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周庄之前,听朋友的谈论倒是不少。有说周庄没什么看头,不值一去,还不如乌镇来得好;有说去看看嘛也还可以。总之评价不过尔尔。这个国庆终于花了一天去那里,得以亲眼所见这中国第一水乡。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与好友原本打算去大家都推崇的乌镇,且将闹钟调到8点半,准备乘9点半的车去。没想到闹钟居然不响,倒是9点半的时候被手机铃声叫醒。去到对面的车站(旅游集散中心)已是10点过了。只见卖票处人头攒动,各人极尽拥挤之能事。待到窗口时,居然被告知去乌镇的票已售罄,淀山湖、大观园的票也没有了。再问周庄呢?售票小姐无不耐烦地纤手一挥“那边窗口”。原来周庄的票也所剩无多,于是赶紧买票上车。如此这般,从出门到车开,前后仅用15分钟。
一路上倒也心情愉快,企盼着快点看到美丽景色。一个半钟头之后,车子停在了周庄镇上。步行数分钟,便来到当地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在街角处买了份导游地图,就开始了真正的周庄自助一日游,其时正午12点。
民以食为天,首先要解决的当然是肚子问题。这条商业街真正是车水马龙(人力三轮车)、行人如织(外地游客),沿街的饭馆鳞次栉比,而且家家客满、生意兴隆。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一家规模颇大,尚余空位的餐馆。在没有服务生的带领下,我门自觉地在二楼找到一张靠街的桌子,虽说桌上仍有前人留下的痕迹,但好过刚刚饿着肚皮在街上晃来晃去。怎知片刻休息之后仍不见端茶送水的小姐----只看到数位小妹(恐是童工)奔来跑去,忙得不亦乐乎。原来那边厢有一大桌人客,正在觥筹交错、嘻哈不已。相较之下,尔等又岂会在乎我们两个势单力薄的弱女子呢?哎!世态炎凉,尽现于此。终于,在几番催促之下,小妹换上了干净桌布,端来两杯热茶。点罢菜,一边喝茶,一边观看楼下街市的热闹景象,肚皮虽饿,也还不以为意。第一道菜算是上得快,第二道、第三道也还可以,最后一个菜从此再没出现过。原因无他,在左等右等,三催四请后,回答是材料没了,且没有丝毫歉意,连起码的“对不起”都不说一声。还未填饱肚皮的我们真是气得七窍流血、八孔生烟。此时,邻桌的客人因有两道菜迟迟没上也在与服务员争执不下。忍无可忍并在我们强烈要求之下,饭馆老板现身了。经过艰难的一番交涉,老板终于良知发现,道了欠,赔了款(少收9块钱)。可笑的是离开时在饭馆大门口碰到另一批客人正和店员吵架,拒不付款。看来这个老板今天有的忙了!虽然仍旧饿兮兮的,但并未破坏我们的兴致。继续在街上游荡,找寻着好吃的。远远的,前面那家水果铺的柚子香飘了过来。吃个柚子打发另一半胃也不错呀!全当是饭后水果吧!而且还不贵哦,一个才4块钱。啃着香甜的柚子,我们继续向前。
过了古牌楼,开始进入真正的水乡景色。听路人讲今天的游人并不算多。是吗?但在我前面已经是络绎不绝、摩肩接踵了。在人影中瞥见对面一座小桥,看看手中的地图,原来叫青龙桥。旁边有一石壁,曰“古镇照壁”,壁的下方有以花草修剪之六个大字“中国第一水乡”。游人多在此拍照留恋。放眼望去,果真是一幅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象,也难怪有人称之“东方威尼斯”。
按照事先排好的路线,我们沿街向右走。一路观看着河边景色,一路吹着习习凉风,心情更是轻松又自在。不一会儿,过了一座福洪桥,这时面前的路有了分岔,几条弄堂让人有些困惑。行走间,迎面过来一老婆婆,说走错路了,然后又主动指给我们一条正确的道路。感谢之余,不禁对周庄的民风大加赞扬。
走过贞丰弄,来到贞丰桥畔的迷楼。迷楼建于清光绪年间,原名德记酒店。早在20年代初,南社发起人柳亚子、陈去病曾四次在此痛饮酣歌,乘兴赋诗,宣传新文化,鼓吹民主革命。后将百余首诗篇汇集成《迷楼集》,流传于世,迷楼名声大扬。楼内有桌椅供游人休憩小坐,其中一间房专辟成蜡像馆,柳亚子等人围桌而坐,边举箸边畅谈着什么。蜡像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从二楼的窗户望出去,江南特有的青瓦白墙映着暖暖的午后阳光,愈发显得小巧精致。
出了迷楼,往东走,几步功夫便到了棋苑。棋苑,顾名思义,为各种棋类的展览馆。这里汇聚了东西方、古现代的各类棋及棋谱。中堂一块空地做成一个巨大的中国象棋棋盘,从楼上向下看,本该是一幅较为壮观的画面,可煞风景的是三三两两的游客提着大包小包坐在一粒粒棋子上休息。据说周庄棋苑是中国唯一的棋文化展览馆,于一九九五年从北京迁至此。
棋苑外面几步之遥是建于宋代元佑年间的澄虚道院。这可算是周庄香火最盛的地方。跨过边上的蚬园桥,再向前走便是国民党元老叶楚仓故居。在这里他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文。据旁一导游介绍,数九寒天他曾因无钱买纸笔,把夫人和自己的毛皮棉袄拿去当掉。现屋里的玻璃橱窗内还保存着这两件历史遗物与叶老先生的部分遗照、遗稿,供后人瞻仰。
周庄水乡有个特别的景点----全福寺。说她特别,是因为和其他景色的玲珑小巧相比,而显得更加大气磅礴。因此寺主人周迪功郎舍宅为寺,后古镇依寺而筑,才得周庄。庙宇前后四进,依湖傍水,气势恢弘,很有些北国寺庙的风貌。
看过全福寺,继续顺着水道向北行。忽闻水上踏歌声。回头一瞧,原来是一艘艘小船摇了过来,高吭的歌声正是那撑船人所发。别看都是年岁不小的大妈、大叔,竟唱着响亮的调子,还能将载满游客的小船驶得自自在在、稳稳当当。行人在河道两旁边走边看边听,也同样地悠哉游哉!就这样不觉挤在人群中又逛了沈厅、张厅。所谓沈厅、张厅也即是当年沈姓、张姓人家的私宅。沈厅为元代中期江南巨富沈万三后裔建造于清乾隆七年,七进五门楼,房屋百余间,占地两千多平方米,为江南民居之最。而张厅则更妙了。跟着一队游人,来到张厅的后院,导游指着一条窄窄的河道说,以前来张家的客人既可从前门进,亦可从后门入。后门便指这条河道了。谓之“轿从前门进,船从家中过”。
此时某位导游的广播高喊,预告着前面就是闻名遐尔的双桥。双桥,即世得桥、永安桥,建于明万历年间,因两桥交叉相连,样子很像古代的钥匙,所以当地人又称之为钥匙桥。之所以出名,是因为1984年旅美画家陈逸飞将其绘成油画,题为《故乡的回忆》。并于10月在美国西方石油公司董事长阿曼得. 哈默的画廊中展出。同年11月,哈默访问中国,将此油画作为礼物,赠送给了邓小平。1985年,此画成为联合国首日封的图案。从此双桥便驰名中外。
踏过双桥,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来时经过的古牌楼。也该准备回程的事宜了,比如说店子里面随便逛逛,买些什么特色食品,谋杀掉最后的胶片。其实,从进入周庄伊始,便看见家家商店的橱窗里都摆放着一排排的猪蹄膀,黄灿灿、油亮亮的。据说是这里最具特色的食品----万三蹄。既然如此,那就勉强买一只吧。咦!对面的一座塔都没有上去,一定是来的时候忘记了。看看地图,叫全福塔。但哪里是进口呢?正当我们问路旁一人力车夫时,边上的门“咯吱”一声打开,走出两个游客后立刻又被关上了。我和朋友两人急忙奔了过去,在好说歹说之下看门人终于答应让我们进去。原来这个地方关门得早,才过五点便要清空游人。此时一位老奶奶已在塔内打扫起来了。我们匆匆上塔,观景,再下来,出门时再三地道谢,然而心里却嘀咕着,游览地居然真么早关门,实在说不过去。
总算游览完毕,可以打道回府了。酸酸的腿和脚却不肯再向前一步,而周围的人力车夫也趁机一哄而上,招揽生意。经过讨价还价,以五块钱成交,载我们去停车场。这位大伯手脚麻利地蹬着三轮车飞快向前行着,但周围的路和来时怎么越看越不像?难道他是抄近路吗?当真正发现走错路时,都已快出镇了。在四周汽车喇叭的轰鸣声,在大肚皮警察的吆喝声中,人力车艰难的掉头,往来时的方向驶去。还好,并没花太多时间,把我们安全地送到了停车站。下车时,我和朋友一致同意多付车夫一块钱----为他不辞辛劳的带我们游了周庄的其他景色。
大巴士在我们上车时不几分钟后出发,于七点半左右到达上海,历时约一个半小时。我的周庄之旅就此画上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