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知道早期的火车为啥是被漆成绿色的。也许那时的火车就和邮局一样担负起“使者”的角色,拉着人们从起点到终点。而人生也就在这样的奔赴中渐渐地磨去大半。
在欧洲乘坐过类似国内豪华列车“朋巴迪”。欧洲也给这样的列车冠名为“头等舱”,相当于飞机的级别。于是一切都和绿皮火车截然相反。首先外观是被设计成银色嵌红线条的子弹头型;内部则以银色为基调配舒适的可调空的软沙发座;每节车厢特意设置了一或二套商务四人位置。整列火车另设吸烟车厢,同时每个座位都可以无线上网。酒吧和小卖部被挂在整列火车的最后,对跑长途的旅客来说在那里慢悠悠的喝上一杯足以解旅途劳顿。这些够现代的了!然而乘坐“朋巴迪”或“头等舱”的乘客的脸上都少见笑容,似乎都是在真正的“商务旅行”之中,满脸严肃和思考的表情。乘坐这样奢华的列车舒适感在如此承重的环境和氛围中被大大降低了。我忽然羡慕起车窗外慢慢驶过的绿皮火车来了。欧洲也有绿皮火车不过是以黄线条镶嵌,而内部的座位则是绿色的硬座。欧洲绿皮火车的价格和豪华列车的价格大相径庭,而且是站站停的慢车。于是在汽油价格漫天飞涨的今天精明的欧洲人则选择这类绿皮火车出行。绿皮火车是随意的,上车的每个人都无拘无束。你可以SAY HI 然后随便找个空位坐下看书听音乐发呆;你可以携带便携式自行车上下班;妈妈们则可以带上几个孩子漫无目的地的来个火车自助游;老人们则可以坐上火车去走亲探友打发时光。曾经在一趟荷兰—德国的火车上遇到十多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打听原来她们都是德国人,每天坐着火车去荷兰一家语言学校学荷兰语。绿皮火车每到一站总有人上上下下颇为热闹。由于绿皮火车间隔时间短、班次多,线路又延伸到欧洲的角角落落,连接着村镇和城市,绿皮火车已经成为欧洲平民百姓生活的一部分。回想自己从童年至今都来回奔波在火车上。深感人生就像一列火车永远是从一个起点到另一个终点,又从另一个终点回到起点。有时生活是无奈的,但我们又不得不继续。不知何时开始中国火车的颜色把坐火车的人划分成不同的等级。绿皮火车永远是慢车,价格也是永远面对民工和城市贫困阶层。而红色的火车却成了双层城际列车穿梭于各旅游城市之间,被城市新贵和小资及商务人士喜爱。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人的不同文化、工作、习俗等等将火车或其他运输工具划为不同等级似乎有“种族歧视”之嫌。但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这样的划分又是不得不和必然的。国内许多电影曾经都以绿皮火车为媒介如《玉观音》、《周渔的火车》、《天下无贼》。。。。。。在过去的年代绿皮火车载着我许多记忆从人生的一站抵达另一站。我怎能将它忘怀!和那种豪华双层火车相比我更愿意选择绿皮火车。虽然那里是嘈杂的、闷热的;空气中充满香烟味、尿臊味、男人的汗臭味和小孩的叽哇鬼叫可那里也充满了人间的亲情和友善;虽然那里危机四伏,多只贼眼觊觎着你,但那足以锻炼和提高你的识别能力和智商!至少比在那种豪华列车里面对面那些假惺惺、做作的来得真实!其实生活也就像在绿皮火车里一样。无从考证绿皮火车的历史,只记得它在文革中起了非凡的作用,载着成千上万的革命小将奔赴祖国各地。从文献记录片和画报上看到那时每列绿皮火车被革命小将们填得严严实实,无论在行李架上或座位下都能见到他们或躺或坐的身影。即使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革命小将们依然意气奋发、斗志昂扬,而绿皮火车似乎也被感动超负荷地工作。文革结束后绿皮火车又担负起众多知青返城的重任。满载返城知青的绿皮列车带着他们那颗对过去难以忘却对未来又踌躇满志的心离开了边疆、离开了他们曾经爱过、恨过的那片土地。改革开放后绿皮火车则又见证了许许多多勤劳而勇于开拓的普通人们奔走于天南海北,从贫穷走向小康。而今绿皮火车虽成为民工专列,但在边远的南疆或西藏它们仍担负起旅游专线的作用,在那里绿皮火车的生意正红火着呐!我喜欢绿皮火车,因为我幻想着哪天我会在绿皮火车里巧遇《天下无贼》。或者像《周渔的火车》里的周渔那样遇见了她梦中的情人,于是创造出N种的故事和N种的悲喜交加的结局。在绿皮火车上你可以无拘无束,或许你会遇到N个总经理;也没有人会责怪你和别人吹牛;对面的大嫂或阿姨会让你尝尝她们家乡的特产,这时你最好别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思维方式去回应,因为她们没像你所想象的那么复杂、不可信。事实上绿皮火车给予我们更多的则是那种经济合算的价格及在火车运行中所衍生出种种事件和人物,这些才是绿皮火车能生存至今的根本原因。(原创文章,如需转载请与笔者联系)
(欧洲之星城际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