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开到朋口还没停,我们就看到一辆缓缓开动的去连城的依维柯。面的司机挺热心地开足马力,让我们拦在依维柯前面,我们付了钱,急急忙忙地跳下面的,然后慌慌张张地跳上依维柯。
车算不上挤,在塞下了我们的大背包之后,我们便坐在走道的小板凳上,一个坐在窗边的好心的大婶见田上草的摄影包太大,执意帮他抱着,于是我们和她聊了聊,她说她是连城人,除了初一可能不好找车,其它时间是没问题的。
约40分钟后,我们在连城汽车站下了车。
连城看上去就象更繁华一点儿的长汀,让人感觉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把行李寄存在车站,在车站所在的十字路一遛达,就看见一辆去四堡的车。
再没有什么比出门在外坐车顺利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上了车,车上有俩人在搬成捆的塑料椅子,先搬上来,放下,看了看,又搬上来一张桌子。再看了看,搬下那张桌子,又搬下那捆椅子,站在车门边打量一阵,再把椅子搬上车,再搬桌子……如此,十分钟后,我们还在眼睁睁地看着这俩人折腾。
阿梁看得困了,干脆下车去买包子吃。
阿梁回来后我们尝了尝热腾腾的包子,包子看上去象烧梅,半透明的皮儿,吃起来味道不差,就是有点油味,让人觉得有点腻。又过了十分钟,车子一颤,开了。
四堡是我们国家著名的雕版印刷基地,雕版印刷博物馆就在县政府的大院里,这种安排不知道是出于对博物馆的重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我们的计划则是先到找车到马屋看玉沙桥。
知道玉沙桥是在一本关于闽西客家文化的画册上,一座非常古朴的廊桥。
第一眼,就让我喜欢上了这座桥。
我们在四堡的集市里爬上一辆摩的,往返价10元。
玉沙桥不在路边上,摩的师傅指着一间小房子边窄窄的土路说:“从这进去。”
顺着土路只走了一间屋子那么长的一段,我立即看到了玉沙桥。
几棵古树、一条小河,一座静卧的廊桥。
它太朴素了,朴素到几乎没有什么颜色,从头到脚只是古旧的木头的那种深褐色。
桥上的牌匾也是简单的白底黑字:玉沙桥。
然而它的朴素让人觉得亲切,觉得自然,觉得熟悉而温暖。
我立即向它奔去。
玉沙桥不长,整齐的密集的廊柱,层层的伸展着,支撑用的廊柱上没有任何精美的雕刻;桥面是鹅卵石铺成的,一样的没有任何装饰性的排列。桥边有茂盛的大树,在粗壮的树杆上,浓密的绿叶随着风轻轻摇晃。桥的四周是田野,尽管离热闹的公路不远,但伴着风声、流水声的玉沙桥,还是能独享着一份喧嚣之外的田园的宁静。
离开玉沙桥后,摩的师傅带我们到马屋村看老房子。其实能找到的只有一间,一间巨大的古宅,不幸的是这间大房子失过火,只剩下一间前厅,带着硕大的院子。
尽管此间屋子早已无人居住,里头黑洞洞的,但前厅高大的屋檐,厅堂里直而粗的雕着复杂图案的立柱,依然显示着当年的繁华。前厅的正墙上还高挂着一块气派的金字大匾,屋子的主人说,文革期间将立柱上的不少装饰都挖掉了,破四旧嘛,若不是后来有人力保,这块匾早都给当柴火烧了。前厅的两个侧房现在都堆着杂物,全是破旧的立柱、木柴和不要的家俱。通向后屋方向的门槛也相当高,让我忍不住猜测这曾是一达官贵人的居所,本想问个明白,但屋主和摩的师傅的普通话实在难懂,也只得作罢。
回到四堡我们向博物馆前进,还没走进政府的大院,就看见一个扎眼但相当熟悉的东西。
那是张大师的越野车。
张大师正咧着嘴冲我们笑呢。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张大师拍完片子之后见我们都已经离开,便也决定出发。不过他的下一站是宁化。途经四堡便顺路看看博物馆,不想博物馆今天关了门。
如果,我们一下车就先看博物馆,我们就碰不到张大师。
如果,张大师没有受我们离开的感染,而是按自己的计划在培田待两天,也碰不到我们。
人生之中,人与人的相逢,就是这么巧,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我们强力推荐张大师顺路去一下玉沙桥,张大师则建议我们既然看不成博物馆,就在回连城的时候顺便在罗坊看一下云龙桥。
然后,我们互道珍重,挥手告别。
从四堡坐回连城的车,在罗坊下,然后再10元来回包一摩的去云龙桥。
和玉沙桥不同,云龙桥非常鲜艳,非常漂亮。
首先,它通体是红的,一种稳定的红朱。
它有飞檐,有雕梁,有可以爬上去的小亭子。
它的一端是田野,空旷柔和。
它的另一端是石壁,紧凑硬朗。
如果说玉沙桥让人觉得亲切,如同田野间的一棵树、一片云那么流畅自然,云龙桥则是一件浸透了民间文化的艺术品,是青山绿水间的最佳装饰。
返回罗坊路口,一辆大卡车正停在那里,一问,正是去连城的。
我们想也没想就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