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丽江的时候心情并不好,事情太多还在其次,对结果的不确定让人感到不安全,充满压力和挫折。朋友昨天说,你还不写,我只能再看一遍照片了,颇让我受宠若惊。其实丽江真的很特别,有那么多,却说不尽。
听着顺子的“回家”,心里不止一次想,我会再回丽江。在丽江的最后两天,碰到的一个女孩子,说他们到玉龙雪山看了“印象 丽江”的演出,最后一段殉情很是感人,连她的老公也湿了眼睛。她严肃的老公赶忙找借口说:“那个音乐很震撼。”那个音乐就是顺子的“回家”。可是我相信,令人湿了眼睛的,不只是音乐,一定也是神秘雪国里那些凄美的殉情传说。在丽江的“一米阳光”跟玲玲一起喝水晒太阳,因为没看过“一米阳光”,便在网上找了剧情介绍,坐在水边的摇椅上,晒着温暖的阳光,念给玲玲听。看到姐姐殉情的一段,才知道丽江,竟然是情人们的殉情之都。我总不赞成殉情,可是丽江,玉龙雪山和雪国的传说,让人对殉情有着绝美的想象。如果可以从此和心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果可以把刹那耀眼的爱情变成永恒的传说,殉情是多么令人着魔的选择。这是丽江眩惑我的印象。
去丽江之前,没做什么功课,连行程和旅馆都没有订完全。我喜欢在路上,随缘随意痴迷。住在一家叫做小桥别院的客栈,舒适安静。老板是广东人,我们一直叫他老板,后来在收据上看到签着梁,名片写着老梁、何姐,才知道他们的称呼。回想起来,我总带着城市人的明白,习惯寒暄和隐藏,与不认识的人疏离。而老板和路上碰到的许多人,给了我们很多实在的建议和帮助,可能我们两个人,看起来实在需要帮助。
到丽江的时候,正是云南的风季,飞机一直很颠簸。坐在旁边的一个男子,样子土土的,穿着西装,对我很友善,飞机颠簸时显得很紧张,反倒让我觉得自己有经验了,不需要害怕。这个人算是我们旅途中碰到的第一个单身旅行的人,在丽江你会碰到很多单身旅行的人,大多热情友善,不知道是在寻找热闹还是享受安静。到客栈已经是晚上,夜色中的小巷、店铺、流水、倒影、灯光和音乐,让我们充满兴奋。转天去束河古城之前,老板说会告诉我们怎么去,不需要交每人80元的古城维护费。依着老板的建议,初到高原要午睡,我们小憩之后,准备向老板讨问建议,却见老板在阳光下午睡,犹豫了一下,决定自己出去找路子。换公交车的时候,根据老板提供的线索,问人家能不能带我们到束河古镇的停车场,开车的姑娘大声说“办理逃票,每人10元。”我那个尴尬啊,这也是能“办理”的吗?逃票就逃票吧,还大声宣传。但是到了地方,纳西姑娘还是很热情地给我们指路。束河确实很美。丽江绝不是走马看花的地方,她的美,是要你溶化在美景里,停留。
春天不是看雪山的好季节,于是我们决定去泸沽湖。老板帮我们订了车,提醒我们路途颠簸,一早第一个上车,要坐在前面。知道玲玲从台湾来,专门帮我们订了一家台湾人开的客栈,说台湾老板叫做华德。我和玲玲,真的稀里糊涂,司机问我们到泸沽湖去哪家客栈,我们竟把客栈名字给忘了。还好记得华德这个名字,不然。。。肯定也不会丢。:? 路上确实颠簸,山路惊险,晃了6、7个小时,终于看到那片迷蒙湛蓝的湖,和婉转秀美的山,想起一个朋友说“虽然路上不舒服,但是看到泸沽湖,什么也值得了”。很小的时候,在“小说月报”上读过一篇小说,讲的就是泸沽湖,发生在文革的时代,一个外来的年轻记者,在美丽的泸沽湖畔,和纯真朴实的摩梭人的故事。记不清故事的内容,只隐约记得走婚的习俗,美丽多情的姐姐,和在大风中葬身湖底的妹妹。这片天赋美丽神奇的地方,从来就有许多的故事。
经过大落水村,乘当地人的木舟到媳娃娥岛,由于风大,船划得很费力,一阵阵冷风吹来,可把我们冻坏了。我们住在里格半岛。里格半岛的湖边都是漂亮的客栈,村子少数地方还有摩梭人自己的房子。我们住的客栈叫“93米里格春天”,因为泸沽湖最深的地方有93米,所以春天也到了93米那么深。刚到客栈我们急着跑出去游玩,催促圆脸的伙计给我们推荐路线,伙计脸都急红了,也说不出所以然,让我们回房间等。。。我仗着有丽江的老板介绍,很市侩地要求:“叫你们老板出来!”旁边的女孩子扑哧一笑说:“老板不会出来的。”我奇怪道:“为什么?”过了一会儿,发现一个不象伙计的人出现在柜台后面,一问果然是华德。在丽江听老板介绍的时候,心里想象华德象台湾电视剧里开店大叔的样子,可是华德是个帅哥,样子干净文雅。华德给我们开了收据,推荐了路线,还帮我们订好了第二天的车。跟丽江的老板一样,嘿嘿。后来听说有关华德的爱情传闻,还有同车到丽江的一个单身旅友又跟我们介绍他住的扎西家,说扎西家有好几个帅哥,“扎西十六岁的儿子,那叫一个俊 。。。”让我有点儿感叹,这母系氏族,帅哥就是多。里格春天的小姑娘,一定以为我也是慕名前来的女人之一,还拍着桌子叫老板出来。我们两个懒人,由于自己没做功课,对于老板的安排总是很顺从,又开始到处晃悠,吃吃喝喝。
第二天司机老潘来接我们,绕湖而行,走走停停。中午在小落水村的摩梭人家吃饭,家里的主母已经有70岁,女儿和儿子都是走婚。女儿有两个孩子,实际上负责家里主要的事情。我们在主母屋吃饭、喝酒、假扮摩梭人,还上人家花楼装模作样了一会儿。不过我们没敢喝咣当酒,也没敢吃肥肥的珍贵的猪膘肉。晚上回到里格岛,在一家拉姆烧烤店吃烧烤,烤茄子非常好吃,烧烤蘸的料很香,想想都流口水。由于是风季,天气一直非常晴朗,一天下来,高原的阳光已经让脸上又干又黑,难怪摩梭人的肤色都那么深。
这一次,没有去到草海,也没参加篝火,我们都笃定自己还会回来。听说明年,泸沽湖就有机场了,可是觉得遗憾,要到这美丽纯净的地方,怎能不经历一点儿艰苦,只有穿过那些高山与江水,才知道遥远的与世隔绝的这片湖水,就是最好的世外桃源。除了华德,还听说几个泸沽湖的“疯人”,抛弃花花世界,真的停留在这里。在美国和欧洲的时候,不管身处在哪里,都常有被封闭隔离,希望离开的感觉,可是泸沽湖,让人觉得即使外面的天都塌下来,这里还是一湖碧水,深深春天,那么就一直在这里,又有何不可。逃避也好,追寻也好,人生其实可以走很远。
无论人生可以走多远,我们还有下面的旅程,仍然回到丽江。除了买东西、逛小巷、晒太阳、拍照片,我们还发现了阿哩哩,一样推荐杂菜锅、鸡蛋炒树花、土豆饺子。。。
之后是到香港开会,看着路上匆匆的人群、挤地铁和电梯时的冷硬面孔,想起老潘说在泸沽湖的孩子,依然要走一天的时间去上学,不知道我们令人羡慕,抑或令人可怜。为什么有人会有假期抑郁症,我怎么觉得其实假期后才容易抑郁。
所以,我们将会一次又一次回到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