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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木里之——3月的第三周

王朝旅游·作者佚名  2009-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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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6日

周一

作文课,语重心长讲观察要仔细,描写要生动,联想要丰富,举了一个仿佛变成小蜜蜂的例子,结果全班28个孩子,20个仿佛自己变成了小蜜蜂或者小蝴蝶,飞到花丛中翩翩起舞了,无语。

中午的饭居然又不熟,晕,高压锅都不行吗?主打菜式炒土豆差强人意乏善可陈,苦青菜汤难以下咽,里面加了两块腊肉皮,可是嚼不动,上面连着薄薄一层肥肉,清清和我舍不得扔掉,嚼了半天,才肯吐出来。午餐草草收场。

中午收到花环十数个,杨柳青青配上桃花红梨花白,煞是好看,一时兴起带上和孩子们合影,孩子们兴奋地满操场奔跑,没来得及送的悄悄和老师说明天送更好看的,郑重其事吩咐,花儿不可再采,等桃子梨子熟了再送老师不迟。

说话间面不改色心不跳,实在没什么可吃的了。

下午给他们做测试,情况不好。

放学后有孩子来问数学题,越庖代俎予以解答,又有孩子问作文的问题,惊喜交加给以辅导。有人问就好,就怕没人问。

晚上热昨天的面汤,已经没有面的形状了。他俩泡面,泡了两碗,不够,再泡一碗。

就伙食来讲,今天算是比较悲惨的一天。

刘老师突发奇想,要买一头猪回来,天哪,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

老妈来电,说姨妈甚是牵挂,心中暖暖,不免打电话过去,相隔千里,诉一诉想念。

家里来电告知,娃娃的50套衣服已经定好。

3月17日

周二

一大早大小双带来了果子串成的项链,很好看。

今天身体不适。

上课问老师有点不舒服可以坐着讲课吗,孩子们个个拼命点头,吴子秀带了妹妹来上课,我在上面讲,小家伙在下面讲,我看了她一眼,其他孩子立刻同仇敌忾的示意不准说话,呵呵,暗暗得意。

中午清清戴着我的帽子洗碗,罗儿阿佳跟来跟去的,终于开口问,陈老师今天不洗碗吗,清清答,老师轮流洗碗的,这才放心离去。回来告知,心中暖暖。

之前我每天坐在水池边,总是围上来一群孩子,罗儿一定在里面的,今天没见,想我了吗?呵呵。

午休时间坐到门口,孩子立刻围上来,要求一起念故事书,欣然从命。双双告知爷爷身体不好,爸爸打工也回来了,几个小女孩争着邀请去家里,说实话,很想都去,奈何山高路远,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下午中心校的张老师来蹭澡,居然没热水,到目前为止,来蹭澡的几个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满怀愧疚架柴生火烧水,让他草草冲一下了事。人家从北京到沙湾这么长时间,还没洗过澡,今天赶两个小时山路来,居然没热水,这个沙湾唯一的太阳能热水器啊,太不给面子啦。

我和清清上着课,刘老师七盆八碗的准备晚饭,王老师刚带来的珍贵的韭菜就鸡蛋(又是鸡蛋),王老师以前带的腊肉炒苦青菜(让我们再次感谢王老师),今天的晚餐,一个字,丰盛!

晚上继续改作文,有小女生在作文结尾怯怯留言,老师我不会写了,忙答,你写的很好,加油啊,老师相信你会写得越来越好的。有几个写得不错,殷殷留言,期望再接再厉。

3月18日

周三

今日身体不适,睡觉一天。

王子云托清清带来图画小鹿一张安慰病中的老师,欣慰收下。,

刘老师上数学课一整天。

3月19日

周四

今天准备上语文课一天,早上一进教室,央青和扎西就拿来黄澄澄的果子项链两大串,漂亮极了,高兴收下。接着厚颜无耻的问一天没见,有人想老师否,全班争先恐后喊有有有,极大满足了虚荣心。

中午清清姑娘为我热了稀饭,居然特意为我炒了一个珍贵的鸡蛋,幸福的午餐。

刘老师远征三小时脚程的纳瓦村小,带上零食若干,为了换取梦想中的腊肉。

语文课上午上到下午,终于有点累,最后一节课,教唱歌,让我们荡起双桨,群情激昂,短短45分钟,全部会唱了,少数民族的孩子就是能歌善舞呀,我那个高兴啊!

刘老师满载而归,带回来腊肉三块,我和清清喜笑颜开。

听刘老师描述纳瓦的腊肉之多,顿顿饭腊肉主打,疑惑为什么纳瓦的孩子都知道送老师腊肉哩!

王子云带来了大蒜一把,狠狠表扬了一下,小孩高兴的问老师还要吗,害羞答曰,不用不用,刘老师插话下星期带吧,天哪,无语。

民以食为天,食物的匮乏真的会使一个人的本性大变啊。

3月20日

周五

讲一个小村庄的故事,保护森林,爱护环境,孩子们有切身体会,教起来得心应手,意犹未尽。

课后折了小白兔和纸鹤分发,孩子们争先恐后,许诺上手工课教他们。

放学时几个孩子争着喊老师去家访,央青和扎西说明天早上来学校接,欣然同意。殷殷嘱咐不可太早,老师周末要睡懒觉。

晚饭给他们用高压锅烧饭,自己煮了烂面,一直一直煮,盛到碗里像面糊的样子,虽然卖相惨不忍睹,其实味道甚合我意,不肯给他们看,怕他们笑我。

晚上有失意的朋友打来电话,听着相隔千里的哭泣,奈何奈何。觉得这个世界离我那么远,那么不真实。

问世间情为何物,想自己亦是红尘中看不透的痴人,又能如何?

恨一声,怅然睡去。

3月21日

周六

一大早,听到窗外有人喊老师,天哪,我们还没起床哩!央青和扎西已经来接了。

急急忙忙起来,开门,嘱咐她们先玩着,这边厢起火做早饭,刷牙洗脸。待吃过早饭,搽过防晒霜,带上帽子眼镜一整套行头,整齐上路。

路上风景不提,一个字,美。脚下甚不平整,仔细看着路,忽略了多少花花草草。

扎西记着带我看苹果花的诺言,一路上见苹果花叫喊陈老师,小小的苹果花,真的很漂亮。不过要是结成苹果我会更喜欢,已经很久没见到水灵灵苹果的样子了。

桃花开的正艳,热闹的仿佛立时叽叽喳喳要说出话来,古树肃穆静立着,虬结严肃,两者完全不搭调,却又相映成趣。有膘肥体壮的牛三三两两悠闲在路边吃草,牛角看起来甚是彪悍。央青提醒哪头牛性格暴躁,不可靠近,刘老师背着红色的包包,吓得绕了老大一段路,不敢和牛角大哥打照面。又遇见老牛,惶惶然迟疑着脚步,央青笑曰,母牛,不用怕。

先到扎西家,见到久违的黄澄澄的橙子,狂喜。传说中的奶渣,原来酸酸的,有一股浓浓的烟火味,不合我的口味,还有饼干,物资真是丰富。

期间老爸千里之外打来电话,听闻又在学生家吃,郑重嘱咐不可再三再四,羞赧答复知道了。

那边刘老师撒娇给清清看在学校烧火烫坏的手指,并拍照留念。

坐着的时候小心离火塘的边边远远的,因为记着藏族人家的火塘是供神的所在,神圣而不可触碰的。

煮腊肉的时候主人给我们啃腊排骨,害羞地准备客气一下,那边厢清清已经撸起了衣袖,不客气的大啃起来。于是顺势接过,好吃,不过实在太难啃了,辛苦顾忌着矜持优雅的形象。主人家的小狗眼巴巴的等在脚下,眼见得小狗蛮可爱,我不小心分了神,排骨从手里啪一声滑了下去,下意识用手去捞,说时迟那时快,小狗嗖一下叼走了,一时愣住了,看着愣在那里的懊恼的我,清清忍不住大笑起来,后悔没有抓拍到我的动作表情,回过神来,实在忍不住狂笑,倒把主人吓了一跳。

问询厕所,又是答曰随便。叫上清清,小心下山,找到一个自以为隐蔽的所在,匆匆解决。几十年没有这样野外作业过,期间一直担心有人突然冒出来。

又去央青家,院子门口的小径曲折回旋,两边矮矮黄色泥土院墙,爱死了这种感觉,拉上孩子拍照。

进得门去,二话不说,又喝酥油茶,见到藏族昂贵的喝酥油茶的银杯子,惊叹不已。

去向春平家,喝今天第十几杯酥油茶?不记得了,太饱了,坚决要求只喝一碗,向春平怯怯站在墙角,羞涩微笑不语。临走奶奶给鸡蛋五个,客气一下,欣喜收下。

下山三个孩子相送,带我们去山间的蓄水池,小小一个池塘的形状,可是没有水,惊喜发现几杆芦苇,虽然干枯瘦弱如弱柳扶风,依稀中还是现出水乡的影子,芦花是凝固的波浪,叮咚碰响那根思乡的心弦。

走小路,路遇声声呼唤小马的大马,乖乖给它让路。

原来见到路上有黑色不明物还坚决绕过,现在毫不犹豫,走自己的路,懒得多走一步。

绕来绕去,一下子到学校了,温馨的家。

3月22日

周末

今天乡里借我们的地方开村民大会。一大早,一群的人。

我们和李权勇去后山放羊,同行还有权勇的奶奶。

穿戴齐整出门,后山看着不高,爬起来真是不容易,角度和平常在远处看着有点偏差,而且没有什么正经路。真正的爬山,手脚并用,全程四驱,脚下的石子儿哗哗往下掉,荆棘不时穿过手套刺痛双手。

羊儿在山腰上吃草,我们继续攀登。海拔渐高,心咚咚跳着,羊粪渐渐的少了,那俩孩子仗着年轻力壮,远远把我甩在下面,幸得十岁的小权勇一直在我左右不离不弃,不时伸出小手拉老师一把。

到山上的松林里已是中午,吃干粮喝水,就地坐着,俩腿直哆嗦,干脆在厚厚的松针上躺下,阳光透过松树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用帽子盖住脸,一时间松涛阵阵,一时间又寂静无声,有一种跳出红尘苦海中不在世间轮回里的错觉,真愿意永远留在这里,从此不再回去。

拣林间散落的松果,回来引柴火,扯下松树上缠绵的绿萝,回来洗碗,不知道是不是拆散了有情人呢,转身再三和老松树作揖说,打扰啦。

到底还是要回来的,累倒了。

停电,点着了蜡烛,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一时间不记得今夕何夕,不知道身在何处。

没吃晚饭,躺在床上静静地听布列瑟农,任忧伤渐渐侵袭,渐渐蔓延。

(家访路上)

(学生家)

(难得一见的苹果,学生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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