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中国最西部的县城乌恰县探访新疆在全国唯一独有的民族——柯尔克孜族，完全是“有心裁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结果。
五一长假期，对于新疆来说，还是旅游淡季。因为天山的积雪未化，所以很多盘山公路还未开封。而且今年5月1日，乌鲁木齐还在下雪；5月4日，伊梨地区也下大雪了。许多旅游景区还是白雪皑皑，比如说天池和那拉提草原，只能去看雪景。我本来约了三个网友5.1节去新疆，但原来他们打了退堂鼓，我却因为已经买了来回机票（打折票），不能签改，即使每天都听到不少利空消息（比如说哈纳斯上不去、葡萄沟没葡萄、天鹅湖没天鹅等等），我还得孤身上路。不过却因祸得福，抱着“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风景”的想法，终于能与柯尔克孜族结缘。
广州到乌鲁木齐，即使是直飞，也要4小时45分钟。所以，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面，可以把一本杂志翻过来再读过去。可能是先前听到不利消息太多了，所以我也不自主地在杂志上寻找新疆的旅游景点，吸引的我是《新疆民航》上的一篇介绍泉华的文章：泉华是一种独特的水蚀地貌，含天然碳酸钙的泉水溢出地面后，在岩石形成五彩缤纷的结晶体，有的从山坡上溢出，顺着岩石向下流渗，形成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这一特殊的地貌，在地球上十分稀有，在新疆除了乌恰县区以外，再无二处，在全国也是罕见的。
我把这本杂志带下飞机，一路问人，直奔泉华而去。很遗憾的是，从喀什到乌恰的路上，虽然文中说泉华景观是在乌恰县托云乡，但还是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同车有一位是乌恰宾馆的，让我到他们宾馆问导游小姐。到了乌恰县，还是没人去过这个地方，有一个小伙子（其实是记错了）把那段五彩山坡误以为是五彩湾了，说去年跟经理去过，但不知道在哪里。我只能在那里等经理回来。
半个多小时后，回来几部吉普车，我眼睛一亮：有吉普车就有旅游点。于是问车上的人：“你们这是打哪里回来？”回话的刚好是《新疆经济报》体育记者黄新生，他告诉我：这二天乌恰县正在为9月中下旬在伊犁举行的新疆第五届少数民族运动会选拔选手。真是太巧了，可以免费观看赛马、叼羊等体育节目，我岂能错过，于是坚决留下。
当然那几个吉普车司机也告诉我“泉华”地点在哪里了：在托云到吉尔吉斯的过境公路上，跟乌恰县城不在同一路上，还有150公里。
由于事先没有料到会探访这么一个我第一次听说的民族，所以全靠当地说汉语的柯尔克孜族人和当地记者为我做介绍。回广州后，我又在网上找一点资料，以免搞错了。
民族运动
据史料记载，柯尔克孜族古称为“坚昆”、“布鲁特”等，历史上曾隶属于匈奴，居于叶尼塞河上游，后来一部分人迁入新疆天山地区居住。公元7世纪柯尔克孜族居住区正式纳入唐朝版图。现在主要聚居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西南部的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以及北部的特克斯、昭苏、额敏等县。柯尔克孜族世代过着以游牧为主，兼事农耕的济生活。
赛事直到11点才开始，由于难得有这么一个盛会，当地人参与热情极高，我的名片在这里帮了大忙，基本上享受传媒待遇：经常在赛场中跑来跑去，捕捉镜头。这次乌恰县参赛的有6个项目：叼羊、赛走马、速度赛马、马上拾银、马上角力和摔跤。“赛走马”和“马上角力”是我第一次见识，“叼羊”和“马上拾银”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现场观摩毕竟不一样。
图片说明：
赛走马：类似竞走，马的四只蹄子不能同时离地。一般要有点岁数的人才能控制住马。他们的裁判也是很厉害，远远地看着马的姿势，就知道有没有犯规，犯规超过二次将被取消比赛资格。
马上角力：谁先掉下马谁输，实际上比的就是马上的稳定功夫和马的定力，如果马受惊而去，马上的人也容易被对手拉下马。
马上拾银：难度很大，在三十米左右距离内要连续三次下探拾银，很不容易，而且马一直在跑，为拾银而跌下马的大有人在，这个项目也博得全场最多掌声。
叼羊：像足球赛，球门是个架子，把羊放到对方架子上得一分，羊没放稳不算。半小时一场，参赛者要有驾驭马匹能力，还要有相当的臂力。
民族歌舞
从4月30日到5月2日，乌恰县在电视院举办“阿肯弹唱和青年歌手比赛”。第一天晚上，我是享受传媒待遇进去的，没有认真欣赏。5月2日晚上，我自己买5元门票进去，整个电影院里面我想只有我一个汉人。他们开始以为我是搞民族研究的，当他们知道我一句话都不会听、一个字都看不懂的时候，表现十分友善，会为我解释台上的东西。毕竟难得有这么一个汉人来聆听他们的音乐。
阿肯（哈语，译为民间歌手）是能够即兴唱歌的歌手，弹的是柯族传统乐器库姆孜（一种全木质的三弦弹拨乐器，声音有点象冬不拉，柯尔克孜族曾将它作为贡品献给唐王朝，后来唐王朝又将它作为大唐乐器转赠日本，至今在日本尚能见到此种乐器），阿肯弹唱一般是二个歌手对时事或者眼前事情即兴对唱，开工上跟山歌差不多，但不象山歌那样吼。据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电视台的记者买买提朱玛介绍，柯尔克孜族实际上就是吉尔吉斯民族，所以他们所唱的歌颇有苏联歌的味道。
（注：我拍的民族歌舞照片都洗不出来，在网上找了一张库姆孜和女舞者图片。）
有心栽花花不成
根据当地汽车公司的介绍，我坐车往喀什方向走，在吐尔尕特口岸边防检查站下车，那里有一条岔路去托云乡。我10点钟已经到这里了，路边停了好部车，到托云乡只要10元，但只有我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凑够一车人呢？于是我向司机建议，给他120元，先把我拉去看泉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拉一趟是一趟，他同意了，然后去加油，但在加油站被人说了一下，他反悔了，让我再等半小时，多拉几个客再走。我生气了，于是不肯坐他的车。然后我不管拦什么车，他都不让我走，这样过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第二个客人来，我只能选择回喀什，毕竟我只是一个女人，跟司机交恶之后，也不敢再独自坐他的车去穷乡僻壤了。
新疆地大人稀，喀什－乌恰这里里跟北京相差三个时区，当地人十点钟能出门就不错了。所以在新疆，等车花去我很多的时间，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如果多几个人同行包车，就可以节约时间。但话又说回来，几个人一起，肯定会有一个大家认同的路线，就没有我这种“走哪儿算哪儿”的旅游乐趣了。旅游的乐趣更多的来自于新奇感，不是吗？
小资料：
乌恰，县城在喀什市西北大约98公里，这里是雄鸡版图的阔尾处，位于帕米尔高原的西端。乌恰县吉根乡的斯姆哈纳村是中国最西的地方，大约位于东经73°40′，是中国最晚迎来日出，也是最晚送走落日的地方，2000年12月31日晚上，克孜勒苏柯尔自治州政府曾经在这里举行盛会，送走20世纪中国的最后一缕阳光。乌恰县还是中国唯一拥有二个口岸的县——吐尔尕特口岸（与吉尔吉斯坦纳伦州毗邻）和伊尔克什口岸（与吉尔吉斯坦奥什州相毗邻）。据说，在离县城190公里处有一条名叫什克的小河上，可以看到“水往高处流”的自然奇观。乌恰的海拔二千多米，属小高原温带气候，虽酷热的喀什及南疆人民的避暑好去处，但疆外人来这旅游的屈指可数。由于外来人员少，消费水平极低，服务也未能跟上，想吃好的没有，吃饭没问题（面食和羊肉为主），我在这里呆了二天，只花了100元。
按规定，去乌恰要办边防证，但这里没有象霍尔果斯口岸那样在路上设一个办证点，我是被同车的乌恰县人事局的同志带过去的，他说我如果用旅游书＋身份证应该也可以过去（南疆买地图不方便，最好自带或在乌鲁木齐买）。据乌恰宾馆王经理介绍，吉尔吉斯坦将自7月份开始，对中国公民实行72小时落地免签政策，至时可以从乌恰到吉尔吉斯坦来个短期出国游。
对于喜欢探访少数民族的朋友来说，汉化实在是最大的问题，其实现在新疆的各少数民族平时的穿着都跟汉人差不多，只有头饰还保持传统。所以，到这些地方旅游的话最好是遇着民族盛事或者是到大巴扎（集市）上去，再深入一点的话，就是入乡与“老乌恰”住上几天。据说，他们的婚礼多在九、十月份举行，因为这时候羊也肥了，大部分牧民手里有点钱，农活又不多，是举办婚礼的好时候，也是旅游的好季节。
2002-5-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