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广线,T98次,广州,长沙,武昌,郑州,北京。
几个城市里,首尾不算,到是有两个城市,两个特产,沾了主席的光,我去的,便是从白沙古井的汩汩流出甘甜长沙水的星城。
说实话,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排场的,京广线沿途,自以为要数武昌还算不错,其余的似乎没有什么可圈点的。邋遢的郑州,上车的几乎清一色的大包小裹,而河北的石家庄在我看来作为省会可能是最没有出息的了,T字快车一般不停,从车上看去,眨了一下眼,就从邯郸到保定了,石家庄的站牌,只一晃。
长沙在两者其中,过了汨罗,再看到一条河,就是浏阳河,再过不到5分钟,火车就驶入了长沙站,从车上看到的破败的长沙市容和蒙蒙细雨丝毫没有破坏我的心情,整好行李,拿出玫瑰,和同座的说好下车把她到广州的车票给我,就走上了三湘大地,站台外面,我的宝贝在等我。
初出站台,看见宝贝,看到了空旷的站前,觉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大气好多。改签了好半天的火车票因为火车满员而没有成功,只好明天碰运气。于是我们住了宾馆,然后联系了叔叔,开着车拉着我们绕长沙转起来。
株洲,离长沙30分钟车程的城市,我是去过的,大概是火车站和湘江把整个城市划分为三个部分,中间繁荣,两边萧条。长沙,我以为也是这样的,也不过就是株洲的扩大翻版,可谁知道这翻版却翻出了气势来,宽阔的大街,高耸的大厦,和再火车上看到的完全是两码事。车流到也密集,来往行人到也众多,我还真不敢小觑这里了。
在接妹妹的闲暇时间里,我们买了KFC作为补给,随后又上了车,在风雨飘摇的长沙市中行驶开了。外面迷蒙的雨丝让我不得将长沙仔细品位,只有依稀着感受这里的一切。不多时,到了天心阁。摇下车窗欣赏,古老的城楼城墙在雨水的滋润下显得越发古朴,雾气的装扮让它虚无飘渺,近乎于幻景。可这一路上又有那里不是幻景,今天见到的,明天马上就要消逝,只能留存在记忆中,虽说实物到是存在,可是眼中毕竟是看不到的,只有心里去想象了。
转了几个弯,车子驶上了湘江大桥,我以为这桥不比武汉的长江桥短多少,因为这雾,满城的雾,我只能隐约看到江水再下面流动,但那气势确实万万不能亲见了,反而因为雾的衬托,觉得桥下面很近的地方就是水,这样想着,耳畔就传来了水的声音。突然看到桥下一大片陆地,这想必就是橘子洲了,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今天却是都没有见到,只看到了龙肚子的一块,遥想当年主席和伙伴们再洲头戏水,要横渡这湘江到也却非易事,特别是如果赶上了这样看不到对岸的天气,那只有心中既定一个目标,然后奋力的去拼搏了,大家之气可见一斑。
过了湘江,从无数书籍帖子中看到的这里遍布学府讲堂,特别还有岳麓书院这样的招牌压阵,心中马上涌起一种景仰和膜拜的感情。转过几座老式的建筑——我想,这保准是某个大学的所在了——车子上了一个小坡,进了一个大门。叔叔向门口出示了一下证件,然后车子一路上行,
我知道,岳麓山到了。
我去的岳麓山是笼罩在一团云雾中的,而山本身也是一团雾,南岳七十二峰之首的它在湘江边矗立了许久,积淀了千年的历史与文化。车缓缓上行,我的心也随着它一同的慢慢升腾,遥想当年朱熹、王夫之等文豪就是在这座山林中闲暇之余徐行吟诗,陶冶性情的,心里不觉沾染上了一层仙气。窗外依旧是一团雾,近处的,是湿漉漉的树枝,芳草和山路,偶尔路过的几个游人让我们眼前有了动感,更给这座山增添了人文得底蕴,谁知走过去的明天保不准有几位成为大家呢?而这些大家们又纷纷谱写这团白雾,让它变得更加浓厚,更加广博,覆盖在湘水之畔,扩散到湖南大地上。
摇下车窗,白雾袭来,呼吸一口外面湿冷的空气,也就是嗅着先辈们的精华。从遐想中回到现实中,岳麓山是我今生登顶的第一座无缘窥见全貌的山,从始到终都有白色阻碍着我,也许此时的已经很符合贾岛的“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意境吧。我只能凭着行车的山势起伏来判断我们大概的方位和高度,一个亭子飕的从眼前掠过,车慢了下来,转弯处好象有块墓碑——也许是蔡将军的——与青松和翠竹为伴。越到了山顶,气温就越凉,随处可见被冰雪压弯压断的枝条,可是我不用去替它们担心,岳麓山的一切都是有灵气的,春暖花开时节它们一定会绽放出生命的活力。
到了山顶的亭子,下了车,四下望去,依旧只是雾,隐约可以看见山下成片的水,不知是鱼池,水塘还是别的。亭子的地面已经结了层厚厚的冰,宝贝和我冻的发抖,伶牙俐齿的妹妹说我们大惊小怪。人在这样的气氛中,不知说什么,也不知想什么?瑟缩着回到车里成为了我最好的选择。岳麓山的顶峰,也就这样和我作别了。既而转了几道弯,来到了山顶的云麓宫,是一处佛教庙宇,也可以说是祭祀山神的地方了,破败的房屋间一塑阴暗的佛像,竟然还要收门票,不过从它寂寞的脸上,我想香火怕是冷清的很了。云麓宫左近有两处非常有趣,滑稽的景点,飞来石和飞来钟。我们按者指引牌一路找去,一无所获,飞来石,大概和海南的飞来石或者黄山的梦笔生花一样,矗立在某个地方,突如其来的给我一个惊喜,我以为,可是最后我们三人的努力,收获的竟然是一块巴掌大的很不起眼的石头,上面刻着飞来石和一首校诗,不由得让我大失所望,到了飞来钟,幸亏妹妹来过,给我们指出一口放在一棵很不起眼的树的树叉里的破钟,我想当时我的心情毫不亚于车迟国王看到他的宫衣被孙悟空变成破钟的心情,惊讶,好笑!此外,山顶的路标也真的乱的要命,我看到黄兴墓心情振奋,非要去拜谒一下,结果把山顶转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到是在迷蒙中又和岳麓山有了亲密接触,我在前,宝贝和妹妹在后,不知道两个人在窃窃私语什么,走在前面的我没有去理会,一会踢踢脚下的枯树,一会把玩伸手可及的山石,我的儿童心性让我很快忘记了黄兴墓找不到的不快,旅游也就是这样,你的大体目标不改变的前提下,随时的乐趣都可以将随时的失意填平,继而取代。雾中的山,山中的雾,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湿的,但是是充满意韵的雾,而不单单是水分子的集合。沁人心脾的水,振奋精神的空气,恬静平淡的氛围,博大精深的山。
走过了无数的死胡同,我们只有原路返回,借助轮子来解脱我们劳累的腿了。车子下山了,路上又有一块牌子向山上指去:黄兴墓!
爱晚亭和岳麓书院,应该是我此行的重点,杜牧山行的“停车坐爱枫林晚”以及由此衍生出的无数杂谈让这里出名,朱熹王夫之的讲道更是将书院提升到了前所未有历史性的高度。
停车,因为这迷人的爱晚亭的秋暮,我们今天却是由于这里的冬色了,车绕过黄瓦密布的书院,来到了群山环抱的清净所在,碧绿的一潭水卧在其中,后面,是袅娜的刚刚出浴的爱晚亭,四角上翘的飞檐好比美女的纤纤玉指,朱红的柱子好比身上艳丽的绫罗,飘渺的雾让她显得若即若离,这是不同于三大名楼的小家碧玉了。我们走近前去,不只远观,也求亵玩。宝贝在潭边玩水,我一把险些将她推下,体格健壮的妹妹拉了一把,我们三人畅快的在我们的天地里快乐。满是对联铭句的爱晚亭,配上主席的手书,让岳麓山的人文色彩更加浓厚一些,我一向讨厌新建的人文景观,但是到了这里却觉得无所谓了也许在这山中,一切都可以包容并兼,因为文化,这山中也是存在者一切,也是由于文化了。
冬日里的爱晚亭,没有了秋色中的那份妩媚和绚丽,多的是让人产生同情的楚楚可怜,她寂寞冷清的处在群山与碧水之间,让你更加有了想拥抱她的感觉,因而脚步也近前,看着先辈们留下的痕迹,徜徉于这幽静场所,心下释然,空无一切。
爱晚亭前的水潭被一条小路分成两个部分,路上布满水痕,潭也不深,可是走过去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我是一个喜欢冒险挑战的人,带动着宝贝一同走了过去,妹妹胆小,回到车里等着我们去,我们也加紧了步伐,毕竟火车只给我们22小时,除去睡觉和缠绵,只有11小时了。
北方的古代建筑群,都是以大取胜,故宫,乔家大院,岱庙,气势恢弘,规模宏大。南方的建筑多以精巧见长,苏州园林,江南古村。可岳麓书院却是兼容并包的。书院从外面看上去并不大,可是走进去给人的感觉却是空间宽广,岳麓书院在细节上也注重工夫,园林假山,亭台楼榭,花草树木错落有致,两全其美。其次。书院保存的完整程度也是我到过的地方中不错的,不仅是房屋本身的建构没有被破坏,神韵也没有被象某些景点周围的现代建筑那样包围起来,而是保持了千年来的幽静,难得可贵。
走到正门,用学生证买了半票,急不可耐的冲进去。绕过头门,匆匆看过了传说已久的福寿仙迹,老远就看到了正门早就景仰的“惟楚有材,于斯为盛”,真的写出大家的大气与豪放,走过照壁,不大的空旷之后是讲堂所在了,岳麓书院的大,我以为正是从这小小的天地中突然出现的大型建筑给人铺面而来的感觉的。讲堂上“实事求是”、“学达性天”和“道南正脉”的三块匾下面是两只椅子,正中一块方几,闭上眼睛,台阶下坐满了孜孜不倦的学子,台上两位讲师高谈阔论,引经据典,气势恢弘的声音弥散在书院里,传播开来,满山,满世界。都有了文化的所在。
讲堂后面,是藏书楼,同样是小中见大的效果,可惜门已经上锁,无法得以亲近,书院的中轴线,到此结束。书院的别致,在于两旁的附景,左边园林,右边孔庙,别有味道。只是可惜部分旧时居所改造成的湘绣,字画间以及出钱才能听到的编钟让人觉得没劲。一些配有电子解说器的书院史馆,旧时名人卧室,到还不错,其间还悬挂着李中堂大人的字画,大饱眼福。
我们是从园林的东南角走进去的,修竹后面立着凉亭,中间一池水将它们隔开,书院有这样一处让人沉静下来的地方,的确难得。移步换景,一步一景,少顷,竹林后面亭台已经变成池水,而后竹林又变成了枯木,乐在其中,所想自然丰富,所思自然深邃,所得自然也就多了。这里是我第一次造访的正规园林,北方的园林的大气,细微之处要我自己去寻找体会,偏偏我是个粗心的懒人,懒得去发现,偶尔找寻到的,自以为可以惊叹一番,到让“行家”贻笑大方,说我外行看内行。反而这里给我了一个自己思考的空间,将自己的喜悦偷偷的藏在心中,自己体会,独享其乐。但是口中还是忍不住叹出“不错”,让旁边的妹妹说“什么都不错,不会说别的了?”。
岳麓书院园林的一处设计让我很是开眼,房屋的一个角落,或者是长廊的一个凹间,四周都用墙隔了起来,里面种上盆景,,墙上朝外一面开出小窗,这也没什么,贵在隔间的上方完全是没顶的,光线自然的洒落下来,将小小的隔间在黑暗中照的格外的亮,里面的盆景也就愈发青翠可人,叫人怜惜,惊喜,赞叹!每过一处,正是当我走累的时候,便必定有这样的一个设计来养我的眼,又是连声的不错!唯一不足的便是竹子上面已经被很多来访的人刻满了到此一游之类的标记,让想继续留念的我无从下手,只好拣了很里面的一棵竹子刻上了宝贝。
书院的第三部分,也是中国自古以来崇文尊道的地方——孔庙。不同于书院的屋顶,走到这里一股辉煌之气迎面而来,金黄的屋顶和书院的青色屋顶形成鲜明的反差,在苍翠的山中让人耳目一新,建筑也显得格外的高大恢弘。国人,无论是从事什么职业,都有一个共同崇拜的对象,文化界的孔子,政治界的马恩列毛,商业界的财神等等。人们知道,祈求他们的所得远远不如自己努力来得实在,可是也无非是寻找一个心灵寄托,精神支柱,在单凭人力无法改变的情况下,祈求神灵保佑了,虽然最后拯救他们的依然是自己,不过有了神灵的帮助,做事起来也必然胸有成竹了一些,于是佛便更加灵验,世界也运转更加自如了。
临别的时候,再一次拜谒了孔子,走出书院的时候,再一次回眸了“惟楚有材,于斯为盛”,两湖的人材,的确再这里可以得到兴盛,只来了一次,不到两个小时的我心灵上都如此升华,何况整天再这里求学的学子了。再一次感叹这里的建筑与意味的博大精神,我还是要来的,但今次只能挥一挥手,带走一片美好的回忆。
湖南大学的没有前往成为我唯一的遗憾,书院正门对面的古代建筑,现在已为湖大所用,湖大的很多建筑都同清华北大一样,是在历史中经历过磨练的。主席的站像目视着我们远去,车子再一次经过湘江大桥,岳麓山也永远印在我的脑海中。
玩了半天的文化,我们谢绝的叔叔的邀请,自己去逛长沙的步行街。从叔叔的车下来,走进步行街,我先前的对长沙这个城市即便有步行街也不以为然的印象彻底打消了。
长沙的步行街,可以说和我心中想象的,以往去过的有着很大的不同,宽敞的步行街两旁是整齐的店铺,而店铺二楼以上完全没有窗户,都建成了室内的商业街,规划的到是整齐划一。雨还在时有时无的飘落,人不是很多。精品店,专卖店我们去过的很多,没有太大必要在这里闲逛,长沙的吃据说是有名的,其中又以传遍中国的臭豆腐最有名。
以往路过臭豆腐摊子的时候,我是惟恐避之不及的,虽说想吃,可是外地的毕竟不地道,来了长沙,当然要大饱口福。到了街边的一个小摊,叫了一份,价钱也便宜的很,1元3个。现在我知道这里用的臭豆腐和我们北方的所谓的“青方”不是一种东西,而是类似于黑色的豆腐干,炸好以后有点象豆腐泡,里面的臭味到了嘴里马上变成了香味,再加上调料的味道,咬了一口,汁水和调料混合在一起,热腾腾的流到嘴里,五味具全。同时也烫的我涕泗横流,食欲大开,到了后来,一口吃一个,真切的体会到了汤,豆腐,调料交融在一起的舒服感受,口腔里无比的舒畅,舌头象被按摩一样,自由的搅动,去体会每一种味道,每一处口感。
从黄兴路转移到坡子街,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宝贝早就景仰,也是我一直向往的火宫殿。途中坡子街上的一位大嫂的臭豆腐更始叫绝。大嫂的手艺不错,买卖做的也严格,楞是让我们在雨里等待了十多分钟,炸不好的坚决不卖!少挣钱也不能毁了牌子!大嫂的心地也不错,末了还多给了我们两块。等待的急切,更加好吃的调料,刚出锅的豆腐,脆香的皮,嫩嫩的肉,让我真的想留在长沙不走了,就为了臭豆腐。街上的糯米糍粑也同样顾客兴隆,不过看上去和我们北方的油炸糕区别不大,我也就将它留到下次长沙之行的菜单里了。
火宫殿,火红的廊门,火红的店铺,走进去就激发了我们的食欲。先是围绕着整个建筑群走了一圈,看望了夜色下漆黑的火神像,然后回到大厅里,在诸多吃客和站客中好不容易的拣了个位子坐下,点了几样小吃,等待着再一次满足自己的胃了。
三点,让我记忆深刻:不知怎么,来我们桌收拾的店员擦桌使用的竟然是诺大的一张桌布,大气!每桌吃完了服务生总要放一只花瓶,以告之清理,细心!我们的茶水小姐竟然得知我拒绝使用上桌客人没用过得餐具,一把推开,转身就走,末了拿了一套新得,霸道!
火宫殿,有些模仿广州的早茶性质了,小菜,小点心,小甜品。我们要的两笼蒸饺,两份春卷,两碗百合冰糖水,一份猪血(超级好吃),还有一份水果饭,味道是不错,价钱也便宜,不过30元!吃饭的时候突然停电,服务员马上拿来温馨的蜡烛,暖暖的烛光更加符合火宫殿的意思,我们在这烛光中享用了美好的晚餐。
去长沙得WALMART买了明天路上的东西,在步行街问遍了人们,才找到了回车站的公交车,好在宝贝懂得说长沙话,不然我一个人听他们仙人之路一样得各说各的,可能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长沙的夜景,绚烂得很,步行街到火车站地图上短短得路程汽车开了要20分钟,足见也是个不小的城市了。望着火车站,心里还是放不下,怕混不上明天的火车。
缱绻一夜……
早上匆忙吃了早点,用票混进了站,我们运气也好,正赶上别的车剪票,又是混进了站台,不多时我们的列车进了站,拥挤的车上让我无暇欣赏窗外得风景,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惜得,因为毕竟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