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7日,黄金周已经接近尾声,旅馆多了很多空铺位,连老外都走了不少。6号送走同伴,单飞的我并没有觉得孤独。在拉萨这个遍地是朋友的地方,好象总有一团热火在催促我睁大眼睛体味这个世界,寻找另一份满意。
本来,我的打算是去珠峰,无奈边防证总办不下来,遂打消了这个想法,开始谋划其他的线路。这以后的时间怎么安排?我左边铺位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山东男子,单身来藏,穿着风衣戴着墨镜酷酷的。我其实在2号住西藏大厦的时候便在吉日的留言板前认识了他,后来无巧不巧,又在吉日跟他住了同一个房间。瞧他那身打扮,我开始以为他又是一个西藏寻梦的千里独行侠,后来当我看到他为去珠峰所做的准备之后改变了想法。他在拉萨花1500元钱买了件登山服,另带了几部相机30卷胶卷,一大包药品,睡袋,还装模做样买了只藏族人用的羊皮蓄水袋准备路上没水时装泉水。看他这一套行头,真不象是准备打一场艰苦仗的旅行者,倒象是来度假的贵族了。几天来因为找不到合他意的旅伴他哪儿也没去,每天睡到10来点,然后就逛逛拉萨的几大寺庙。如此而已。也许他很有钱,总之是:不包车不去(即拒绝沿路拦车),时间不充足不去,海拔太高不去。
可见来拉萨的什么人都有。后来听说他和几个女孩儿去了林芝——西藏海拔最低的地方。
我没那么多时间空耗,这天早上,弄清了路线,我打算到山南一日游。
山南地区位于海拔高度相对较低的河谷地带,雅鲁藏布江横穿而过,千百年来雅江流域生活着的人民创造了丰富的民族文化,雅江流域之于藏族仿佛黄河流域之于汉族一样堪称藏族文化的发祥地。重镇泽当是今天游程的中转站,南可达羊卓雍湖——《红河谷》拍摄地,西藏第三圣湖,西可达雍布拉康——西藏第一座宫殿。
从拉萨——泽当的班车要走将近4个小时,27元,柏油路面。这样的国家二级公路在西藏是很少见的,它适合所有车辆的行驶。车上的藏族售票员态度非常友好,对待每一个乘客都象朋友一样,不禁让我联想起北京BUS上那些青面獠牙的售票员。其实不但是她一个人这么可亲,我身边的一个藏族男孩儿看我身穿夸张的羽绒服,就惊奇地问我:“香港人?”我嘿嘿地笑了,连连摇头。外面灿烂的阳光毫不吝惜的抛洒,暖洋洋地,再也不好意思棉衣加身,脱了去吧!
时值秋天,道路两旁的杨树叶已尽黄,飘飘洒洒,落了一地。河滩上也种了一排一排的树木,色彩各异,形态万千,点缀远处的荒山近处的绿水。白云在峰顶飘着,时不时挂在了上面久久不去,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云,还是雪。在这辽远空旷的高原上的平原上,土地,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存在着,以它原始的面貌舒展着,不再被异化成人类需要的模样,反而要求着人类对它的顺应;有着极强征服欲的人们,却显得如此力不从心,形单影孤。这里远离文明,这里文明被自然击败,高山大川、江河湖泊被人们顶礼膜拜,奉为神灵。
此情此景,不禁让我联想到了范仲淹的那首《苏幕遮》:“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拿此词来比青藏高原的壮阔斑斓确实有点“小鞋穿大脚”,但山南的初秋风光岂不就如同江南一样么,那么清新,那么自然,那么别致。
雍布拉康是一座建在山尖的城堡。我去的时候,由于时间非常紧张,只允许我乘坐机动三轮车开到雍布拉康脚下,与蓝天白云下观看片刻,拍摄几张仰观照片就往回赶。——也算给山南之行有所交代吧!途中还经过了昌珠寺。
......
山南简行,是临时抽调出来的旅游,本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按理说,我应该去看一 看羊卓雍湖,那是《红河谷》里的绝美风光所在地。但我想任一湖泊也不能与那木错媲美了吧,第一圣湖美景犹在脑中,第三圣湖又岂挥去她的壮丽?留给去珠峰的时候一道赏玩了吧!
想到今天有对阿曼队的足球赛,不免又把离去的脚步加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