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四日买装备初尝背包客 赶航班夜宿梦之旅
第二次去“野骆驼”买我的装备,背上45+10 的背包,似乎找到了那么点儿背包族的感觉,谁知,还没得意多久,竟然被店里另一买东西的男生说是“这么小的包”。顿时就泄了气,就“这么小的包”也是我这辈子背的最大的包了呀。
东西都备齐了,800多的鞋,500多的包,200多的睡袋再加上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还没出发,就花了不少银子了。不过,我应该不是花得最多的,Lawrence就买了7500多的相机,佳能300D,数码单反,而Catherine呢,她带的行头是我的一倍,T-shirt我三她六,外套我一厚一薄她一厚三薄,裤子我二她四……真有点佩服这位大小姐怎么背得动这么重的行李。
去机场的时候,正赶上F1练习赛结束,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几乎是踩着点进机场的。Jenny是最后一个到的,幸亏飞机误点了45分钟。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天飞成都的飞机都误了点,似乎是因为那边机场的雷达什么的坏了。据说4点多的飞机也到了7点半才飞,比起来,我们已经很走运了。
到了成都机场已经是10点多了。Catherine在成都的朋友慷慨的借了我们他的司机和车,把我们送到成都梦之旅青年旅社。Catherine一路介绍着她上次来的时候泡过的酒吧,Vincent感叹着成都不似他想象中的那种耕牛满街跑的小乡村(老外对中国的了解真是贫乏)。我第一次住青年旅社,有些新奇。一楼大厅的布告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旅游咨询,虽然已经是深夜,仍不时地有如我们一般的背包客往里进,南腔北调的,不一会就构成了旅店特有的风景线。我们与同一班飞机的另一行人一起住进了二楼的最后一间10人间,上下铺,公共厕所和浴室在走廊的另一头。二、四楼是女生,三楼是男生。收拾停当已经差不多12点了,洗澡的时候才发现电热水器的热水已经全用完了,只好草草地洗了一个冷水澡了事。凌晨一点多,终于睡下了……半梦半醒中,蚊子嗡嗡声,车流隆隆声,床铺格拉格拉声……汇在一起,度过了第一个不眠之夜。
九月二十五日 堵隧道抱憾木格错 尝新鲜溜溜跑马城
一大早,起来吃早餐,梦之旅的早餐设在4楼的阳台上,正对着武侯祠,这边风景独好。早餐还算丰富,担担面,汤圆,馒头,包子,水饺,米粥,泡菜……还有两只小猫来回穿梭,不时地给以小小骚扰。
八点整,坐车离开成都直奔康定。司机小漆(这个姓可真古怪)瘦瘦的,话不多,人却不错,车也开得很稳。
车行一个多小时,离开了成都市区,车窗两边已是“青山隐隐水迢迢”,大家不禁都有些兴奋起来。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之后的旅程,等待我们的是将近3000公里的车程。一路上的山中小村颇有特色。由于有一条水势颇急的溪流相隔,每一个小村落的村口,都有一座吊桥通向大路,其中大多是绳索和木板搭成的简易的索桥,风过时,飘来荡去……可以想象,当地的村民一定个个练就了很不错的平衡力。
青山绿水间,不多久就听见了隆隆的水声。司机小漆说,那就是大渡河了。所谓“大渡桥横铁索寒”,虽然我们没有看到铁索桥,不过,也算是感受到了大渡河的气势。到了这里,恍然间,红军长征的历史,变得异常的真实。
过了雅安,就是二郎山了。我们要去的康定城,就在二郎山隧道的另一头。车忽然停了,小漆告诉我们,遇上了隧道单向通行,估计要有的等了,运气好的,等到下午二三点,运气不好,就要到明天了。我们顿时傻了眼。探头望去,盘山公路上车各式车辆蜿蜒望不到一个头。 前面不远开始,就是一长列运输军需的大卡车,一队小兵手拿着两色的小旗指挥着交通。不一会儿,卖花生的大妈顺着山路下来了,卖方便面的大叔也来了,还有卖零食的小贩,烤包谷(就是玉米)的老乡……幸而旁边即是青山绿水,兼之又不时地有这些地方小吃卖,我们几个倒也不寂寞。据说遇上大堵车的时候,这里的盐水花生能买到三十元一斤,还好我们碰上的只是两块钱一斤的。
过了中午,山道上的车子越来越多,后来的一些当地的长途大巴等得不耐,开始试图穿越“封锁线”,均告失败。几个司机开始和挥旗子的小兵交涉起来,“要吃饭”的声音此起彼伏。终于,到了下午一点三刻左右,“封锁线”开始松动,我们的车“见缝插针”地往前窜,好不容易在两点多的时候过了隧道。
由于这么一堵,我们到康定的时候已经是5点多了,对着“木格错20公里”的路牌,我们只好“望牌兴叹”。安顿了行李,买完了第二天去稻城的车票,我们决定“溜溜”这个跑马城。
康定城比想象中的要繁华的多,虽然已是华灯初上,街上仍是人来人往。很多当地人都戴着浓重地域色彩的宽边牛仔帽。走在大街上,不时与穿着传统藏服的藏民擦肩而过,放着藏族民歌的小店,一脸黑漆漆的藏族小孩和路边卖牦牛肉牛油的藏民,一切对我而言都是那么新鲜。我们找了一家“特色牦牛肉火锅”吃晚饭。尽管牦牛肉没吃出什么特别的大味道来,但是这里的菌菇却是又便宜又好吃。最可怕的是“蒸饺”,千万不要以为它是饺子,其实它比包子还大,上桌的时候,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真是看着就饱了。
九月二十六日翻山岭战高原反应 宿温泉尝藏耙酥油
从康定到稻城要开一整天的车。网上的许多旅友,都对这段路有着很深刻的印象。不单是因为沿途美景,更因为一路颠簸。据说,其中有些山路泥泞难行,如果遇上山路塌方或是车辆抛锚,很有可能要在途中过夜或者换车。Jenny在前一天就让大家都做好“露宿山头”的心理准备,因此,出发的时候还真有些忐忑。
因为要赶6点15分的车,天没亮就起床了。可笑两个男生以为车是6点半的,手忙脚乱一阵之后,终于还是赶上了车。黎明的康定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晨雾弥散开来,让人冷的打颤。除了长途车站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Lawrence是对的,尽管我不太愿意承认,“Bus never leaves on time in China.”我们的车因为两个广东女人的迟到,直到6点40分才开。
天还没有大亮,浓浓的晨雾使得山路的能见度只有五六米,而我们的车,以冲刺的速度前行,其中的惊险不言而喻,这司机若是到上海开F1, 只怕连舒马赫都不匡多让。
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上山,渐渐下起雪来,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爬上了第一个山顶——折多山,海拔4298米。一车人都兴奋起来。车停了,外面下着密密的雨夹雪,天阴沉沉的。车外的空气让人冷得缩缩发抖,跟昨天的天气真是天差地别,不禁后悔为什么会把羽绒服放在背包里,而如今只能打着寒战望天兴叹。于是乎,这个山顶拍出来的照片,无一不是环抱双手的。真是羡慕人家的冲锋衣阿~~
这一天的车,究竟翻过了多少山,我已经记不得了,印象中,我们就一直在盘山公路中上上下下。虽然都是山,但风格也各有不同,时而是漫天飞雪,时而是蓊蓊郁郁的青色,时而是五彩缤纷,时而又是大漠般土黄的沧桑……
一路上印象最深的有两处,一是雅江县城,一是世界第一高城理塘。
雅江县城依山势而建,远远望去颇有些气势。城里的路都是窄窄的坡道,加上两边的藏民,很有特点。我们的车停在雅江城吃午饭。我们找了一家城口的小馆子,是一家夫妻老婆店。正是从这顿开始,我们习惯了在厨房看着原料,有啥点啥吃的点菜方式。这样的排列组合,还真得有些厨房经验不可呢,Catherine可是义不容辞了。碰巧遇上停电,苦了上厕所的,百般无奈下,不知谁想出了用手机照明的主意,打着手机上厕所,这还是第一遭呢。
理塘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市,据说有4000多米。车一上理塘,Catherine的高原反应马上就来了。眼冒金星,寸步难行,尽管我们只是在理塘停留了15分钟,但是那里已经成为Catherine的梦魔,我想,这辈子打死她都不会再去理塘了。Lawrence倒是很兴奋,端着个相机到处拍,对于他这个“老外”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是“nice picture”。
翻过了最后一座雪山,我们的车几乎是一路追着夕阳跑。一天的车程下来,大家都有些奄奄欲睡。忽然听到一声欢呼,只见车窗外的风景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排排的白杨林,忽而一片红草地引来了更多的骚动。“稻城快到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都坐不住了,纷纷涌到车窗边,照相机一片乱闪。就在这时,车的正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彩虹。老天真是太厚待稻城了,不但有白杨林,有红草地,还有那么美丽的彩虹。我们的车追着夕阳,追着彩虹,终于到了稻城。Lawrence说:“The end of the rainbow is Dao Cheng.”
我们在稻城的长途车站遇上了“茹布查卡温泉旅店”的老板,一个成都的小伙子。“茹布查卡”是一处在稻城郊县颇有名气的温泉。我们住的这家店就在温泉的旁边。这是一栋传统的藏式小楼,房前有一个小院,院外就是一间间隔开的温泉浴室。小楼的外墙是石砌的,而里面的一切都是木制的,底楼被装修成一个简易的酒吧,木制的吧台,木制的地板和天花板,木制的家具,配上昏黄的灯光,在这穷乡僻壤,还别有一番风味;二楼和三楼是客房,简洁清爽,很招人喜欢,三楼的天台上还搭了两间玻璃房,透过玻璃幕墙,便是满天的星光。可惜,在我们到达之前,已经有另一拨人,抢了这个饭店里面所有的好东西,住了玻璃房,包了所有的鸡蛋(肉已经全都没有了),连大厅里灯光比较好的位子也占了……真是……让人郁闷……
不过,在这个传统与西方碰撞的小楼里,伴着吧台音响的音乐,吃点“手抓”藏耙,再配点“手调”酥油茶,这顿饭还是很让人回味的。老板建议我们自己去门口的小溪捉鱼,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吃了一顿全素宴。最后在老板的恻隐之心下,我们终于在汤里找到了几缕蛋花,事后想来,仍然感动不已。吃完饭,泡泡温泉,惬意得不得了。茹布查卡的温泉据说有80度,所以不能直接使用,一定要兑上冷水。老板介绍说,这里的温泉水不含硫,是碱性的,用来洗头也不会黏腻。想到明天上了亚丁就要好多天没澡洗了,这个温泉浴就显得格外珍贵了。
从这儿开始,我们尝到了没有厕所的苦头。这之后的几天,我们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找棵树吧……
当天晚上,大家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稻城海拔3000多,终于在这个晚上让我们第一次尝到了高原反应的味道。
九月二十七日上亚丁惊艳冲古寺 闯山道迷路珍珠海
一早起来就觉得头隐隐作痛,不知是没睡好,亦或是高原反应还没过去。于是,早饭变成了药品交易大会,我的红景天,Catherine的维C片,Jenny的头痛药成了当然的主角。
从稻城到亚丁隆龙坝要将近4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包了一辆“长河之星”司机是两个当地的小伙子。 一路上,放着和上海“同步”的流行乐,不禁哑然。车上了盘山公路不多久,手机就彻底没信号了,在接下去三天“与世隔绝”的“山中生活”里,它的功用就只限于“手电筒”,“闹钟”和“时计”。
一路上有很多藏族的小孩子对来往的车辆敬礼,很是有趣。 在去亚丁的盘旋山路上,还看到了许多当地的妇女拿着铁铲在山上修路,让人奇怪的是,却很少看到其中有男人。如同修山路这样的事都让女人来做,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了。经过日瓦村,亚丁村,再车行不久就是隆龙坝了。
我们的车就停在了隆龙坝。从隆龙坝到冲古寺是每一个到亚丁的人上山的第一课,一共3.5公里,虽然不是很远,但因为是一路上山,再加上3000多米的海拔,所以大多游客都会在隆龙坝租骡马代步或驮行李。而我们一行人的选择是——徒步~~~!!!深知抗议必然无效之下,我也只好认命。于是乎,各人背起自己的行囊,与司机约定了两天后来接我们的时间之后,在司机的啧啧声中,开始了我们本次旅途中第一段真正的“徒步”行。
山道上尽是来来回回的骡马留下的粪便,我们就在Vincent和Lawrence不绝于耳的“Shit”声中步入了亚丁这个传说中的香格里拉。我们在路旁捡了断枝作为手杖,以三支行走来减少疲劳度。Lawrence和Vincent两个男生走在最前面,其次是女强人Jenny, Catherine虽心有不甘,却因为高原反应而不得不跟我一起落在最后。山路两边的嘛呢堆和石经似乎是在向来人诉说着亚丁和三座神山的故事。路上不时看到别人骑在马上“得色”不已地“路过”我们,只能一边“牛喘”, 一边阿Q似的自我安慰“鄙视骑马的”。
然而,终于最后还是向身体投降了,我和Catherine找了一匹马来驮行李,而Jenny则找了一个当地的藏民帮她背包。经过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行程,我们到了这个世外桃源的入口——冲古寺。看着眼前的美景,才知道什么叫“豁然开朗”,仙乃日,夏诺多吉和央迈勇的雪峰遥遥在望,清澈见底的溪流犹如一条玉带般镶嵌在一片殷殷绿草中,充满的神秘色彩的嘛呢堆和刻着经文的石碑簇拥在周围,空中还悬挂着写有经文的彩旗,再加上来来往往的藏民和骡马群,自然美景与民俗风情相交融,构成了亚丁独一无二的风景线。两个小时的疲惫此时好像全都一扫而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雀跃的兴奋。是不是每个城里人到了这样的地方,都会有一种想大叫想大笑想在草地上打滚的冲动呢?
所谓的“冲古寺营地”,在网上也是很出名的――出名的“条件差”。其实冲古寺只是一座小小的石屋,比起我们前一天晚上睡的茹布查卡旅店大不了多少。而“营地”就是在冲古寺坡下的一片简陋的木棚。屋里是沿着木板墙的一遛通铺,除此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当时正巧天开始下雨,我们比较了一下屋内小雨的“强度”,选择了一处“干燥地”作为我们今晚的栖身之所。Lawrence靠墙,接着是Vincent,Catherine,Jenny和我。
放下了行李,稍作安顿,先到冲古寺跟活佛“求”了一根保一路平安的吉祥绳,我们开始向传说中“半个小时行程”的珍珠海进发。我们在冲古寺遇到了另一群上海老乡,三男两女,其中一个女孩是马来西亚人,在稍后的珍珠海之行中,我们成了很重要的“战略伙伴”。
有了之前的徒步经验,我们依然决定用自己的两条腿走上珍珠海。将近两个小时都走了,难道还怕这半个小时的路麽?当时已近5点了,虽然按照时间来算在天黑之前打个来回海绰绰有余,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带上了头灯。一路上,不时遇到下山的人,冲着我们喊“加油”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片石子浅滩。浅滩旁的草地上,有着各种各样用石头拼成的文字和图案。Lawrence一时兴起,拼了“上海”两个字。其时遇上从珍珠海下来的人,告诉我们还有5分钟便到了。稍作休整,我们又继续往上走。一路山势渐高而行人却愈少,走了20分钟有余而珍珠海还是连一个边也没看到。山路依然是蜿蜒直上看不到一个头,我们恍然意识到可能是走错路了。先我们一步的上海老乡们从山路上下来,说前面的路不对。于是,一行人退回来,往另一条岔路上走。不多久,就到了一个山谷。群山环抱,仙乃日的雪峰映称着夕阳的余光似乎就在眼前,那雪,如同泛着金光,此时此刻,它恍若就是神山,而我们,恍若就在仙境……
我们分成三个小队分头去找“传说中”的珍珠海。Lawrence由于强烈的高原反应,只能留在原地待命。我们4个人一组,一边走一边高声大喊,跟其它的两组保持联系,“看到了吗?”的喊声在山谷里此起彼伏。就这样又走了近半个小时,珍珠海依然杳无踪影,拿Vincent的话来说,“看到了,看到了horse shit!”天渐渐暗下来了,我们已经走到了仙乃日山脚下的一片干涸的石滩,白色的石子诉说着这里曾经有水的历史,而如今我们所见的,确是滴水全无。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寻路下山。三个小队不一会儿就会合了,谁也没有摸到珍珠海的边,却一不留神在树丛山野中迷了路。于是,指南针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大家排成一遛儿在树枝间迂回穿梭,这时已经完全不认得来时的路了,只能凭着指南针找路前行。在天黑前下山,成了此时唯一的目标。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与Lawrence分手的地方,Jenny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I’ve never been so happy to see you!”
回到冲古寺营地,天已经全黑了。Lawrence和Catherine倒头就睡,已经连吃饭的力气也没有了。蜡烛点上了,看管营地的老喇嘛进来让我们登记收费。这里管营地的两个老喇嘛一个又圆又矮,一个又高又瘦,走在一起,让人不禁想起了《鹿鼎记》中神龙岛的高矮头陀。与我们打交道的便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登巴”大叔。这位大叔大字不识,不一会儿就被我们搅和的没了方向,对着我们没的胡子吹只好瞪眼。等我们全都转进了睡袋,他又端着蜡烛进来嚷嚷着“明天好,明天好”,我们茫然了许久才意识到原来他说的是我们的住宿登记表“没填好”。联系好了明天上洛绒牛场的骡马,终于在这4000米的高原进入了梦乡。
九月二十八日洛绒牛场望牛奶海 冲古营地过中秋夜
一早醒来,便听Catherine说昨夜熬得很辛苦,险些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么美丽的地方”了,想打120,山上却没有信号。鉴于队里的两大病号,我们决定腐败一下,骑马上洛绒牛场。
洛绒牛场的海拔据说有4900米,距冲古寺7.5公里,骑马约两个小时,是去牛奶海、五色海的必经之路,也是亚丁山上除了冲古寺营地之外另一个住宿营地。
我们一行五人骑着五匹马一早出发了。上了马我才发现竟然找不到缰绳,马夫说是“掉了”,还真是把我吓得不轻,只好死死地抓紧马鞍。Vincent坚持要骑“白马”,结果得了一匹还没有发育完全的“黄白”色的小马驹。据跟在他后面的Jenny说,可能是因为Vincent比较重的关系,可怜的小马驹一路都在放屁,让Jenny苦不堪言。这一路的景致比起前一天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仙乃日渐渐露出雪峰时,Jenny不禁感叹,“再怎么辛苦也是值得的”。
两个小时的马上颠簸后,我们到达了洛绒牛场。顾名思义,洛绒牛场是亚丁高原上的一个高山平原牛场,作为旅游景点后,已经看不到养牛了,牛场上支起了很多10人至12人的大帐篷,让旅游者住宿。从这里上山到牛奶海和五色海,是真正“勇敢者的道路”。将近3-4小时泥泞不堪上坡路,有的坡道甚至将近90度。由于过于危险,当地的管理局已经严令禁止骡马载客上牛奶海和五色海。但还是有一些当地的藏民偷偷做生意。
Vincent和Jenny决定挑战牛奶海。而Lawrence,Catherine和我则“安全至上”决定留在洛绒牛场。Vincent走时,留下一句:“如果我回不来,告诉我妈妈,说我爱她。”,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
剩下我们三个在洛绒牛场的大帐里围着篝火和当地的藏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融融的篝火终于让人感觉到了一丝丝暖意。Lawrence毫无疑问又是最受欢迎的。他的照相机成了他与当地人民“友好交流”的无上法宝。吃过另一顿“全素宴”,我们开始准备下山。在马上又是摇摇晃晃两个小时,我们个个都是奄奄欲睡。
三点多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冲古寺。登巴大叔很“照顾”地帮我们换了一间12个人的小间,我们5个占一边,另一边的床铺是两对北京的夫妻加一个半路搭伴的上海人。其中一个以前做过潜水员的,高原反应尤其强烈,倒在床上苦不堪言。Catherine和Lawrence也向昨天一样倒头就睡。我无所是事的在营地周围闲逛,不时遇到一些旅友,或是交流心得或是问路上珍珠海。可笑我这昨天还迷路珍珠海的人,今天却帮人“指点迷津”。
Vincent和Jenny回来已经是5点多了。原来他们走不多远,Jenny就掉了队。后来,遇上了偷偷牵着马做生意的藏民,便雇了马上山,其中的惊险不言而喻。谁料到,半路竟然遇上了管理局的巡逻队。马夫一紧张,便催着Jenny下马。可怜Jenny从来没什么骑马的经验,一时间慌乱了手脚,竟然就这样被推下了马,跌了一大跤。马夫二话没说便牵了马溜之大吉。Jenny只能带着一身泥巴和伤腿继续往前走。随后那马夫竟还绕了个圈子回来找她要钱,真把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总算最后还是到了牛奶海。Vincent一个人在牛奶海,五色海拍了不少照片和video回来,得意得不行。
这一夜,正是中秋。Jenny拿出从上海带来的月饼分给大家。当月亮出来的时候,营地里响起一片欢呼声。
同屋的北京夫妻上山第一天便掉了一个照相机,我们进屋的时候,他们正拜托登巴大叔帮他们找找。登巴大叔坐在我们的床沿,无限感叹:“哎~~~六年罗,我在这里六年罗,从来没有发生过着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也许拿别人的东西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罪孽吧!令人头大的是,他就这样坐在我们的床沿“六年罗……六年罗……”地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来来回回重复了六七遍,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最后,终于激起了“公愤”,十二个人联手,才把他“请”出门。事后多日,说起“六年罗”的典故,大家还会很有默契的大笑出声。
本以为这一天就这么结束了,谁知还有插曲。我们的房间隔壁本来是发电机房,因为当天晚上的住宿特别紧张,便被临时改成了床铺。一队不知哪里来的男男女女就这样成了我们一板之隔的“近邻”。是夜9点多,他们决定带着红酒、月饼去小溪边过中秋。等他们回来,本来已经应该进入梦乡的我们只能瞪大了眼睛期待隔壁“消停”下来。好不容易,稍事安静,忽然一股汽油味扑鼻而来。只听隔壁纷纷起身开始清点他们的“瓦斯罐”,我们不禁从心底开始哀叹这不眠的中秋夜……
九月二十九日再寻珍珠海终如愿 惊魂坏刹车下亚丁
这是我们在亚丁的最后一天,北京人一早就雇马上洛绒牛场了。我们睡到日上三竿,Jenny第一个起床去洗脸刷牙,回来却一脸委屈。原来,她见水桶的水已用得差不多了,便叫登巴大叔换点水,说桶底的水脏,这可气坏了虔诚的登巴,对Jenny怒目而视,说:“脏什么,这是圣水,嫌脏你不要用!”让人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呢。
为免遗憾,我们决定再上珍珠海。这一次,终于让我们得偿所愿,毫无困难的找到了珍珠海,藏语里,称之为“卓玛拉措”。卓玛,即珍珠;措,即是湖。当地人管“湖”叫做“海子”,这便是珍珠海的由来。雪峰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真让人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海是珍珠,抑或珍珠是海了。
从珍珠海下来,我们在上次岔路的石滩小憩。Vincent搜罗了许多滩边绿色的小石头,在溪水中拼成了“MING MING”的字样。想来,是他的女朋友吧。
回到冲古寺,我们躺在草地上惬意的沐浴着阳光,度过了在亚丁山上的最后几个小时。蓝天,雪峰,青山,绿草,将成为记忆中永远的香格里拉。
下山了,回到隆龙坝,下山的路,走得尤其轻松,看到背着大包上山的游人,我们这些“过来人”不由会为他们叫一声“加油”。坐上了我们的小巴,我们终于离开了亚丁。
车绕着盘山公路直下,渐进日瓦村的时候,司机突然变了脸。车在发出一声刺耳的“吉嘎”声后,停住了。司机告诉我们,刹车坏了。我们顿时傻了眼,两个老外开始叫:“My God!”
在杳无人烟的山路上坏了刹车,是什么样的结果?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幸亏当时已经接近日瓦, 我们的车用“龟行”的速度一步一停地驶到了日瓦,听到最后一声怪异的手刹车的制动声,所有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哪怕今天要在日瓦过夜,也算保住了小命且不用餐风露宿了。这样想来,我们还算是幸运的,总算有惊无险,据司机说,如果刹车早坏个10分钟,碰上还在下坡路那会儿,就只有撞山了……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呢。
日瓦村的民风很纯朴,由于来来往往的人大多在亚丁住宿,会在日瓦停留的人不多。日瓦人大多靠耕地过活,在旅游旺季,就去亚丁山上当马夫,我们在山上雇的一队马夫,就是日瓦村的人。大概因为如此,所以这会儿看这座小镇,还有几分亲切。到这时,我才发现鼻子和嘴唇周围的一圈都褪了皮,刺刺得生疼,想起在山上的几天,都没有机会照镜子,连脸上褪了皮都不自觉,换了在上海,恐怕早已捧着镜子双脚跳了。
稍作停留,我们的司机帮我们找了另一辆车回稻城,同样是“长江之星”,不同的是,这次的司机是一个藏族。这位司机大哥绝对是个经典,虽然长得胡子拉碴有点凶恶的样子,人却是非常的暴笑,之所以用“暴笑”这个怎么规范的词,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出更贴切的词来形容他。从Lawrence要求他放点音乐开始,这位大哥就开始又唱又跳。当时我们的车正以100多公里的时速行驶在羊肠般的山路上,伴着传统的藏民歌,每到高潮处,这位大哥便忘乎所以手舞足蹈起来,看着那不受把持的方向盘,刚刚经历过“刹车事件”的我们不禁一身冷汗。而他那自我陶醉的样子又让人忍俊不禁,真是笔墨难以形容万一。
入夜时分,终于到了稻城。我们告别了这位称自己“不会撒谎,只会吹牛,是吹牛大王”的搞笑司机,又回到了茹步查卡温泉旅店。意外的又见到了山上“同宿”的那对北京夫妇。原来他们因为强烈的高原反应,只好提前下山,在我们的推荐下,也住到了茹布查卡。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们在临走前跟老板预订了鸡汤,终于吃到了一顿好的。多下的鸡汤被Catherine和着剩下的一点饭一起煲着,当作第二天的早饭。这个女人,真是精明的一点都便宜不了别人。
当天晚上,店里意外的来了很多附近藏民的小孩子。据老板娘说,前一天中秋节的晚上他们和这里的客人一起狂欢,闹了一宿。想来这群小鬼是食髓知味,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据点了。整个晚上,就陪着这些小鬼又唱又跳,Catherine被封为“班主任”,Jenny成了“英文老师”,而我呢,就成了“小张”,琢磨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变了调的“校长”;Vincent因为被一个小男孩发现不认识字,而失去了当老师的资格;至于Lawrence,他是外星人么,负责拍照片就好了。令我们惊讶的是,这群孩子个个有一幅好嗓子和很强的表演欲,除了会唱一些藏族民歌以外,竟然还会唱S.H.E.的Super Star!
等孩子们都被他们的家长领走了,我们的这一天也落幕了,泡着久违的温泉,终于感觉接近了文明社会。
九月三十日抢票长途站赴中甸 感受红草地白杨林
一大早,我们决定先到县城买明天去中甸的车票。虽然坐车进来的时候觉得没有多少路,但要走出去,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再加上当天艳阳高照,称着蓝天白云,往来无人烟的车道,颇有些美国西部片的味道。Jenny甚至拿出了她的头巾蒙起了脸,活脱脱一个“阿拉伯美女”。
走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这么一段路,我们也走了将近2-3个小时。到了县城,像我们一样的背包旅行客随处可见,几乎挤满了稻城大大小小的旅馆。长途车站要下午2点才开门,我们便趁着这个空档,到旁边的“步行街”逛逛。在这里的一家小店,Lawrence拍到了他那张足以和“希望工程”媲美的经典照片。在这条路另一家成都怪味小吃店里吃到的那顿午饭,可谓是我们这一路最难忘的一顿美味。只是可惜刚吃了两口,我就要和Catherine去车站排队买票了。
我们到车站的时候,还没正式开门,但卖票厅里已经是人声鼎沸。据说去中甸的车票早已在早上卖完了一车。如今只剩下另一18座依维科的加班车,车票虽然比平时的班车贵了60多块钱,依然抢手得不得了。18个名额,在开门后2分钟内,被一抢而空。幸亏同住的那对北京夫妻早早排队,才帮我们一起卖到了票。
在稻城的最后一个下午,我们包了辆车,去了著名的“红草地”和“白杨林”。我们司机带着他漂亮的小女儿跟我们同行。
经过刻着六字真言大山,就是红草地了。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片,已经是让我们大开了眼界,莫说是见到,对于生活在上海的人来说,红色的草地,甚至是闻所未闻的。红色的草长在沼泽里,红红的一片,称着后面的黄色的白杨树,再往后是青色的山,上边是蓝色的天,白色的云……不由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是什么样的画笔,才能调出这样的颜色来?
离开了红草地,我们又驱车到了白杨林。夏末秋初,稻城的白杨林已经开始泛黄。Vincent问既然是黄色,为什么要叫“白杨”而不叫“黄杨”,真不知怎么跟他解释。我们的司机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在林中穿梭,比起后来的全景远眺,又是另一番风味。那里的天是那样的蓝,Lawrence甚至拍一张蓝天白云说用来做Windows的桌面。
回到县城,我们答应会把照片寄给我们的司机和他漂亮的小女儿,他们很高兴,告诉我们他们的地址是“稻城县JIN SENG WEI”,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谁也搞不懂“JIN SENG WEI”是什么意思,问他们是不是“金银的金”,他们也答不上来,说来说去,仍然是那三个字。最后还是Catherine灵机一动,猜出来他们所说的原来是“计生委”。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当晚,为了赶第二天一大早去中甸的班车,我们搬到了县城里武装部招待所。这是我们最后一晚和Jenny同住了,明天,我们就要分道扬镳,她一个人去新都桥、四姑娘山,而我们则下云南,走中甸、丽江。
十月一日穿香格里拉大峡谷 品中甸县城烧烤摊
天还没亮,我们便动身去稻城县长途汽车站。黎明的天气异常的清冷,虽然穿着滑雪衫,还是不由得打哆嗦。我们到车站的时候,同车的一行人已经在车顶上扎行李了,那对北京夫妇也已经到了。因为车里的空间有限,所以所有的行李一律要绑在车顶。看到有两个男生带着头灯站在车顶上熟练地扎行李,我们还想“假手于人”,谁知忽然从车上跳下一个广东口音的女人咿哩吗啦不知所云的说了一大串,硬是把那两个男生叫下了车。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自己动手,Lawrence很没有风度的把包扔下就直接坐上了车,幸而Vincent和另一个同车的男生一起爬了上去,我则跟在后面帮他们打手电筒。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那群人就是我们在亚丁山上遇到的那群半夜喝红酒吃月饼找瓦斯罐的人。终于行李全部收拾停当,我们在蒙蒙亮的天色中,启程离开四川稻城,直奔云南中甸。
车行入云南,沿途的景致也忽而一变,山上不再是茫茫的青色和游荡的牦牛,而开始看到了绿油油的耕田,人烟也密集了许多,当地藏民服饰的颜色比起四川的藏民来鲜艳不少。越是驶近中甸,两旁的绿色就越是喜人,尤其是中甸县城外的那一片大草原,青绿一望无垠,当中点缀着几点红黄色。田间人家的房顶上和谷架上都晒满了青稞,牛马在田间闲庭漫步,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和我们从康定到稻城的那一天一样,这整整一天,我们也都是在车上度过的。清晨出发,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一路经过了大雪纷飞的雪山,四川的乡城,还有著名的香格里拉大峡谷。可能是在亚丁山上骑马的后遗症,又或是长途车的座垫太硬,这一天的车坐下来,大家的屁股都遭了殃。同样地,再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彩虹。
中甸县城比稻城要富裕得多,接待能力也好了不少。回到文明社会,当晚我们决定好好慰劳自己一下,挑了香格里拉县的一家三星级的香苑宾馆住下。我们的行李经过了大雪山的“洗礼”都变得湿漉漉的。Lawrence的湿得尤其严重。幸亏我在里面多套了一层塑料袋,才避免了严重损失。至于背包么,只能任它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自然风干。
晚餐是重庆火锅。火锅的滋味虽然不怎么样,但街上的烧烤摊却让我们垂涎三尺,牛羊鸡鱼,瓜果蔬菜,几乎没什么他们不能烤的,闻着阵阵香味,便顾不上卫生不卫生,而大快朵颐起来。现在想来,中甸的烧烤摊还是记忆中的一大美味。
十月二日观纳帕海松赞林寺 遇热心人中甸古城
一大早,我们便到长途车站,这里是所有大车小车的聚集地,要租车自然是最方便的地方。货比三家之后,我们租下一辆小面包,和同行的那对北京夫妇一起,向纳帕海进发。
纳帕海紧邻着伊拉草原,从香格里拉县城出发驱车不到半个小时,据说是有名的候鸟栖息地。我们这次由于时间关系去不成属都湖和碧塔海,纳帕海就成了我们在中甸唯一见到的海子。下了车,我们这群惫懒人雇了马穿过一片泥泞地才到了与一片开阔草原相依的纳帕海。与在亚丁山上看到的海子相比,纳帕海要大得多。加上当天飘着蒙蒙细雨,在雾色中,无论是伊拉草原还是纳帕海都还真有些一望无际的感觉。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是大家的兴致都挺高,尤其是北京来的江大哥,一扫在亚丁山上“重病号”的模样,变得精神抖擞起来,摆脱了高原反应的困扰,他终于可以“享受”美丽风景了。
空气中混着细雨带起的清新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在草原上骑马,对我来说还是第一遭,无论是在上海的马场还是亚丁的山道,都与在草原上骑马的感觉截然不同。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无垠的草原才是信马由缰的地方,真有些羡慕那些草原上的牧马民族了。Vincent犹自在和他的“白马”较劲。看样子,这次他是注定做不成白马王子了。于是乎,又找上了牦牛合影,还拖上我们来个人手一张。
离开纳帕海,我们的下一站便是松赞林寺。松赞林寺有“小布达拉宫”之称,藏教寺庙的建筑特点十分明显。黄白二色的哈达、酥油灯、藏式图腾和身着红色僧袍的喇嘛是这里随处可见的风景。而今松赞林寺已经成为中甸的一大景点,每一日都游人如织,光是寺门口一条街的摊贩,其商业气氛便不言而喻了。我们在庙堂内到处看到随喜的投币箱和各种巧立名目的收费标准:点酥油灯祈福、哈达、撞钟、转经筒、合影等等等等。看着大小喇嘛不亦乐乎的忙着做生意,真不知这诺大的名气是松赞林寺的幸或不幸。我们亦不能免俗地点了两盏酥油灯许愿。
回到长途车站,买了明天一早去丽江的车票,我们决定利用这在中甸最后的半天好好逛逛它有名的酒吧。我们在革命烈士陵园边找到了第一家——“西藏咖啡吧”。这是一家以藏式风格装修的咖啡吧,墙上贴满了周围各经典景区的照片和旅游信息。菜单上中英文对照,虽然诸如“晕菜”“沙辣”之类的错字百出,却也足以让人一笑之余,心领神会。菜式从藏餐、中餐、纳西餐到西餐不一而足。在同一家店里既能吃到藏耙、酥油茶、纳西炒饭,又能吃到芒果蛋糕,巧克力布朗尼、咖啡和汉堡三明治,让我们大呼过瘾。咖啡吧的后门出去,便是连着旅店院子,原来这里不但是餐馆还是旅馆。二人套间里,竟然还配有按摩淋浴!Catherine早被这里的美式早餐吸引,恨不得立刻搬过来,对于入住香苑后悔不已。
饱餐一顿之后,我们按着司机的建议,决定到中甸古城一行。
中甸古城绝对可称为是我们一路旅程中的一个惊喜。外面看来破破烂烂的古城,算来大概也有百年的历史了。其中北门街上最古老的一座老屋已经有400多年了,据说文革的时候,是造反派的根据地,至今房子的角落里还遗留着造反派当时留下的标语。一开始,吸引我们走进古城的,是矗立在古城中央的一座黄金色的大转经筒。远远的望去,直耸入天金光灿灿的大转经筒在古城一派破旧的灰色中显得特别引人注目。而古城本身从外面看来确实乏善可呈。然而,一踏入古城,我们就立刻被它吸引住了,沿街的旧房子都挂上了大小客栈和酒吧的洋文招牌,与古城外相比,恍然便是两个世界,一路走去,光是看看这些小店的各色门面,便已是一道风景。驼峰兵站,德拉姆,青稞,乌鸦……光听这些名字,便可以想象这些隐匿在中甸古城角落里的小酒吧是怎样一番景象了。我们看了几家小客栈,这边的私人客栈大多收20-30块一个床,1人-4人间都有,大床房的收费稍贵一点,一般楼上客房,楼下卫浴,在客厅里都有电脑可以上网,有些在底楼有连带的酒吧和饭店,甚至还有烤火的暖炕。绝对是背包客落脚的天堂。我们打听下来,原来这里一个院落前前后后的租金才400块一个月。便宜得我们都心动了,险些就决定留下来开店做小老板。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大转经筒的脚下,这个大转经筒足有几十米高,浑身上下雕着金灿灿的花纹。我们四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它转动起来,推着它越转越快,我们不禁像孩子一样欢呼起来。不知是巧合还是神迹,就在这个时候,天边又出现了彩虹。
从转经筒下来,我们走进了小有名气的榛子酒吧。老板是西安人,叫“马哥”,“榛子”则是老板娘。酒吧里涌动着浓浓的暖意,走了一个下午,坐下来,抱着一杯暖暖的热巧克力,还真想就这样坐着不走了。榛子吧的一面墙上有一片留言板,我们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Lawrence写下了他的网站和酒吧的网址,权当做了回免费广告,而Vincent除了给家人的信,还尝试用他有限的中文来写“歌词”,这个连“可以”的“可”也要Lawrence这个老外来教他写的家伙,写出来的“歌词”可想而知~~~我呢,当然也随手涂鸦几笔咯,不知道如今那面墙上,是不是还留着我们的“大作”。
我们在榛子吧吃了晚饭。一个偶然的机会,忽然发现隔壁桌的照相机在偷拍我们。既然被发现,“肇事者”便也大方的跟我们聊起天来。他跟我们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张峰”,是兰州人,在上海工作,现在这里帮Discovery频道拍大型的香格里拉的纪录片,所以经常上海中甸两边跑,一边住个半年。听说我们是上海来的,他便问我们能不能帮他带点东西回去,我们答应了他。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们都被他的热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会儿说他们的车可以送我们去丽江,一会儿说让我们搬去他那里在中甸多住几天,一会儿又说丽江这几天人满为患他可以通关系找朋友帮我们在订房间,一会儿又带我们逛中甸县城的夜市,看当地人打跳……结果,我们一致觉得,不是他托我们带去上海的东西有问题,就是他这个人有问题。世上哪有这么热心的人啊~~~~?
十月三日寻房记演丽江古城 购物游遇星级厕所
清早一起床又是直奔长途车站。这一路上长途车站成了我们的中转站,一站又一站下来,人也不觉有些疲倦。尽管是9点的车,一个个还是一番瞌睡不醒的德性。在车站竟然又看见了那个“张峰”。这位大哥双眼通红递给我一个小袋东西说是帮他带回上海,另外又给了一张丽江古城客栈的名片,说我们可以到了以后打电话让那边来接。袋子里两把牛角梳,三块头巾,我们几个把它们颠来倒去地看,也看不出其中有任何“藏毒”的嫌疑……个中的“玄机”还真是“费思量”呢。
车又出发了,离开这别有风味的香格里拉县,还真有些舍不得,这次因为时间的关系,错过了属都湖、碧塔海、白水台,连虎跳和梅里雪山也无缘得见,真是有些遗憾,只好留待以后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习惯了四川司机的车速,在云南坐车我们总是心急难耐。Catherine更是恨不得敲晕了司机自己来开。从中甸到丽江开了整整4个半小时,到了丽江古城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在长途车站,我们就遇上了很多拉客住宿的,看来,这里的住宿情况并不像那个张峰所说得那么拥挤。这样,我们就更打定了主意要谢绝他的“好意”,以免回程时在机场发现包里多了不该有的东西。
从长途车上下来,背着我们20多斤的行李,一行人开始了在丽江古城的“寻房记”。想起三年多前来丽江的时候,我和非非都为它感到惊艳,非非甚至还打算不走了。当时,我们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住在丽江古城,而如今,终于有机会一偿夙愿了。
比起中甸,丽江的古城可谓“发展”得极其成熟了。无论是规模,人气,管理,配套设施都是中甸古城所无法比拟的。古城中的大小客栈看来总也有好几十家,有的依水而居仿若古代官邸,有的独门小户好像乡野邻家。客栈中大多有带独立卫浴的套房和公共卫浴的普通间可供选择。洗衣机和电脑都是公用的。据说平时普间的价格在15-30元/晚,套间30-50元/晚,由于我们正逢上十一黄金周,问了几家下来,普遍价格在普间60-80元/晚,套间100-140元/晚,论的上“星级”的,更是上了二三百。
兜兜转转近一个小时,一伙人个个都是一副惫懒的表情,失去了“货比三家”的兴致,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打四方街转了个弯,险些被一块不起眼的招牌砸到脑袋——“古城假期客栈”。门面小得可怜,探头看去,只见一条窄窄的走廊,不知究竟。我们沿着走廊寻进去, 里面的小院倒也闹中取静。或许是门面不起眼的原因,这家客栈显然是一派门可罗雀的样子。双人的套间,最后的协议价被“杀”到了80元/晚,Catherine反复跟老板娘确认了几遍,才相信的的确确是80元/晚/间,而不是80元/晚/床,而后露出犹如捡到了皮夹的幸福表情……
放下行李后,第一件事便是去买回上海的机票,这一路过来不断听到机票脱销的消息,让人不禁有些担心。果然,由于大多人都是8号上班,6号,7号两天的机票成了大热门。我们订了6号的最后两张票和7号的最后一张票,于是,4个人不得不分成三批走,我和Vincent 6号,Catherine7号,Lawrence8号。
解决了回家的头等大事,接下来便是安排剩下几天的行程了。泸沽湖是不能错过的,上次来云南,就与这女儿泽国失之交臂,这次故地重游,当然要一偿上次的遗憾。买了第二天一早去泸沽湖的车票,剩下的时间便是在古城的购物和“小资”。
丽江古城的小店真可谓是中西结合,琳琅满目。没有买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从最古老的古董店,到最新潮的烧碟吧, 从充满民族风情的首饰店,到洋溢欧洲意味的酒吧街。中西特色,新旧文化的撞击和融合,在这里随处可见。
买了几张当地风土人情的明信片寄回家问候爸妈和好朋友们,便在酒吧街上的一家露天小铺吃了另一顿中西结合的下午茶。丽江古城里这条著名的酒吧街是一条洋风盛行充满了小资情调的街道。依依杨柳,潺潺小溪,挂满了各式招牌的小酒吧铺地毯似的在溪流两边的街道展开。每家店都在自家门前的溪边摆上了桌椅板凳,以此招徕更多的生意。我们就在其中一棵柳树下找了个位子。一路奔波到现在,终于可以舒舒筋骨了。午后暖暖的阳光下,连本来味道不怎么样的“丽江粑粑”也变得可口起来。
在而后的购物时间里,Catherine充分表现出了她“专业买手”的风范,在我们尚两手空空的时候,她已是大包小包收获甚丰了。从古董旧货店里的绣片,首饰店里的项链,布艺店里的围巾桌布,小吃店里的牛肉干……一律通杀。
丽江古城中另一值得一提的便是它的星级厕所。说它是星级厕所可真是一点也不为过。来看看Vincent在里面“遭遇”的对白吧:“欢迎光临”“先生您好,请问几位?”“先生这边请”……不知道得还以为进了什么高级餐厅,就差没问要不要非吸烟区了
入夜,古城的各个角落都点起了红灯笼。点点红星中,熙熙攘攘的古城丝毫没有因为暮色的降临而减少一分人气,反而更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身着纳西族“披星戴月”装的少女们推出了满载荷花灯的花车,让游客们点灯放入河中许愿。
夜间的酒吧街更是灯火通明,连店门口的树梢上都挂满了灯笼。我们在一家名为“小巴黎”的酒吧中享用我们的晚餐时,旁桌的一伙人在那儿一会儿“大家飞”,一会儿“江湖漂”的,好不恼人。抱着吉他唱民谣的小弟在各桌间来回游走,“小薇”是最热门的点唱曲目,一句“摘下星星送给你”更是成了众人的大合唱。
回客栈时,已是夜深,而古城中人犹未静。
十月四日十八弯辗转女儿国 省船资徒步泸沽湖
从丽江到泸沽湖的绝对距离并不远,但这段山路却是出了名的“九拐十八弯”。据说光是180度的弯就有2700多个。所以,即使是在一般情况下不晕车的人,也很有可能在这段路上感觉天旋地转或是吐得一塌糊涂。
我们在去泸沽湖的小巴上结识了很有意思的一对上海姐妹。姐姐叫沙琴,妹妹叫沙娜。大家都是老乡,不一会儿就热络起来。沙娜是一只惯跑江湖的老驴,据说曾有花了半年用2万元横穿13个省的光辉记录。她在丽江古城住了两年,原本经营过一家小客栈,俨然已经成了半个地头蛇了。这次姐姐沙琴来云南玩,妹妹自然就成了最佳导游。
认识了这么一位“识途老马”,可谓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一路上,光是沙娜的那些旅途历险就听得我们目瞪口呆。姐妹俩虽然在车上因为一系列的山路弯道而晕车云的迷迷糊糊的,却仍兴致不减。经过近八个小时的车程,神往已久的泸沽湖终于出现在眼前。从山上望去,蓝绿色的湖水如一块无暇美玉般镶嵌在山壁之间。水映着山,山映着水,浑然一体,美得让人禁不住屏住呼吸。如果说亚丁的神山给人的感觉是“神圣”,那么泸沽湖就是“安逸”;如果说亚丁是一个“洗涤心灵”的神殿,那么泸沽湖就是一帖“放松神经”的良方。
“落水”是泸沽湖对外的第一道门户,而后是“里格”和“尼塞”。在村口的小桥旁,竖立着一块指示牌,上面赫然便是“落水”二字。在这样一个以水为名的地方,见到这样的一块牌子,多少让人有些哑然之感。更莫论我们彼时正站在潺潺流水的小桥上。大家立时不约而同的开始注意脚下,以防真的“落水”。昔日曹植曾有“洛神赋”,想此“洛水”与彼“落水”虽是同音,但意味却全然不同。
大多同车的游人都在司机的指引下在落水村下车坐船游湖。沙娜告诉我们,落水村的船资是全泸沽湖最贵的。不甘心就此被“宰”的我们决定跟沙娜到“尼塞”去坐船。司机以少数服从多数为由,一定要等坐船的人回来才肯载我们去“落水”而后的“里格”。在沙娜的提议下,我们决定把行李放在车上,步行去里格。在泸沽湖“转湖”也别是一种玩法。
我们沿着盘山公路向里格进发。沙娜对泸沽湖的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一路为我们讲述着“阿柱”和“阿夏”的故事。大郎呀,朵朵呀,七斤呀,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听妈妈讲故事的小时候。据沙娜说,沿岸边如今看来泡在水中的一蓬蓬杂草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会长出美丽的海藻花。他们在那时跳到湖中游泳,四周全是白色的海藻花,感觉就像沐浴在花海中一样。即使被海藻花的花刺扎出上百道口子,沙娜说起来仍是一脸幸福甜蜜的样子。想来这样的精力也不是人人会有的。
除了海藻花还有波斯菊,在“落水”的时候,我们就曾被路旁的波斯菊吸引,据说曾经有个女孩把波斯菊的种子带到了尼塞,等到了第二年,尼塞便长出了满山遍野的波斯菊,美得让人惊叹。听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花仙子的童话。然而,波斯菊虽然美丽,对土壤庄稼却不太好,所以当地人后来又铲除了一部分的波斯菊以保护耕地和庄稼。
翻过数个山坳,沿湖每转一个弯都有一幅别样的美景。Vincent的相机不停地发出“呱呱”声,有几次还把林子里的鸟儿们都引了出来,惹得一行人一阵哄笑。
走了两个多小时,在渐渐降临的暮色中,里格终于遥遥在望。群山环抱的泸沽湖边,里格村通明的灯光此时看来格外温暖。
我们的车几乎跟我们同时到达里格村。大家分头找客栈投宿,相约明早十点半发车回丽江。在村里没走两步沙娜就遇上了熟人,这位“阿嫂”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往她自家的客栈里带。推却不过,我们也只好答应下来。
里格村依水而居,所有的木楼都紧挨着湖边,涨潮时,湖水直漫到门廊的台阶下。在夜色中,打起手电一脚高一脚低踩着石头涉水而过,一不小心,便真有“落水”的危险。“阿嫂”的客栈叫“卖达米”,是当地方言中“我爱你”的意思。虽然在众多的客栈中并无多大特别,却也清爽小巧。二楼眺湖的回廊上的三个吊床,更是成了我们的最爱。
“土鸡汤”和“炸小鱼”是晚上的主菜。“炸小鱼”是当地出了土豆丝饼之外的另一个特色,两寸许长的小鱼儿被炸得外酥内脆,一口下去齿颊留香,连头带骨都是美味。
饭后的余兴节目便是当地人的篝火晚会了,又称为“打跳”。摩梭人能歌善舞,每每村里有访客,便会有这样的篝火晚会,大家围着火堆忽而跳舞忽而对歌。对于小伙子来说,要是有姑娘趁跳舞的时候挠了手心,晚上就可以准备去“走婚”了。
泸沽湖的夜,漫天的星光,不由让人想起了席慕容的诗,“星星的葡萄缀满了天空的藤蔓”。
十月五日跋山涉水转湖晨练 拐弯抹角回城晚餐
清晨的泸沽湖,静悄悄的。湖面上,只有一叶孤舟泛着晨光。躺在吊床上看过去,心情也变得平静如水,脑袋里一片清明,忽想起禅偈有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吃过了早饭,沙娜便带着我们这支小分队开始跋山涉水向尼塞出发。为了节省时间和脚程,这一路都走的直上直下的山泥道,若说上坡路走得我们气喘如牛,那下坡路更是让我们犹豫了好一阵子才敢狠狠心往下跳。如此这般在山中上蹿下跳地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才算回到了平坦的大道。我们在尼塞找了条船,三个船工载着我们一行摇啊摇地摇回里格。泸沽湖的水据说能见度有十二米,早晨的湖面上,放眼望去,只有我们一叶扁舟摇曳,Vincent坐在船头童心大起踢水玩,不一会儿就裤子鞋子湿了一大片。摩梭人都有一幅好嗓子,再三要求下,我们的船工还给我们来了段山歌对唱,船上听山歌,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回到客栈,已近十点半,收拾了一下行装,便要随车出发回丽江了。听说里格村马上就要被全部拆迁后移,我们是旧里格接待的最后几批客人了,而这个沿湖小村将成为记忆中永远的风景。
又是兜兜转转八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告别了泸沽湖,回到了丽江古城。回到丽江时,正逢毛毛细雨,沙娜带着我们来到古城外一家拐了胡同的小店,品尝传说中的美食。这家店的招牌菜全是猪肉,我们大快朵颐之余,却苦了Catherine这个不吃猪肉的“回回”。吃完饭,沙娜又带我们去了茶叶店。等回到古城已是八点多了。没走几步不想却巧遇了在亚丁山上一起迷路珍珠海的驴友。他们走梅里虎跳,转丽江泸沽湖,再去西昌。其中有个长得又高又壮爬山从不知累的男生,在丽江古城的小店里转了没几个圈便累得站不起来了。
夜了,沙娜又带着我和Catherine转了几家小店,介绍了几位颇“神”的店主。这些外来人的文化如今已和丽江的风土融合在一起,构成了古城独特的韵味。夜深了,古城中仍是人头攒动。这人声灯影中的丽江古城,与我记忆中的丽江古城已经有了太多不同的东西。
结束语
踏上回上海的飞机,终于结束了为期两个星期川滇之行。把我们一行在这条茶马古道上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只为自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