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一逃﹐就逃到了鳳凰。只因為它遠﹐離東莞夠遠。遠到可以找不到回來的路﹐遠到可以任意的嘻鬧哭笑﹐因為這里沒有相識的人!也許是小城﹐這里的人也多很實在。來鳳凰的人也同樣痴愛如頑童。火車上碰到個家住猛洞河的朋友﹐萍水相逢﹐卻彼此信任。俺可以托他幫忙照看所有的家當﹐他亦如是。到站了﹐一聲再見﹐手上的電話號碼似乎在提醒自己又多了一個朋友,來鳳凰的人不設防。
從吉首到鳳凰﹐短短一個多小時便到了南華門。剛下車﹐這個小城并未留下太深印象。拱橋把鳳凰這個小城一分為二﹐沿著左邊的石街而下便是古城。木結構的房子臨街而立﹐整齊得讓人懷疑它的歷史性。當下決定休息好再去閑逛﹐生怕車途的幸勞歪讀了它的鳳情。
30塊大洋拿下了回龍閣的雙標房﹐帶彩電(俺住的几天基本上沒動過)獨立洗手間。
一覺醒來﹐在潘長江餐館見到了三個網友。几個旅游淡季獨行的瘋子﹐呵呵﹐俺們的話來講就是都不太正常。網友開玩笑的喊老板作潘長江﹐一致建義他就改成這個名字好了。老板只是憨憨的笑﹐忙著張羅飯菜。也許是為了名人效應吧﹐頭上留著跟潘長江一模一樣的發型。看起來可真夠逗的。菜是地道的農家小菜﹕沱江里的小魚仔﹐還有那人人欲嘗的血粑鴨﹐味道還不錯﹐只是對于習慣廣東菜的俺來講稍嫌油重。餐館臨江而建﹐兩層木結構的虹橋盡在眼前﹐雖是白天﹐卻也聽不到集市上常有的吆喝聲。連沱江水似乎都在沉睡。靜﹐這個小城給俺的印象。靜得好動之人會覺得悶。靜得俺在心里偷著樂-沒有來錯地方。
江的對面是守望者酒吧。跳過一個個石墩﹐網友講起湘西古老的趕尸故事﹐嚇得連忙老實的一個個走﹐一邊心里邊念叼著俺是走過來的﹐可不是跳過來的。在這個古老的小城﹐聽著這樣古老的故事﹐實在是讓人有點冷嗖嗖的感覺。許是濕氣較重﹐房里的燈光吸引了俺們几個夜游人﹐也有些不速之客-蚊子。在守望者樓下見有一阿叔拿著殺虫劑在猛噴﹐氣味熏人﹐嘿嘿﹐俺看到各位蚊子兄弟軟軟的貼在石牆上﹐一動不動。為了不和蚊子落個一樣的下場﹐在二樓找了個臨江的位置。
酒吧里放著很大眾化的音樂﹐這應該是一座全木制的小房子了。房頂綴著些小花燈﹐方方的﹐古老的漂亮﹐似是只在電視里見過。牆上貼著很多紙條子﹐挨個看了看﹐原來來這里的人似是都有心事的。可是這個陌生的小城﹐它能幫人們走出來嗎﹖能承載這許多的痛苦嗎﹖在木凳上不安份的往外探頭﹐夜里的沱江一片漆黑。三兩只木舟孤單的泊在對岸。看來夜游沱江的人并不多。偶爾一只帶著點水聲﹐笑語聲划過這份寧靜。
就那樣把頭枕在桌上﹐望著夜色中的沱江。守望者﹖守望什么﹖為誰而守望﹖在這個年代﹐還有多少人愿意沒有結果的守望﹖
遠處突然傳來几聲大喊﹐似是壓抑了太久﹐似發泄﹐似哭泣。突然就想附和一聲﹐然后還真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一樣啊﹐有委屈﹐有想哭的意思。原來這個陌生的城市一樣拂不走那絲愁緒。
一向不喜歡去收費的景點。來鳳凰也只想在古城呆呆。有點遺憾﹐真正古老的吊腳樓已沒有几座了﹐剩下的想必亦未能住人了。臨江而立的是一排排翻新過的房子。雖然鳳凰人試圖盡力保持原來的樣子﹐木地板﹐木陽台﹐木窗﹐可一抬頭就能看到那片鋼筋水泥筑就的天花板。走出去的鳳凰人也帶回來了些外面的氣息。
醒來窗外又是個雨天。細密的小雨不斷。搬張椅子于陽台上呆看雨帘中的沱江。偶爾一張小舟悄悄的划過﹐不帶一絲聲響。舟上的人也靜悄悄的﹐似是俱怕吵醒沉睡中的沱江。整個沱江靜謐的讓人有點窒息。良久﹐直到伴隨陣陣鼓樂的山歌響起才打破這份寧靜。沱江﹐熱鬧起來!
去翠翠樓吃了酸到掉牙的酸魚﹐醇得喝了一口便暈呼呼的甜酒。人﹐似乎醉了!旁邊一阿伯拉起了二胡﹐哀淒的旋律在餐館上面久久不肯離去。不忍再聽﹐冒雨走進了古街。
兩旁﹐是密密麻麻的店鋪。風格大同小異。琳琅滿目的全是工藝品。往往是全手工的作品往往價格不菲﹐一雙手繡的鞋墊30元﹐且絲毫沒有講價的余地。而其它的那些批發過來的扎染﹐蠟染作品往往是可以討價還價的。在一專賣雕刻作品的小店挑了把梳子﹐你可以寫下心中所想的﹐請店主幫忙刻出來﹐一把普通的梳子似乎便有了自己的靈魂。
至于姜糖﹐每隔不遠就有一小小作坊。價格也非常便宜﹐一塊錢一包﹐只是這種包裝不能久存。聽拉糖的阿叔講﹐這是他們小時經常吃的東西﹐祛寒。嘗了嘗﹐甜中帶辣﹐入口就脆了。便給家中老人捎了几包。
許是旅游淡季﹐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傘下的行人詫異的看著俺這個冒雨獨行的女孩。只好笑笑。只是喜歡被雨點親吻的感覺罷了。
雨中的石板街暗暗的﹐經過路旁的餐館時﹐一盆洗鍋水就倒在了街上﹐順縫而下到了沱江。心里有點怕﹐不敢想象若干年后的沱江會變成怎樣﹖雖然鳳凰人自豪的講他們有污水處理廠﹐可是看沱江里漂著的油污跟禽毛﹐看起來處理的速度似是遠遠比不上污染的速度﹖
經過流浪者酒吧﹐聽到里面的音樂便跑了進去﹐可惜挑了一樓的座位。服務台上的几個女孩嘰嘰喳喳如小麻雀﹐并不時招呼路人﹕進來坐下吧!忽然覺得有點郁悶。
回到旅館﹐望著夜色中的沱江﹐感覺有點冷。鳳凰還是鳳凰﹐而俺終究是個過客。灌了几杯開水﹐早早的縮進了被窩。窗外依然小雨瀝瀝﹐嘆了口氣﹐決定明天離開這個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