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营销学上,有这样一个说非洲的经典故事:
一家著名的制鞋公司,先后派了两个人去非洲考察市场。第一个人回来后说,“那里的人都不穿鞋,所以没有市场”;而第二个人回来后,激动地说,“那里的人还没有穿鞋,市场不可限量啊”。
就是因为考察市场,终于去了一趟南非。
一、太阳城外寻五霸
在到达比勒托尼亚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不是开普敦、也不是约翰内斯堡,而是这个城市才是南非的首都。
这个城市最著名的景点,一个是总统府,一个就是象征南非历史的方形纪念塔。------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所以,驱车走马观花一遍,依了友人的安排,我们直奔离比城西北50多公里的太阳城而去。
8月还是南半球的冬天,我们穿行在黄草覆盖的非洲荒原。夕阳下的大地象我们曾经在“动物世界”里熟悉的样子,开阔、荒凉、又暗藏杀气。
太阳城,实际上就是一个荒原中的娱乐场,有酒店、赌场、游乐园、高尔夫球场。更重要的是,有一个天然动物园包围着它,那就是著名的皮兰斯韦格南非国家野生动物园。
这个动物园有500多平方公里,几乎和新加坡的面积差不多。
第二天一早,我们坐在观光车上,由一个漂亮的当地姑娘 做我们的导游,领着我们在宽阔荒凉的园内找那些非洲动物。
看她拎了一把莱福枪,我们问,“看动物是不是很凶险啊?”她笑着说,“枪是用来对付人的,不是对付动物的。不过千万不要下车哦,动物要是攻击我们,开着车跑就是了。”
导游说,这里最著名的是号称非洲五霸(THE BIG FIVE)的大家伙:犀牛、狮子、大象、水牛、猎豹。幸运的话,是可以看到它们的。
感觉象是在非洲的原野上寻猎。一路上我们的车走走停停,车上的人个个都瞪大眼睛。一会儿左边喊看到羚羊了,一会儿右边喊看到斑马了。不时有小狒狒从我们前面的公路上穿过。
导游说我们幸运,因为看到了大象。
我们确实看到了,一群,有5到6头,恰好就在我们的车旁2米,旁若无人地吃树叶。车上的人立即鸦雀无声,怕它不高兴一鼻子甩过来。
我们还看到了一群群的斑马、角马、羚羊、长颈鹿和一些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野兽,纷纷跑到湖边喝水。至少有数百只,自由自在地相处,这种情景很是令人兴奋。------可还是抵不上一只五霸使我们激动啊。
这时,一位满头金发的老太太从车上站起来,手指前方的山头,有点激动、但还是压低了嗓子喊:“那里,那里,豹子,豹子。”
我们一齐向她指的方向望去,找了半天,可是怎么也好象只有树在被风吹动。老太太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车厢里发出了一阵低声的、宽容的笑,------大家都一样心切啊。
关于其他4霸,我们转了3个多小时始终也没有露面。据说这里的生物圈小,猛兽都躲起来了。
而后来在津巴布韦的国家森林公园看到凶悍的野水牛,傍晚听到震慑万物的狮吼,那又是后话了。
二、祖鲁人的婚恋故事
从下飞机开始,机场里满眼的非洲风情都在提醒你,这是在非洲了。
可是在开车去约翰内斯堡的时候,宽阔的高速公路和整齐的城市,和我们平时见到的发达地区有什么两样呢?当然,在大街上,商店 、饭店里,十有八九,碰到的都是黑人,可是哪里是我们想象的非洲啊。因此,当地朋友告诉我们,要感受黑人的文化风情,得到城外的民族文化村了。
南非人口中约有 80%是黑人,其中的70%又是祖鲁人,-------现任副总统祖马就是祖鲁族。所以要说当地文化,其实就是祖鲁人的文化。
祖鲁文化村在约翰内斯堡的郊外。
祖鲁人有节奏感很强的舞蹈,用动物皮革制成的打击乐器,象征图腾的木雕,兽皮制成的衣服,这一切都会引起你的遐想,------人类从非洲 发源,只有这些简单的东西才可以 传承万年吗?
在导游的介绍下,我们的好奇心很快就离开了这些物化的东西,转而追问他们的爱情故事。
祖鲁族人相爱时,姑娘会送给心爱的小伙子一串白色的珠子,象征她的纯洁的爱情;小伙子如果接受,就会回送姑娘一串粉红的珠子。如果不同意,就送一串黑色的珠子,以示拒绝。
当他们情投意合了,就要谈婚论嫁。一般来说,想要把姑娘娶回家,小伙子得要准备十几条牛才成。胖姑娘的聘礼要18条牛左右;而瘦姑娘则只要13到15条牛就可以了。------祖鲁人从来都认为胖才是美呢。
所以啊,祖鲁人都愿意生女孩,只要女孩长大了,黑黑胖胖的,就可以换到牛了。要是哪个女人第一胎生了个儿子,她得跪下来,对丈夫说,保证下一胎生女儿。要是下一胎还是儿子,那她就惨了。
虽然一夫一妻制在南非是受保护的,但是,人家住在一起,不登记,政府就管不住了。所以,很多有牛的人都有多个妻子呢。
没有牛的人也想要个“二房”,怎么办呢?
办法当然也是有的啦。当他发现花了18条牛娶来的胖妻子,除了好看,根本不会做家务;或者他的妻子根本不能兑现生女儿的保证,他就可以向岳父提出要求退婚。
人退回去,牛也是要要回来的。可有时候,岳父家穷啊,早把那些牛用来为儿子娶老婆了,哪儿还有啊。
可是人家追得紧,怎么办呢?只好先把儿媳妇抵给人家了。穷人家,没有办法啊。
这下可好,牛主人霸占了人家的老婆,可穷人家夫妻也还是恩爱的啊。只是这一来二去,爱滋病就控制不住了。
生活中的祖鲁人大多住在南非的西北部,那里还极为原始,也是爱滋病高发区,游人罕至。
三、接近维多利亚瀑布
津巴布韦是南非的近邻。从南非 的约翰内斯堡出发,1小时45分的飞机,我们就到了津巴布韦的维多利亚镇------那里有一个世界上第二大的瀑布:维多利亚瀑布。
它在非洲第二大河流,ZABEZI河的下游。有1700米宽,其中1600在津巴布韦境内,100米在赞比亚境内;约100米高。站在瀑布的对面,水流和着隆隆声响,奔腾而下,场面十分壮观。
这一天阳光很好,峡谷里到处都是美丽的彩虹。
我们住在一个叫王国(KINGDOM)的酒店。一个叫华莱士(WALLACE)的当地黑人青年做我们的导游。华莱士长的身材高大,穿着整齐,显得自信大方,英俊潇洒。我们和他站在一起还感到有点压抑呢。
我们说,“这里的维多利亚瀑布是世界上第二大瀑布吧?”
他说,“未必吧。那要看是指什么了,如果讲高度宽度,它才是世界第一呢。”
我们又说,“别人讲,是英国人LIVESTONE在1855年发现了这个瀑布啊。”
他说,“我们当地人 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活,算不上发现啊。不过是他使这个瀑布闻名了而已。”
华莱士带我们看完瀑布,又带我们去逛附近的国家森林公园 。说有东西给我们看呢。我们在树林里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了一棵1500年的树王,有20多米直径,人们称它为波霸(BOABAB)树。据华莱士说,这种树可以活到4000岁。
华莱士很健谈,和我们几个异乡人在一起,居然可以见面熟。不一会儿,我们就可以随便聊开了。
我说,“华莱士,听说你们认为胖的女孩子好看,是吗?”
“才不是呢,美女一定是臀部特别大的。走起路来,这样一颠一颠的。”他还边说边比画。
“结婚要给岳父送牛啊?”我问。
“是啊,一般是5到10条牛。”------比南非便宜。我们立即作了比较。
“你们结婚可以娶几个老婆啊?”
“登记的话,只许一个。不登记嘛,随便你那。只要你愿意,十个也可以。”
“现在也还有很多人不登记吗?”我问。
“有啊,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这样呢。你也搬到这里来住吧,我给你介绍一个老婆,大臀的。哈哈。”他笑得很得意。
“华莱士,你有几个老婆啊?”我又问。
“我还没有结婚呢。”
“那有几个女朋友?”
“一个。”
“骗我们吧。你人长得这么帅,又有文化。”我调侃地说。
“真的只有一个,我们怕爱滋病呢。”他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在我们国家,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被感染携带爱兹病毒的已有百分之30了。”
我们听了 心存恐慌,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小镇远离城市,完全是因为这个瀑布才有的镇子。当地黑人还处于在现代生活的边沿,因而富丽堂皇的酒店和村民的穷困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可正是这样才让我们有机会感受到了当地的黑人文化。
第二天,我们正要走,突然在酒店前面的路上出现了一帮当地黑人男女。他们穿戴 奇异,其中的女孩子个个打扮得妖艳美丽。那些女孩子手舞足蹈,边唱边跳,节奏很强,动人极了。
我们感到一阵惊喜,这才是真正的非洲舞呢。在华莱士的鼓动下,我们的脚也开始痒起来,学她们的样子,跳着跳着,就开始不知自己身置何处了。
四、从好望角、开普敦到约翰内斯堡
到南非,很多人就是冲着好望角去的。
我们到达的那天,好望角正下着细雨。
好望角,在欧洲人16世纪发现它以前 是没有名字的。只是在18世纪以后,往来欧亚洲的商船,需要绕行万里,经过它,才让人们记住。航行的人们对它的恐惧,不仅因为望而生畏的遥远,而且还有狂风巨浪的险恶。所以人们总是认为,一次航行只要越过了这个角,这个极点,既是地理的也是心里的极点,就一切平安了。
因此,人们给它取了一个吉祥的名字,-------美好希望之角(THE CAPE OF GOOD HOPE)。
站在在非洲大陆最南端的这个角上,可以看到浩瀚的大西洋和印度洋在这里交汇。他们说,两个洋之间6度的温差,常常在这里引发起滔滔巨浪。而此刻,大海呈现的景象却是壮观、辽阔、无边无际。极目望去,我突然感到,心灵已在尘嚣之外,渺远、平静、无忧。
到了这个极点,就是越过了这个极点吗?
开普敦是离好望角最近的城市。17世纪荷兰人首先在此开埠,后来英国人也来了,而且后来居上,赶跑荷兰人,当了山大王。所以如今的花园大道、维多利亚港等都是完全的英国风格。因此,喜欢英式茶点、或好一口龙虾鲍鱼之类的人,在维港也是可以口福眼福一齐饱的。
到了19世纪,有人在约翰内斯堡(约堡)发现了金矿,欧洲人蜂拥而至,走的都是这条路,------由好望角上岸,在开普敦歇脚,奔约堡淘金。
这样开普敦就开始发达了、繁荣了,直到今天。
这个城市的标志是桌山(THE TABLE MOUNTAIN),远远看上去就象一个巨大的平台,有一些不可思议,1000米高,站在山顶可以俯瞰全城。
从开普敦往北上1500公里,就是南非最大的城市约翰内斯堡。它始建于200年前,号称黄金之都。
从发现黄金开始,这个城市就一直是冒险家的乐园。那时侯,从欧洲来的商人圈下地盘,运来机器,雇佣黑人把地底挖个底朝天。幸运的人一夜爆富,一觉醒来,发现钱多得花不完。
所以现在还有人说,“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城市比得上约堡富有和奢侈。”
现在的约堡,看上去已经变得朴实和冷静。城里的金矿已挖到了3000米以下,成本越来越高了;种族隔离取消以后,大量黑人涌进城里,还没有解决衣食无着的问题;爱滋病和高的犯罪率等等。这种改变也带来了新的机会,------开工厂、开公司成本很低啊。
这一轮的淘金, 中国人也开始赶上了。海信、厦新、华为公司的广告牌在大街上很是醒目。
市内唯一值得参加的旅游节目是到一个叫GOLD REEF CITY(金礁城)的地方,参观当年的金矿。游人通过竖井的升降机下到几百米深的井下,还可以看到富含黄金的页岩。第一任黑人总统曼德拉就曾经在这个井下工作过。
后记
从南非回来的飞机上,我一直在想开篇的那个故事。实际上市场考察的结果取决于你的态度,现状是相同的,态度不同,结果就相反了。
对非洲之行的感觉如此,对人生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