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醒来,费力得睁开眼睛,黑暗中摸索着看了看手表,居然已经10点半了。呆怔半晌,终于明白高原的阳光不再会从没有窗帘的玻璃窗后肆无忌惮的投射在我的脑门上把我唤醒,我已然回到尘世的蜗居里,任凭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住本就不太灿烂的阳光。
早已过了上班的钟点,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是个晴天,太阳远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心情也有些许轻快。抖落出这次的战利品开始摆弄,敦煌的丝毯铺在电话柜上、八仙桌上铺一块飞天图案的桌布、点一支上好的吞柏藏香,虔诚的转转茶几上的转经台……悲哀的是,我依然坐在蜗居里面,拉萨也好,西藏也好,只能是地图上的一个标识,一个静止的音符,一个触手可及但又遥远的梦……
9月15日 阴
明天要出发了,朋友说一起吃个午饭算是饯行了。赶到喜来登,朋友早就到了。自助餐的座位散落在大堂中,一时难以寻见。电话里,朋友说:往里走,再往里走,最后的那一挂幔帘底下便是了。这个小资分子,挑个座位还如此讲究。
老朋友一起吃饭聊天,轻松随意,好不休闲。远行在即,聊的大多是些游走的话题,这也是我们这帮人永不生厌的话题。朋友正装革履,我这一身户外打扮让他羡慕不已。他说我像他家门口的那只蜘蛛,天天在自己精心编织的网上过日子。网虽编得精美,但总会心生厌倦。时不时的突然一蹬腿跳出网外去探究外面的生活,不一会儿就又顺着身后的那根蛛丝回到网上,重回属于自己的平常人生。想想倒也是,网内和网外,我们靠着这根细细的蛛丝在精彩和平淡之间来回游走。每每回到网内我们总是厌恶身后的这根细丝束缚着我们,逼迫我们回到一向不屑的现实生活。如若有一天我们真的扯断这根细丝,在外面的世界重新编织一张网的时候,曾经向往的精彩会否不再,往日厌倦的平淡会否更让人魂牵梦萦?一念及此,不禁莞尔,生活尽管平淡,能时时触摸外面的精彩人生,我们终究是幸福的。
昨晚看《喜玛拉雅》到凌晨两点半,很是喜欢其中讲述的故事,那广阔苍凉的景色更是让我神往。与此同时,朋友正在看discovery的纪录片《阿留申帝国》。谈话的主题自然转到了这两部片子上。这样的一个阴天,略感秋凉的午后,听着朋友低沉的嗓音讲述着阿留申的木乃伊、阿留申人对生命的理解、阿留申帝国的瞬间灭亡……多少有些慎人。虽然不很惧怕,总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是心灵感应吗?一缕阳光就在这时透过喜来登的透明天棚照在我身上、桌子上,把朋友身后的那挂幔帘染得金黄,让人倍感温暖。阳光转瞬既逝,周遭又是阴天,但刚才心中的一丝阴霾已然踪影不见。我突然喜欢阴天了,阴天让我感受阳光的温暖;我突然喜欢现在的生活了,平淡的现实让我得见外面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