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喜欢近水的风景,不论是海滨、湖泊还是溪流、瀑布。灵动的、流动的水自然叫人喜欢,然而平如镜面的水,另有一种温柔。青海湖,有着美丽名字的高原湖泊,我已跋山涉水来看你。
选择七月去青海湖,因为那个季节在高原湖水边会有大面积盛开的油菜花,那样浓郁灿烂的颜色,在蓝天映衬下很上镜,而我很想把自己也融到这个画面里头,想在高原干燥的空气里,在寺庙与经幡前,让心灵去感受一番虔诚。
行前自认为做了充分的准备,行程中却也难免跌跌撞撞,比如火车一到西宁,就感觉过于“凉爽”,一件短打外套, 徒有其表,并不保暖。暗叫失策之余,也把这当作旅行中快乐的一部分。
同行三人中,只有老于去过西藏,我跟小布都是第一次来西部,所以看到驱车一路上连绵的群山和高远的天空,难免要惊叹一会。虽有点大惊小怪,只是那天,那云也太美了吧,如同拱形的顶,罩在群山之上,天连着山,山连着天,大朵大朵的白云悠闲地漂浮着,拿起相机随手拍拍都是明信片级别的,到了真正美丽的地方,也就不会赞叹那些能拍出美丽照片的人了,因为首先他们去的地方就是美的。
一路上偶尔会看见进藏的列车,提醒我们这里离天路不远了。包车司机会放一些歌曲,很衬我们驱车狂奔的气氛,印象中有《向天再借五百年》、《青藏高原》、《卓玛》,还有一些藏区流行的歌曲——不管是高亢的还是温柔的,都能叫人身临其境。
包车司机任师傅是一名教师,技术很好,为人也和气,带了他暑假期间无人照看的八岁儿子。小朋友很可爱,开始并不爱说话,后来话多起来,他摆弄着爸爸的FZ50相机,有模有样,看得我们感叹小孩子的素质是越来越高了。
过了金银滩和原子城,参观地下指挥部的一段不表,录下了氢弹爆炸的威力,有如科幻大片,摧枯拉朽。沿平坦的环湖公路继续往前,眼前出现了灿烂的金黄,任师傅提醒我们前面还有更大面积的,我们按捺住欣喜的心情,看着着浓墨重彩的色块,飞快地向后倒去。同时把注意力转移到公路上可能出现的动物身上,不管是羊群、牦牛,还是小型的草原动物,都为眼前的景象增添了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车窗上偶尔出现透明的不明液体,问及是否鸟屎,任师傅笑笑说:不是鸟,是蜜蜂,撞在车窗上死了。透明的是蜂蜜。
虽然环湖自行车赛已经结束,路边还是不时有骑车人经过,他们把脸保护的好好的,只露出眼睛来抵挡烈日,样子有一点像塔立班,还有磕长头的人,走五步后五体投地,据说环湖一周要两个月时间,每当看到这样虔诚的藏民,任师傅都会把手伸出车窗,给个大拇指。
一片茂盛的油菜地出现在前方,我们停车与它们近距离接触。这些看似细弱的小花,聚在一起会形成这样一片浓烈的色彩,真是叫人称奇。每一朵都怒放着,每一朵都很结实,又或者它们并不是因为聚在一起才壮观,每一个生命的个体都是那么顽强和美好。我拍下它们在蓝天下盛放的样子,只是此时已无言语可以去形容。
中午去了任师傅推荐的一家馆子去吃东西,出乎意料地好,本来以为是任师傅的关系户,心里有些不爽,但关不关系户的,好吃就行啊!鹿角菜是一种野菜,样子非常形象,就是枝枝桠桠的好象鹿的角,湟鱼是青海湖特产的一种鱼,据说一年长一两肉,是禁止捕捞的,同时也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过在青海湖附近的饭店总有人在偷偷地卖,我们碰巧也吃到了,问八岁小男孩,这是湟鱼吗?他说是的,又问他吃过吗?他说饭店里吃过的。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所以我们也稍减轻了下负罪感,把这个二级保护动物给吃了。另有一道菜叫青海三宝,是肉、肉筋和土豆,烧的非常酥烂,味道真是好极了。
车行至此,行程过半,我们还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青海湖,只是远远的看见一条蓝天下碧蓝似乎又是碧绿的玉带,不时的出现,中午时分,玉带上闪着波光,撩人心弦。任师傅说,走,前面带你们去吃酸奶,一边吃酸奶,一边看海子。
我们听了都振作了起来,一路上的草原蓝天白云带来的审美疲劳一扫而空。前途看不见头的平坦公路也给我们无穷的希望,终于,车弯进一条小路,此处人不多,只有一处藏民的帐篷,远处的经幡和玛尼堆,提示我们这就是青海湖边。我们把酸奶抛在脑后,第一时间跑下坡,看到一望无际有如大海的青海湖,我在这里说了句不恰当的话:死在这里算了。事实上也不算什么不吉利的话,到了这里真有夫复何求的感觉。回来以后想起那首海子的诗歌,之前不理解为什么以青海湖为主题的诗里会有骨骼、死亡、熄灭这样的字眼,但生命并不是因为存在而美好,而是因为存在过而美好,所以的生命都是曾是美好的。
七月不远 ——给青海湖, 请熄灭我的爱情 (海子)
七月不远 性别的诞生不远 爱情不远----马鼻子下 湖泊含盐
因此青海湖不远 湖畔一捆捆蜂箱 使我显得凄凄迷人 青草开满鲜花。
青海湖上 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因此, 天堂的马匹不远)我就是那个情种: 诗中吟唱的野花 天堂的马肚子里唯一含毒的野花 (青海湖, 请熄灭我的爱情!)
野花青梗不远, 医箱内古老姓氏不远 (其他的浪子, 治好了疾病 已回原籍, 我这就想去见你们)
因此爬山涉水死亡不远 骨骼挂遍我身体 如同蓝色水上的树枝
啊! 青海湖, 暮色苍茫的水面 一切如在眼前!
只有五月生命的鸟群早已飞去 只有饮我宝石的头一只鸟早已飞去 只剩下青海湖, 这宝石的尸体 暮色苍茫的水面
离开湖边,我们进了藏民的帐篷,吃正宗的牦牛酸奶,这酸奶还真是酸,放了很多糖也没有办法掩盖,但是对肠胃很好,尤其近日来天天大肉,吃点酸奶利于消化。牧区藏民的生活还很辛苦,用牛粪取火,靠跟过路的旅行者做买卖赚钱,饲养牛羊本身只能满足温饱,想过更好的生活就要靠天,靠青海湖。所以一路上看见个子小小的藏族小孩,手举着一袋袋蘑菇、蜂蜜等特产,站在烈日下的路边叫卖,心内有一阵凄然。不过我再怎么感慨都是矫情,做为一个游牧民族,可能他们觉得这样逐而居的生活,正是自由的散漫的,是他们想要的,换句话说,某种程度上,我也羡慕,也向往。
下午三四点钟时候,我们过了151基地,远远的望着红顶小屋和开去鸟岛的大船,买门票不是我们的传统,到此一游的事情更不是我们的兴趣所在,不如用长焦拍拍水上飞机还好玩些。过了151,湖边有了一大片油菜,这应该就是我们常见的经典场景了:近处是油菜地,远处是湖是山。几十个举着大炮的摄友在找机位,在看角度,旁边有不少牵着马的藏族汉子和华丽服饰的藏族小女孩在兜生意,拍照2-5元不等。扫兴的是油菜花用铁丝网围着,不远处亦有电线杆,怎么取角度都有点遗憾,我倒觉得这所谓经典的一角,还不如我一路看过来的风景天然、美丽呢。在此,对任师傅走逆时针线路的英明表示赞同。
继续往日月山去,高山草原,依旧让人心情激动,在这里终于没能免俗地抱着小羊,穿着藏服拍了照,没办法,藏族小孩诚恳地说:阿姨,我要赚学费。听到这里,一般人都会乖乖掏钱的,希望那位小朋友赚到了足够的学费,就回家看书,千万别以为这就是生财之道而荒废学习。
★实用信息★
交通:当地包车去青海湖的司机很多,在汽车站门口就有不少出租车司机兜生意,一般四人包车最核算。我们的包车师傅上任师傅,就是携程上的佛无缘,700元环湖,早上从西宁出发到回市区有12小时,行程400多公里。
美食:莫家街的马忠食府东西很多:酿皮、酸奶、肉串……你看哪个顺眼就吃哪个好了。水果一般,水分很大,但都不甜。青海湖边上有很多饭店,包车司机任师傅带我们去的是其中一家,吃了湟鱼和鹿角菜,湟鱼是国家保护动物,但去青海湖的人,似乎都想吃,当地人也是偷偷地卖,我们吃到的价格不离谱,两条烧汤60元。
住宿:我们当天往返,所以住的是西宁市区,携程定华德宾馆,290标间,感觉一般。打车时经过军区招待所,感觉很气派,可惜7、8月旺季主楼标房要430/间。其他住宿如“西凉驿”是当地有名的青年旅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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