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9年1月22日——2月9日
路线:深圳——南宁——富宁——大理——泸水——福贡——丙中洛——察瓦龙——木空寨——丙中洛——泸水——大理——昆明——元阳——深圳
里程:7200公里以上
按照召集帖上的路线我们是先去元阳,再去大理、瑞丽、腾冲、怒江大峡谷、片马乡。去南宁的路上我们就与元阳的张老师联系,进入云南的富宁张老师的回答依然是:元阳的天气有雾。我们大家商量决定向西,过昆明宿大理到泸水先去怒江大峡谷。
1月25日凌晨1:30到大理入住古香古色的云霞花园酒店。
2003年9月去丽江、德钦梅里雪山曾来过大理。往事历历如昨,物是人非,还是这个大理游伴易人。早上街道游人零星,面孔陌生;大理的天空蔚蓝却有了薄薄的霾,白云如棉悠游飘荡在苍山十九峰顶。
唐代就是南诏国的大理有着与中原不同的文化和民俗,其民居建筑独具风格,少数民族的服饰绚丽多彩,只有明代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建的南门城楼留有中原统治的印记。
2009年的除夕夜我们在大理的苍洱春吃年夜饭,而后去洋人街的“冰岛”酒吧痛饮;“交子”时分,震耳欲聋的鞭炮响彻大理的夜空,绚丽夺目的烟花撒满暗蓝色的天空,街上许多来大理游玩的外地人、外国人脸上的笑容在五彩的光芒中凝固。
1月26日大年初一,大理周围四乡八村的人们汇聚古城,男女老少穿着艳丽多彩的民族服装参加热烈欢快的龙灯会,穿梭在兴奋拥挤的人群中,置身于强烈阳光照射下,儿时的记忆油然而生,儿时的无邪、调皮、爱热闹又有了新的诠释。
(大理的骑云)
中午12:00我们出发去泸水(六库)。
泸水在怒江两岸分成新旧区,新区有高新区,老区是过去的住宅区。泸水东是碧罗雪山,西为高黎贡山,两个山脉的巨峰高耸林立夹不羁的怒江由北向南奔腾而去。我们就将沿在危崖上开凿的路逆怒江北上。
1月27日,出泸水十公里我们亲睹了傈僳族一年一度的澡堂会。傈僳族相信,春天来临时,应到温泉洗浴,洗去一年的污秽,消除疾病,增强免疫力。在远处就能看到怒江边温泉蒸腾的白雾,路边停着很多车子,时有时无的细雨和着江上微微的冷风,营造着阴寒潮湿的气氛;沿斜坡下到江边却是热气腾腾的场面,不大的场地搭了舞台,大幅的牌子上书“二00九年怒江大峡谷澡堂会”,主办单位是泸水县人民政府。倚着坡地坐着傈僳的男男女女说笑吃喝与相熟的人打招呼;年幼的女娃在小小的空地上打秋千,嬉笑声尖叫声混着男孩追逐打闹的呼喊声,热闹成一片。往下行,江边窄地有砌了的澡池,多是老年、半老的女人或裸、或半裸、或遮掩着泡在池中,温泉水持续散发的雾气缭绕缠绵其间,女人们洗发搓垢外加聊天,池子边远远近近一些外来的人用镜头对着她们拍照,女人们视若无睹神态自若,因为这节目毕竟是傈僳族几百年相沿的习俗啊;有从东北来的驴友,在江边搭了帐篷已经住了三天,晚上也脱了入池与当地人共泡;几个色驴围着个身穿傈僳族服装的年轻女子拍人像.怒江大峡谷过去、现在及往后都将与溜索有不解缘分,虽然有了索桥,毕竟怒江大峡谷在云南段长达300多公里,村寨集镇散布,两岸人员的往来交易,在许多地方要靠溜索这种古老的交通方式来解决。后来我们在福贡境内看到当地住民的溜索,仅仅一根麻绳环臀与大腿间部位,双手紧握绳子,另外一根绳子挂着生活用品、食品,当地一位叼着烟斗的老人说:离开溜索台的瞬间,身体后仰,脖子最大限度远离钢索,否则身首异处。
1月28日,我们从福贡继续沿怒江北行,两岸的山似乎在不知觉间渐渐收窄,天上下着沥沥毛毛细雨,薄薄似有似无的团雾游走在江面、山脊、层层梯田和村寨的屋顶,迷离间似仙境似世外,让人陶醉。怒江水被灰暗天空染的变了色,江底的石翻起白花花的浪;路面湿漉漉黑的发亮,急弯陡坡窄路的标志牌愈发频繁出现,无奈当地司机没有转弯提前鸣笛习惯,我们目睹了一起两车相撞的交通事故,所幸无人员伤亡,只是有一车四五个去大理赶飞机的人要误机;另外一家三口来怒江游玩的心情也被撞的粉碎。
上午9:50左右在一处上坡的弯路处,我们的车被一辆载客的未减速未打方向盘的小面包车撞到。后来知道那个司机23岁,2008年5月刚刚领到驾驶证。这次事故不大,却为我们后来的行程埋下不大不小的隐患。
中午时分我们到达贡山。发现车前轴的轴承有问题,找修理厂,由于正值春节期间且是正月初三,转了几家后,在一家修理厂拆了前轴,轴承果然有问题;工人又找不到配件,师傅因去丙中洛修车;无奈之下决定:领队留下等师傅找配件,我们几人租车先去丙中洛。
15:20左右到达怒江第一湾。江水像块温润、蓝绿色的美玉,环着半岛状小小的平地,江水平稳如镜,温柔如处子,恬静静谧;岛上不多几户疏落的人家是个叫坎桶的村子,几块颜色浓淡不一的青苗田补丁似的缀在岛子上,岛上种了桃树、板栗树、核桃树,每到春天,桃花盛开,一片妖娆,称之“桃花岛”,那里的人过着宁静安怡的生活,是我们这些都市人向往而垂涎的地方。
从怒江第一湾到丙中洛4公里多。我们落住在“德拉姆”客栈,这是瓜瓜和老李在澡堂会时,与偶遇的深圳游客口中得到的信息。
魂归之地——丙中洛
车子近丙中洛时,路的右手边,一块小坪地上矗立着一块凿平左肩斜削的石头,竖书“丙中洛”三字,站在石头旁,就可以看到被群山环绕在贡当神山脚下的丙中洛,云雾缭绕一时不得见真颜的贡当神山、嘎瓦嘎普雪山,及身后的碧罗雪山。丙中洛如同躺在母亲怀抱中安睡的婴儿,恬静舒适安然如归。我喜欢丙中洛是由于以后在那里的所见所闻,各民族的融汇相处,不同宗教信仰的相容,美丽的田园风光……
丙中洛属怒江傈僳族自治州,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的北部,距州政府所在地六库329公里,距贡山县城43公里。东邻迪庆州德钦县,南连捧当乡,西接与缅甸接壤的独龙江乡,北邻西藏林芝地区察隅县,地势北高南低。是滇西北三大山脉即高黎贡山、怒山、云岭,与三江,即怒江、澜沧江、金沙江形成倒“川”字的“三江并流”核心区、怒江自北向南贯穿全境,东面为碧罗雪山,西面是高黎贡山,两山夹一江,形成明显的高山峡谷地貌。
丙中洛呈不规则四边形,地势北高南低,最高峰嘎娃嘎普雪山5128米,终年积雪。最低海拔为与捧当乡交界处江面1430米。丙中洛坝子海拔1750米,是怒江峡谷深处难得一见的开阔台地,面积约为15平方公里,四面环山。丙中洛是怒江大峡谷的最北端,公路到此已到尽头了,往北只有人马驿道通往西藏的察隅。这里"雪山环抱,江河为池",地处中缅印和滇藏交汇区域,是欧亚板块和印度板块的结合部,东有横断山脉海拔5000多米的响朗腊卡山和碧罗雪山,西有喜马拉雅山的延伸山脉高黎贡山,北有石门雄关,南有贡当险岸和日当坡,纵横交错,层层叠叠,把丙中洛婴儿似地抱在怀里。
丙中洛由于地域的特殊位置,成了怒江北段重要的集市贸易和商业集散地,又是茶马古道的转口站和商品集散地,从内地来的商贩把商品物资运到这里,有的在当地换成山货药材,有的又经过茶马古道运往西藏。茶马古道在云南已基本为现代交通所取代,唯有丙中洛通往藏东南地区的马帮队今天仍在古道上穿行。这条活着的茶马古道,始于丙中洛,沿峡谷溯怒江北上,通往西藏林芝地区察隅县察瓦龙乡政府所在地扎那,全长90公里。这条路既是滇藏古驿道,也是今天察瓦龙沟通外界唯一常年通行的道路,该乡物资进出主要依靠此路。
“德拉姆”客栈的老板玛璜,在以后的接触中逐渐了解到他极富传奇的生活历程,由于他带人去了察瓦龙,我们和玛璜的夫人曹大姐(当地人称其摩拉)聊了起来,谈话中得知明天仍有车进察瓦龙,立马订了位置。
原生态的、纯净的、目前我国唯一尚未建立水电站的怒江流域中的察瓦龙,曾在网上和一些资料中看到对它的简短,不多的介绍;似乎在2005年以前只有马帮和不多的背包客徒步,冒着极大的危险进入那片神秘、绝美的净土。
意外的走进丙中洛,是否又能意外进入察瓦龙,而之后还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惊喜?能去察瓦龙我心足矣!
下午我们就在丙中洛周围没有目的的转悠,去“德拉姆酒吧”看了玛璜在察瓦龙一路拍的照片。
下午18:00在酒吧见到身材瘦小却很精悍的玛璜,仅仅了解了今后三天的行程,并确定我们乘坐他开的头车(共四辆车)。晚上六七点的光景,酷狗把车修好后也赶了过来。
1月29日。
早上出房,只有高原才有的强烈阳光穿透性的照遍丙中洛的角角落落,一改在怒江大峡谷穿行时阴霾细雨。山峦清澈,草木茵绿,农田如梯,炊烟袅袅,而在山顶缭绕的云雾依然故我,悠闲自在。
西藏林芝地区察隅县察瓦龙乡地处西藏自治区东南沿线,察隅县东南部的梅里雪山脚下。东南部与云南省德钦县、贡山相邻,北及东北部与昌都地区左贡县相连,乡政府驻地距察隅县县城230公里,距左贡县87公里,距滇藏公路(214国道)135公里。该乡至云南贡山县(丙中洛乡)公路简称察贡公路,是2005年建成的四级乡村公路,全长91公里(云南境内35公里,西藏境内56公里)。
出发已经是上午10点。经甲生村、石门关、雾里村、尼丹打村教堂、布拉雪山,沿那恰洛峡谷险峻狭窄崎岖颠簸的土路,谨慎小心的前行;车轮卷起的尘土弥漫在车的四周,随着中午的来临,温度升高,车窗打开,细微的尘荡漾全身的各个角落。
在壮阔的大自然中,我们像一叶小舟,像随时可能消失的一颗水滴。路是窄窄的,大部分路段是单车道,拐弯处及早鸣笛,不其然间遇到错车,双方要通力协作,相互帮忙,饶是如此,依然险象环生令人手心生汗;路是生生在岩壁上凿出,一边面岩,有落石之危,一面临江,稍有不慎葬身鱼腹尸骨全无。
进入西藏境内的怒江河谷,山脊少植被,时有高大仙人掌突兀指天,日照强烈,应是干热气候,怒江在一些流段镜子般平静,如玉呈蓝似绿色泽美丽可爱,玛璜告诉我们,在平静江面下有着无数暗流和漩涡;干旱酷热的河谷景象慢慢变得枯燥乏味,只是偶尔在对面山环水绕中露出几块嫩绿的青稞田,几幢藏式房子,在层叠的峰峦间出现白皑皑雪山的尖顶,陡峭的山腰如线的栈道上出现马帮的时刻,心中的惊喜被拨动,车停之际,迫不及待端起相机按下快门。
路上我们也看到一些水利公司的电站筹建办事处,难不成怒江这唯一的净土也不能幸免于难,那我们现在看到的景色几年之后岂不为水库所淹浸,生态环境的改变将让这里的一切不复存在。
路上听玛璜跳跃时空漫漫叙述着他神奇诡异机缘不济多灾多难的经历。玛璜的父亲是汉族,母亲是傣族,玛璜在过境外当过兵、在国营单位任过职、坐过牢、找了个美丽的少数民族老婆(其父是彝族人,母亲是哈尼族),由于向往自我漂泊,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从春城昆明来到人神共居的丙中洛,创办“德拉姆”酒吧,后建“德拉姆”客栈,开车带人去察瓦龙、察隅不知多少次。玛璜瘦小精悍,善言朴实,有霸气,偶露匪气,与人为善,遇事不怕事,确乎有种不同他人的人格魅力。事迹颇多,不能尽言。
过喇嘛庙不久到达大流沙。所有的车全部停了下来,听玛璜安排行车的间距、速度及有关必须注意的事项,由于在喇嘛庙祈祷神灵的保佑,我们的车队信心满满的出发了。
大流沙远远看去呈倒V状,白色的砂石在阳光照耀下炫目,与黑褐色的山体形成巨大的反差,白色的砂石直泄江边。山体大概是由页岩组成,在日光强烈作用下爆裂,顺着山坡滚落,渐渐形成现在规模。大流沙是丙中洛通往察瓦龙咽喉要道,或风或雨或暴晒引起大面积塌方,人马皆不能过,交通阻断,而察马龙粮油盐茶则有价无货。
玛璜让视力极好的人俯身扭脖盯着大流沙顶端,是否有小的尘灰扬起,他自己则目不转睛看着耀眼的砂石路面,我们的车在即将通过这段危险的路段向坡上驶去,突然被一块不大的碎石垫住,玛璜加大油门,转动方向盘,车身瞬间侧向江的一面,玛璜方向盘再向右打,踩尽油门终于爬上坡路停在了平缓的路面;宁静的峡谷中悄无声息,似乎刚才的那一幕不曾发生,我们挥着手示意后面的车前进,三辆车拉开距离缓缓驶入大流沙白色的高危地带;而刚才那块碎石也被我们迅速排除。
半小时后我们进入一街两面房的察瓦龙,住在这里最好的四川人开的“四川饭店”。由于玛璜与这里的老板相熟提前打了招呼,晚饭有鸡汤、白菜和军用罐头红烧肉煮的菜、还有二锅头酒。
饭后随玛璜去了察瓦龙的一家朗玛厅,朗玛厅的藏族老板多年前就与玛璜混的烂熟。在拉萨和偏远的阿里也曾见过这样的饮酒加跳舞的场所,应该是藏人保留自己民族文化的一种新形式。
察瓦龙四周是高大的山,漆黑的天穹缀满明亮的星星,这里的生活艰苦、单调,却也多少融入了些城市生活的要素。
1月31日从察瓦龙拐了个直角向西往察隅的日东乡进发,大概走了50余公里,在木空寨处返回。
早上9:30出发。峡谷里路愈窄愈险峻,景色也更加荒凉,江对面的茶马古道细细的像条线似的缠挂在山体上。
茶马古道兴于唐宋,盛于明清,是指存在于中国西南地区,以马帮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民间国际商贸通道,茶马古道分川藏、滇藏两路,连接川滇藏,延伸入不丹、锡金、尼泊尔、印度境内,直到西亚、西非红海海岸。千百年来,马帮行走于这细窄临江危崖林立之路,将滇、川的茶盐布匹日常器皿输入藏区,再将藏区的骡马药材皮毛经横断山脉的高山深谷的羊肠小道运到内地,南南北北流动不息。想想汉朝至今2000年,朝代更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那些马帮背夫的生活就是在风霜雨雪,密林峡谷,枯燥寂寞中度过,那需要什么样的毅力和体魄才能熬过来啊。
早晨可以看到梅里雪山的背面,不大的冰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怒江峡谷空灵险峻万物无声,江水时缓时急,水面下的旋流锋利如刀,无声的切割着我们行走的路基,威胁着旅人的生命;干燥炎热的空气混着细密的尘埃让人感到窒息,昨天就已经裸开(赤裸着上身开车)的司机们,今天如法炮制,所有乘车的人被激荡起来的尘土被覆各个灰头土脸。
察瓦龙,藏语是“干热的河谷”的意思。我们只有经历这样的过程,才能体会个中的况味。到察瓦龙沿怒江峡谷行驶,才能体会真实的怒江景色,其苍凉、荒芜、及转弯时显露的美丽,高山峡谷间一小块嫩绿的青稞田、另样的藏式建筑、蓝绿色如玉的怒江水环绕,远处莹白的雪山,让人扼腕赞叹不已。
13:30我们离开怒江峡谷,在一块较大且平坦的岩石面休息,我们带了炉子和方便面,一行17人都吃到了美味的炒鸡蛋和热乎乎的面条。
下午15:30车转入木空寨方向,地貌突变,原始森林中一条不知名的河流泛着亮亮的光向着怒江急急流去;密密的林子枝干粗细不均,一些树倒下,那些小树却努力钻向蔚蓝色的天空;空气一下变得凉爽,森森的寒气袭入刚才还大张的汗毛孔,不禁一个激灵。密林深处隐隐可以看到几幢藏民的木头房子,那就是木空寨吧;静寂、孤独永远与这里几户藏民相依为伴,这就是原生态的生活;离群索居、与世无争、与心中的神交流,恬淡面对生活和自然界发生的一切。
17:00我们开始返程。
18:50左右,发现三号车和四号车没有跟上,稍等了一会儿,玛璜决定带几个人徒步回头去接应,其他人与车原地等待。
太阳渐渐落入山的那一边,峡谷中的风凌厉强劲,仙人掌零散的立在路边,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猜测也渐渐毛骨悚然,心情变得惴惴不安;我们的手机拨了一遍又一遍,对方却不在服务区;夜幕将临时分,终于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和车灯闪烁,焦急的心情变为欢呼,得知人员无恙,只是三号车轮胎爆裂,心中的石头落地;三号四号车在故障发生的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虽然仅隔了个山脊却没有信号。
后来的一段山路是在怒江峡谷的暗夜中行驶的,拐弯和下坡时车灯照不到参照物,全凭驾手精神高度集中和机敏的判断,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在了无人迹漆黑的深谷中回荡,心中的空寂,自身在大自然中的渺小油然涌起。当察瓦龙几盏昏暗的灯光出现在眼前时,才有了回到人间的欣喜和感慨。
1月31日上午近11点出发,返回丙中洛。
一路上几乎没有再拍什么片子。过喇嘛庙后在梅里雪山外转经的一个山口停下,我们沿砂石路向里走了一段,山岩壁的许多地方被凿平,画了彩色佛像,刻了密密麻麻的藏字经文和七字真言;只看到一条没标点符号书写的汉字条幅:“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蹄”。
在西藏随处可以见到转经的人,转经相当于念经,是忏悔往事、消灾避难、修积功德最好的方式。其虔诚痴迷和对神的绝对崇拜,让外来观光客既无法理解,又渴慕转经人简单和执着的精神;我们仅仅止于羡慕,抛弃过往的生活方式生活环境,抛家舍业进入全新的、简单的生活模式,我们没有这份决心和勇气,没有这份顿悟和大彻大悟。
17:30我们终于回到了丙中洛。
晚上玛璜宴请一路去察瓦龙的弟兄们,由于喝的是当地酿的米酒,后劲大;也由于这些人刚刚从一种极原始和比较险恶的环境脱离出来,况且察瓦龙一路即使不是生死与共,也是患难之交,其反差之大,毕竟与正常时日的交谊不可同日而语,干了没几杯皆酩酊趔趄喧声一片。大概厨房人手少的缘故,大家都帮忙布菜摆酒,晚餐结束,能收拾一桌桌狼藉杯盘的没有几个人了,到后厨看看,叠摞起来的碗和盘子小山似的,我加入到清洗之中。喝酒吃饭时,曾见一个50多岁,面容沉静,瘦小精干,挺有气质的妇人,不言不语,不急不缓给各桌上菜;我接手清洗餐具,慢慢知道她姓郑,北京一所学校的退休教师,春节前就来到丙中洛,在“德拉姆”客栈帮忙。这之前,郑老师和先生来过丙中洛,被这片土地深深吸引,退休后再次来到这里,看到“德拉姆”人手紧张,自动伸出援手;听着郑老师娓娓道来如述家常,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面孔,钦佩之情油然于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2月1日,早饭后我们步行去重丁村。我们去的真是时候,一家当地人要求一个在家庭住宿的摄影者拍张全家福。这户人家有藏族、傈僳族、怒族,而且各自有着不同的宗教信仰,藏传佛教、天主教、基督教、当地原始宗教。看着一家人老少其乐融融脸上绽着真挚朴实的笑容,其和谐融洽恬静安详让人心中感动。我们也拍了照片,也加入他们的行列作为被拍摄者。
重丁天主教堂。十九世纪末,法国天主教传教士任安守先在西藏传教,在中国传教40年;1935年建成的重丁教堂花费了十年工夫,当初天主教侵入滇藏地区引发的争斗、诡计、血腥和“白洛汉教案”成为历史。
阳光下,一些女孩在白色教堂门前的台阶安坐练习唱诗,周围的信众渐渐汇聚到教堂门前的广场,11:30人们进入教堂。教友有坐有跪在低矮长长的木板上,虔诚的听一位青年读经文。据说这青年在贡山工作,每周六、日回到丙中洛来主持教堂的吟颂。
下午我们上贡当神山,去拍摄丙中洛全景。山环水绕的丙中洛目前仍是不多的人能到达的秘境,静静的、神秘的匿在山水的深处;撩开笼在丙中洛上的云雾,有魂兮归来之感。
2月2日早上8:00离开德拉姆客栈,在怒江第一湾,嘎瓦嘎普雪山露出全颜,丙中洛被巨大的阴影笼罩,安静的像襁褓中甜睡的婴孩。再见了丙中洛,再见了我心中抹不去的梦……
丙中洛往南的怒江大峡谷与察瓦龙方向的怒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是不同的景色。这边绿树绿地梯田层叠春色盎然,流动往来的车辆,拥挤热闹的集市,丰富琳琅的商品,集镇上摩肩接踵的男女老少,这居然让我刚开始有些陌生有些无措手足,简单的生活单纯的交往,竟然在短短的几天在我心中留下烙印。
下午17:00到达泸水。一路上车子的水箱温度居高不下,在泸水的汽修厂解决不了问题,只好与同去察瓦龙的云南同伴相跟向大理进发。路上翻山越岭,不时要停下车子让水箱降温,这问题的原因找不到,竟成了今后几天挥之不去的噩梦。走走停停于2月3日凌晨1:30到大理,住在一塔寺附近的古塔客栈。
阳光洒满大理,名目繁多的花朵盛盛开着,客栈小小的院落春意盎然,沏壶酽酽的茶,沐浴在暖暖日光中,呆呆的盯着自己都不知的什么物体,脑海中一页页翻阅着在察瓦龙和丙中洛的那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玩味它着带给我心灵的宁静、恰意和回归的感觉,心中淡淡溢出如莲般的喜悦。
修好车子,我们16:15出发,大概19:00在安丰营下高速,在易门县落住。
2月4日,我们打算经八街去玉溪,向安丰营方向寻找去八街的路,到安丰营居然没有看到去八街的路牌,又返回60多公里的易门,结果发现去八街方向的路就在出易门县城的右手;向八街行驶,路边有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和抢眼的红土地。车开始爬坡时,水箱咕噜噜疯响,白色的水雾腾然升起,如此几次,停车开车,也分析了几种原因,向路过的司机讨了润滑油,试验后,水箱依旧如开锅般沸腾,幸好我们刚刚行驶到山腰,毅然决定返回易门。在易门的油站给齿轮箱注入机油,去安丰营,路上问题依旧;在安丰营的修理厂居然没人能处理这个问题。无奈我们只好吃了中饭躺在车里睡觉,等待水箱的温度降下来。在此其间联系了在丙中洛察瓦龙相识的昆明同伴,并为我们联系好了修理厂。
去昆明的路上仍然是走一会儿停一阵儿,望着水箱冒出的水汽真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在昆明市区的交通要道我们的车也不得不停到路边喘息,这折磨人的时日真难熬;几经折腾终于到达昆明的汽修厂。师傅在十分钟内判断:水箱风扇的轴承坏了,拆开一看果不其然。汽修厂的人马上去买配件并安装。
2月5日早上9:00上高速公路先去玉溪,玉溪的天空充满雾霾,在红塔集团转了转。再上高速到研合,研合去通海是省道,通海去建水则是高速,建水至元阳是省道,刚开始路极好,却好景不长,土石路加之养护不当,颠簸的厉害,车子在连绵不绝的大山间绕上弯下,在云南行车好像有爬不完的山,绕不完的弯,司机大概是处在高度紧张注意力集中的状态
18:00到元阳(南沙),距离元阳旧址的新街镇还有32公里的盘山路,到达新街镇天刚刚擦黑,我们下榻在楼外楼客栈张景华老师家。张家的老两口是很不错的人,听了我们的打算,马上联系明天的向导和车。
新街镇原是元阳县的所在地,由于山体滑坡,迁往山下的南沙,靠山环水,但是许多老镇居民生嫌南沙气温高,不安逸,依旧住在新街镇。镇里有块挺大的广场,镇子的民宅沿山边的公里杂乱排列,最多的是当地居民开的旅店客栈饭店,由于雾多雨多,到处湿漉漉而泥泞。
2月6日世界还在一片混沌中,我们5:30去20多公里外的多依树看日出,浓浓的雾包裹着车子,车灯勉强照在前面不远土石路上,单调的发动机声伴着不那么颠簸摇晃,我们又墜入梦乡。
到达多依树,大雾不散,已经有一些人摆好三脚架,无聊的扭动着身体、没话找话的打发时间。听送我们来的司机讲:初一至初四,多依树的观景台人满为患,许多人根本挤不到前面,而且大雾弥漫看不到梯田的影子。
早上7:00时人渐渐多了起来。没有一点风,雾压根没有散去的意思,一些人失望的走了,7:30走的人更多了,7:40雾有些散,梯田朦朦胧胧有了些模样,留下了的人开始按动快门,浓雾好像吊人胃口似的聚散离合,薄雾缭绕在梯田水面的上方,稀薄的太阳光让水面平亮如镜,田埂的曲线流畅美丽像奏着动人心弦的随想曲。
8:10浓雾彻底覆盖了梯田。我们又回到住处。
下午2:00司机白师傅接我们,在罐头厂告诉了一条小路的行走方向。我们沿梯田田埂和水沟、小路徒步,经上广坪、新广坪、下广坪、龙树坝,历时三小时。天空有白云、有蓝天、有阳光,地上有水汪汪一块块不规律的水田,顺山势铺漫开来,水面被阳光耀的难以直视,一些水田里浮着成片的红萍;梯田间行着我们汗淋淋陶醉在美景中的人。
从龙树坝出来,我们电话联系白师傅接了我们去18公里外的老虎嘴看日落。站在公路边缘,老虎嘴是山间的谷地,谷底略平缓,每块梯田的相对面积大一些,上了山的梯田则窄细,像是被什么捏过又小心拉长;起伏渐渐升起的梯田又像织布机上流泻的软缎,褶皱是田埂,水亮光滑的是灌了水的田块。老虎嘴梯田的气势大,场面壮阔,给人心底以流畅华美的震撼。
由于在多依树没能看到十分过瘾的日出场景,我们决定2月7日让张老师带我们去胜村一个大多数人不知晓的地点看日出。这个地点的梯田场面虽不大,却有着它自己的风格曲线及性格魅力。拍摄地点只有一个来自蒙自的摄影爱好者,由于蒙自距元阳三小时路程,他经常来此拍摄,其对拍摄颇有见地,他希望有一天能拍到金光一束,玉碎金摇的水面,金丝般田埂镶着镜面似的水田,冉冉的薄雾与淡淡的天色相接无缝,形成天地合一的绝美境界。
回程去了坝达,坝达梯田两山夹一谷,场面也很大,由于两面山受到日照角度不同,梯田的颜色也有了区别,一面山坡的梯田如发硬泥浆层层堆砌拱起的高台,水面灰黑,田埂如刀切;另一面的梯田线条清晰细窄,水面颜色每块有轻微变化,像美丽变幻的织锦;梯田的曲线弯直没有规律,如乐章起伏变换的韵律,高音部与低音部交替出现,幻化出动人心魄华丽阴柔的水合声。
聚合分离浓淡不一的雾在山谷间漫漫飘荡,快门欢快清澈不停响着,镜头的焦点在不同的可测点移动,心与梯田的起伏融合在一起。
元阳是我们在云南之行的最后一站。
在云南我们幸运非常,阳光、蓝天、白云、雪山、峡谷、梯田、绿地、云雾,总是在我们需要的时刻出现在我们的镜头里;在云南我们总有意外和惊喜,我们到了静谧和谐的丙中洛,进入神秘的察瓦龙,看到原生态的怒江,看到绝美的景色,我们身临其境记录下的场景,会让我们和我们的朋友欣喜好长一段时间。
2月9日凌晨2:00多回到深圳。
离开云南,结束了我们全部的旅程,我依然怀念在那里日日夜夜,草木花树,山川峡谷。
(溜索)
(丙中洛)
(怒江第一湾)
(元阳梯田)
(察瓦龙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