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多,从UNION HOTEL 出来,打的到长途汽车站,.去西华的车就在卖票窗口旁边,等车的人都是当地人,8点钟,准时开车.从亚力山大到西华,一天有几班车,还有夜车,基本上不须提前买票.从西华回亚力山大的车也是如此,只是早班车(7点)最好需提前1晚买票.这趟车只有3个外国游客(我,一个韩国女孩,一个美国人),之后闲聊时才发现,我们3个头天晚上在亚力山大住在同一间旅店,那个韩国女孩和美国佬在叙利亚旅行时就认识,但大家在UNION HOTEL竟未碰面。世界真小!
晚上7点多才到达SIWA,那个韩国女孩在这漫长的旅途中竟一直未下过车,且不说大巴里的空气不好,8.9个小时,人总要方便一下的吧.她说,担心象电影里那样,车开走了,把她一人撂沙漠里了。一个同车的埃及人带我们去找旅店,看到YOUSELF的招牌后,他就离开了,在SIWA有很多热心且不求回报的人,有几次给小费,对方却不收,只能说声“舒克拉”。YOUSELF这间旅店很出名,对面就是那间著名的餐厅,但建议不要住最顶层,整晚上都听到类似缝纫机的声音,SIWA人也太勤劳了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满嘴都是沙子,天灰蒙蒙的,风很大,夹着沙子。当地人说今天天气不好,不适宜SAFARI。果然,旅店的人说,昨天约好一起SAFARI的两个人不来了,人数不够,无法组团。我和姓李的韩国女孩只好到别的地方碰碰运气。Tourist Office的人介绍了PALM TREES HOTEL,这间也是网上推荐组织SAFARI较好的一家。
在PALM TREES HOTEL 报了名,每人150 L.E.下午2点,与另外3个韩国人,1个墨西哥人在贝都因司机的带领下,向GREAT SAND SEA 出发了。这时,天空竟奇迹般地转晴,阴霾不见了,沙尘暴也停止了。艳阳高照着万里黄沙。车开过一个个沙丘,贝都因司机不时地将车开到高高的沙丘顶端,故意停顿片刻,然后突然俯冲下去,车里一片惊呼。司机得意的大笑。
还没等我们看厌这一望无际的沙海,前面出现了一片灌木丛,原来这里是一个湖,刚才在沙漠里,人影都没一个,现在却突然冒出了好几部越野车。可见,在沙漠里,水的吸引力有多大。稍作休息,喝了贝都因人煮的红茶,挑逗了一会儿湖里的蜥蜴,我们又上车继续前行。
在沙漠里又走了几分钟后,司机把我们带到一个绿树围绕的温泉旁,这里没有那么多人,夕阳下,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温泉池旁,把脚浸在温暖而清澈的池水里。四周一片宁静,风吹过椰枣树和灌木丛,平静的泉水荡起涟漪。温泉旁有几间小房子,我和李还以为是厕所,走过去一看,里面空空的,而且已经被沙埋了一多半了。
车在沙漠里有走了一段,司机突然把车停下,“看看你们能不能捡到鱼。”开什么玩笑,沙漠里哪有鱼?带着一脸的困惑,我们下了车,刚才和我们这部车竞赛的另一部车也停在这儿,有几个人摸索着朝前走去,似乎在找什么,我们跟上去一看,才恍然大悟,一路走来,沙漠里的沙是很细的,而这里却不是沙地。在泥土中到处都是贝壳。亿万年前,撒哈拉沙漠就是海洋,所以这里也留下了那时的痕迹。我在沙漠捡了两个贝壳,后来回国时,在开罗机场,安检人员对这两个东西研究了半天。
满载而归后,司机把我们带到了他心目中观沙漠日落最好的地方。在等待日落的时候,李和我在沙漠中用汉字写下了各自的名字,另外三个韩国男人也饶有兴致地围上来,你一笔我一划,于是,落日映照下的沙漠成了中韩两国研究汉字的课堂。
一行人里,只有我和李要留在沙漠营地里过夜,看完了日落后,其他人都回到了镇上,若大个营地只有李和我,还有守营人穆罕默德,他也是我们今晚的厨师。还有几条狗。
李去了厕所后,很诧异的告诉我,那厕所没门。厕所没有电,只能借着夜色和手机的微弱亮光,所以没门也是正常的。因水管坏了,也没有水。其实厕所还算干净,也没有异味。据说前一晚有20个人在这过夜。我跟李说,根本用不着门,连厕所都用不着,黑压压的沙漠里,哪都可以当厕所,何况只有我们两个游客,还不任由我们放肆。
刚才那三个韩国人里有一个是当导游的,能说流利的阿拉伯语,对沙漠情况也很了解,他劝李不要在这过夜,因今晚的天气不好,可能看不到星星,搞得我们两个心里直打鼓,千里迢迢跑这里来,而且又是费了几番周折参加的SAFARI,如果不能在沙漠里过夜,实在心有不甘。好在没有听他的话,那一晚的星星可真美啊!
穆罕默德端来了晚饭,他是个个子高高的年轻人,略显腼腆。晚餐很丰盛,味道也不错,个人感觉比SIWA那家著名的餐厅还要好,那道鸡腿饭甚至有海南鸡饭的风味哦。再想想那几个没在这过夜的人,可是交了120 L.E. 心里象捡了个大便宜一样满足。
夜深了,穆罕默德点燃了营地周围的火把,又不知从哪抱来一截树干,丢在火搪里,立刻,火焰映红了半个营地。我们三个人围坐在火塘边,在漫天星斗下,谈天说地。此时已不分谁是游客,大家就象朋友一样,穆罕默德喃喃的说,不要回到城市里,就留在Siwa, 和朋友一起。我想,此时此刻,我和李都有这样的想法。周围一片寂静,愿天上的流星也不要飞过,就让一切静止,过去的和将来的都不在我们的脑海里。只有现在,这寂静沙漠里的熊熊火焰…
第二天一早,我一个人钻出帐篷,远处天已发白,但看不见太阳,我和日出没什么缘分,在尼泊尔的那加阔和印度的贾沙梅尔,尽管起个大早,也没看到好好的日出,这次,不会还是宿命难违吧。
我在营地里兜了几个圈,把周围的营地都看过了,这里有几个营地相连,夏天这里是Siwa人避暑的地方。因为就在镇子边上,夏日晚上,当地人便会一家大小到这里,带着吃的,夜晚就睡在大大小小的帐篷里。
又到营地边缘远眺了一下那个湖。这湖应该很大,湖中有几个小岛。回头望向东方,也就是镇子的方向,那是什么?鸭蛋黄!顾不得沙地难行,连滚带爬地跑到篱笆前,一口气咔嚓了好几张。从来没看到过这么清晰的太阳,也从没离得这么”近”,似乎触手可得。我一直对着太阳看了很久,直到它的边缘变得模糊,光晕开始增大,渐渐融化在一片光亮里。
营地的狗很有灵气,它一直跟着我,昨天晚上,我和李待在帐篷里时,它就静静的趴在我们身后,当穆罕默德进来时,它又悄悄的走了,我发现只要它的主人不在,它就会一直跟着我们,直到他的主人回来,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它是代替主人保护我们的。清晨的风很大,我和小狗隈依在一起,抚摸着它毛发,它乖乖的任我摆布,似乎很享受。之后,每当它见我走近,就会自动仰面躺下,四脚朝天,等待免费按摩。
一直听到有潺潺的水声,还以为营地后面有一条小河。寻声找去,原来旁边是一个温泉池,营地周围有很粗的水管,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温泉水,有一处水管破了,温暖的泉水就从那喷洒出来。昨天,当司机说营地里有淋浴时,我们还不相信。看来,要不是水管坏了,我们昨天晚上应该可以洗到温泉澡。
回镇子的路上,我提议司机带我们到附近的那个大湖看看,那个湖很美,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湛蓝的湖水,湖边小岛上人迹罕至,岛上绿树葱葱,栖息着大量水鸟。就象海边的红树林,我几乎忘记了这里可是世界上最大的沙哈拉沙漠啊!如果不是赶时间,真想在湖边待上一天。强烈推荐,去Siwa的朋友一定要到这个湖看一看。
穆罕默德请我们到他家里去做客,他的妻子刚刚生了一个小Baby。Siwa是埃及最传统的地区,妇女很少出门,出门必然是面纱罩面,长袍裹身,外人很难看到她们的真面目。我和李因为是女性,得以进入内室,看到她们的庐山真面目。穆罕默德的母亲、妻子,还有一大群的女眷都待在一个小房间里,不时有女性亲友进来到贺,每个人都会和在场的人一一握手,包括我和李,埃及人真是特喜欢握手,无论男女,以至于我在埃及也入乡随俗,时不时地主动伸手出去。我们曾经试图询问婴儿的性别,无奈鸡同鸭讲,她们全不懂英文,这个时候,Body Language也不管用。穆罕默德的妻子和他一样,也长着一张娃娃脸,两人很有夫妻像。她就象中国以前深居闺中的女性,静静的,一声也不出,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们,我们三个就这样你眼望我眼,旁边亲友们热火朝天的谈论着,我和李却一句也听不懂。第一次感受到身在异国,无法沟通的窘况。
下午回到镇上,Nabil打来了电话。昨天我和李四处寻找Safari团时,曾发生一件小插曲,两个埃及青年问我们是否想到沙漠玩,我们以为是来兜生意的,就说已定好Safari,对方连忙解释,原来他们也是来Siwa度假的,一个叫Nabil,一个叫Mohamed(埃及叫穆罕默德的可真多,不信,在街上叫这名字,回头率准有90%以上)。Nabil为石油公司工作,是个工程师。沙漠里有他们的项目,工作地点就在Siwa附近。等我们Safari回来,他们会带我们一起骑自行车到周围逛逛。
下午两点,他们如约而至。Nabil 和Mohamed是在服兵役时认识的,一个是亚力山大人,一个是苏伊士人。两人后来又各自读了大学,一个学了工科,一个学商业。Mohamed的英文不好,Nabil经常要替他翻译,我有时怀疑,有些话究竟是不是Mohamed说的,还是Nabil胡编的。
我们沿着那条著名的椰枣之路,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说说笑笑。李不知道那些高大的树木是什么树,直到Nabil捧着一把椰枣给她看。Siwa的温泉真的很多,没骑多久又看到一个温泉,当然牌子上写着:“在此游泳要有很好的游泳技术。”我想那是在警告游人,不要穿着泳衣就跳下水去。
我们把自行车放在温泉旁,穿过一片椰枣林,来到湖边,这是 Fatnas Island。坐在湖边,喝着红茶,旁边几个欧洲游客弹起了吉他。黄昏的阳光穿过树梢,洒在湖面,而湖水反射的光线又折射在陆地的四周。黄昏,落日,轻柔的音乐,静静的湖水,椰枣树的倒影,旅行中最享受的也就是这样的时刻。你身上所有浪漫的细胞都会在不知不觉中苏醒过来。
今晚我和李就会坐夜班车离开Siwa,想到此,不禁有些依依不舍,落日的余辉也带着些伤感。
I will miss Siwa.
这是我和李心中反复出现的一句话。
(绿洲营地)
(人约黄昏)
(绿洲营地)
(沙漠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