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8日,踏上了去山西的火车,并不是不知道春节大假哪儿哪儿人多,而是抱了一丝对北方地冻天寒气候的侥幸心理,在全国人民举旗南下的时候,逆潮流而动可谓是明智之举。
第一站,太原。
晋祠如此有名,不能不去。太原的主干道迎泽大街上,有三路公共汽车终点站都是晋祠,非常方便,离火车站也很近。下车点,叫“晋祠公园”,不是“晋祠”。晋祠公园是免费的市政公园,往里走几百米才是“晋祠”。在这里有很多拉私活的导游,价格便宜,但讲解内容也缩水了许多。要请导游,一定要走到晋祠售票处,那里的导游有专门的胸牌,价格也是统一的。晋祠门票40,老人,18岁以下学生和现役军人才有优惠。山西是我国地上文物最多的省份,到了晋祠才了解其中的含义,年代属明清的根本就不叫文物,唐朝都不算早,树,雕像动辄就是北魏的,到处沉积着千年的历史,行走其中,呼吸着里面的空气,有一种木乃伊的感觉。晋祠最珍贵的两件文物,唐太宗亲书的《晋祠之铭并序》碑,及梅兰芳大师大加赞赏的双面泥塑婢女,都被大铁链子锁了起来。碑连影子都看不见,婢女只能在殿外远远观望,殿内一片漆黑,没有灯照,婢女侧身,能看清楚笑的这一面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哭的那一面,就请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吧。晋祠的官方解释是,为了保护文物。去了那么多地方,门票如此贵,文物保护工作做得如此严密的单位,当属晋祠第一了,因为名声在外,游客络绎不绝,但无不扫兴而归。见不到实物,连复制品也看不到,还不如回家看旅游图片资料呢。计程车司机告诉我,山西全国人均存款排名第三,第一次到晋祠,就充分感觉到了山西人的“抠门”。另外,千万不要尝试晋祠门口的任何一种菜色,除非你想以大款的身份体验一下红军长征途中的餐食。
从晋祠回到火车站,坐820路赶到双塔寺,已近黄昏。山顶的两座古塔上的铜铃叮咚作响,很远都能听见,杂乱无章的铃声在寒风中和谐起来,慢慢融化在残阳的金色当中,分外苍凉。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带着他的女儿来进香,指着塔间的唯一的一棵榕树,娓娓道来其中的故事。在他小的时候,这里的道士告诉他,这棵树是一棵神树,和其他榕树不一样的是,此树的树冠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圆形的。这棵树经历了袁世凯的炮轰,经历了动荡的文化大革命,毫发无伤的伫立在那里,挺拔依然,不可不谓神奇。顺便说一下,双塔寺门票20元,学生半票,记者军人老人免票,比晋祠有人情味儿多了。
后来到崇善寺的奇特经历已另起文章,在此就不累述了。
回来的车上看到一事,尽管与旅游无关,可不吐不快。公车遇红灯,窗外一宝马车新款760并驾,后座一着貂皮大衣的贵妇正在包红包,只见从高档头层小牛皮钱夹里掏出一沓簇新的钞票,面值——五元。拿到这样手感颇厚的红包的人,肯定免不了一场黄粱美梦。山西的人均存款全国排名第三并非浪得虚名。
网友大力推荐的郝刚刚羊杂割春节期间放大假至十五,没吃成。不过,想要给那些慕名前去的人提个醒儿,郝刚刚的营业时间为早上六点至下午两点,每日须排队入场且太原没有分店,想吃的人一定要看好时间。
在太原入住华洲酒店,标间120元,面部冻僵的情况下,不太好砍价儿。挺干净,地理位置也不错,小吃一条街上一拐就是,街对面是老鼠窟元宵,不远是六味斋酱肉,双合成娘家粽子,郝刚刚羊杂割。可惜因为过节,全部关门歇业,娘家粽子只有端午期间才供应,只能卖了包六味斋酱肉聊以自慰。
乔家大院
建南汽车站有至平遥方向的车,车站不卖票,直接进站选好心仪的车,车上购票。计划前往的乔家大院在太原至平遥的途中。直达乔家大院只有中巴,14元,二十分钟一趟,人潮汹涌,车门一开,扁担箩筐一拥而上,大有抢占山头之势,本人极有自知之明,退避三舍。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乘坐前往平遥的空调大巴,可恨那司机认准我无能力挤入那超载中巴,去乔家大院的车票21元一分不少,要知道那是在车站明码标价平遥18元的票价上还自主上浮了16.67%,春运嘛。
太原至乔家大院大约一个钟头车程,路边下车,往里走大概一公里。可以把沉重的旅行包寄放在路边的农户家里,一个包一块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就寄了,没有必要背着沉重的大包走到乔家大院的专门收费寄存处。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影迷千万不能放过这个地方,实地比电影里更大更壮观,光就雕花精美的门廊及名家墨迹牌匾来讲,个人认为较后来参观的王家大院更胜一筹。游客之多,完全不需请导游,随便往一个地方一站,就能听见三个以上导游的不同讲解。门票120元,有点贵,学生半票,军人免票。乔家大院参观出来,会有“好心人”告诉你凭此票还可以参观乔家二院民俗村,来回一公里,其实就是旅游商品市场,没多大意思。
平遥
挨宰经历I
平遥宰客是出了名的厉害,因此在寄包的老乡家我就仔细打听了去平遥的车票价格。从乔家大院到平遥只能拦从太原至平遥的过路车,老乡一般10元,游客至少要你15元。在路口拦车时,一桑塔纳司机过来搭讪,说空车返平遥,顺路捎点油钱,砍价至10元/人。路上司机告诉我们,他是裕丰恒老板的专职司机,今天被派出来接一辆北京的自驾车,顺路捎我们,所以价钱很便宜。 接着就问我们住哪里。之前听说平遥城内到处是托儿,所以早就以100元/天的价格订好了金井楼的标间。司机立即说贵了,熟练的拿出裕丰恒的介绍,平遥有名的实业家开的,二星的,还有敬一丹和掌柜的照片做广告。说后面北京的客人住200块的标间,我们有缘就150了。后来又讲了半天价砍到120,到了裕丰恒,还是老板娘特批才入住100元的土炕标间(在平遥,土炕一般要贵20-50元)。房间实景与宣传图片差距太大,设施简陋,仅有标间规格没有标间质量。掌柜解释说100元能够住上土炕标间已经非常便宜了。言下之意我们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就不要再挑三间四了。同行的另外两人100元只能住楼上的阁楼,睡的是床。当然北京那俩自驾车的被宰的更厉害。裕丰恒在城隍庙旁边,街道很窄,可司机告诉我们这是平遥最繁华的街道,我有点起疑,出门直奔南大街的金井楼,这才大呼上当。
平遥最繁华的街道是南大街,老外最多装修最好的天元奎就在此街上,中段就是平遥城中心的标志——金井楼,金井楼客栈就在金井楼以北20米,地理位置非常好,新装修的。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相较之下,我们觉得上了裕丰恒的当。晚上,这才发现这件土炕标间位于楼梯正下方辟出的角落,上楼下楼地动山摇,而且土炕上燥热不已,一夜我不断舔着干裂的嘴唇迷迷糊糊地作着迷失在撒哈拉的噩梦。同行的楼上那两位则更是像生活在热带雨林,阁楼加上不能调节的暖气,又不知趣的冲了淋浴,房间闷热的就像桑拿,不得已打开窗户,享受了一夜的脚踩北极头顶赤道的特殊待遇。第二天一大早就退房,掌柜被我们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愿意以100元的价格给我们升级房间,并告诉我们其实昨天的司机根本就是托儿要拿回扣。但恶劣的影响已经造成,无法挽回,我们搬到了金井楼。
挨宰经历II
南大街上有很多买旧货古董的地摊,其中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鱼洗”。我在科普节目上知道这铜盆因为双手在其上的摩擦引起共振水珠四溅,便建议同行的人去试试。一摸,大喜,盆里的水竟然还是热的(同志们,革命警惕性要提高呀!)。搓了半天,没有变化,准备起身走人,这时摊主赶忙过来,不厌其烦的讲解演示,终于成功了。擦擦手,问:多少钱?答曰:不卖,十块一次。并从旮旯儿的塑像后面掏出一块小纸板,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五个字“十元玩一次”。这次被宰的更干脆,被宰的目瞪口呆,只能掏钱走人。事后我们暗访了许多家古董地摊,按地理位置好坏基本都是三至五元不等,对比之下,还算“厚道”。
平遥综述
平遥古城通票120元,学生半价,军人免票,但景点重复较多,性价比不高,加上每个景点昂贵的导游费,还不如看《晋商》条理清楚。平遥人一改山西人纯朴的特征,狡猾多端,谎话连篇。你如果向三轮车夫问路,明明近在眼前,他会拉你绕一大圈且漫天要价。如果你不相信,问下一个车夫,回答依然如此。有点像《大宅门》里演的“虫吃鼠咬”内部相互勾结当铺。
去平遥,个人认为没有必要买120元门票参观,还不如扛着相机逛逛僻静的小巷,那里有很多原汁原味儿的老屋和老人。
平遥漆器有名,可根本不是平遥特产,是云南产的,只是这里漆器卖得特别好而已。首饰盒个个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部制作工艺极其粗糙,但价格不菲。平遥牛肉,只有“X分部”才是正宗的,南大街上有两家,金井楼以北以南各一家,都是正宗产品,但价格一斤相差5元之多。
平遥饭菜贵得有口皆碑,早有心理准备。找了几家“甲级饭店”都不满意,最后在天元奎落脚,偏偏这里没有“甲级”招牌,但人满为患。装修典雅,饭菜可口,价格真不贵,一人平均20元可以吃得很好。推荐“莜面搓鱼儿”,每份18,有点像意大利面条。在距西城门一百多米的西大街上,面对城门的右手,有一家兰州拉面,(据城门50米处也有一家兰州拉面,不是这家,不要走错了,是离城门远的那家)五元的大份牛肉炒面好吃的不得了,饭量小的两人分食足矣,真想不到平遥城内还有如此物美价廉的食物。在平遥,不挨宰就已经万幸了。
金井楼旺季100元的价格不算贵,但路上碰见的一对“老驴”告诉我,他们在县衙对面僻静的街道里找的标间才40元,可以尝试着去找找,试试你的砍价功力。
东大街36号是一个制作脸谱的老铺,铺子里的京剧脸谱和社戏脸谱都是老人一笔一笔画出来的,社戏脸谱是他从民间一点一点搜集上来的。社戏在中国逐渐失传,目前国内社戏脸谱就数他搜集得最多。光临他铺子的大多是慕名前来的外国人和美院的老师学生。我买了好多,不过一个首饰盒的价格,比起工业化流程大批量生产漆器,这种手工艺品要有意义的多。末了,我还请老人在每个脸谱后签下了他的名字——巩九伦。老人用的是毛笔,他说,一辈子,使惯了。
双林寺
平遥120元门票可以不买,双林寺不能不去。在平遥,所有人都会告诉你,去双林寺镇国寺只能包车。其实不然,去镇国寺有3路中巴,在火车站前上车。去双林寺,也在火车站搭去介休的中巴,双林寺下,顺路牌走500米即是。回来拦到平遥的车即可。双林寺的塑像之多之壮观,栩栩如生,完全弥补了我在晋祠没能近观泥塑的遗憾,请个导游,好好听一下讲解,双林寺游客少,想蹭导游要凭运气。
王家大院
平遥到介休一个钟头的中巴,千万别信火车站出租车司机的鬼话,对面狗不理包子招牌下就可以拦到王家大院的中巴,3.5/人。半个多小时车程。下车就近寄包吧,不然要背包爬上大坡才是大院。王家大院门票46元,学生军人半价。有王家归来不看院的说法,确实名不虚传,我觉得叫王家堡更为合适,大院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整体就是一个城堡,只不过里面分割成了一家家的小院子而已。王家大院是气势,乔家大院就是精美。王家大院是中国本土的财主,乔家大院就有资产阶级的情调。各有所长,不过王家大院是后来修复的,而乔家大院保存得比较好。
绵山
介休火车站有发往绵山的旅游专线车,不过如果王家大院参观完了已日落西山,最好还是从大院包车前往。几轮砍价后,30元破微面摇摇晃晃向绵山进发。冬季山上下雪道路结冰,险象环生。绵山景区内有专门的旅游车,所以只需乘车到景区售票点即可。哪知绵山景区售票点设置了两个,第一个售票,第二个补票兼检票兼乘旅游车。微面把我们丢在第一个售票点扬长而去,买完票,被告知,乘车在山上一公里检票口处,需步行上山。几欲晕倒。包车的朋友们请注意了,一定要到第二个检票口坐到汽车不能再前行为止。沿着冻僵的公路爬行,许久,才挪到检票口,目光惨烈。45元/人,军人免票,学生半票。
绵山的建筑历史都不算长,但因全建筑在峭壁之上,非常壮观,难得一见。我们入住的是四星的云峰墅苑,这是全国唯一的悬崖星级宾馆,索性奢侈一回。提前订的房,标间7折255,价格还算合理。宾馆大堂在峭壁之下,入住需乘观光电梯垂直爬升一百多米至峭壁上的客房。入住云峰的还有一大好处是,可以直接通过平坦的小径去抱佛岩而不必爬垂直高度一百多米的山路,这是宾馆客人的特殊待遇。抱佛岩天天有峭壁挂铜铃祈福的表演,看上去蛮惊险的。峭壁上还留有原来道士苦行僧修行打坐的一米见方的小洞,高度正好是一个人的座高。
绵山整条旅游线路不长,从头到尾,走路不过一个多钟头,沿线有专线公交车,每站两元,价格昂贵,走路不过十分钟一站。每个景点基本都有电梯,不想爬峭壁的懒人就有福了,不过是需另外购票的。
绵山冬季寒冷多雾人少,五一十一及七八月份人多,但风景也最美。我在那里呆了一天,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小露了一下尖尖角,其余时间都是茫茫大雾,能见度最多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