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大美

王朝旅游·作者佚名  2009-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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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有大美

玫瑰之灰

旅游的好处之一,是让我们感受到世界上纯美、愉悦的东西。这几年,许多景致在我脑中定格,在月白风清之时,它们会悄然而至,让我欣喜不已。北京雍和宫内簌簌作响的银杏树,丝绸之路上的海市蜃楼,吉林滑雪场上的皑皑白雪,月色朦胧的秦淮河,青山翠竹环抱的桂河桥……这些美的瞬间已成为永恒。但当初有刹那震撼感觉的只有四处地方:广东封开千层峰、山东泰山、云南玉龙雪山和松赞林寺。

还没到封开县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广东还有如此特别的山峰。早在读书时,我们去封开县渔涝镇考察黄岩洞人,这个古人类文化遗址是岭南地区从旧石器时期向新石器时期过渡的遗存。随后去千层峰,顺着绕山的黄岗河,来到千层峰景区,其美称是“千层叠翠”。它实质属砂岩峰岩地貌,由一层一层红色的沉积砂岩叠成一座一座山峰。红岩青山绿水之间,阳光明媚,只有风吹过的声音,美的景致当然还有想象。在西汉时,或许已经有人来游览了,因为当时封开属广信县管辖,而到了宋代则以广信为界,以东为广东,以西为广西,广东由此得名。直到前几年,我再次到千层峰。青山依旧在,那种仰视高峰的感觉仍然攫住了我,内心默默与它对话。我知道,千层峰吸引我的不止是它特殊的山体,而是它背后的广东历史,山峰曾目睹广东古代的辉煌、变迁及发展。日后上课时,提及千层峰,首先突现的是红褐色的石层默然屹立的景象。

对广东印象较深的还有粤北、粤西的大山,至今仍记得其空寂及袅袅的山野炊烟;如肇庆鼎湖山,空气清新,云霞缭绕,真正体味出古人所说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意境。

记得陶渊明说过,“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相对于江河湖海,我更喜爱大山。将心目中的山蜂比较一番,发现最渴望去的是泰山。内心的愿望是,一定要到泰山去,看经石峪、李斯的小篆、岱顶的无字碑。成行后,终于明白,为何中国历代帝王要在泰山封禅,也了解了它在我国国民心目中的地位。

自秦代开始,到清代止,持续达两千多年,无数帝王在泰山祭祀,以祈求王位永固。但一切已成烟云,历史发展到今天,为后人留下了无数珍贵石刻,成为某段历史的见证。

登泰山的线路历经缓坡、斜坡、陡坡,从低到高,形成了从艰辛到舒畅、从规整到自由、从人间到仙景的过渡,符合道家的理念,其中也蕴涵了庄子逍遥游中“游无穷”的哲理。

经过长而幽深的柏洞,共2万多棵柏树,据说是明代嘉靖皇帝种下的。风从耳边掠过,想起林语堂的《京华烟云》。上世纪初期,战乱之际,木兰和立夫在此谈论人生的短暂和自然的永恒。我似乎还见到姚思齐老人游历完中国的名山大川后,深邃的目光一直看到今天。但他永想不到的是,如今泰山已建成索道,再也不用如姚家上山般辛苦了。我们可以实现“一步登天”的梦想,不过现在登山已难以体会到“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的意境了。

站在无字碑下,人显得极其渺小。历史学家对立碑人是秦始皇还是汉武帝,历来争论不休,众说纷纭。面对不着一字的巨大石碑,秦皇汉武的功绩会一页页呈现在眼前,他们随后的一切犹如一缕青烟,渐渐湮没在历史画卷之中。无言的石碑顶天立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至此,我明白了,历史不再抽象,时空也可以永恒。

我从来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登上海拔五千米的雪山。那是在暑假,因为意外事件,取消了女儿国泸沽湖的行程,一行人决定上玉龙雪山。

玉龙雪山位于云南丽江县,是纳西族人心目中的女神,被誉为“灵魂的桃花源”。海拔约5590米,但从未被登山队征服过。我们乘大索道上到4300米,再费时2小时爬山600多米,到了“游人止步”处,已有5000米的高度了。当时内心狂喜万分,因为平生第一次登上如此高峰,而且无任何不适。环顾四周,积雪使几千年的冰峰、冰塔林泛着蓝色光泽,太阳离自己很近,触手可及。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单纯的色彩,清冽的空气,享受这天与地寂静的时刻,所有的喜悦、悲伤、恩怨烟消云散,内心一片宁静。在纳西族的神山之巅,突然掠过“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顿觉大自然的伟大与永恒,内心渴求的是让雪山荡涤自己尘封已久的思绪。

游山时,感受的是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意境,但在中甸县松赞林寺,我领略到的是另外一种感觉。

云南中甸县,是传说中的香格里拉所在地,也是古代茶马古道的必经之地。古时候,马帮从茶的原生地西双版纳出发,驮着茶叶、红糖、丝绸,沿澜沧江北上,西行经过大理、丽江,再由中甸、德钦进入西藏,运出宝石、骏马、经书,实现汉藏两地的经济、文化交流。这条商路与丝绸之路开辟的时间相似,到明清时发展鼎盛。

我们穿越晨雾走向松赞林寺。它依山势而建,殿堂遍布全山,有超脱万丈红尘之势。在清代建成,由五世达赖赐名为“噶丹松赞林”,汉语叫“归化寺”。在它辉煌的时期,寺内喇嘛们均兼职做生意,运输铜器、茶叶、盐等。一时间,寺庙外商人云集,寺院富甲一方。

我们首先参见活佛,奉上香油钱,活佛递给我一颗水果糖,以及一条象征吉祥的红绒线。水果糖很甜,一如活佛慈祥的笑容,红绒线回到广州后却不知所踪。在拍照时,阳光下一大群喇嘛正在辩经,惟独有两个僧人在捻红绒线,于是将镜头转向他们。临走时,一位僧人请我寄照片给他,并自报姓名“阿旺强巴”。回到广州后,洗出来的照片中,一大片红袍喇嘛,只有阿旺强巴笑容灿烂。在清寂孤独的寺院,面对青灯黄卷,香烟缭绕,需要一个多有毅力的灵魂才能支撑自己的信仰呢?

在孤身长旅、浪迹天涯之时,我看到了生活呈现出来的丰富多彩的一面,看到生活在别处的人们,脑中会跳出前人的词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人生天地间,恍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云深不知处”等等。旅途上,陌生的景致,美得令人眩目;陌路人的交流,完全不需要设防。还有无数朦胧而又超凡脱俗的空灵大山,令我无法用文字、音乐、语言来表达,只需用心灵去感应和享受。一如庄子所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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