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号我在电脑上敲信给bobo,忽然就觉得很闷,一个电话给妈妈说我要出去,然后就上了凤凰的车。Cindy算是给我拉上的。其实我们的旅行真的很梦幻,查到7点半的车,4点我们还在学校打印资料,幸好去年10月想过要去有很多现成的,不然真的就没抓拿了。
在车站的时候看到有人背了浩大一个包,当时我就跟Cindy说,那两个人肯定也是去凤凰的,后来当然知道了,那个浩大的包是帮主大人的,而且正因为那么大一个包像杂货铺一样无所不含,才使得我们的凤凰之行顺利好多。:)
晚上我和Cindy就在硬座上妖孽起来。说了好多的话。对门两个人看样子是夫妻,农村来的,听到我和Cindy狂砍成都和广州的吃食,眼睛都绿了。我们买了56块钱的东西,很快就见底了。所以说,坐火车的话,吃的东西永远都不嫌多。
对门的人在娄底下车了,于是我们两个人坐了六个人的位置开始自己听音乐写东西。听累了我们就交换耳机。整个车厢 除了我们都在沉睡,我觉得这就像电影中的蒙太奇,一个小小段落,很诡异。当时我还在想,如果窗外是戈壁滩的话,更有味道。
4号早晨到了吉首,感觉比其他地方的小县城要好,应该感谢凤凰吧。我们先去取钱,结果亲爱的工商银行居然只有50块提供,郁闷!然后去到一个巷子里的饭馆吃早餐,大概是因为饿了,那一顿肉丝米线吃得无比开心。rmb3。后来听帮主说,他们也想找吃的来着,哈哈,可怜的人。
解决了生计问题我们去坐车,刚才过来时空的中巴已经满了,剩下最后一排,不是很满意,但是也不想耽误时间,上车后把自己的包放在后面,发现已经有一个很大的在先了,身边两个GG不声不响,酷酷的样子,偶尔说个几句话还是鸟语。当然后来我们知道SIMON一直都是那么酷。我对Cindy说,这俩广州人,Cindy悄悄说,说不定是香港来的。谁知道呢?我们很兴奋,一路走一路砍。我们把高中的搞怪事情轮番说了一次,然后就开始玩手机拍照。那天有一张很经典的Cindy的浮肿照片,看了的人都说是鬼:P
一路到了凤凰,打听了到古城的路线,直接就过去了。因为来之前就给包大妈打了电话,所以直接就往沱江人家走。在古城口有一个租车行的老板,很有文化的样子,轻言细语的给我们指路。走在石板路上,沿途很多有意思的店面,止不住就兴奋起来。刚才还信誓旦旦要睡觉的我,马上就精神了。
第一次见包大妈就有很亲切的感觉,去到102房,脚下就是沱江。我们甚至都来不及洗澡就想出去逛逛。一上到厅里,看到刚才车上的两个GG,我没说话,直接转向包大妈,其中一个GG却个我们打了招呼(辉)。我听到他们叫包大妈“老板娘”,顿觉不爽,于是纠正。他们问我们怎么有房间,我说打过电话了。GG居然说,“现代女性”之类的话。当时我想,切~~ 搞笑,姐姐不是吃素的。幸好这样的话帮主没曾听到,不然,555555,小命休矣……
下午我们去了从文先生的墓地,遇到一个叫做黄烈刚的船家,很热情地给我们讲解。末了我们说不坐船,他也很好脾气说下次来凤凰再联系。我拿出5块钱准备谢谢他一下午的讲解,他红着脸拒绝说,在凤凰,这是他的责任。我们觉得他很好,而且实在,直接就说30块一条船,所以准备第二天去坐他的船,。回到回龙阁,在流浪者吃过pizza就回去睡觉了。黑甜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10点。腹中空空,经过大厅包大妈看到我们,说两个女孩子,一定要11点前回来,那种语气,好像自家奶奶和孙女说话。我向香港GG的房间看了一眼,没灯光。Cindy说,不然把两个GG叫上泡吧好了。犹豫一番,终于放弃,没有主动邀请陌生人的习惯。出门一看,整个凤凰都在沉睡。街边的店铺,大部分关门。只好买了一些烧烤,另外和刘记杂货铺的老板砍价,把米酒杀到6块一瓶。后来我们在那里陆陆续续买了有10几瓶酒。
5号清晨,我被对岸咿咿呀呀的京调吵醒。隔水观去,有若干票友在临水榭台练嗓子。借着涓涓水流细微的流淌声听起来别有风韵。恍惚间觉着自己回到了清朝的小县城,一点点人,一点点生活。Cindy还在睡,我悄悄出了门。晨曦中的凤凰有一种别样的美。除了早饭铺,很多店面都关着门。细斜小雨铺在青石板路上,空气清新可人。走进一家水粉画店,老板娘是山西人,开口就问我要不要吃她自己做的馒头,很快给了我一个白白大大的,这大概是我吃得最幸福的一个馒头了。她说,当地人吃两顿,10点和下午5点,她不习惯,总是自己做早饭吃。我看她正在吃一块土豆,于是又要了一个。走到城墙边,有苗家赶早的妇女提着篮子,问我要不要银饰,说话的声音小小的,并称,她们一般不喊价,客人说多少,不亏就成交。看她着实可爱,我买了一个小镯子。东门城楼上面几个姑娘看着我,轻轻的笑,最是那一笑间的温柔动人不已,我走上去,和她们说话,忘记自己说过的和想要说的,只记得在飘飘雨中那抹婉然的画面。
回到沱江人家,Cindy已经醒了。我们出门去找新奇。走过跳岩,上到田家祠堂。雨开始变大。路过我念念中的翠翠旅栈(小时候我叫翠翠),问到老板娘说去都罗寨需要5、6个人才能带路。(其实去都罗寨根本不用人带路,这样的话门票还会有折扣,带路去的都没有折扣)于是我和Cindy商量说回头把那两个酷GG拉上。从虹桥回包大妈那里是已经是10点多了,问到两个GG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们要了一壶铁观音,清明前的新茶,轻轻雅雅的味道。我准备去从文故居,Cindy去过了,于是分头行动。
从文故居很少人,导游小姐看到我一个人,说参观5分钟后讲解。看到她们聊天正高兴,我拒绝了,自己找历史会比较有味道。墙上是沈先生孙女作的长文。大概看了,类似“回忆我的爷爷沈从文”,无甚味道。倒是院中的太平缸颇有趣,有人向里面扔钱。因为人少,我得以坐在门槛上很安静的看。院子很小,可以肯定不是沈先生故时的院落。抬头能看见巴掌大一片天空,电缆,鸽子屋,水泥的房子;纪念品商店的姑娘沉沉静静的坐在那里织一件毛衣,偶尔和柜台外的小伙子说几句苗家话。坐了半小时,来了几个旅游团的人,我就离开了。
从文故居外面的小店,有几家都有书售,还有凤凰、都罗寨的风景照片,明信片等等。都可以盖章。比起故居中的纪念品商店,这里有八折。我终于买了第二本《边城》,为了那几个卵石做的印章。老板娘不慌不忙的盖了章,小心翼翼的放了一张软纸在中间保护起来。我提着书,斜撑着伞,慢悠悠的往回走。路上经过一个理发店,是黄永玉先生提的名号。老板有60开外,硬朗健谈。他说当年(82年)沈先生回凤凰,因为颈椎问题,每天指定他按摩。靠门那张椅子,便是沈先生坐过的。
回旅店路过流浪者时,看到一个人贴的帖子,“中山摄影爱好者”,征游伴,“开朗即可,20-25岁之间”,这就是把我们6个联系起来的阿建的帖子,可惜我们没有留底:(。我对数字敏感,记了号码,回去给阿建发了短讯。正准备出去吃午饭,看到两个GG在二楼平台,我终于鼓足勇气去问他们去不去都罗寨。短头发那个(SIMON)一直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我,看得我发毛,觉得自己很唐突。幸好另外一个看起来比较活泼的(辉)立刻开口说要考虑一下,问我怎么联系。因为手机基本关机,我说,告诉包大妈就好,便逃离了平台。
去石板街饭店吃饭的时候,阿建的短讯来了,问我们在哪里吃饭过来找我们。我和Cindy商量说,如果是青蛙的话就装傻。其实我们根本没有装傻的机会,因为偌大一个饭店,只有我们在吃饭。结果不仅阿建来了,还跟来一个船托。阿建说,她可以下午带我们去桃花岛,60块。我怎么给阿建眼色阿建都没反应,于是只好用手机发短讯给他。终于我们齐心协力把那个船托打发走了。又在城中晃荡一圈,就去了阿建的住地:玲玲客栈。他一个人住天台,对门就是万名塔。阿建换了一个红色的回民式样的帽子,非常有造型,直接引发了我们叫他大猩猩的灵感,另外还抓了一大把糖(这糖后来除了哄小孩,还哄了我、Cindy、Ally),我们开始向从文故居进发。天气阴阴的,但足够清爽。沿途有卖小螃蟹的路边摊,很好味。当然如果我知道即将为馋付出的代价,我一定不会吃了。因为吃螃蟹,引发荨麻疹,后来在德夯和吉首挨了3针,并且很早就睡死了:(
桃花岛徒有其表,但是路上船家的山歌很动听,鸭子肥肥的。我们三个人(Cindy、阿建、我)熟络起来,开始开玩笑、打闹。回城路上,Ally发短讯给阿建。于是我们约在虹桥见面。因为阿建接电话用的是鸟语,我们以为Ally也是广州人。我和Cindy颇有几分弱势群体的感觉。后来这份感觉在我们6个大聚集的时候更加强烈,我甚至想如果自己是聋子就好了,免得头晕。Ally果然神采奕奕,她走过来的时候一跳一跳的。Ally说,凤凰让她很失望,如果没有看到阿建的帖子,她都回去了。我们很快约定一起去都罗寨,然后说定晚餐时间,于是我们各自回去。我给两个GG留了条,贴在门上。那天我们贴的便条,只有那张没有被风吹去。是缘吧。刚洗澡完,辉的电话就来了。我想那个时刻如果能够拍成电影一定很好玩,我们相识前,打电话,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只隔了一层木质楼板,又是一个蒙太奇!抓了件衣服就上去,看到辉、SIMON、Ally、阿建,Cindy也很快上来了。我们开始自我介绍,开始说一些陌生人认识都必须说的话,开始交换电话号码,开始商量行程。那一个黄昏,没有日落,银丝般的小雨见证了我们的笑语相识。在沱江上的沱江人家,包大妈看着我们,很慈祥的笑。如果我们老了,会不会开一家旅店,像包大妈这样,看着年轻人认识、成为朋友、天南地北的走在一起,很慈祥的笑,笑人生的偶然,笑缘起的曼妙。
那天晚上是在大使饭店吃的晚餐,说了好久话才上菜。吸引我的是气氛,一见如故的熟悉感觉。我问阿辉,SIMON是不是不会讲国语,阿辉说,SIMON国语很好,只是他是很细心的人,非常稳妥,也有些慢热。当时我记得自己说,我不喜欢这样的MAN,我喜欢男人就是有些粗狂的,不要太细致。现在我收回我的话,SIMON是很MAN的!尤其是后来遇到不讲理的人,SIMON发火的样子,偶像!!!!大使饭店菜相当一般,并且服务小姐也不可爱。我们叫加汤,没人理睬,只好改叫埋单,立刻有MM拿了账单上来,被我们大笑。
晚上我们选择了SOUL CAFE,素。老板JIFU有点点小胡子,说着带广东味道的京腔。叼着烟斗给我们磨咖啡,抽薄荷的烟草。我们买了米酒,喝了不知道多少种WHISKY。那天晚上,仍然没有走出囚牢的我,话很少,但是听大家说却也趣妙非常。气氛慢慢酝酿,忧伤慢慢离开。凌晨1点的街道,空气中带了微醺的醉意,送Ally,看她旅店的老板黑糊一张脸,我们嘻嘻哈哈的敲开包大妈的门……这一夜,我失眠了。不知道是咖啡的浓还是WHISKY的烈,亦或是新收获的兴奋感,妖孽们的旅途在凤凰微凉的春夜里终于拉开了序幕……
6号我6点多就醒了。上到厅中发现门被人开过了,一猜就是辉和Simon出去了。看了登记簿,有一个美籍华人住了进来。拾了《边城》随便一页看,就着日出前的霞光,对岸的票友又开始铿锵有调,翠翠认识了二佬,大佬喜欢上了翠翠,太阳出来了,好一个艳阳天!昨夜干杯时说:“凤凰明天不下雨,下雨下到别处去!”good luck!开手机,奕3点多发短讯,说没睡着,要我们叫她起床。等到辉他们回来,阿建和Cindy也起来了,我们去那家很多人吃饭的李记粉铺吃早餐。别人都是要么肉丝要么排骨,我们要的居然是肉丝和排骨一起,哈!老板无可奈何的做。饭毕Ally还没过来,打包鸡蛋和烧麦给她,开始了都罗寨之行。
从去都罗寨坐车开始,我们就基本分工合作了,Simon成为了财政部长,我成了外交部长,大猩猩是保镖,辉是摄影师,Ally和Cindy为开心果,一路走一路笑。都罗寨卖门票的mm在看三毛的全集,顿时生出亲切感,随便和她说了几句,便省了一个人的门票(rmb30)。都罗寨是没有经过改装的土家族村寨,一进入村寨就能看出来,这里曾经生活比较贫困。村委会墙上贴着关于计划生育的通知,村口有老奶奶在切红薯,很大方的给了我们两个。这里以前家家户户都在村口水池中洗菜、洗衣服。不过现在因为开发旅游,整个寨子都用上了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好多当地人的眼睛似乎都有问题,不知是不是因为眼睑内翻而引起的白内障。我们算是来的比较早的行者,我想再晚一两年,都罗便会失去原有的纯真了。我们来时便打好主意,一定要在当地农家吃一顿饭,于是在山寨中不断打探。终于找到一个杨大姐。她不断地说她很忙,要去种桔子树。当我把价钱加到50块的时候,她开始用土话和当家的商量,最终接受了我们的要求,带着我们去到她家里。进门时,我很惊奇,她们的钥匙就在门口的窗上拴着。等到进了门,我就明白了,这个家,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拿。杨大姐很热情,给了我们一蔸桔子后便开始忙碌。她有煤炉,还有高压锅,更甚至,她还有一个平底锅。她非常得意的给我展示她的厨具,像任何一个女人一样自豪,神情仿佛在说:瞧,这就是我的家,我有平底锅,和你们城里人差不多一样了。厨房(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很暗,靠了顶部一个洞采光,应该有明瓦。洗菜的时候,我细细的问杨大姐生活情况,几个孩子,平时花销。Ally和Cindy开始笑我,问我是不是要在这里住下了。其实,在一个地方,看她的生活,就是从煤球多少钱,洋火多少钱看出来的。我们既然已经进到他们的生活里,为什么不多了解一些呢?只有多了解,才知道自己的幸福。丹去年给我发短讯:“当你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得不是谁都有你那么好的条件,共勉。”我保留到现在。人与人是不同的,我们生而比别人多无数机会,但机会不是我们的专利。如果我的同龄人能够清醒意识到这一点,那么我们一定能很快赶上小日本。
那一餐,吃了豆腐、酸菜、腊肉和炒青菜。杨大姐给我们用了过年才用的那种菜油,其实我都告诉她说我们不要油,可是她坚持。也许她的心里,认为50块钱一定要尽可能多地给我们货真价实。如果只就表面,绝对不可能办到。但是我们的收获,远远比50块要多。
下午,去都罗大峡谷。路上经过菜花田,有同路北京mm在写真般拍照,后来看照片时发现,辉照了那个全身都是假的的女人,于是被我们狂笑。有羊经过,被吓坏了,飞快跑过我们为它专门列出的队伍,可是羊还是被我们拍下来了,哈哈,可怜的小东西。还有个小mm,带了黄色的花环,站在自家门口平台上偷偷看我们。我们在平台下,好想拍她,连小燕子都唱了她还是不理人,后来阿尔卑斯棒棒糖起了效用。去大峡谷的路不好走,一路上我们有无数创意造型的片子被拍下。奕没睡觉,精神却是最好的一个,辉大包小包背着,Simon脱了好多件衣服,阿建用了太阳眼镜,Cindy的声音开始变哑,我突然有了灵感开始和峡谷中的人对山歌,有模有样。我们6人还合作了《后来》。花样还没完尽,就已经下到谷底了。
都罗大峡谷下有一个茅草屋,居然还有木头的秋千,让人觉得郭靖和黄蓉应该在此停留过。船夫坐在那里,光着膀子看着我们,刚才对歌的,应该是其中一人了。阿建点了螃蟹和啤酒,(天,又是螃蟹,我还吃了!)去看当地人说的瀑布,不过是小泉飞流而下,3米架空。并且因为水有怪味,感觉不是十分好。倒是Cindy被偷拍到脱鞋,辉被偷拍到荡秋千发呆。大家坐下来,彼此有小会儿的沉默,风把汗水带走。在自然中,心变得异样明彻。我听见树林的私语,听到水流的呜咽,听见神仙对我说,把过去的人忘记吧!
回程是坐船。Ally居然去撑杆,摇摇晃晃一船人都心惊胆战。阿建、Cindy、我当时就想好了,上了岸Ally肯定死惨。坐在船中,看象鼻山,看岸上的芦苇,我唱了一句话,今年同游都罗寨,明年同伴知是谁,些许伤感。当时想的是,也许回去后就各自散了,我们要回长沙,辉和Simon要去芙蓉镇,阿建继续呆在凤凰,Ally也要走了……
走了很久,终于回到都罗寨坐车的地方,和好多木头一起坐在车里,大家都有些累,Ally终于趴在Simon的腿上睡着了。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缺水,皮肤像稻草一样干枯,也没说话的欲望了。
回到凤凰,晚餐过后大家说去小城故事,因为那里可以上网。在跳岩,Ally忽然很有灵感的要照那种鬼娃娃的照片,于是拿了手电和手机营造气氛。8点的凤凰天已经黑透,城楼被射灯映照出诡谲的光芒,跳岩一塌糊涂的暗沉,更加暗沉的是Ally的表情。我参与了1张,但终于害怕了。周围的人看我们的造型和表情都离得远远,我忽然想起来早晨时候虹桥有一家人出殡,而跳岩那边还有一人故去,Ally说见过那个婆婆的**,风吹过背心,顿觉毛骨悚然。小城故事一定要经过那个婆婆家,所以我们就近去了守望者。守望者的老板就是昨天12点后过到soul和Jifu说话的人,他卷烟的样子很吸引人。要了一瓶Red Label,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对岸吊脚楼的红灯笼,以及那个怪异的城楼。下面有一群表演的gg坐在船上说笑,和他们搭讪几句,觉得无聊,我开始不说话。因为都罗寨的山路很难走,大家都累了,百无聊赖,每个人似乎很认真的拨弄玩具。还没喝酒,却都开始醉。我建议Ally从二楼翻下去,因为她说了鸟语,Ally真的开始翻窗户,在踩烂了守望者外墙的水车后,她很平安的着了地。这时我收到短讯,糟糕至极,心咚一声沉到底。不想破坏气氛,起身到外间。没等着我难过,守望者的老板过来了。他说他整个下午都在万名塔的水车下躺着发呆,喜欢自闭喜欢孤独,却又害怕寂寞,说挣的钱刚好够花。我心不在焉听他讲话,想着怎样去争取那个拼了要死的人。话到一半,我们的人开始出来,提着半瓶whisky,我匆匆告诉老板说明天再来找他,起身要走,猛一下天旋地转,不知道是我不适合red label还是它不适合我。我听到有人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想起和另一个人曾经说的话:“人醉究竟是为了谁”,人醉究竟是为了谁?这夜一直温柔的凤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仿佛有魂灵在哭泣和发泄。我裹着自己坐在床上,想着这诡异的夜晚,想着那个不知死活的人,害怕又难受,和猫发到手机没电。这一夜Cindy的感冒加重,Simon、阿建很早就着了,Ally还是失眠,她以为我的沉默是不喜欢她,准备离开我们。2点或者3点,停电了,我终于睡去。
7日很早就醒了,大家开手机,看到Ally告别的短讯,辉说:没趣了,便索然寡味的坐在那里。忽然觉得昨夜发生的事情都是梦境,结果越来越多的意识告诉我梦境是真的发生了。当我们以为这场相识就像游戏一样结束了时,上帝恰好醒来,然后开了一扇窗,把游戏便成了莫可妙言的缘分。我们闷闷的收拾东西,我和阿建去取衣服,洗衣店的老板好不罗唣。取完衣服出来,我们居然看到Ally背了包向我们走来!顿时刚才的罗唣变成乐曲般动人,一瞬间觉出此次旅程妙曲横生!拉着Ally回大妈那里,很高声地说,看我们把谁带回来了。大家出来看到Ally,每个人都很惊喜。我们终于没有错过!于是整个鄙视帮的气氛开始活跃,我们拿出地图签名,又开始写地址和联系方式,很可爱,细细写好多,家里、学校、常驻城市,生怕漏掉细节。
人齐了,肚子开始闹革命,一行聒聒噪噪着给包大妈告别。大妈含着眼泪跟我们说88时,我也流泪了。这家般的旅店啊!可惜包大爷去年先走了……
在凤凰的最后午餐是在翠翠饭庄,点了很好吃的熊掌豆腐(同志们,还有菜我不记得名字了,补充啊),上菜前我们开始用瓜子打仗,这是继昨晚甘蔗仗的第二次战役,并成为了鄙视帮的传统征战项目,具体创始人应该是帮主和Ally。6日晚间大猩猩显示出超越周星星的无理头本领。在我们大家嘻嘻哈哈打过棍仗转向用吃过的甘蔗打仗时,大猩猩用非常潇洒的姿势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扔进了垃圾桶,并且无不骄傲的说:“我第一个吃完!”连Simon都被笑倒!
去德夯要经过吉首,回程的车先放一部翁红的2.5级片,被我们大吼儿童不宜,换成了《决战紫禁城之巅》,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似乎确凿听到帮主还在那里咯咯咯的笑。德夯开发很晚,没有直达车,于是从吉首到德夯的行程比较科幻,我们包了一辆出租车,富康!克服了诸如过于营养形成的体型问题,Cindy、Ally前座,剩下四个后座。开始我还坐在Simon和阿建腿上,后来想到有40分钟旅程,我自觉前倾,把脚垫起来,保持了一个随时撤退的姿势,那个状态,恐怕孙燕姿都会后悔为什么不再少些肉。帮主因为在火车站买票时把大老婆(帮主,那老婆似乎确实是最大,型号呢,补充啊)摔坏了,郁郁寡欢,一副被抛弃后痛不欲生的样子,使得我们吉首——德夯路途大气不敢出,憋闷坏了!他老人家未亡人的情绪几乎持续到德夯行程结束,并且在后来需要拍远景时不断追念,可怜兮兮!德夯山水兮,清清亮亮;悼吾老婆兮,凄凄惨惨:ppp
德夯买票比较科幻,学生证半价,其余人到没得说,Ally翻出同学的学生证居然也可以,这里的人真是守旧与开放并存,智慧与愚昧共生。宿风雨楼,和老板讲价,握着手说半天才降到15块人/床,另外帮我们付带路大妈的费用(5块/人)。风雨楼是新修的木板房。分配时,Ally说,三个女生抽一个出来,和三个男生住四人间。我发誓,Ally说这话时,没一个人提出异议。于是我想,Ally和Cindy特别投缘,不如我主动让位。话音未落,三个男生开始抽签,我无比奇怪的看着他们,既然是四人间,抽签做甚?这时候有人说话了:我们要的是3个双人间!!剩下的事情,这帮子奸细自己来补充吧,你们!卖我!可怜的我!可怜的Simon!
下午去了玉带瀑布和天问台。和一帮香港来的人同行,借用了他们的导游。景区的路是新修的,逆流而上,水声潺潺,颇有些家乡山水的味道。水亦婉约清凉,我试了试,可以饮用。路旁有很多梯田,最梦幻的是,等到我们终于“一览众山小”之后,发现山上居然也有梯田人家,初时看到惊讶不已。原来德夯是在谷底,我们沿途上行居然只是走回正常海拔而已,颇似“具体而微”的雁荡山。而公路奇观是硬生生的劈山凿路,100m宽的地界有400m海拔,一共13个弯。后来我们坐车回矮寨(顾名思义,矮寨处于下方,即德夯所在地)经过公路奇观时,特别请求司机停车取景。矮寨两边的山峰是喀斯特地貌群,应该属于张家界的部分,看德夯宣传册上,也印着“张家界旅游事业股份公司”。张家界的喀斯特地貌,处于衰退期,但较之昆明石林要年轻好多,后者已处于最后阶段。也许500万年或者更久后这里的山石就会完全消失。沧海桑田,山石纪录人世族群变迁,世朝兴衰更迭。居于德夯一隅的苗人却保留了那份真挚,可以夜不闭户,连厕所都是前后透风。于我们,当然很没安全感。实则,安全感是什么?想来在德夯,能够找到答案。这就是我喜欢德夯的原因。辉说,爱自然景观,是因为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其实不然,天人合一是理想化的,人之于自然中,戒备之心小到20%,在德夯,可以小到10%。我们很容易显露真性情,那个隐匿的自我,不需要面具和防备。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游戏,因为离开这里,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可以立刻忘记。就像现在,我们面对电脑,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小小天堂的faistudio,我想大家除了在梦里,再难倾心交谈。所以我们很幸运,一个都不能少!!!!
这日的晚餐是在苗家菜馆,我很奇怪,当地人的菜都特别的咸,盐不收钱似的;而且也特别的辣,桃花鱼简直就是辣椒集合体。幸好这个世界还有叫做鲜橙多的饮料。帮主一边吃一边下命令,说明天我们自己做菜,居然应者众!Cindy说煎鸡蛋,Ally说番茄炒鸡蛋,阿建似乎也说了一个与鸡蛋有关的菜,敢情我们上辈子都跟鸡有仇似的。于是我说,我做米饭好了。这个夜晚风萧萧,Simon贡献了自己的衣服,并且打开了话匣子。帮主说,Simon一年说的话都没这几天多。哈哈,后来回家后,看Simon的照片,可以发现一个酷哥哥被妖孽改造的过程,Simon唯一的错在于说了一句:“你们别打我主意”。作为妖孽3号,我只算见证者,功劳是大妖二妖!(大妖二妖,你们的心得体会,期待ing!)这一天还有关于Simon的有趣事迹。我回房间时,看到Simon在走廊上背对我,一手笔记本,另一只手在不停按手机。我觉得好奇怪,难道Simon发条短讯还需草稿?:pp结果,Simon是在计算费用!!哇!不愧会计师出生,好专业。哪里像我这个野丫头,直接口算,没mood!
德夯的夜晚,8点之后就没有活动了。我发了荨麻疹,全身起包,阿建Simon陪我去买药。去到医务所,医生一看,说吃螃蟹小虾了吧,打针!15分钟就好,就是想睡觉。无可奈何的挨了一针:(一瘸一拐往回走时,我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上床后翻《边城》,没等翻开看过那页就着了。加上后来在吉首挨的2针,我错过了2个夜晚,叹惋至今!!
德夯的第二天,(8日)大妖二妖睡得无比沈醉,于是我们4个人出发去流沙瀑布。这一天阳光充足,略有些热。因为是清晨,人都比较少。路没有经过修葺,比玉带瀑布那边要古旧,别有一番滋味。途中有一张片子,拍的是我们的背影,仰望高山。(如果找到请帖在此处)我很喜欢这张,抬头中仿佛在看自己的未来,feel9。看到羊群进食,先用前蹄把矮灌木压倒,然后吃顶端的叶子,津津有味,毫不在意我们的镜头。
流沙瀑布下有深潭,旁边放置有塑料的花船,还好已经停用,现在有木排。我们坐在那里休息,看到瀑布从30m高的山上落下,又散成几缕轻烟,缥缈空灵,阳光映射于上,玉带宛然。潭边老婆婆在摆苗服摊,闲然的吃自己的早午饭。我和阿建分别穿了一套。阿建还好,我后来看自己的照片,像沈殿霞的妹妹:(。绕到瀑布后面去看,水雾如轻纱罗缎铺陈漫开,让人想象盈水季节此处该是何等壮观。李太白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虽是给了庐山,此处也应借用,化为:飞瀑瑞流去九天。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返德夯山寨,中央的篮球场上正在进行当地的对抗赛。原来这种篮球赛几乎每周都有,大家凑份子,输家请赢家吃饭,不过百十块。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居然还实行积分制!看场上的人,球鞋皮鞋、衬衫褂子,混着尘土一起飞扬,不由得感叹现代文明的强大力量。午餐依然在苗家菜馆,帮主和Ally分别下厨展示手艺,清淡可口的广东味道。帮主造型还真有几分大厨的神韵,Ally的西红柿炒鸡蛋,评价颇高,Simon更以行动支持,用勺大舀特舀,最后居然连盘子都端了,乐坏Ally。
下午的民俗活动拉鼓。观众寥寥,我们最能闹,成了主角。Cindy、Ally、Simon脸上都被抹了煤灰,黑乎乎的小猪一样。最后结束的高潮,踩脚舞,拉我手的换成了2个当地小伙子,预感不妙。果然,他们拉着我就不放,而且越来越多的小伙子围了过来。我突然感到自己四肢都被捉住,然后就被抛向空中!紧跟着有人摸了我的脸。呼嗨嗨,哟喂!刚才跟我出生入死的人都跑到旁边去狂笑,居然还直不起腰!没天理啊!我似乎确凿听到Ally对我喊:你好Enjoy啊!大姐,您来enjoy,我们换好不好?终于我被放下了,跑回位置,满脸黢黑!!阿建跟着喊:好enjoy啊!我怎么就感觉,enjoy的是你们不是我呢?
回吉首时我们终于换了一种车,微货,车棚上喷着:人货不能混乘。我们把阿建看作货,跟司机说,5个人一个货。司机叔叔好天真,问:货在哪里呢?绝倒!
到吉首Ally胃痛,要输液。看她扎针时痛不欲生的模样,我觉得还不如自己挨了算了。去吃小吃,那种在成都叫做冒菜的。吃了一堆盘子,全放在Cindy那边,旁人经过看着小姑娘如此能吃,不由侧目。Cindy后来吸取教训,第二天把盘子分散到其余几个面前。这日我继续挨针,吃饭时都睡着了。
9号一早,向芙蓉镇进发。在凤凰问包大妈打听过,芙蓉镇已经烧毁殆尽,剩下点点。行至镇中,只见一个“天下第一螺”的招牌赫然。石板路曲曲折折,因为不是旺季,店主都懒洋洋的开着铺。有四方城战,观战者众。旅行团也有几个,以至于我们吃饭时店主问我导游在哪里?随口答之曰:我就是。米豆腐无比难吃,想不通姜文为什么要再游此地,回来又为什么再吃米豆腐。倒是那个贞节牌坊颇有趣味,被大妖二妖攀爬一番,可怜这牌坊的主人,没名没姓,死这么多年还要被踩。
从芙蓉镇返吉首,乘当日10:40的车回长沙。硬座票,rmb88人/次
10日晚间,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长沙的soul。亏得那天在上岛看照片提了电脑。Soul可以无线上网,for free。我们挨个到faistudio报到。11日上午去了书院,Cindy这时已经病倒。很少话,离别的气氛开始蔓延。下午送走阿建,忍住泪水。晚间Cindy去看病,我带了大家到步行街逛荡。其实长沙对我而言,陌生又熟悉。生活三年,也许我了解仅呆4天的广州还要多些。步行街我这日也是第一次去。坐在长凳上发呆。Cincy过来时,我们在杨誉兴。我和Ally讲自己的高三生活,Ally无意识的不停把辣椒放到自己的碗中,我不停玩弄手中的杯子。这一夜哪里都没去,10点多帮主Simon送我们回寝室。我们三个妖孽喝了whisky。
12号最后一天,清晨醒来,收了衣服仔细叠好。路上Cindy、Ally和我讨论要不要去机场送行。原本不是打算去的,Ally找到一个合理解释,她要买机票。12号我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只觉得时间好快,没睡醒怎么就在机场了。等到帮主Simon办好登机牌,我不停的看钟,时间在溜走,我伸手遮挽,可是还是从我的指缝溜走。我明白有些东西我留不住了。我们说,1、2、3大家转身,不要回头。1、2、3,我们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看,辉和simon果真没有回头。或许我们小姑娘没有那么狠心,说再见就再见。走出门,感觉心中有一个洞,风吹过,崆崆作响。我们终于又走回去,把Simon辉拉出安检队伍重新排队。终究时间还是到了,你们走进安检门,我们三个往回走,开始唱遇见,一半就哽咽……
今天是星期五,我终于写完了这一段游记,细细翻看,居然有1万多字。没想到这9天有这么多回忆。bbs上大家已经在讨论下一次聚会。生活已经继续,没有断层。这人间四月天啊……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
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月圆
雪化后的那片鹅黄,
你像新鲜初放芽的绿,
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花开
是燕
是梁间昵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