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2日 拉萨--日喀则
摸黑起来收拾东西,和达瓦约了7:30出发。L要送我们,我说不用了,后会有期。听Z讲,昨天L很感伤地对他说:“你要走啦。。。”与朋友分别的感觉的确让人难过,不过有缘相聚已是不易。
来到楼下,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同伴们也都到了,心情有一丝丝的激动。本想去布达拉宫广场拍一张出发前的合影,看来是没可能了,不知道这第一张集体照会选在哪里呢?说好了我走单程到狮泉河(价钱与往返是相同的),那么最后一张凯旋归来的合影里就不会有我了吧。
俞飞说达瓦不吸烟,就是爱嚼口香糖,于是我们一早就买了一大包“绿箭”。达瓦看了我们的“绿箭”,说:“这个不好吃。”并推荐他自己带的尼泊尔口香糖。看来都吃出心得了。
达瓦的全名是达瓦巴珠,他不怎么说话,不过听俞飞讲,达瓦的爱情故事可是很精彩的。听说他的老婆是北京某研究所的,大学实习时跟着老师来西藏做项目,租了达瓦的车,或许是他的憨厚老实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毕业后几次进藏也都找他,之后就嫁给他了。现在儿子都上小学了,我们问他儿子象妈妈还是象他,达瓦想了想,说:“不知道。眼睛大大的,还是好看。”“那像藏族还是汉族呢?”“像藏族。”看他笑呵呵的样子,分明是为儿子骄傲呢。
不知道Z怎么灵机一动,想到要在MSN上改个名字叫尼玛(太阳的意思),让我们就这样叫他了。于是我们问达瓦,那月亮怎么说,达瓦笑嘻嘻地说:“达娃。。。”大家登时晕倒!
那么好吧,从下面开始,我就称Z为尼玛了。ZH呢,就用他的网名吧——阿达米尔。
还是来介绍一下我的同伴吧:
尼玛,就不用重复了。
阿达米尔,来自青岛,德语系毕业,现在做贸易。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也是个老驴了,刚见面时还担心他的体力,看来只是由于还没有适应高原的缘故。他说这次进藏已经是计划了好几年,《藏羚羊》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以至于后来我们叫他“活藏羚羊”,攻略也好,背景资料也好,只要书上写了的,他几乎都记得清清楚楚。
C和Y是夫妇两个,来自四川攀枝花,两个人都是作审计工作的,说是驴友不如说色友来得更贴切。
大家年纪都差不多,目的地基本相同,即使有些小的差异,也都不过分坚持,算是志同道合吧,希望一路合作愉快。
大家说还是交公共基金由一个人统一付账,一个人负责记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管钱的任务就由我这个对数字一点都不敏感的人来承担了,阿达米尔负责记账。
到羊八井的时候差不多是8:30的样子,已经有饭馆开门卖早点了,热气腾腾的包子稀饭吃下肚,马上觉得有力气了。不知谁提议说在路边合个影吧,达瓦站在一旁看着,估计在心里笑我们没见过世面,什么都要拍。看了半天,似乎没什么可入得镜头的,只好放弃,于是一致决定第一张合影的地点,就选在途中经过的第一个山口。
过了羊八井,我们就离开了四平八稳的青藏公路,向尼木县方向开去。本来拉萨到日喀则走江孜方向的新路,只要五个小时就到了,估计是因为国庆将至,四处都在修路暂时不通了,江孜的白居寺只能回来的时候再去,而羊卓雍湖,达瓦说也只能到时候看情况而定了。我有点失落,如果我直接去叶城,岂不是损失惨重!羊湖我倒不太在乎,只是白居寺的十万佛塔看不到,未免让人遗憾。大家都开玩笑地说,那就一起回来吧。
10:30左右,经过了途中的第一座山口——雪古拉,山口上经幡飘荡。达瓦把车停在路边,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背后的雪山不算太高,看上去像个顶着雪的馒头。我们凑在经幡塔前合了第一张影。有人拿着GPS,过去看了一下,这里的海拔是5000多一点。阿达米尔照例地点上一只烟,他说根据他的几只打火机的工作状况,以及香烟熄灭的速度可以判断出海拔。。。。。。
我们也沿着山坡向上走了一点,有点气喘吁吁,这里风很大,很冷。
竟然碰到了八朗学的一个朋友,他和一群日本人搭伙包了一辆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巡洋舰去樟木,然后出境去尼泊尔。
之后的一路都是些平平淡淡的山间景色,似乎乏善可陈,直到我们转到中尼公路上,车窗外的风光陡然变了种味道,视野变得开阔起来,我们一下子就精神了。虽然山谷里依旧有河流,有树木,但强烈的干热感觉似乎可以穿透车窗,象火一样把我们烤干。
走到一处,蓝天、白云、遥远的雪山、金黄的青稞田、弯弯流过的小河,画面构图以及拍摄角度都恰到好处,大家赶忙叫达瓦停车。达瓦说前面角度会更好,并没有停车的意思,又走了大约几分钟,还是这些景色,但换了个角度,感觉就平淡无奇了,我们不禁叹气,这些在达瓦看来司空见惯的东西,对我们来讲却是多么精彩啊。
停了车,我到青稞田里随便拍了几张,感觉有点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远处跑来了几个藏族小孩子,我忙不迭地给他们拍照,那数码相机给他们看刚刚拍的照片,两个小姑娘笑颜如花。
后藏地区与前藏、卫藏又风格迥异了,山要荒凉许多,干热的风吹过,这一路已经可以开始感受到西部旷野的味道了,河边上一束束的经幡在风中飘荡,伴随着的常常是浑浊的河水。
四点刚过,我们就到了日喀则,阳光下,扎什伦布寺的金顶在远处的山坡上闪闪发光,大家一片欢呼雀跃。
我们照着藏羚羊和牛皮书的攻略来到旦增宾馆,不过这里已经不再有20块钱的房间了。最便宜的五人间是35元,虽然可以免达瓦的住宿费,但是这价钱对我和尼玛来讲都有点不能接受。出去看了看,隔壁的临夏招待所10块的价钱实在让人欣喜,虽然条件与旦增宾馆没法相比。尼玛似乎比我还想省钱,于是我们决定就住这里了,晚上去他们那边蹭澡洗,虽然有点占便宜的嫌疑。好在达瓦住在旦增还是免费的。
因为扎什伦布寺下午5:30就会关门,我们到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步行来到寺庙附近。售票处的喇嘛死活都不肯通融,东转西转也还是找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逃票。寺庙大门东边还有个院子,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刚坚果园XX公司”,从开着的门看进去,应该可以通到寺里。不过这里看守很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扎什伦布寺地位太特殊的缘故。
最终只有C和Y买了55元的门票进去参观,我想自己连布达拉宫都还没进,下次总归还要来的,那就以后再说吧。
或许是这一带还没有拉萨那么繁华,在扎什伦布寺的周围几乎感觉不到城市气息,艳阳下,空旷的大街上很少有人经过。寺庙周围来来往往的僧人很多,一群群边走边聊,给我一种佛法兴盛的感觉。
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里所有的喇嘛几乎都穿着传统的藏鞋,厚厚的鞋底,艳红的鞋面上绣着花,很漂亮,好像在《喜马拉雅》片中看到的古老藏区。
阿达米尔不想去转寺了,于是我和尼玛一路顺时针沿着寺庙的围墙闲逛着。
扎什伦布寺建筑在日喀则市郊尼色日山的脚下,沿山势而起,从外面看去,一座座大殿、扎仓错落有致,金色的屋顶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给人一种很气派、富丽堂皇的感觉。寺庙的建筑风格与拉萨有些不同,远远望去,30米高强巴佛殿,拔地而起,更像是一座碉楼。金灿灿的转经筒包围着寺院,在后山上闪闪发光,山上挂满了经幡,山石上还有数不清的摩崖造像。看上去扎什伦布的确不愧其六大格鲁派寺庙的名头。
在寺庙西边的墙边,看到个很老很老的老奶奶举步维艰地在转寺,一步一步挪动着虔诚地推动转经筒,心中有所感动,象做贼一样偷偷地拍了几张照片。
我们也沿着寺庙围墙向山上走去。一排排的经筒在山坡上之字形排列,与经幡、山路和转经的人们构成了一幅颇有立体感的画面。我拍得兴起,竟然把抓绒衣丢了,等到想起时已经走出了很远。顾不上什么顺时针逆时针的禁忌了,我把相机交给尼玛,一路奔下山去。路上迎面走来的藏族人好心地告诉我走错了方向,我又着急又抱歉地解释说丢了东西。无奈一路找回去还是没有,只好又返回山上。还好,背囊里还有羽绒衣,否则真不知道怎么继续下面的行程。
扎什伦布寺后山上有许多精美的佛像,以及漫山遍野的五色经幡。虽然听说藏族人对没有得到达赖喇嘛认可的第十一世班禅颇有些想法,不过这些好像并不会影响到他们对扎什伦布的热情。
站在山上看下去,日喀则城占地面积很不小,寺庙在郊区,完全感受不到现代化的气息。
下得山来已经快7:00了,看到门口已经没有人卖票,我们打算去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像大昭寺一样也可以有免费参观的好事儿。跟在一个年轻喇嘛后面走进大门,刚走了几步就被叫住了,一个喇嘛从门口“值班室”里探出头来,说已经关门了,明天再来。我们说明天就要离开日喀则,能不能通融一下进去拜拜强巴佛。他面有难色地说:“不行,领导知道了会怪的。”然后又颇为惋惜地说不进去实在太可惜了。不过他同意我们走进院子,在他目力所及的范围内看看。刚才进来的喇嘛坐在正对这门口的石碑前抄写着什么,我们凑过去,原来他是从青海来朝拜或者学佛的,即便这样也只能自己住了外面的宾馆,而不能在寺里借宿。我不禁有些感叹,这样的管理也太过了吧。
回到旦增已经是日落西山了,C对扎什伦布赞不绝口,尤其是那尊著名的强巴佛,她说一进门就被震慑住了。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晚上10:00多,大家一路步行来到日喀则城里,我在超市里又买了十卷胶卷,从现在的用量看,我带的十卷根本不可能够用,即使有数码相机,也难以支撑。不过这跟阿达米尔以及C的四十卷储备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城里吃饭的价格也属中等,基本上都是素菜十元以下,肉菜15-20元,两顿饭平均都是每人10块钱左右。如果简单点,吃面食,五六块钱一顿饭也打发了。
明天早上7:00出发,目的地是珠峰脚下的绒布寺。
注:
“刚坚”是十世班禅额尔德尼开办的公司的注册商标,以旅游业为主,拉萨北京中路上的刚坚饭店,日喀则的刚坚果园有限公司等都是其下属企业。藏区的许多活佛都有自己的生意,以收入养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