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9日早6:00,我们站在赣州火车站的站台上。
天还没亮,但出门在外的兴奋让我们一个个变得两眼冒绿光。
出了火车站,马上就看到去长汀的大巴,更好的是,这车马上出发。
大概是因为春运,车票60元/人,据说平时比这便宜不少,我们磨菇了一阵之后,车票变成了55元/人。
出门在外,能省一毛就省一毛,谁让我们都是穷人。
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一位名叫路易·艾黎的新西兰作家说过这样的话:“中国最美的山城有两个,一个是湖南的凤凰,一个是福建的长汀。”
这句话让我们对长汀充满了浪漫的幻想。
长汀,会是一个绿树掩映、小桥流水的地方吧?
长汀,会是一个青砖黑瓦、古色古香的地方吧?
长汀,会是一个空气清新、到处是质朴的笑脸的地方吧?
从赣州到长汀3个多小时。在这3个多小时里,我们将长汀的种种美丽想像了个够。
进入长汀城的时候我们傻眼了,到处是水泥楼、到处是摩托车、到处是很现代很现代的人。
阿梁喃喃地说:“古城墙呢?这儿的古城在哪里?”
我们于是在客家宾馆放下行李,奔上大街寻找古城。
客家宾馆不再是网上说的一个大院,院墙已经没有了,变成了直接面对大街的草地,它的对面是三元阁,右边是汀州试院,公平地说来,它的地理位置非常适合旅行的人。
我们不到两分钟就走到了三元阁的城墙根下,这也就是古城墙。城墙所剩不多,只有极小的一段。
三元阁也不再是阁,它现在的名字应该是“老年活动中心”,阁里摆着报纸架、麻将桌等等,楼上是健身器材,一些老年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晒着太阳。我们站在三元阁上,望着下面的市场,市场上是满满的人,不少人挑着长长的竹篓,里头是一只只神采飞扬的鸡鸭。
汀州试院是汀州历代的考试场所,福建省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也在这里召开,成立了福建省苏维埃政府。试院如今是一个博物馆,里头有不少展厅,一部分是关于客家文化的发源和演变历史,还有一部分是长汀作为革命根据地的一些说明和文物的展示,另外很值得一看的就是瞿秋白的囚禁处,一段狭窄的小走廊再一拐,一间小屋,屋里一个小石门,门内是一个极小的院落,不难想象当年烈士被囚禁在此的情景,也是在这里,烈士写下了《多余的话》。如今空剩下一套木桌椅,对着一扇小木窗。
汀州试院门口的导游小姐人非常漂亮也非常热情。她说,长汀现在基本上没剩下什么老房子了,曾经在出车站的那一带有大量的漂亮的老房子,后来搞经济,全部拆了,非常可惜。如今长汀东站方向还有条古街,余下一点老房子,再就是汀江上有点古城墙。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中透着无限的惋惜。
有时候真正懂得如何开发一个地区的,真的不是当地的政府,而是普通的人民。
我们直奔汀江。
汀江,多美的名字。
汀江,多么令人期待的名字。
汀江,你可以没有古旧的城墙,
你可以没有石拱桥,
你可以没有成片的老房子,
可是汀江,你该有清亮的水,
你该有浓绿的村,
你该有能望得到的黛青的远山。
汀江边上的古城墙沿江伸展,黑色的石砖吃力地支持着攀爬在上面的植物。
汀江不远的地方有一古巷,里头确实有一条长街,全是老房子,窄窄的小道伸入巷子深处,里头有老式的理发店、手工制作茶具的小店、木雕店等等。仔细看来,这条古巷保存得并不好,不同程度不同比例的混杂着现代的粗糙建筑。站在巷子里我们再次想起路易·艾黎的那句话,看来那句话的诞生实在是太早之前的事,如今能感受的,只怅然若失。
如今的这个世界实在是发展得太快,所谓现代文明以疯狂的速度通吃一切,出了古巷,我们又站在喧闹的街道上,闻着浓郁的汽油味,呼吸着混合了高比例灰尘的空气,哀叹着“中国最美的山城”。
我们一致地想到了湖南的凤凰。然后我们一致地做了决定:立即退掉宾馆,继续出发。
在街头吃了很好吃的牛肉圆米线之后,我们回到客家宾馆,经过一番努力,付了50元人民币后退房,然后直奔东站买了到朋口的车票。
去朋口,是为了去培田古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