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古堡是郑成功收复台湾后的驻居之所,当地百姓称之为“王城”。图为安平古堡郑成功当年防卫用的火炮。
赤嵌楼是郑成功在台南的另一个重要据点。郑成功收复台湾后,把赤嵌之地改为具有中原特色的名字——东都明京。图为赤嵌楼大门。
台南是一个看上去很包容很文化的城市,它恬淡、悠闲而又带着岁月的沧桑。
台南又是一个有特别意义的城市,如果从客家人来到这里算起,已经有三四百个年头,而这,也正是台湾真正意义上的历史的年岁。
台南市紧傍台湾海峡,隔海相望,能够见到对岸的厦门,再望远一点儿,便是中原。
和中原一样,台南的文化味儿很足,赤嵌楼、安平古堡、延平郡王祠,虽然年代不算太远,仅有四百年。但其一如中原之于中国,台南之于台湾,是很有奠基意义的城市,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就是台湾文化的原点。
实际上,台南也是客家人真正走进台湾生活的第一站。
安平古堡台湾客家人的起点
2009年12月18日,从台南县乘上计程车,不到一个小时便进入台南市。
计程车司机王立中先生听说我们是从中原来,一路说个不停。他说,他的祖先也在中原,他本人也到过郑州,对郑州印象很好,“比台北建得好”。
同祖同根,自然亲近了许多。王立中先生说,台湾人多数从大陆迁来,无论客家人还是闽南人,家谱上最初的出处都是中原。
也因为是同根同宗的关系,王先生很用心,他拿出地图,仔细查看我们在台南要找的每一处历史遗迹,这样使我们节省了很多时间。
提到郑成功,他话题更多。他说,在台湾,谁要是不知道郑成功,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因为从南到北,“成功”、“延平”、“国姓”三个与郑成功有关的名字,是出现得最频繁的,街道、村里、学校,甚至各行各业、各类产品的命名都离不开这三个名字。
“他是中原人的骄傲,也是客家人的骄傲!”王先生说。
进入台南市,几乎每一处都让你感受到两个字,那就是中原。道理很简单,每一条街道上,似乎都有庙宇、面馆、包子店、饺子馆,看上去都弥散着浓浓的中原乡土气息。
这就是台南。
安平古堡,是我们走进台南后看到的第一个文化古迹,它与郑成功有关。位于台南市安平区国胜路82号的这个古堡,把历史的凝集点都集中在了这里。它是一个时代的开始,也是一个时代的结束。
古堡前身是热阑遮城,1622年,也就是明天启二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派提督雷尔生率舰队侵入台湾寻找通商根据地,1623年决定兴建此城,1624年参事宋克继任,开始兴建。此城最初叫奥伦治城,1627年更名为热阑遮城,1632年(明崇祯五年)内城竣工。
1661年(清顺治十八年),郑成功赶走荷兰收复台湾,改热阑遮城为安平镇,热阑遮城成为郑氏一门驻居之所,当地百姓称之为“王城”。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台湾城的名称开始出现。1683年(清康熙二十二年),清政府统一台湾后,将行政中心从这里迁到了承天府,也就是赤嵌楼。此后,热阑遮城被改作军装局。1869年(清同治八年),英舰在炮轰炸药库时摧毁了部分城墙。日本占领台湾时,对其有所恢复修建,把它修成了海关长官宿舍,后来改成拱廊式的展览馆,现在的古堡基本就是那时的样式。二战后,古堡改为安平古堡。
安平古堡以糯米汁、糖浆、沙石与牡蛎壳粉调制而成,其坚固程度可比福建客家围屋。
站在台南,站在安平古堡上,让人别有一种滋味在心头。
毋庸置疑,这里是一个让中原人骄傲的地方。原因很简单,因为有郑成功,因为有他带领的客家人,因为他让台湾和中原产生了更密切的联系。
但这里又是一个让人产生复杂情愫的地方。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里处处留存着荷兰人的痕迹。
赤嵌楼郑成功承天府之所在
与安平古堡相隔不远,是承天府,是郑成功在台南的另一个重要据点。郑成功到这里前,承天府叫赤嵌楼。王立中先生说,在热阑遮城与承天府之间原先有一地道可以相通,地道连接着两个城堡。
位于台南市民族路二段212号的赤嵌楼,实际上是荷兰人建的。1653年,荷兰人决定在台湾本岛上的赤嵌地方加筑一个城堡,强化其守卫能力。当年8月开工,第二年5月17日正式命名为普罗民遮城。因其在赤嵌之地,当地人称其为赤嵌城。又因为其规模不大,也称赤嵌楼,还称红毛楼或番仔楼。荷兰人占据台湾时期,这里是荷兰殖民政府的商务中心。
1661年郑成功驱走荷兰人后,把赤嵌之地改为具有中原特色的名字,叫东都明京,并置承天府于赤嵌楼,辖天兴、万年二县。按台湾历史记载,郑成功曾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直到荷兰人撤离台湾后才迁移。此后,这里就成了承天府署的办公地点。
郑成功迁住安平城后,因该楼坚固封闭安全性又高,仍当做储存军备之仓库。直到1683年台湾纳入清政府管理体系后,该城开始扩建,先后有大士殿、文昌阁及五子祠建成,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二战后,城堡改为赤嵌楼。在当地本土语言中,赤嵌有两种解释:一说“嵌”是水岸边土堤,赤是砖墙的颜色;二说“赤嵌”二字来自赤嵌社之名。
自古弱国无防务,历史再次证实了这个道理。但弱国无弱民,郑成功证明了这个道理。
在这里,我们不禁要问:当西方在发现台湾、研究台湾的时候,位于海峡对岸的明政府在做什么呢?
其时的明王朝国力衰微,纲纪混乱,北方面临着强敌,南方也基本无国防可言。所以,当欧洲各国开始到东方来拓展贸易版图时,澎湖成了明朝的最后防线,而面积比澎湖大许多,在唐代、甚至更早便由中国政府管理的台湾,没有受到政府足够的重视,或说处于放任状态,这直接导致了荷兰人对台湾的占领。
事实是,荷兰人从本土到达台湾,需要花八到九个月的时间,而中国政府派员到台湾,只需七天。
所以,郑成功是台湾的历史标杆,是中原人的历史标杆。自郑成功以降,台湾走了四百年,客家人在台湾也走了四百年。而此时,客家人的先祖从中原出发已经一千七百年。一千七百年前从河洛之地出发的中原人,在四百年前收复了台湾。由此,在台湾种下了浓浓的中原乡情、种下了同根同祖的种子。
恍惚觉得,一千七百年前的那次中原大迁徙,仿佛就是为了四百年前的台湾而来。
若没有郑成功、没有来自中原的客家人,台湾会怎样?
台湾名称由来的几种说法
翻开台湾史书,能够找到的它的第一个名字,是葡萄牙文的“福尔摩沙”,意思是美丽之岛。有意味的是,为台湾取名字的是葡萄牙人,但葡萄牙人从未上过这个岛。当古老的中国把台湾还当做仙境时,西方世界已对它印象深刻,视其为“飓风岛”、“砍头岛”。有关“台湾”这个名字,只能从公元1622年荷兰司令官(提督)雷尔生首度到台湾考察时的日记里找寻。“公元1622年7月24日,星期四。有在福尔摩沙岛捕鱼两年的一个中国人来我船上,自称熟知福尔摩沙岛的情形……”他们由领路的中国渔夫口音,拼出了中国人称呼这个港湾的名字:大员湾。
实际上,此前台湾有“鸡简山”、“北港”、“笨港”、“台窝湾”等称呼,直到郑成功赶走荷兰人后才开始有“台湾”称呼。而台湾这一名称出现的由头,也有不同说法,一说是因该岛浮海如平台,地形似弯弓,故名台湾;也有说是根据闽南话“台员”转音得名;第三种说法根据台南附近土人“大恩”二字转音得名;第四种说法是由高山族中的一个族称“台湾窝”演变而来;第五种说法是荷兰人在台江的湾头筑台,因而命名“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