功名利祿,「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這句被普遍認為《逍遙遊》一篇主旨,同時也是《莊子》一書的主旨。這是一種心與「道」合一的境界。
莊子認為一般人很虛偽,「人心險於山川,難於知天。天猶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23]。他批評儒家「以仁義攖人之心」,這樣會導致「天下脊脊大亂」。而君主的專制統治和對知識的愛好,只會使人心更加敗壞,「民之於利甚勤,子有殺父,臣有殺君,正晝為盜,日中穴阫。」
流沙河認為,莊子的為人主要有四點,「一曰立場,站在環中。二曰方法,信奉無為。三曰理想;追慕澤稚。四曰修養;緊守心齋。」
所謂環中,就是不持有任何立場。《內篇·齊物論》中有「得其環中,以應無窮」,《雜篇·則陽》中有「得其環中以隨成」。無為在《莊子》中經常出現,莊子認為無論治國還是做人,都要無為。但無為頗難解釋,流沙河認為是「偽」或是「人為」的意思。「澤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飲,不蘄畜乎樊中」[27],是追求自由。「若一誌,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所謂心齋就是要排除心中的種種雜念。
哲學思想
莊子的哲學思想大體可歸納為以道為實體的本體論、「萬物齊一」的相對主義認識論,並由此引發出其獨有的主觀唯心主義傾向和相對主義詭辯傾向。這種本於自然的人性論與倫理觀,為後世的中國知識分子提供了另一種生存方式和價值觀念的可能性。莊子的哲學提倡破除肉身我與認知我,追求超然物外的審美態度,於事於物不著痕跡。
在莊子哲學中,「道」是宇宙的本體,是一個無限的概念。由「道」而產生了天地萬物,「道」本身是萬物之源。「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莊子·大宗師》)。人如果得「道」,即獲得了無限和自由。
莊子「道通為一」(《齊物論》)的思想和近代德日進(teilharddechardin)的哲學思想在把宇宙看成一個有機整體的這一點上是相同的。這種看法比起牛頓把宇宙看成像彈球撞擊那樣的機械論思想,顯然是更近於二十世紀的科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