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九日
晨早五時半左右醒來,還以為要趕返工。梳洗過後,收拾行李便離開了Last Home Guest House。坐上永遠停在Guest House外的Moto便往中央市場的巴士站去。司機似懂非懂,又一如昨晚的司機般選了一條大路後直闖,一路上不斷有以東埔寨話自言自語(可能他是用英語跟我在溝通吧!)越走越遠,就連初到金邊的我也知道他背道而馳,原來他壓根兒不知英文Central Market是指那裏!總結昨晚的經驗,得出Moto司機的行規是:就算英文不靈光、不知道遊客要去哪裏,便投上大路拼命衝,好讓你自己去留心覓路,有些比較好一點的會停下來問路人或叫路人充作翻譯,那麼三分鐘車程拖延到十至十五分鐘也絕不稀奇!幸好今次我還記得中央市場附近有一幢大廈,內裏有高級超市Lucky Supermarket,所以司機一點即通了!所以作為旅客要精明一點,記下目的地附近的地標及向旅館拿些卡片,以免遇上這些司機便不知所惜!
到了車站,黃先生指點了往磅清揚(Kampong Chhnang)的車,6:55am開車,票價5,000riels。巴士是馬來西亞一間名叫雲頂豪華巴士( Ho Wah Genting Transport Co., Ltd) 的公司經營,然不算極之豪華,但冷氣充足,已算不錯的了!車子走上左右滿是木屋的公路後直路奔馳,沿途有不少金壁輝煌的寺,可惜不能逐一下車去看一看。
大約九時,忍不住問一問旁邊的小姐還有多久往磅清揚,她說還有半小時左右,之後便聊起上來。她名叫Kim Saorin,是一個化學系學生,趁星期六便由首都回家休息,從她口中所知,似乎磅清揚並非如書中所說的那麼吸引!
車子走在紅土的直路上,遠處是一幢紅色的吳哥式建築,正好坐落在車輛迴旋處中間,我想這大概是磅清揚市的中心或標誌吧(後來才知是獨立紀念碑)!巴士走入油站後便停下(註:通常小鎮的油站便是巴士站),Saorin說她有空可以帶我四處逛逛,剛下了車她便領我入了市集,內裏有如街市一般,衛生情況不太好,瞎逛了一會,Saorin問我有什麼要買,我說沒有,因為我沒有在此買鹹魚蝦乾的需要。
退了出市集,Saorin和我坐上Moto往她朋友的家出發,說她朋友有空帶我逛逛。不消一分鐘便到了人幢有花園鐵閘的小平房,也有點兒錦繡花園的味道。一個上身赤裸、胖胖的男人走了出來,招呼我倆入屋。勉強聊了一會,Saorin的朋友Pi的便來了,樣子比Saorin標緻甜美,原本以為Pi會帶我逛磅清揚,誰知她朋友今天結婚所以沒有空。待了一會,沒有聊天,尷尷尬尬的,於是我便說走了,並說可以自己一個人走走,Saorin立即說好(我想她等我這一句很久了吧!)其實貿貿然闖進人家,要萍水相逄的朋友帶你遊玩,這個要求也未免太唐突(不過這不是我的要求,而且我也從未要求過)。
臨別前,要求Saorin幫我寫了幾句高棉話,諸如:「往金邊的巴士站在哪?」「多少錢?」「寺廟在那裏?」等等,好讓不諳英文的Moto司機清楚明白我(之後証明這一招十分有用)。之後Pi及Saorin找了一輛Moto給我、並叫司機帶我去漁村及陶器坊,和她們拍了照留念便走了。
司機一言不發地送我到河邊漁村,甫扺步便有點詫異,茅屋沿岸一直接踵,一陣陣魚腥臭味傳來,再加上有點髒的樣子,忽然有打退堂鼓的衝動。勉強走了一會,實在沒有啥看頭,比她美十倍百倍的漁村中國有的是,有點後悔信書所言,花了兩小時車程到來。回到下車處找司機,正在乘涼之時,一群司機走過來好奇地看我的中文導遊書,其中一個英話比較好的司機竟當著我的司機面「撬牆腳」,慫恿我說可以帶我去陶器坊。正所謂適者生存,當然懂英文的司機總比一個「啞」的司機要強得多,我唯有當著他面放他飛機了!他也沒有什麼表情,收了我的1,000riels,呆呆的坐著,似乎在深思進修英文的重要性。
議好了價,殺到700riels,那會英文的司機悻悻地答應,似乎在抱怨比那不會英文的司機所賺為少。Moto走了一段長長曲路,700riels的價格,原來我真的賺了很多。車子轉入兩旁垂陰的小村莊,一座座高腳屋之下正是陶器製作坊,很多小孩在捏陶,製陶及燒陶,全部都是家庭式經營。細看地上的陶器,大都製作粗糙,只作煮食炊具之用,沒半點美觀可言,比起尼泊爾古城巴德岡(Bhaktapur)的製陶市場真是相差極遠!又一次信錯那本鬼書!不過村內小孩多的是,正好可以把我從香港帶來的文具、糖果分給他們,看著他們一個個羞澀地等我派發、然後合什說多謝的表情,忽然連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是什麼善長人翁,我只是希望用自己所不用的、香港人不屑一顧的東西,有效地運用地球資源,讓有需要的人得到所需吧!不過孩子一張張笑臉,似乎告訴我今天是他們的一個奇遇。
離開陶器坊後,司機又帶我去了市內的寺廟Thom Yout Temple,這又是一個金壁輝煌的寺宇(其實在東甫寨四處都是),寺內大堂大得有如歐洲的大教堂,牆上天花都畫滿了色彩絢麗的圖畫,述說著佛祖的一生。兩個和尚正在吊睡上睡覺,對於我的到來沒有注意。在炎熱的夏天中幌動的吊床上給清風拂上一拂,做東甫寨的和尚似乎不錯啊!
回到巴士站還是給了司機2,000riels,他喜出望外的連說多謝,其實我要多謝他才對,用這麼一點點錢(大約港幣四元)便使他載我到處走,時間、油費也不只這個價吧!如果我真的給了他700riels,過後我一定會後悔。
在油站旁的餐廳吃了一個酸湯雞飯及一個椰青也不過5,000riels,乘了12:30往金邊的車往烏棟去(3,500riels)。過了大約個半小時扺達烏棟(Udong),司機叫了我下車,一個人在烈日的馬路下卻看不到什麼古王都的遺址,正有點慌張之際,便停下來問問路人。無奈言語不通,靈機一觸便掏出導遊書、翻開一頁烏棟王都遺址的黑白照,在旁的Moto司機立即會意,由開價一美金(約4,000riels)殺到2,000riels便成交往遺址去,車程大約十五分鍾。烏棟王都遺址位於山上,是幾座高聳的舍利塔,很是莊嚴古峻。遁著三百級樓梯而上,梯間盡是討乞的老幼乞丐,也有賣汽水及為遊客撥扇的小孩,盡量不要施捨,二三十人一擁而上的話,善心多好也會覺得煩厭!登上頂可盡覽烏棟鎮風貌,山頂上四五座舍利塔有的刻有人樣微笑、有的刻有印度教的舞者形象,雕刻得十分精緻,令人對這個古王都產生忽爾邊際的遐想……一個湮沒的古王都也如此有噱頭,真期待吳哥窟!
坐Moto(2,000riels)回到通往金邊的大路、準備乘由磅清揚出發的最後一班巴士(15:00),其間有Shared Taxi兜搭,議好3,000riels便和一眾高棉包頭婦女同回金邊。回到金邊已是大 約五時,到車站和張生黃生聊了一會,便走到中央市場買Lonely Planet及金邊市地圖了。起初被中央市場的外圍市集嚇怕,因為實在太雜亂無章及髒了,不過當我走到內部,卻是別有一番天地,樓底開闊、陽光充足,也有一點兒規模。在此用USD4買了金邊的地圖及一本介紹柬埔寨的Lonely Planet(似乎應該可以再平)。
回到Last Home Guest House吃過美味的雞肉炒飯,便拿回細軟準備離開這間簡陋的 Guest House ,而到附近河畔(Riverside,洞里薩河河畔)的Lyon D’or Hotel,空調單人間不連衛生間盛惠USD9。酒店裝修很有格調,是真正的 河畔,而且服務員大都年青貌美,便下了兩晚的租金了!
洗過澡後(沒有熱水供應)拿著MD Walkman到河畔坐,眼前漆黑的河上仍有人泛舟。耳中響起陣陣音樂,不自禁唱起來,有個老人坐在旁細聽我這老外的歌聲,也不打緊吧,回到香港就沒有權利放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