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馄饨摊
冬夜坐在路边馄饨挑子的灯光里,喝第一口馄饨汤的感觉;幽暗灯光里的紫菜末、虾皮、香菜,浮在热气腾腾的酱汤里;想起秦淮河上的旧日时光,桨声、灯影,或许还有那么一只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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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南路的槐花
那天我等我司机(就是板凳)接我回家,赶上他加班要晚点过来。我等得好闷,溜达到学院南路去看槐花。
学院南路靠近魏公村的地方,人行道是红色的小方格子地砖,光洁悦目。间或有一只木头的长椅放在路边,上面经常有人坐着发呆或醉生梦死。路边有高大的洋槐,槐花的白色硬粒落在脚边。有的时候我也想坐在那里看看车,听听噪音吃吃土。夕阳透过槐树的圆叶子斑斑驳驳落在一尺远的地方。都市里的休闲都是望梅止渴,意思到了就好;不是有人说世上最凉快的地方是做饭的火炉旁边吗?可见爱因老师的理念放之四海而皆准。
走过第七棵大槐树的时候,有一家习殊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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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城之歌
今天早晨从京通高速开过来,前方的天空灰云翻涌。云之间有更加浅的灰调留白。SOHO现代城一叶障目。你们没体会过那种进城的感觉。一路的乡镇景色,陡然就看见了强劲的城市。LAND MARK。一马当先。(什么什么?体会过啊?握手)
SOHO之于通州人民的意义就如同自由女神之于新大陆的移民,好望角之于哥伦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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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茫茫
有的时候冬天一片大雾(高速上常有雾)。CBD的巨型建筑如同映在远方灰白的幕布上。影影绰绰时隐时现。总会想起工业革命时期的雾都伦敦,那样弥天盖地,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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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三环的蓝天
装修的时候有一次走三环,经过安贞桥。下午5点钟。天上飘着大团大团的白云,天蓝得那叫一个透。突然就想到草原了。把身子向座位上一仰,唱:我迪家~~,我的天--堂~~板凳当时就暴笑了,因为我的那声闷哼简直就是从肺里挤压出来的,有点象滕个而,但更多的是有点搞笑,有点邪门儿,有点儿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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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三里屯儿
隆冬的周日晚上,和板凳从日坛商务会馆出来。空气中是很湿润的冬天的气息。路边的银杏和梧桐早已落光了叶子。对面使馆的卫兵沉默地站立。眼耳鼻舌身意都是使馆区的宁静里的荣华。左边的香艳的泰国馆子,右边的布鲁斯酒吧,路口沉静而高贵的莫斯科西式餐厅。板凳裹了我的头,两个人拉着手向车边跑去。身后的日坛商务楼典雅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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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阵我的客户在三里屯。下午两点多过去晃一圈儿。三四点就谈完了。走过那个夜里会疯狂的部落,天气不好的时候经常会不由自主地随便进去坐坐。
下午的三里屯,没人;酒吧却大都开着。有时里面都没人,都在更里面睡觉。随便走进去。人便睡眼惺忪着闪出来.店堂里很暗。墙上各种肌理和装饰。桌子都盖着小格子花布。有时把花布撩起来看(无聊嘛),桌子面目如此破旧不堪。桌布温暖安慰,人坐在那里懒扬扬地望窗外,手里转动柠檬茶修长透明的玻璃杯。玻璃窗上又有一片黄叶子在微雨里落下来了。
有的时候天阴着,随手翻阅那里的期刊,国外时尚画报。时装的奢糜,MODEL的天体;离生活那么远的。那么逃避。那么受用。手边是一杯牛奶泡沫的咖啡。奶沫在上面浮着,膨胀而虚无。象欲望。
有的时候刮风,要一壶水果茶,然后玩抽积木的把戏。我玩儿那个最在行了。一根一根的抽出来,解剖一般,不动声色。直到最后一根,心里也知道躲不过了;轰然坍塌,痛快。再搭再来。自己跟自己玩,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很有意思,对手是自己,算计的也是自己;甚至那被动的靶子——积木,也化成了自己;三位一体,难解难分;击鼓传花给了别人的是自己,总要面对最后一根稻草的,是自己;不论谁输都是自己输的积木,也是自己。
想起斯诺克。
那是克制的运动。刀光剑影,剑拔弩张,都在心里;出杆即是那么优雅;得意也不能大呼小叫(有了快感也不能喊);一杆收的漂亮结局是谁都在心里盼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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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莲花
有一回在微雨里,跑到紫竹院去看荷花。湖上的涟漪,凄迷中的满塘雪白绯红的莲花。眼泪没有流下来。
乐不思归。
finger 草于2003/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