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因信称义的民众与社会
小时候，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报纸上，对美国的描述都是：“那里的劳动人民生活在暗无天日中，遭受着资本家的剥削和压榨”；“黑人没有人权和自由，深受白人的种族歧视”、“只有反帝才能爱国”、“美帝国主义是隻纸老虎”……绝大多数中国人对美国等西方国家的仇恨正是来自于这种教育。但与此同时，我的三哥刘文辉却偷偷地告诉我：“美国是一个保护人权、民主、自由的国家。”所以，一直以来我内心里非常想了解这个国家。后来，文革十几年的铁窗生涯，使我认识了许多仁人义士，从他们口中我进一步了解了美国，知道了一个与宣传中完全不一样的美国。
改革开放后，中国对外交流扩大，信息也日益发达，从美国总统大选、伊拉克战争到迪斯尼乐园、好莱坞大片，在国内就可以了解到很多美国的情况，可我对它的好奇却仍是有增无减，因为这些都还不足以满足我四十多年来对这个国家的思考：为什么一个只有二百三十年历史的国家，却能执世界牛耳成为唯一超级大国近一个世纪？美国的制度、人民究竟优秀在哪里？美国最成功的方面是什么？美国的精神表现在哪里？可以说，我的后半生都在关注和探索这个国家。这次赴美的商务考察就是我探索的一部分，在此写下我的所见所闻和思考。
醍醐灌顶的行程之始
我们首先来到美丽的夏威夷。一出机场，我们就感觉仿佛走进了公园，满眼的草木溢出无尽的浓绿，空气里蕴发着芬香，到处是仙境般的热带雨林，群岛周围是松软的海滩和碧绿的海水。夏威夷有120万人口，1959年才成为美国第五十一州。原以土族人为主，现东方人居多，仅日本人就有36万，而且地方政府官员大多是美国籍日本人。导游小金幽默地说：“日本人偷袭珍珠港没有成功，但今天却用财力买下了美丽的夏威夷岛”。
第二天早晨，我们去参观夏威夷珍珠港战争纪念馆。正巧是周末，门前的大草坪上有凣百人在排队，弯弯曲曲像长蛇一样。导游一看这情景就着急了，因为光排队就要等一个多小时，这样一来怕赶不及去下一景点。正在进退两难时，队中一部分人发挥起“小聪明”，建议分散插队进去，不等导游点头他们就自主活动开了。这些人非常灵活，在众目睽睽之下厚着脸皮插队进去，几位知识分子羞答答不敢插，我是残疾人理应受到了照顾。结果还是有三个男同胞因插队不成反被老外指责并被“请”了出来，当时大家就非常难堪。
我们在参观太平洋战争纪念馆中国抗战分馆时，华人讲解员说：“中国的抗日战争主要是在国民党蒋介石的领导下进行的，而不是延安共产党。因为历史资料清楚记载着，在中国十四年抗战中，从1932年1月淞沪抗战到1945年4月的桂柳反攻战役，总共发生四十二次大会战，都是在国民党控制区打的。就是第九次‘平型关战役’，也是由刘茂恩将军的第十五军为主力，国军此役伤亡很大，共产党林彪部队只是打了侧翼。八年抗日，国民党军队死了365万军人，206个高级将领。共产党没有具体公布士兵的死亡人数，将领也只死了一个左权将军。”当时我们团里的一些公务员铁青着脸，个别人甚至指责解说员“妖言惑众，歪曲历史事实。”这位华人解说员苦笑着说：“你们到欧洲和亚洲各国，包括苏联的国家图书馆去查查资料就一清二楚了，我讲的全是事实！国民党领导中国人八年抗日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历史事实，唯独大陆出来的人不相信。其实只要看一个最简单的亊实就可以知道了——你们想想日本政府当时是向谁递交投降书的？”
抗日战争期间，共产国际从莫斯科派来一个叫弗拉基米洛夫的特派员，传达斯大林的命令，要中共出兵帮国民党牵制日本兵力。他以观察员身份在延安待了几年，回国向斯大林汇报说，毛泽东为了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根本没有与日本交战的意愿。我心里想，抗战初期共产党只有几万军队，武器装备更是奇缺，今天略微懂些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单靠原始的地道战、地雷战，是不可能打败百万武器装备精良的日本侵略者的。而解放后这些愚昧无知的欺骗宣传怎么会使民众如此轻易地相信呢？很简单，一句话，“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我们一直要日本政府尊重历史事实，不要篡改历史欺骗子孙，可为什么我们自己的教课书和媒体都异口同声称，抗战主要是靠共产党领导的，从来不愿提国民党的巨大作用呢？然而，只要是谎言就有被戳穿的时候，人民不可能永远被蒙蔽。
唉！真正是刚出国门就被人揭了遮羞布！
移民者的家园
美国是世界上种族人群最复杂的移民国家，在1990年到2000年十年里移民人口就达一千万。国际人口的迁移促进了美国经济发展，具有活力、创造力与劳动能力的人口源源不断地进入美国，稀释了美国人口的老龄化程度，使美国持续保持着多元化的活力。
在纽约女神像不远处，有个叫爱丽士岛的移民局，从这个小小的移民局的记录可以看到美国的移民史。美国最早的移民发生在1620年，一艘“五月花”号航船开了66天，从欧洲大陆载着102名清教徒，第一次驶进美国的普利茅斯。这批冒险的开拓者为共同的命运在船上签了一份“五月花号公约”，这就是美国第一部自治时期的社会和政治契约，这些人也成为这个独立国家最初的缔造者。美国最初独立时只有300万移民，六十年后增加到3000万，大批欧洲新移民带着工业革命的成果进入美国，生活在这片没有历史包袱得天独厚的新大陆。至今总共有1800多万人口从不同国家、以不同方式移民进来，约占美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其中中国移民400万，仅在1961至1970年迁入的就达332万人。
美国西海岸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矶是一个多种族的城市，电影之都好莱坞就在这里。这座魅力无穷的移民城市，三面环山一面临海，温和宜人的气候吸引了墨西哥人、中国人、日本人等共同来这里生活，美国人、墨西哥人是这里最大的种族群，中国人多集中在中国城附近。而旧金山同样给人印象最深的也是移民们迸发出来的热情，这是一个令人陶醉的文化混合体，特色鲜明的意大利人、中国人、西班牙人、日本人和南亚人等不同的聚居区点缀着这块土地。正是这座城市诞生了美国“垮掉的一代”、“嬉皮士”革命、同性恋的示威和雅皮士。不管你是喜欢狂言、还是喜欢弗兰克·西纳特拉，或是醉心于芭蕾舞、还是偏爱滑板，总之在这里都可以找到乐趣。
宾州的费城，是美国殖民时代和独立战争时期的名城，对国家的诞生起到了重要作用。美国的《独立宣言》与《合众国宪章》都在这里产生，美利坚合众国也是在这里诞生的。导游说，费城原来的社会治安非常好。七十年代初，费城的黑人反种族主义活动频繁，黑人认为在美国受白人的种族歧视严重，吵着要回非洲老家。据说当时黑人学中国文化大革命，组建红卫兵在费城打砸抢，喊着“要造反、要革命”，事情扩大波及了几个州和纽约等大城市。当时毛泽东还发表了一篇支持美国黑人的声明，并断言美帝国主义的老窝起火了，世界革命马上将席卷全世界。于是，美国政府把几千名反种族主义黑人送到他们自愿去的非洲国家利比里亚。结果几年后，这些反种族歧视的斗士在非洲老家受够了贫穷的生活，又吵着要回美国，并说美国才是黑人真正的家。当这批在非洲沾满恶习、穷困潦倒的黑人回国后，费城的治安就一落千丈。
美国的移民政策是，它接纳富人也接纳穷人，它接纳有志向有抱负的精英人士，也接纳身无分文的难民。移民的素质参差不齐，许多移民把原来的坏习惯也带到了美国，给美国的社会治安造成不小的冲击。为了应对这种严峻且持续的局面，美国政府推出了“重罚”政策，并将不良行为记录在案。在美国，如果一个人有这样的记录，他的压力会非常大，因为记录会严重影响到他的学习、工作、生活。美国政府也正是希望通过这个政策可以使美国人与移民循规蹈矩，并把美国人的人格、诚信树立起来。我想，这大概是美国移民政策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吧。移民其实对美国十分重要，起码对于提升年轻人的人口比例非常有效，还有大量年轻的知识精英人才的吸纳。很多非法移民则承担了美国人不愿意做的一些低贱工作。
对移民们来说，美国社会既像熔炉又像色拉，而美国社会制度的力量在于能够把他们凝合在一起，同时容许他们保持各自的宗教信仰和民族文化，让他们各有所长地去发挥，各尽所能。而当他们的价值观和这个社会制度发生冲突的时候，再去纠偏，制定相应的法令，让不同的价值观遵守一个共同的规定，这个规定的内涵就是“自由、平等、自治与法治”。这个熔炉的液体是基督精神，宣扬的是普世主义的价值观，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人民在这里受到平等地对待。当大批的移民远涉重洋，承受颠沛流离之苦、背井离乡之难，其目的之一就是要寻求自由的发展空间，从而不再受宗教的压迫和精神的束缚。移民们从世界各地涌向美国，这片土地上没有谁是理所当然的主人，没有谁拥有高于别人的身份地位，大家互相是平等的。勇敢的移民们既然可以抛却旧有生活的环境，他们就有勇气独立的完成自己的自治管理。法治精神是西欧文明在政治领域的最大贡献之一，而美国的移民文化正是西欧近代文化的延续。
尼克松与中国
在去圣地亚哥的路上要经过尼克松总统故居的所在地约巴林达，导游问我们是否顺路去参观一下？大家一致表示同意。在加州和煦阳光的照耀下，葱郁的树林中，有一片飘扬着星条旗的建筑，上面写着“尼克松图书博物馆与出生地”。这里停满了车，据说每年有15万人来参观，其中许多是专程赶来的中国人。尼克松是中美建交、越南战争和平结束的缔造者，后因“水门事件”而结束政治生涯，对于这位前总统在国内的政治生命，人们有这样或那样的议论，但有一点是美国人公认的，就是在他的黑色墓碑上雕刻着的那句话：“历史所能赋予的最高荣誉是和平的缔造者”。这或许是美国人对这位前总统的盖棺定论吧。
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尼克松还有着另一番意义：他既为毛泽东晚年成为国际政治舞台上的风云人物立了功，又为中国共产党取代国民党取得联合国合法席位、并与大批国家建交打开了大门。随着尼克松成功访华后，许多国家的领导人都蜂拥而入，随便哪个国家，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恩怨怨，只要表示一个立场和承诺——承认只有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都能与中国建交，并迅速能得到帮助与好处。随着亚洲、非洲、拉丁美洲有越来越多的国家承认中国，中国也向越来越多的国家提供经济援助，越是贫穷的国家越积极。1970年之前，中国的受援国是31个，尼克松访华后猛增到66个。短短四年间，中国平均每年的外援占国家财政总支出的5.88%，当时在全世界也是绝无仅有的。1972年4月居然连只有三十万人口的欧洲地中海小国马耳他，就是因为承认一个中国，也能从周恩来手里刮走2500万美金的所谓援助。而这些钱全是从中国老百姓嘴里挖出来和身上刮下来的。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今天中国不少老百姓还说“毛泽东时代好”，理由是因为“那时的贪污腐败少，大家生活脚碰脚”。试问：那时连人们吃喝拉撒等日常生活用品都被克扣下来送出去“外援”，更不要说有多余的财富了，那些掌握着仅有的一点资源的大小官员还有什么好贪污好腐败的呢？况且那时头上还有一把阶级斗争的刀高悬着。今天有不少中国人宣称自己甘愿过“毛式”阶级斗争生活，即相对平均主义、吃不饱穿不暖、没有一点自由言论，也不能忍受今天两极分化日益扩大和贪官污吏成风的现状。没有见识过民主而富裕生活的中国人对自身命运的选择真是耐人寻味啊！
此刻，我站在这位为中美建交立下大功的美国总统故居前，还联想起了生平中一段跟他有关的回忆。1972年尼克松访华第一站到北京，依照中央“坚壁清野”的指示，在美国代表团访问北京期间，所有机关、学校等单位要延长正常的学习与工作时间，未经特殊批准，任何人不能在晚上8点钟前下班或放学回家。于是，出现了尼克松的礼宾车队经过北京时大街上空空荡荡的情景。尼克松在中国几天，为了要让美国人看到我们的“市场繁荣和物价稳定”，中央专门从全国调来了大量的鸡鸭魚肉蛋菜，堆满了北京、上海两地商场往日空空的货柜。尼克松第二站来到上海，那时正值春节，成千上万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好不容易盼到一年一次回沪探亲的假期，政府却为了预防不测，勒令他们全部返回农村。尼克松车队要经过中华第一街“南京路”，政府规定沿街两边的窗户只准许打开三分之一，其他的三分之二要关闭，打开窗口的都由政府特意安排的可靠人向车队挥手示意，但是不能把手伸出窗外。解释原因他们是帝国主义，不能过分热情，但因为又是毛主席请来的贵宾，不能不挥手。更遭殃的是在上海像我们这一类几十万公开管制的“四类分子”及阶级斗争内控对象，全部都失去自由，被各单位、里弄专政小组严加看管起来，不给出门或不能回家。当时凡尼克松访华经过的城市，都造成中国上百万“四类分子”失去自由而被监禁，上千万平民百姓不能正常生活、不能随便出门。现在看起来，这简直可以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真不知是尼克松的荣耀呢，还是中国人的悲哀？
赌徒的圣地——拉斯韦加斯
内华达州的拉斯韦加斯是我们下一站，它是一个完全在沙漠中建造出来的现代化城市，更是一座旅游城。我们乘大巴从洛杉矶往赌城，一路上沙漠一望无际，然而并不像在电视中所看到的那样满目黄沙，而且一天的行程中我也没有感觉到有沙尘。途中休息吃饭的时候，我跑到路边，看到遍地都是一丛丛的、据说是很耐旱的灌木。灌木看上去一点生气都没有，灰灰的没一点绿色，但是仔细看它并没有枯萎的现象。导游说，整个沙漠下面都埋有水管，而每一丛的灌木下面都有一个小喷水口。真是昂贵的绿化啊！
路上导游跟我们讲起赌城的来历：1931年淘金热时期，许多淘金者白天挖矿、晚上打牌赌博。当时内华达州州长建议把非法的赌博变为合法的，公开招标开赌场来增税抽税，连纽约黑社会老大卡西努· 格罗明哥也应邀来了。这天老大带着女朋友驾车去考察，车到拉斯韦加斯途中抛锚，心血来潮的卡西努在这沙漠中划了一块地，与州长谈妥后，第一次投资了五十万美金想打造一个赌城，谁也料想不到的是，如今它竟然成了举世无双的赌城。今天的赌城拥有三十三家规模巨大的赌场，每一个赌场都是一个豪华级的大宾馆。全世界前十名的大酒家、宾馆，赌城就占了六家，最大的一家拥有5050个套房，就是说如果一个客人每天轮流住一间、就需要花上十四年时间。
导游先带我们游览恺撒宫酒店，酒店里有一个步行街，就像上海的南京路，两旁都是商店，逛了近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出了酒店。咦！怎么刚才还是白天，现在已是灯火通明的晚上了？我再进门一看，原来步行街上空有一个人造天空，天空上的白云、热气球、飞机和真的天空一样在动，而外面却早已是晚上了。在恺撒宫赌场我们看到各种中国式样的设置和装璜，如石狮子、大红灯笼，还贴着到赌城吃年夜饭和看华裔歌星张惠妹张学友表演的海报。小金说：中国人赌性坚强，华人对美国赌博业贡献越来越大，每天赌场内的赌客起码有30%是华人，尤其中国贪官和富商，豪赌成性、挥金如土。他说上月带了一个大陆六人官商团，其中一个广东籍中年男子五天中豪赌就输掉1000多万美元。
晚上导游带我们游览市容，在米拉其宾馆前有一座高17米的火山，火山每天定时喷发，喷出红色的“岩浆”，滚滚流入旁侧的湖中，晚间广场前总是人满为患。金银鸟宾馆前有一个人工湖泊，高科技和真人化装的表演，每天定时演出数场，炮声隆隆、浓烟滚滚中，中炮的船只起火焚烧，船员纷纷跳水逃生。金字塔宾馆造型如埃及金字塔，底部每边长171米，内部为一个82万立方米的大空间，4407间客房全部嵌在四周的墙上，电梯呈39度角斜面上升，大厅内有用玻璃建造的动物园，有驯狮表演等等，80隻屏幕组成的大屏幕全天放映电影，让人倍感新奇。金导说自己已是第18次带团来，每次来都很兴奋，整夜不想睡觉，会有一种年轻的感觉。他有赌博史十年，在赌城赢与输正巧扯平。我问他：将来养老选择何处？他脱口而出：“夏威夷和拉斯韦加斯其中选一处。”边说边指给我看，有很多在此玩乐的退休或养老的人。这时候，开来了几辆大巴，下来近一百个老头老太，导游告诉我们，昨天是这些老人们发养老金的日子。与我们同一旅馆有一群美国盲人，都带着电子盲人棒、导盲犬，据说他们是来参加一个全国性盲人会议，会议结束已经一星期，可他们还舍不得离开赌城。我看到他们玩老虎机的劲头十足，就是在其它花样的赌台上他们的赌劲也一点不输给正常人，真是其乐无穷。我们团里也有五个“赌徒”同胞三个公务员二个商人，来了不愿走，按原来计划我们在赌城待一天半，可这几位赌兴正浓，要求多待一天，甚至连白天、傍晚正常的参观活动也不参加了。团里的知识分子坚决反对，争吵了半天导游只得迁就他们——我们先走，让他们多待一天，另外给他们联系车辆。这几个准备在赌城碰运气、摩拳擦掌的团员最后以四败一平结束了三天的激战，输掉五万美元，垂头丧气地赶上了我们。
拉斯韦加斯赌城每年要接待一千多万游客，全世界有名的展览会几乎都在拉斯韦加斯举行。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沙漠城市不生产任何东西，所有吃喝玩乐、高档豪华消费品，全从外面运进。美国人普遍认为赌城是最适宜家庭度假旅游之地，因为拉斯韦加斯并非是一个纯粹的赌博城，全美最摩登的时尚表演、人世间各种娱乐、美食、色情，赌城都应有尽有。大人小孩、喜欢赌不喜欢赌的人、富人穷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和娱乐。每个夜晚赌城都是不夜城，街上灯火辉煌、彩灯五颜六色照耀得像白昼。在赌城你能体会出美国人活到老玩到老的思想，美国人其实非常单纯、幼稚，他们完全生活在童话般世界之中，不像中国人要经历这么多政治运动和磨难。
精英治国
波士顿位于美国东北部，是马萨诸塞州的首府，已有360多年的历史，被称为美国“最古老的城市”、“自由的摇篮”。波士顿的教育事业在美国首屈一指。全市现有大专院校８０多所，为各州之冠。这里学府林立，被誉为世界科技教育与研究的重镇，著名学府有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波士顿大学、东北大学等，专业院校有波士顿音乐学校、马萨诸塞药学院等。美国制度创新离不开人才的作用，在吸引和利用全世界人才方面，美国的优势独一无二。
哈佛大学建于1636年，是美国最古老的高等学府，比美国作为独立国家的建立几乎要早一个半世纪，当年，移居美洲的英国清教徒，为其子孙后代的幸福，仿效当时故乡剑桥大学的模式，在马萨诸塞州的查尔斯河畔，建立了这所美国历史上的第一所高等学校。当我们慕名前往参观这所世界名校时，被它简陋的校门所惊奇，一扇极普通的铁栅门，门两边的红砖垛已经灰黑。中国人最讲究的大学“门面”、校舍和人数在哈佛却并不被看重。哈佛校长说，他们看重的是一代一代人的质量，看重的是“与真理为友”的校训和“求实崇真”的办校方针。370年来，从这扇简朴的校门内，走出了无数的政治家、知名的学术创始人、文学家、思想家，以及美国早期大多数的革命先驱。
在美国有“先有哈佛、而后有美利坚”之说，因为华盛顿是在哈佛学院所在地坎布里奇就任北美独立战争统帅的，他手下不少文武助手又都是哈佛学生。独立战争胜利后的美国并没有因胜利而一帆风顺，它站在了专制和民主的转折点，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对美国独立战争做出巨大贡献的华盛顿。十三个联邦像一盘散沙，内战随时有一触即发的可能，国家没有稳定与繁荣。当时华盛顿警告说，“要么统一、要么永远争吵下去”。当刘易斯·尼科拉代表军队许多将领写信劝华盛顿担负起合众国国王的责任的时候，华盛顿回信说：“在整个战争进程中，没有比你们讲的这种思想使我更痛苦的事情了……我憎恨并强烈谴责这种会毁灭我的祖国的极为有害的观点。”华盛顿拒绝当国王的态度，也为美国日后的民主政治提供了可能。11年后，已回老家做了庄园主的华盛顿被请回来共商建国大事、制定议会宪法，十三个自治州55位首领展开了激烈的争辩，制宪会议开了足足116天，而作为制宪会议主席的华盛顿始终保持沉默和坚持，最终他凭着自己的巨大荣誉和威望，促使大家通过了《独立宣言》和美利坚合众国的诞生。1789年，华盛顿当选为美国第一任总统，在第二届任期结束时，华盛顿拒绝了要他担任第三届总统的要求。1797年3月4日，华盛顿向他的继任者约翰·亚当斯和平移交了权力，从而在这个新国度里，创立了有条不紊地和平移交最高权力的范例，并由以后历届去职总统所信守。美国宪法第二十二修正案规定，美国总统的职务不得超过两个完整四年任期。这不由人不想到我们新中国的开国元首毛泽东，在位27年直到去世，独揽大权。如果说华盛顿在后毛泽东在前，毛泽东的专制独裁、华盛顿的开明让权还能说得过去。但华盛顿是在毛泽东两百多年前的一个人物，两百多年前华盛顿就有那样的胸怀，主动放弃权力，建立国家的民主与共和。而毛泽东作为一个当代人物，却充满了帝王式的专制极权意识。
美国因为华盛顿而免于暴政和内战。一位伟人的美德、忍耐和胸襟使得一个国家走上了民主、自由、人权、法制的道路。这是需要何等的精神力量啊！在这里不得不提到的是，华盛顿本人是信奉基督教的，是基督的思想、基督的价值给予他力量和信念，引导他在充满诱惑的关键时刻做出了超乎常人的决断。因为在他看来，民主制正是实现基督教理想的最佳政治途径。华盛顿认为美国的独立是上帝的恩典，他曾说：“美国人民比别的国家更有理由承认，上帝介入过他们经历的诸事，美国人不应该忘记，上帝的大能在我们的革命时期多次彰显，全能的上帝是我们唯一的保护。”所以，可以不夸张地说，美国的根从一开始就是扎在基督教的沃土中。
哈佛曾先后出了7位总统、33位诺贝尔奖得主和32位普利策奖获奖者。其中有《独立宣言》的起草人之一、被誉为“独立擎天柱”的第二任总统亚当斯；二战统帅、身残志坚的小罗斯福；处理古巴导弹危机“最机智最有领袖魅力”的肯尼迪；坚定的反恐斗士、被称为“蛮干牛仔”的现任总统小布什；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政治哲学家罗尔斯等人。哈佛不但是政府制定国内外政治、军事、外交政策的思想库，也被誉为美国的“总经理摇篮”。在这扇简陋校门下进出的许多人的一举一动决定着美国乃至整个世界的政治走向与经济命脉，在这些人的身上发生了无数惊心动魄的故事。
1929年10月的最后几天，历史上最大的经济危机到来。这股台风横扫资本主义世界，台风中心是纽约，1700多万美国人失去了工作，200万人流浪街头，14万家企业倒闭，工业生产下降了56％，成千上万的农民因无力归还他们的抵押贷款而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千百万无家可归的城市贫民靠每天排队从食品救济所领取面包和汤来维持生命，资本主义岌岌可危。在美国大萧条最严重的时刻，罗斯福临危受命，就任第32任总统。他毕业于哈佛大学，当过海军部助理部长，三十九岁时因患小儿麻痹症残废坐轮椅。1933年3月4日，罗斯福发表就职宣言，面对经济危机带给人民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他对美国人民说道：“我们惟一值得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以此来帮助美国人制止经济大萧条带来的精神恐慌，并大刀阔斧地开始了“新政”。当罗斯福使用“新政”这个词时，在他心里其实并没有一幅明确的蓝图。但他很清楚，如果不试试，什么都不做，那他就是美国的末代总统了。“新政”是一次最大的政府干预，小罗斯福提倡的新模式是把市场经济这隻看不见的手与政府干预看得见的手统筹协调来安排，极力为底层人民谋利。打击限制托拉斯，整顿被垄断破坏了的平等市场，公布一系列制压垄断、倾向人民的政策：如紧急救济法、福利保障法、养老保险法、复兴法等等——并用法律手段起诉解散石油等垄断大王，以此来管制由自由市场经济这匹狂奔的野马闯下的无序大灾祸。他告诉人民：“政府有保障人民免于贫困的责任、而人民有免于匮乏的自由。”
那个年代，美国人经常在周末守着收音机从“炉边谈话”里听总统演说。罗斯福的演讲总是以与朋友谈心的方式开始的。他毫不掩饰地把国家面临的困难告诉了公众，有的困难要比人们想象的严重得多，同时他还对产生这场危机的原因作了丝丝入扣的分析。他坦然地告诉大家，为战胜这场灾难，他能做些什么，公众应该做些什么。娓娓的话语感染了收听他演讲的每一个人。当时为防止人们争提存款而导致银行倒闭，全美五十个州的一半州以及世界银行中心全都处于歇业状态。想不到总统的话使银行门前排起了长队，人们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存了进去，经济危机就这样被逐渐遏制住了。今天，大半个世纪过去了，而许多美国老人提起罗斯福那些“谈心”时还依然充满激情。他们说，从罗斯福亲切平静的谈话中看到了他有一种能压倒一切的勇气和一颗挚爱的心，也正是这彻底打动了美国人。罗斯福逝世二十五天后，作恶多端的德国法西斯宣布无条件投降，三个月后日本法西斯也投降。丘吉尔曾说：如果罗斯福当时没有采取他实际上采取的行动；如果他心中没有感受到自由的汹涌波涛；如果他在我们亲身经历过的极端危难时刻，没有下决心援助英国和欧洲，那么人类就会陷入可怕的境地，在若干世纪之内人类的整个前途就将沉沦于屈辱和灾难之中。
亚当斯总统说，“任何社会最终都将由精英统治”。美国的精英阶级已经形成，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它与欧洲的不同之处在于精英的形成过程。欧洲的贵族是世袭的，美国精英的成长却是基于个人的优异品性，在一个开放社会的竞争中自然胜出。美国人不摆家谱，他们的性格是在激烈竞争的环境中形成的，在他们眼中重要的不是一个人的家庭背景，而是他本人的才华和能力。在公平竞争的机制中，一个普通平民依靠自己的努力，就可以实现他的奋斗目标。
美国人的梦
美国人曾说：“是华盛顿创造了美国，完成了白种移民统一的梦；而林肯又拯救了美国，完成了美国黑人的自由梦。”1860年美国南方的奴隶制与北方的新大陆宪法格格不入，反对奴隶制的林肯当上总统后，马上遇到南方七个州的反对抗议，并宣告脱离合众国，美国内战爆发。内战以南方奴隶主的失败而告终，林肯废除了奴隶制度，统一了南北，劳动力与土地的解放为美国领先世界的第二次工业革命创造了有力保障，从此美国工农业发生重大变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突飞猛进。1862年林肯政府公布《宅地法》，美国任何一个成年人只要付十美金登记费，就可以在西部拥有160英亩土地，开垦五年后此土地归属其永久。《宅地法》吸引成千上万梦想做“地主梦”的移民涌向西部，在荒无人烟的西部开垦生活，这是美国培养开拓创新精神的一页。美国人特有的敢于梦想、敢于冒险的品质和自我奋斗的精神，最早就是在西进运动中培养出来的，而政府也极力为开拓者提供创造条件，现在西部已成为美国及世界的粮仓和新兴工业城区。
我们在新泽西州的爱迪生市参观了这位人类伟大的发明家的纪念馆，里面展示了他一生的经历与成就。美国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领军国，而发明家爱迪生又是领军国中的科技领军人。所有发明家都是富于想象力的，爱迪生就是那个做梦最多而又实现最多的一个人。据说他文化程度很低，对人类贡献却巨大，是什么秘诀呢？有人说是一颗好奇的心，一种亲自试验的本能，还有超乎常人的艰苦工作和果断的精神，而他自己说：“天才来自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爱迪生是美国梦的体现，他曾梦想总统坐在办公室试用他发明的电话机处理事务，梦想医生在他发明的白炽灯下为病人动手术，他还梦想全世界几百万人在他发明的电灯、电影、留声机下，看书、看电影、听音乐。他所有的梦都成为现实。从十六岁开始发明发报机到八十四岁去世，他的一生都在不断的梦想中完成自己的创造，有2000多个专利发明。他开创了电的时代，创造了财富的源泉，电灯、电话、电器、电影，电的世界出现了。他是美国国宝级人物，他五十年中的专利发明为美国税收增加了15亿美金，由于他的专利发明为世界增加了157.25亿美金。1802年美国公布《专利法》，建立专利局，专利制度有力保护了发明人的权力，为美国掀起一股创造发明的狂潮，林肯说：“专利法就是利益的燃料，添加到天才的头上就是财富”。从1865年到1900年，美国有64万个专利发明登记在册，独占世界鳌头。想想过去中国人老是把四大发明挂在嘴上，与美国人的发明创造相比，应该感到惭愧。
1894年，距建国118年后美国梦想成真，跳跃式地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大国，并保持了一个世纪。二战后美国又成为“世界工厂”，以其高度自动化的制造业统治全球，美国工人很快成为世界的“贵族工人”，高福利的保障体系使大多数美国人成了中产阶级。
美国梦造就了无数美国人，穷小子出生的施瓦辛格则是政坛的一个例子。自小生活在贫民窟的施瓦辛格立志长大以后要做美国总统，他先炼好身体，成为欧洲和世界健美先生，通过走明星之途快速地成为名人。二十二岁时，他进入好莱坞，利用自己在体育方面的成就，塑造了一个个坚强不屈、百折不挠的硬汉形象，成为好莱坞电影明星。他的电影事业如日中天时，这位“黑脸庄稼人”与相恋九年的女友结合，而他的女友就是赫赫有名的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侄女。2003年，年近六十、养育了四个孩子、生活美满的施瓦辛格退出了影坛，转而从政，成功地竞选成为美国加州州长，完成了他少年时进入政界梦想的关键一步。
金导告诉我们：在美国，孩子们都有美国梦，他们受到的教育是，永不放弃，不管有多艰辛——即使有时候事情会变得非常艰难。有句古老的谚语说“当你智穷计尽的时候，上帝就会出现”。导游告诉我们：在美国生长的孩子包括华人的第二代，从小接受的学校和家庭教育就是让孩子独立思考、独立进取，不依赖别人。不少人十三四岁就开始计划上大学，十五六岁就开始周游世界，好像没有什么美国人不敢想、不敢做的事。连导游十四岁的儿子都有美国梦，他雄心壮志地说长大也要成为像施瓦辛格这样的人。
或许，正是美国早期开拓者的历史造就了他们善于在逆境中不气馁、看准目标敢于拼搏的性格。在美国有一个谚语：“一块美金的梦”。这是一个喜爱做梦、有激情的民族。难怪有人说，“美国人的思想有多远，就能走多远。”
美国的政治教育
在世界前二百名牌大学中美国占了四分之一。光一个耶鲁大学就能培养出五位美国总统、二十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美国新闻在评比学校教育标准时第一项便是，学校是否能把学生培养成一名好市民，是否能教会学生关心国事。在美国，推动教育改革和发展的不是官僚，而是有社会抱负、公民理想的启蒙者、知识精英、教育家。重大教育政策都是在国会中推动的。
在华盛顿，邀请我们的商会还安排大家参观了一所小学和一所中学。我们看到接送学生的黄色校车很漂亮，路上的车辆也主动给校车让道，学生乘坐都是免费的。而大家感触最深的一点是，看到了美国人如何进行爱国主义与文明礼貌教育的。我们进学校时正好是每日例行的开课仪式一位女教师正在严格要求新入学的小学生排队，她很较真，说一不二非要把队排得笔直的。所有小学生由教师带领，虔诚地面向国旗唱国歌，同时宣誓“我效忠于国旗和国旗所代表的美利坚合众国”。进教学楼时，跑在我们前面的好些小学生拉着门，非常礼貌地等待我们一群人进来，他们灿烂的笑脸不断向我们鞠躬说“您好”“早上好”。在学校的走廊和教室里，到处可以看到美国国旗、美国地图、以及美国杰出人物和总统画像。带我们参观的一个中资机构驻美国的商务接待人员刘先生很有感触地告诉我们：他的十岁女儿，三年前随他来美国读书。如今女儿只要一听到美国国歌，就会习惯性地起立，把右手放在心口，跟着唱国歌，这是在美国小学里受到三年美式爱国主义教育的结果。他又说：美国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要学习画国旗、唱国歌；进入小学后，爱国主义的教育课程由浅入深、由近及远，从所在的小区、城市、州直到国家。核心是反反复复渲染“美国是世界民主制度的典范”、“美国是世界正义的保障”、“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和最先进的国家”、“做一个美国人最值得骄傲”、“上帝教诲的普世的爱就是帮助周围的人”等观念。
我们参观一个低年级班的手工课，发觉孩子们动手能力很强，而下课铃响后，没有一轰而走，却自觉在清理卫生，把桌子凳子上擦乾净，直到老师满意点头为止。刘先生告诉我们，他的女儿说学校规定咳嗽、打哈欠、打嗝、打喷嚏甚至放屁都必须说“劳驾”、“对不起”；在学校任何地方都不能大声说话；在校园也不允许大肆奔跑。美国文明是打小练成的，如果有学生说了脏话，那是要直接送进校长室的。哪怕是最自由的高中生都很少会恶语相向。学生在校违纪，家长被叫到学校来，首先会强调这种无礼行为家里是决不允许的，唯恐老师认为没有家教。美国教师可以严厉地惩罚学生，但不允许在人格和自尊心上对学生有任何伤害和侮辱。所以在美国成长的孩子虽然没经过“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洗礼，但由于学校家庭对孩子一丝不苟的态度，严格认真地训练，使孩子从小懂礼貌，长大不给父母带来耻辱，出外远游不让祖国蒙羞。
美国人具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特别注重利用各种节日庆典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主要爱国节日有：阵亡将士纪念日、美国独立纪念日、国旗制定纪念日等等。每逢节日，普通的美国人都会在自己家的窗子上、大门上包括汽车上悬挂国旗。在美国人看来，爱国不仅仅只是因为祖国可爱，更重要的是美国所代表的精神和对人的生命价值的推崇。同时，政府也制订了爱国主义教育计划，切入点就是作为一名美国人的自豪感和责任感，着重弘扬美国精神，包括热爱国家、崇尚民主自由人权、维护社会公平、务实开拓、富于创造、勤劳诚实。在美国，一个年满十八岁的公民还要参加成人仪式，宣誓效忠祖国；新移民，必须参加由各地方政府组织的新公民宣誓的入籍仪式——“我热爱这个国家，保护这个国家。”我记得为美国献身的肯尼迪总统，对人民说过一句警世名言：“不要问美国为你做了什么，而要问你为美国做了什么”。这句超越国界的名言，成为各国公民的座右铭。
刘先生说：在美国一旦国家利益受侵害，总统与国会发布和通过法令，美国人会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为国分忧。他还介绍，在美国每个人都有反对现行政府或政策的自由，如反对政府出兵伊拉克等。不过，即使是示威游行，出发点必须站在爱国立场上，否则根本得不到支持和响应，而且还会遭到反对和唾弃。在美国各个地方，国庆和新年其它节日的花车巡游，爱国主题是必备的。美国人还特别喜欢买各种带有国旗图案的产品，绝大多数家庭购买不止一面国旗，美国平均每年出售的各种型号国旗多达上亿面，可见美国人的爱国热情达到什么程度。这些事例使我体会出为什么“9·11”能使美国万众一心支持小布什“反恐”，为什么在历史上美国人会一次次出兵为维护世界正义和平不遗余力。
现在，美国的精英教育中越来越强调对社会的服务，特别是对弱势阶层的服务。精英大学的录取特别注重学生在小区服务方面的经历和创造精神，而美国盛行的“空缺年”计划使申请名校更具竞争力。不少学生在高中毕业和上大学之间，出去打一年义工从事社会服务，通过这项活动来锻炼自己。中国孩子高考落榜后，要复读、要补课；美国孩子则跑到贫困小区志愿服务，或者到国外去做义工及旅行，开开眼界，使自己变得更有竞争力。到一个发展中国家当义工，一般要消耗一个学生7000多美金，而这个钱不少是这些孩子自己打零工挣来的。在美国，接受高中教育的学生，有超过三分之一是进入社区学院实现他们的人生梦。社区学院的教育对象不是少数精英，而是千千万万普通家庭的子女。社区学院的最大优点是学费低廉，是公立大学学费五分之一。在美国，富裕家庭的子弟只有通过参与基层社会服务才能完成自己的精英教育已成规律，不少人到贫穷的发展中国家去锻炼，成为全球社会的一个积极参与者。美国精英教育的最大贡献是社会服务的理念，相比之下，富裕孩子确实是比穷人孩子有优势。不过，他们花钱积累的这些经历和训练，大多数是在为下层社会提供服务中完成的，培养世家子弟的社会责任和对下层的了解和同情，也缓解了贫富之间文化和社会冲突。
一百多年来美国始终保持全世界人力资本积聚的强国和教育最发达国家的地位，始终保持人力资本发展水平领先于经济发展水平，它有4000多所大学，有世界上最庞大最完善的先进教育体系，这不仅有力地支撑了其经济的起飞，超过英国成为世界第一的经济和军事强国，而且为其经济发展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在最近列出的世界一流大学竞争排名榜上，前十位除了英国牛津、剑桥和日本东京大学，其余都是美国占有，中国的北大192位、清华196位。美国曾制订了每年吸收十万名以上世界科技人才的“h—ib签证计划”，到本世纪初，又将这个计划的吸收人数增加到二十万名。而美国吸收最多的是中国人才，约三十万最优秀的中国精英在美已拿高薪工作，并已成为美国居民。在美国硅谷，在著名的微软、英特尔、辉瑞、杜邦大型科技企业，到处可见华人专才。
平权思想
华盛顿是世界各国少有的仅以政府职能为主的现代化大城市。这也是一个多元化城市，不同的民族融合一起，为这个美国首都增添了不同的色彩，光看看市内的各式建筑便可领略其一二。希腊式的博物馆、维多利亚式的民房、联邦政府机关，巴洛克式教堂均可在同一条街道上发现。尽管各式的建筑林立，但你在街上抬头，永远可以没有阻挡地望见华特区无限的天空，因为国父华盛顿在建城之初便立了一条原则：所有建筑不得超过十层楼高。城区有数百处纪念建筑物，纪念碑、雕像等，大部分与总统有关。市区西部的绿化地带有历史上三位总统的纪念地，华盛顿纪念塔面临波马克河公园，为白色大理石的方尖塔，可俯视全市景色。纪念塔西面有林肯纪念堂，为古希腊式建筑，堂外有36根白色大理石圆柱，象征当时组成国家的36个州，内有林肯坐像。纪念塔南面有杰斐逊总统纪念堂，堂外有他骑马的雕像。还有1971年建成的约翰·肯尼迪中心。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赶着去参观白宫。从宾州大道旁的铁栏杆（这是白宫与街道的唯一隔栏）向里面看，整个白宫尽收眼底，叫你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历代美国总统运筹帷幄的地方，更不敢相信总统的一家老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毫无遮挡的地方。在总统坐车进出的后门口，有几个专给游客拍照的摊位，布什和克林顿总统的各种讽刺漫画摆在摊位上出卖。警察站在旁边总是面带微笑，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感觉，并且还笑嘻嘻地和游客说话合影。
在费城市政府，我们从工作人员的介绍中才真正了解到美国政府的功能。美国推崇“平权思想”：社会只有分工，没有高低贵贱。总统、州长、各级官员，只不过是职业区别，享受的是有限的职业待遇，但他还是一个普通的美国公民。市长与市民没什么两样，市长出行不会有几条街戒严的现象，更不会扰民。如洛杉矶地区，除洛杉矶市长外，其余周边80多个小城的市长，只要人口少于5000人的都非专职，他们多数是律师、医生、生意人兼职，都不领市长薪金，只给少量工作补贴。他们不能私用公车，接待客人自掏腰包，连接受30欧元以上的私人礼物也算受贿。市长的权限主要在公共事业，用财政收入做好教育、医疗，搞好治安、城市发展规划，很少直接管理经济运营。美国的平权思想还表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如餐馆没有雅座、贵宾间，进餐馆穷人与富人都一视同仁。如果这老板设专门雅座，或对有钱人献殷勤，喊声“楼上请”，那这位老板就准备打官司赔钱吧，他会被以歧视罪处理、罚款。因为有平权法，美国学校必须按照种族比例招收学生，黑人和少数族裔的学生受教育的权利受到了保护，美国各级地方政府机构也必须按种族比例招收一定数量的黑人公务员。费城市长年薪不足8万美元、相当于一个高级技师的工资，而美国国务卿的年薪为15万美元，不到一个普通医生的薪资。克林顿在参选总统前是州长，年薪3万多，只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在美国，市长、州长、总统都是市民的雇员，市民有权利也有义务对他们开支的去向和数量有了解。这就是大多数政府官员薪金都不会太高的缘故，也是为什么政府的所有招聘人员必须面向社会公开招聘。政府高层管理人员包括总统在内所收的礼品，小到几百美元，也必须如数公布于众。以费城为例：每一位居住6个月以上的人，每年必须向市政府交纳其中收入的4.3%市税，这些税收中的一部分将要支付教育、医疗、公共设施等，还有政府人员的工资，所以每一项开支都有详细的费用清单，市长每年要作财政开支的报告，必须经市议会通过。
在美国参观，见到的各州、各市政府办公大楼大多数令人“失望”。中国人很难理解，堂堂超级大国的政府办公处怎么如此寒酸？随团的一些干部讥讽美国佬：总统府白宫还不及我们上海某区政府的办公大楼豪华。团内的几位上海公务员神气自豪地说：上海四千座高楼大厦就是改革开放、中国繁荣的门面招牌。我们走了美国十三个州、十二个大城市，这些政府办公楼都很一般、破旧，不配一个超级强国的门面、派头。但唯独参观了旧金山市政府大厦，让人眼睛一亮，漂亮、有气魄。可当详细听了当地导游讲述后，又让我们感触了一番。据介绍当年旧金山市政府政绩很大，发展快，又有钱，殖民时代留下的政府办公楼已经不适宜。所以，市政议会通过了决议，花费二亿美元巨款，重新建设新大楼。可是市民却不这么想，他们认为，其它许多州、市政大楼仍然是一百多年前的旧建筑，旧金山政府为什么不能呢？于是，集会、游行、抗议不断。市民反对政府官员的奢侈，反对乱花纳税人的钱，反对他们不讲节约的行为。这场官司足足打了五年，尽管市长一再检讨，保证下不为例，市民并不因为他曾有功就原谅他，还是把他拉下马。新市长上来后只有如实向市民摊牌：地基已打好，工程已建半，如果把工程停下要付给建筑商巨额违约金。于是，双方进行激烈地谈判，最后与市民达成协议：新建的市政厅部分场地向全市市民开放并共同使用。另外，如市民结婚只要预约就可以免费借用会场，市民要开大型“派对”也可以预约借用等等。从而结束了长达五年之争的官司，最终盖起新的市政厅。
在美访问时我们看到被美联社曝光的一段新闻，俄亥俄州纽瓦克贝恩·布鲁斯市长，在上班的时候向15个市政府工作人员发电子邮件，请他们帮着推销儿子公司的饮料。此事被揭后，市长赶紧举行记者会表示，尽管自己并没有得利，只是想帮助他儿子，但利用上班时间做这件事显然有渎职滥权之嫌，所以他决定自罚，每封电子邮件处3680美元的罚款，总计约相当于他一年的年薪。贝恩还向市民发道歉信表示：“我是个诚实的人，发现自己有错，赶紧承认，接受处罚，下不为例。”美国政府是一个以服务为主导的政府，是一个必须考虑选民利益、按程序操作的政府，而这些都得益于“两党制”以及美国最有代表性的“三权分立”。正是因为有了有力的监督机制，才使得当权者不敢胡作非为，当官的个个谨小慎微。特别是随着媒体的力量越来越大，社会对政府的监督也越来越细致入微，那些官员要想腐败当然是难上加难。换句话讲，就是他们有这腐败之心，也没那个实施之胆。在美国，批评政府的人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知识分子，他们总以社会良心自居；另一种是当权者的政敌，他们的批评是出于竞争的需要。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乐于无情地揭露政府的腐败与无能。因为美国人有新闻自由的保护，所以最愿意宣扬自己的错误，中国正相反。
在旧金山海湾，我们看到山坡上一大片墓地，中国游客觉得有点大刹风景，导游说那里躺着美国巴顿将军领导的第八军几千名阵亡将士，这大片昂贵的地产一直是地方政府和大地产商想动迁、发展的目标。但每次地方政府的提案都会遭到死者家属的一致反对。因为在美国人心中这些为国捐躯的士兵，也应该享受人权，理应葬在这块旧金山最昂贵的风景区的土地上。这块墓地如果在中国无论哪个大城市，早就会被当地父母官大笔一挥贴个布告动迁了。类似这样的事我们不断在美国一些大城市的中心地带发现。在世界上最昂贵的曼哈顿闹市中心区，我们也看到一块私人墓地，有铁栅栏圈着，墓地虽小，但树木花草修理的很精致，像个小公园，有几个老人坐在里面悠闲地看书、晒太阳，小孩子在旁玩耍。
全球纳税和“皮毛法律”
美国是一个由无数小镇组成的国家，小镇是这个社会的基础。小镇的配套设施很完备，一般吃喝玩乐的场所都很全，住宅和商业网点区分很清楚，不允许乱开店，小区特别安静。美国地方民选官员必须致力于小城镇的繁荣，必需满足社区居民的迫切需求，否则必下台。当我们从飞机上看小镇布法罗时，一幢幢如同童话的木屋镶嵌在林间，简直就是一块美丽的彩色地毯。如果不是机场下方终于露出了一条水泥跑道，我还在纳闷飞机怎么会在草坪上降落。
来接我们的地陪是位美籍香港人姓陈，听他说：父母离异后兄妹三人就跟母亲来美国读书定居，三兄妹都靠勤工俭学完成大学学业。自己毕业后开始在全美打工旅游，寻找立足点。到了美国东北部的水牛城（布法罗），他迷恋上了这个地方，还爱上了一位犹太姑娘。在美国，你可以选择在任何一个城市居住生活，美国没有户籍制度，认为户籍制是违反人权的。美国也没有身份证，只有驾驶证、学生证、信用卡。在马路上不会有警员问你要暂住证，也没有外地人“暂住”制度。小陈还很有体会地说：在美国不能违法。不管这个人有多好的伪装，或者有一个令人羡慕的身份和社会背景，如果他胆敢违反美国法律，一定逃不脱法律的惩罚。尽管美国政府现在没有捉到你确实的犯罪记录，但你的每一刻都会被记录在案，最终都会得到司法的严惩。即使你离开美国，也逃避不开你对这个国家的责任和义务。
税收就是一例。美国是世界上少有的全球报税的国家，无论美国公民走到哪里，都要回头向美国报税，税务局会盯你一辈子。讲起税收，过去我们往往片面认为美国是高税收国家，老百姓负担一定很重。去美国实地了解后才知情况并非如此。美国的税率是按照家庭来算的，考虑到家庭中孩子的开销和未来可能有的负担。在美国交税后，就可以享受到纳税人该享受的所有好处。如上高速公路免费，汽车年费几十美元，考驾驶执照只要12美元，更没有养路费的说法。又如中国买房要交契税，而美国退税；中国买车要交税，而美国也退税；甚至美国人连炒股票投资失败都退税。美国的孩子上大学之前一律免费，当然你也可以自己掏钱上你所喜欢的私立学校。美国政府制定了专门保护纳税人各种权利的《纳税人权利法案》，规定了纳税人享有十种权利，如知情权、隐私权、享有专业和礼貌服务的权利、对税务官员谈话录音权、请求取消处罚权、复议和上诉权等等。在美国，纳税人常常会趾高气扬指斥政府公务员办事不力，告知他们是自己养活了他。而中国公民往往只有纳税义务而没有纳税人的权利，生意人看到他们更是当成“衣食父母”来孝敬。
按照美国的法律规定，年收入在25000美元以下的五口之家属于贫困户，可以享受政府补助。失业者不用担心自己和家人饿肚子：第一年失业救济金为每月1000美元左右，这钱足够租房和吃饭费用；当再找不到工作，政府会出钱资助你读职业技能学校，并且另有最低社会保障金每月700美元救济；子女在进大学前上学免费，医疗有保险。而在加州，居民只要交过一年以上的税，你的孩子上大学本科，头两年学费也可以退92%，后两年可退70%，研究生也退。所以美国人交税意识如此强，因为他们真正享受到了交税的实惠和好处，也真正体现了政府的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在美国，各级地方政府都把减税作为头等大事，或作为竞选的承诺。地方政府每年定期在网上公布他们的大小账目。反观我们这些中国私人企业家和老板们每年要交的税远远超过美国，中国目前有二十个税种，沉重的税收压得私营企业家们拼命想方设法逃税。中国老百姓认为税收是企业缴纳的，其实企业缴纳的税收是可以转嫁的，即老百姓在购买商品和服务的同时，也为其中包含的税款买了单。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这些纳税人根本就不知道中央与地方政府是如何花掉这些钱的，政府也根本不公开和不允许纳税人查询。在中国逐年增加的行政支出中，仅公交车费用每年就有3000亿，公款吃喝达到4000亿。当然，美国的现有税收制度也存在颇多争议。例如，许多贫穷的家庭可以不交税，但他们却能享受到交税的家庭一样的社会福利，有时甚至更多。还有，几百万的非法移民，为美国的经济发展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他们却享受不到与普通美国公民一样的税后福利待遇。
在纽约，接待的商会为我们安排参观了美国一个中产阶级的小区，在这里，我们听到了一个新鲜的名词——“皮毛法律”。在美国小区，为了防止每一个业主在自己的土地或房产上“不合理”的侵扰附近土地的使用或享受的活动，例如烟味、嘈杂声干扰了邻居家的生活，这类小麻烦也有相应的法律来管辖，美国人称此类法律为“皮毛法律”。比如包括发生在自己家中或院子里的事情，只要侵犯了邻居的利益，政府就有权接受举报，进行干预。美国小区还有《邻里噪音整洁法》，而纽约1997年市政议会则通过了《新噪音防治法》，罚金和条例更严厉和详细。家里的音响、狗叫、车辆喇叭、锤子敲打等等，只要小区投诉，督察员就会带着监测仪器上门，对违规者当场开罚单。在小区里，爱管闲事的邻居不少，如有的家庭虐待自家豢养的狗，也会有邻居举报。“狗法庭”和“动物权利保护”人士会像中国文化大革命一样，在你的工作场所整天打标语、呼口号，让你无地自容、名誉扫地。美国小区许多家庭住宅门前有一块草地，后院有个小花园，美国人喜欢园艺，家家户户将这一亩三分地打点得春意盎然，《“门前三包”管理法》规定，如果哪户人家疏于打理庭院导致杂草丛生，轻者提醒你立即改善，重者告到小区委员会。他们认为门前不只是一家人的事情，而是影响到整个小区面子的事。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美国的皮毛法律可谓又细又多又严，已经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每个角落。
信仰与慈善
美国是一个典型的宗教大国，也是世界上宗教色彩最为浓厚的一个国家，全国有三十多万处基督教堂和其它宗教场所，《圣经》始终是美国最畅销的书，年销量高达900万册。
受旧金山华侨商会邀请，美方安排我们接触一些美国地方商会与商人。在交流中，一位超级“施主”理查德先生告诉我们说，去年他把自己收入的一大半500万美元捐给了慈善机构——据说这种情况在美国不在少数。我们不少人很难理解美国商人的想法，理查德先生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基督教育美国人行善施乐，耶稣从未说过所有基督徒必须过贫困生活。贫穷会给人带来很大的痛苦，赚钱是一种能使世界变得更美好的方式。我们每个成功人士身体里都有一点点贪婪的基因，在享受生活的同时做出鐀赠，能帮助我们遏制财神的作祟，能让我们大家的生活都变得好些。”翻译人员说，在美国的教会、新闻报导中，经常能看到、听到富人慷慨地把自己的遗产和部分收入捐献给教会、穷人和一些慈善机构。美国商人们把钱捐献给慈善机构——通常是为了缓解“罪恶感”，他们认为，捐献越多越有一种神圣感，是为了服务上帝以及他的门徒。他们认为上帝和财神并行不悖，就像圣餐里面包和酒的“共融”。这次见面活动使我看到，美国富人并非只知贪婪，他们流传一句名言：“裹尸布上没有口袋”，在美国慈善已经变成潮流。
我曾看到2005年中美人均慈善捐款对比，美国慈善捐款总数26028亿美元，中国7亿5556美元（折合62亿人民币，相差344倍。美国人均慈善捐款878美元，中国人均0.577美元，相差1519倍。而美国慈善公益团体掌握资源高达美国的GDP的9%，中国不到全国GDP的0.1%。美国有位著名慈善家叫查克·费尼，人们称他吝啬鬼，住在一居室的出租屋，穿着破旧衣服，戴的眼镜和手表都是地摊买来的，吃得是最低廉食品，睡觉前一定关掉家里所有灯。他已捐出了40亿美元，发誓在临终前捐献出剩下的40亿。当媒体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钱捐得一干二净，他回答：“裹尸布上没有口袋”。他为美国富豪们树立了一个榜样，据说：比尔盖茨和沃伦巴菲特都深受他影响，几乎都捐出了个人绝大多数财富。连美国已故总统肯尼迪在位时，曾把二年多年薪50万美金（当时年薪24万），捐献给慈善事业。美国的免税制度更值得中国借鉴。《南方周末》最近报导，正因为美国监督制的完善较真，促使美国慈善机构“妈妈联谊会”打赢了一场七年跨国慈善战争，把中华绿荫儿童村的创始人胡曼莉，这位闻名的“中国母亲”贪污美国慈善款的事情揭露出来，而云南高法院终审判决胡曼莉向美国妈妈联谊会返还90万元人民币。“美国妈妈”为何对“中国母亲”穷追猛打？因为在美国，上当不是你的错，作假你就会受重罚
在华盛顿，我们又参加了一次商会安排的教会活动，这是一次为慈善机构捐款和新移民入教的活动。导游指着一大批捐钱的基督徒风趣地说：“美国到处是雷锋，美国雷锋们不像中国雷锋只听毛主席的话、只读毛的书，帮助穷人还区分阶级对象；相反‘美国雷锋’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他们只听从上帝博爱的教诲。”我曾不止一次听到一些美籍华人讲，中国只有一个雷锋，而美国有千千万万个雷锋，美国人做“义工”已经成习惯和风气，今日所见果然不假。导游又指着一批各种肤色正在参加入教仪式的新移民说：“他们从今天起抛弃原来的信仰，做个忠于美国的基督徒。”导游说，许多移民刚来美国时，并不相信上帝，也不愿去教堂，但是当这些新移民在感情、婚姻、工作上出现问题、不能适应新的生活环境，精神上困苦、压抑时，最先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的就是基督教会。慢慢地，他们发觉教堂是他们改变恶习、纯洁心灵、精神得到安慰的理想地方，就这样大多数新移民逐渐被基督精神同化入了教。特别是美国大学基督教的团契工作非常活跃，有各种各样的活动，代祷、交流、探访，义工、团契人员都是兄弟姐妹之称。
我想美国人崇拜上帝耶稣和其它偶像的目的是为了人心向善，提升道德，而专制国家中对偶像的崇拜只是独裁者为了保住自己的统治地位，这种偶像崇拜所带来的只是人性被压制、民众遭摧残、经济落后和政治野蛮。
皈依绿卡与基督的中国人
在纽约，陪我们访问的曹先生曾是北大公派留学的研究生，他带我们去了美国最牛、世界最有钱的华尔街。这是一条石头小街、也是一条黄金大道、更是一条控制着世界经济命脉的街。这条长不到半公里、宽只有十米，短短的、瘦瘦的街，竟然有十万金融骄子，在工作时间掌控和流淌着全世界70-80%的金钱。这里不创造产值，只凭买空卖空、低进高出点石成金。大名鼎鼎的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正门不在主道，而是躲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上。斜对面古罗马式的联邦厅是最早的美国国会大厦。门口矗立着开国总统华盛顿的全身塑像，两百年来他默默注视着一个金元帝国的一天天成长和壮大。在华尔街一端是17世纪建造的三一教堂，边上有块排满墓碑的公墓，墓中间立着表情总是戚然的耶稣，他仿佛在保佑和关注着美国这条财富权力的华尔街。
曹先生告诉我们，他原在一家通用汽车公司下属厂工作，前几年美国经济不景气他也失了业。按公司规定，工作不足10年的他下岗拿了7万美元补偿，同时还有社会救济金拿。而工作10-26年的有14万补偿，不过他们将放弃退休后享受的医疗保障。如果工龄在30年左右，下岗也能获得3万5千美元补偿，同时享受一切退休待遇。一年后由政府出钱，曹先生参加了旅游技能培训，现在成了一位职业导游。他很喜欢这行业，因为这几年大陆公费与商务来美国考察成风，他们接团也生意兴隆。曹先生的父母曾是国内某市的高官，我问他：“这几年利用父母官场关系回国谋发展的海归派很多，你为什么不回国？”他笑着说：“我和妻子原来都是干部子女、党员。后来为了绿卡，我们连党籍都退了，仅为这一点父母差点与我们断绝来往。而我们已经被基督价值观同化了，因为我们初到美国最困难的时候都得到过教会与教友的帮助。所以，我们夫妻俩现在都参加了基督教，妻子还是教会义工迷。”
他与我谈起中国移民的情况，一般华裔非法移民要合法化只有三种选择：一申请劳工纸；二与当地人结婚；三寻求政治庇护。为了在美寻求政治庇护，许多人编造出种种谎言，甚至去参加法轮功。在美国要拿到一张绿卡很不容易，申请它需要严格的程序和漫长的等待时期。至少在一切条件符合的情况下，你要刻苦学习（留学拿到学位）、努力工作（打工养活自己），艰苦奋斗漫长的八年。除非有“六四”这样的“大好事”，或者说自己是法轮功成员，从此不回中国。为了这张世界上最昂贵的绿卡，不少国内精英远离亲人和朋友，抛弃舒适良好的环境，甚至离职、假婚姻、退党，或者不顾生命危险偷渡、叛逃、打黑到美国，都需要付出的巨大代价。在美国有这样一条法律，如果你是中共党员或者你在十六岁以后加入中共，且进入美国后没有脱离中共组织，那么你就无法取得永久居留权，如果你欺瞒事实，即使已取得的合法居留权也可以被剥夺。为了绿卡，为了这条美国法律，不少中国精英派人士、官员及其家属都甘愿退党，真让人不可思议。曹先生的话使我想起我在海外看到的一份材料：目前大陆中高级干部家属子女有六万多人已经拿到第一世界各种绿卡。如果这是事实的话，我想，像我这样遭受过文革长期迫害、死里逃生的人想移民出去应该还情有可原，而那些改革开放直接得益者，现在还在职有权的共产党干部、子弟、家属，为什么还要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拼命去拿绿卡呢？他们在国内有权有势，怕什么呢？真是值得人深思啊！
曹先生还告诉我，他留学时曾在一个大学基督教社团做义工，专门整理出版过一些华人学者入基督教的资料，看到不少国内受马克思主义教育的科技专家，自然科学的学者、共产党的无神论者到了美国以后都转变为信仰基督了，很多人写了自己由一个排斥宗教信仰的无神论者到最终成为虔诚基督徒的心理历程。当他看到这些曾经是坚定无神论者的故事后，心里很震撼。我问为什么？曹先生说，生活在美国你会感觉比中国更具有社会主义特色，过去我们向往的、追求的一切这里都有，而且更好。在美国，我们活得自由自在、心情舒畅，真正享受到了自由人权和民主，不会有半点政治压力。记得当时为了说服父母，我接他们来住了一年，带他们走了大半个美国。老革命的父亲经过对比，现在也认同了我的追求，接受了我的观点，目前都居住在美国。曹先生说：华裔在美国是亚裔人口中最大的一个族群，但是他们分三块：亲大陆、亲台湾、还有来自香港。这里面有新侨和老侨、土生与移民之分，所以华裔社会非常复杂。事实上美国主流社会对华裔信任度不高，例如同样是亚裔，国会议员中有非常多的日裔，美国海军中有许多菲律宾人，越南人很多是当初跟随美国人过来的，美国人不怀疑其它亚裔“忠诚度”，就是怀疑华裔对美国的忠诚度。对华裔来说：中国好比娘家，美国好比丈夫家。华裔如果在美国没有政治地位，无论出多少个大学校长、多少个诺贝尔奖得主、多少个亿万富翁，都无济于事。
我问对美国有研究的曹先生：据说美国对中国经济强大有种威胁论的观点。他笑着说，事实上在美国“中国责任论”的声音更高。美国对中国有多种复杂的情绪：首先感叹中国的发展速度，无奈缺少应付中国快速发展的必要杠杆；忧虑中国壮大构成了多重挑战，害怕中国有更多更新的核武器；害怕中国缺乏民主，特别担心中国再发生类似文化大革命的狂潮。美国更多的是在观察中国的内外新变化，调整自己适应中国的变化。不过，中国还远没有达到可以将美国作为纸老虎而不加理会的地步。曹先生告诉我：美国的主流政治社团普遍认为随着中国经济日益繁荣，扩大与世界各国的贸易，继续吸引大规模的外国投资，就必然会大幅削弱中国的专制体制，最后演变为政治自由化。正像美国总统所说：同中国的自由贸易，时间站在美国这一边。我反驳说：美国的麦当劳和星巴克及好莱坞的扩张和蔓延不一定会改变中国政治制度，因为中国新兴的城市中产阶级对维持现状有着强烈兴趣。
女雕塑家的异国约会
去美国的飞机上，同团的女雕塑家解女士就坐在我旁边，十多个小时的旅程使每个人都感到无聊，她发现我在看自己写的《风雨人生路》，便借去翻阅，谁知只看了部分章节就泪如雨下。原来，和我同龄的她有着与我相似的经历：1967年她的男朋友被诬陷为“五一六”反革命，说他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毛泽东，锒铛入狱。她也因此受到株连，被关押了近两年，给折磨得死去活来，后来她发疯了，狱方被迫转到了精神病医院，幸亏其叔叔是市造反派头头，托人把她解救了出来。从此这份“反革命嫌疑”档案就一直陪伴着她，直到文革结束，而男朋友当时就被判了死刑。以后，每当她深夜做到这场噩梦时就会整夜不眠，痛不欲生。她悄悄地对我说，她对这个国家早已伤透了心，特别是这个整人的专制独裁制度。她前几年已经与丈夫离了婚，这次去美国，名义上是去商务考察，实际是去相亲。因为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位美国朋友，谈了近两年的网上恋爱，这次到美国，自己将做出的一个重大抉择——嫁老外留美国还是再回国？
她是一个很有艺术才能的女人，也很清高，有一点艺术家的怪癖，总是旁若无人的样子。她的英语非常好，出国时旅行社原先委托她做领队，谈好省去她的一部分费用，但后来却被一位大学领导取代，两人在机场就发生了口角。可能是人生坎坷的经历令她心有余悸，她的疑心病很大，一路上不断地跟我说：“刘先生，我们团里有国安局的人，你猜是谁？那个大学干部就是的。”以后一路上，她与别人不断地发生着冲突。比如由于美国的城市雕塑很多，她总是因专注写生而与团队活动的时间发生出入，常常是别人在车上等她很长时间，她却姗姗来迟。许多人对她的牢骚、埋怨不断，可她依旧旁若无人。在费城她一再地向地陪要求独自离队，说是去相亲，讲好两天后会合，谁知她竟“失踪”没有回来。一石沉激起千层浪，因为十天来她与团队人员的摩擦不断，“出事”后大家群起而攻之。除了人格上侮辱她，“老太婆一个，还异想天开，网上找老外”、“不要脸”，还有的猜说“她是预谋逃跑”。团里的一些知识分子也一起落井下石，叫导游向美国警察和中国大使馆及国内旅行社报案。我是少数几个坚持不要报案的人，理由很简单，她是一个在国内有身份的艺术家，根本没有必要像偷渡客那样滞留美国，完全可以合法地再来美国。我认为她没能赶来，可能有些特殊原因，希望导游耐心等她的消息，但结果还是在一部分人的支持下报了案。最后一天我们在纽约时，她终于与导游联系上。其实事先她已跟我私下通了一次电话，询问她离开后团里的反映，我如实告诉了她。她说早就猜到了，并气愤地表示越这样越不想回团。然而就在我们回国登机前还剩三个小时，她赶到了机场，当时，陪同来的男友跟她亲热得不得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接吻，她捧着男友送的鲜花趾高气扬，那神情好像说，怎么样？你们笑我，我不是回来了吗？接着，她大声地宣布她已经接受了这位美国某大学退休教授的求婚要求。我第一个上前向她祝贺，导游与另外几个团员也上前祝贺，其他人都耷拉着脸，说不出的滋味，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在背后攻击她、污蔑她的言论竟被他们的深情一吻吹得烟消云散。
从这位女士身身上，我感受到中国知识分子对自由生活的强烈追求。我回忆起文革结束后，上海高法院的接待室里天天挤满了人，从地狱里活着出来的政治犯们拿到平反书后，首先想到的就是马上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国土，互相打听着出国的途径。后来，我所认识的不少政治犯、受过迫害的高级知识分子或他们的子女都去了国外。我想，如果这位解女士最后真能与美国男友结成伉俪，那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留在这片自由的土地上充分施展她的艺术才华。
自由女神下的祭奠
在纽约那天的晚饭后，我独自信步于大街上，眼前三哥微笑的脸庞仿佛映在清澈的夜空中，默默地注视着我。记得三哥生前谈得最多的就是杜威、胡适两位先生，常常对他们的学问及人品大加赞赏。杜威的实验主义号召人们坚持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的思想，不教条、不迷信。我印象最深的是，杜威先生提出“民主需要每一代人去再造”。在杜威看来，民主不是一个静止的目的地，而是目的与过程的统一，一个好的社会必定是个人与群体都能同时得到发展的社会。因此，需要依靠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合作，依靠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经验的分享，这样个人才会不断地成长，社会各阶级才能和谐共处、共同发展。这样的社会就是一个真正民主的社会。而杜威在世时曾经参加过无数的社团组建并积极地创办杜威实验学校，为美国社会的民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众所周知，美国是一个社团无所不在的社会。无数大大小小的社团使社会各阶级能够不断地相互交流，有利于彼此的理解与合作，美国社会的民主化也正是在这种实验、交流、合作的精神中逐渐达成的。难怪杜威说 “民主应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把它从一个政治概念拓展到了一个日常生活的世界的广度，为民主社会奠定了真正的基础——没有整个社会人与人关系的民主，政治上的民主是虚假的、无力的、必将败落的。民主到了杜威这里始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和肯定，杜威的思想真是博大精深而又平凡简朴，恰如古人所说的“极高明而道中庸”。
在曼哈顿岛南面，高大的自由女神像耸立在万顷波涛之中。自由女神像最初是由法国政府赠送，后经过美国人加高整修，成为美国的标志，每个到美国的游客必定会去参观自由女神像。自由女神像正式的名称是“照耀世界的自由女神”，女神脚上还残留着被挣断的锁链，象征着暴政统治已被推翻。神像基座上镌刻着美国诗人埃玛的一首诗:
送给我吧，你那些疲乏的和贫困的
挤在一起渴望自由呼吸的大众；
你那熙熙攘攘的岸上
被遗弃的可怜的人群；
把那无家可归的、饱经风霜的人们
一起送给我。
我站在金门口，高举自由的灯火！
女神像前的题字是“受饥饿、贫穷、渴望自由的人来吧！我们将永远张开双手欢迎你们”。记得中国先哲严复从英国留学回来看到甲午战争惨败时说：“身贵自由、国贵自由”，国家富强与贫弱的关键在于“自由不自由耳”！美国一直是自由世界的样板。世界上不知有多少在独裁暴政下逃离的人们，为了自由投奔到这个国家。我三哥在世的时候，曾经几次提到自由女神像，眼里流露出的那种向往的神情使我至今难忘。时至今日我仍然清楚地记得三哥曾经多么想到美国寻求自由、避难和学习。今天，我站在这里，缅怀先人，心中无限的感慨。三哥在1966年9月针对中央发动文化大革命的文件“十六条”，写了上万字的批驳文章，由我到杭州寄发到全国包括北大在内的十四所著名高校。因为锐利的矛头直指毛泽东，所以被北京下令全国通缉，短短四个月后三哥就在上海被暴政杀害。从目前中国揭示的文革材料看，无论是在时间上、性质上、还是内容上，当时敢把毛泽东放在批判声讨的对立面，而且最无所畏惧地、一针见血地剖析文革的反动和预见其将给中华民族带来深重灾难的人，唯有我三哥刘文辉。因为从目前中国揭示的反文革英烈人物的资料中，还没有谁能在文革初的1966年就能站在历史的制高点，站在世界发展的大视角上，针对毛泽东发起的文革进行如此深刻彻底的全面揭露、声讨与预见。这足以能证明刘文辉是中国“反文革第一人”（具体可查询中国文革受难者纪念园网站）。
我把三哥的遗书和亲人纪念他的诗一起埋在自由女神像下的花坛里，心中默默地说“三哥，我终于替你实现了所愿……”
劉文輝遺書
（作者注：一九六七年）三月九日四時許，我在法警強力馴逼之下，在不大於五平方的私堂與外人隔絕，由檢察院一人給我檢察院起訴書，五分鐘後仍由他代表中級人民法院宣判我死刑，立即執行。僅隔二小時左右，高級人民法院就傳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事實上，我的上訴書剛寫好，高院高明未卜先知，如此猴急，只能證明我使他們十分害怕，惟恐我多活一天來反抗他們的殘忍。此外說明披法袍的法者是多麼“遵紀守法”啊！莊嚴而鄭重的法律程序手續總是到處被他們強姦。他們逼我在不大於五十平方尺的法庭中與外人隔絕，在法警的強力下馴服的。此遺書一定要保存，讓我死得明白。我說它是私堂並不污誣它們。
親人，我想但不能寫明你們的名字，顯然是怕當局迫害你們，因此希望你們從這不能盡訴的遺信最後見面，我不久就將死去。
我為什麼被害，因為我寫了二本小冊子：《冒牌的階級鬥爭與實踐破產論》、《通觀五七年以來的各項運動》，此稿已被紅衛兵抄去。另一本是傳單“反十六條”，其中分別分條：“窮兵黷武主義的新階段”、“主流和曲折”、“敢字當頭，獨立思考”、“反對教條，自作結論”、“讓群眾在切身痛苦中教育自己”、“反對毛的階級鬥爭理論”、“正確對待同胞手足”、“區別對待黨團幹部”、“警惕匈牙利抗暴”、“史達林鬥爭中的教訓”、“民主主義者在抗暴鬥爭的旗幟下聯合起來”、“關於自殺與拼殺”、“武裝鬥爭的部署”、“裏應外合”、“知識份子問題”、“主張部隊研究它、批判它”。
此傳單是由忠弟投寄出了事故，也正是我被害的導線。
你們是瞭解我的情操的，它可以用詩概括之：
從誣“反、右、壞、修、資”，
非盜非奸非乖暴。
反右幸嘗智慧果，
敢做普魯米修斯。
鎖國應出土玄奘，
焚坑猶揭條石落。
今赴屠場眺晨曦，
共和繁榮真民主。”
我是個實行者，敢說更敢做。如今就義正是最高的歸宿。我在經濟上對家庭大公無私，自己在政治上也大公無私。這正是你們有我而自豪之處。所以我要求你們不要難過，不要從私情上庸俗地讚揚我，應明智些不因當局的壓迫、愚弄而誤會我的生平。我相信如同史達林死後俄國升起希望一樣，那就是毛死後，中國的民主主義者、共產黨中的現實主義者將會朝著世界潮流行駛。中國是會有希望的，那就是民主、自由、平等。
我堅決反對鎖國排他主義、軍國主義、反民主自由、反經濟實業、焚書坑儒主義。階級鬥爭是惡性報復，為奴役人民的手段，反對所謂解放世界三分之二的人民的謬論。
我的家庭不要因悲痛、受侮辱和受迫害而誤解我，相信我的正義行為，毛時不易證明，就留待日後吧！
外甥們成長吧！要相信烈士遺書的價值。我的血不會白流。請把我的詩與血書銘刻在烈士碑上，不要枉我此身。
某在一所，他不會死。
視親人能見到我立碑的榮耀。
我在第一所，1211，在滬監牢167（作者注：也可能是761）號。我的手腳被銬著，不准我寫信和要求見親人面。此遺書是寫上訴書時偷寫的，不容易，也不能盡述我的心情。唯一希望見此書後，秘密妥善保管。
我的死，在毛政權下你們只能受侮辱、損害，但毛政權倒臺後，作為烈士，必能恢復你們光榮，洗白我家庭，所以請你們將書交給我的弟。
今3月18日（作者注：可能是3月20日）閻羅殿的判官到監獄來，催我曰，明或後將開群眾大會，要我態度放老實點，言明將視態度而改判與否。我鬥爭很激烈，我當然立志於將頭磨鈍屠刀，把血濺汙道袍，也即站著死，不跪著生，這是宗旨。但是我最大的遺恨是不能做更生動的更重大的貢獻與人民。如今我謂風華正茂，血氣方剛，更因毛在江河日下、氣息奄奄之際。我多麼想活下去，再來個反戈一擊其死命啊！我應當為人民做些事。請原諒我吧，既然我不可能在被哄動受蒙蔽的群眾中呼聲。
作為歷史將宣判害怕民意的政權死刑的發言，那我只好試備委曲求全的方式來賺取微弱可能的寬訴，我曾在前過程中寫過的請求書，希望人們也不要把它當作我的變節，卑躬屈膝的行為對大權的屈服，決不是意願，而是必要，猶如在屋簷下必低頭一樣，從積極的意義看是為了跳躍而屈腿。
我寫的上訴，應當在毛政權垮臺後提出。我的祖國，人民應有……，而今，我謂昆侖，不要這麼高，這麼多雪……
（作者注：這幾句可能謄寫時有遺漏，讀來不通暢，諒！可能是反諷毛澤東詩詞《念奴嬌·昆侖》中的诗句：
橫空出世，莽昆侖，閱盡人間春色。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夏日消溶，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鱉。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
而今我謂昆侖：不要這高，不要這多雪。安得倚天抽寶劍，把汝裁為三截？一截遺歐，一截贈美，一截還東國。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
凡是掌握民命者、國家前途者都必須是理智現實謙虛的愛國者，而不能是狂妄熱昏好戰的陰謀者，我甘願為毛的戰爭政策失敗而鬥爭，為鎖國排他主義而鬥爭。另一途徑是，毛發瘋，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億萬人民作孤注一擲，拼其偉大理想的實現，正因為此危險計畫在實施，所以作為匹夫，我就願意敢於與它鬥爭，這才是死得其所重如泰山。
我附毛澤東詩詞共七首，分別收藏在衣服中查收。
其中一首是：
“龐然世界二瘋子，毛林發作，幾下抽搐，幾下嚎叫，踞功自傲，誇口最舵手。世界革命談何易，入漩渦急轉石岩，迫害急，億萬性命竟玩忽，獨夫欲名乃骨，君命有所不受。須自主，沉舟側畔千帆過，民意歌蓋，君之代曰，歌也即天皇戰歌，頂禮膜拜。必戰災，情勢急。”
有朝一日請將它發表。
臨刑前十分抱憾，不能著手寫心中久已策劃的一份《人人報》或“層層駁”，其內容是針對毛反動方面，希望有人接任。
毛作為個歷史人物對中國人民是否有功由歷史評論。但自56、57、58、59年後就轉化到反動方面去了。整個世界在變化，但他竟這樣昏聵、剛愎自用、踞功自傲，自翊為救世主，以至內政、外交竟是亂弱難定，計畫越來越冒險，成為國家的災星。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正是他強制人民服從、清除戰友政異、怠忽職守，草菅人命。我向世界人民上訴，我是個國際主義者，我反抗毛所謂解放三分之二的謊言野心，反毛的擴張主義；先烈們，我上訴毛貪天下之功為己功，把先烈血換的家業作為實現自己野心的本錢；我向人民上訴，毛的階級鬥爭理論與實踐是反動的，是奴役廣大人民的。
我將死而後悔嗎？不！決不！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從來暴政是要用志士的血軀來摧毀。我的死證明，毛政權下有義士。我在毛的紅色恐怖下不做順民，甘做義士！
輝
寫於1967年3月20日
普世主义
哥伦比亚大学位于纽约曼哈顿区，是常春藤名校之一。我同队的一位复旦教授的侄子就在哥大读博士生，当晚来旅馆取父母捎给他的东西，在楼下的咖啡厅，我与他们一起聊了近两个小时。我们从哥大毕业的胡适谈起，一直到中国的留美学潮及美国的谋略和心计。美国每年向中国名牌大学开放数量不小的各种留学研读的硕士、博士及政府学术交流名额，特别容易批准的是高干子弟与带职的知识精英，这是一个巨大的长期潜移默化的无形战场，也是一个渗透、洗脑、变质的工程。据统计1978年至2002年，中国共约有近60多万精英通过国家公派、单位公派和自费三条管道去海外留学，学成回国工作的大约16万。其中留在美国的最多。这些精英从小学、中学、高中、到大学，国家花费了许多钱培养，结果一出国就“学而不归”，原因非常简单：几年的国外生活使他们认同了西方的人文环境和政治气氛，并对国内体制表示不满，绝大部分人都被西方价值观所同化。不少人放弃了原来的信仰，甚至为了美国绿卡退了党。就是回来的海归派，也仅仅是为了开拓和利用个人在中国的关系网，以求发展赚钱。回国的人几乎都没有放弃自己的绿卡，其中包括一些父母在国内掌权的“太子党”们。这场意识形态无烟战争的结果是：在基督思想、精神及普世价值的感召下，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公开和潜在的亲美势力。所以美国政治家杜勒斯有句名言：“共产主义国家必将在他们第三或第四代手中烂掉、垮掉”。前苏联及整个东欧共产主义体系的解体就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回顾美国人的“和平演变”史，可以追溯到八国联军的“庚子赔款”。1907年12月，美国国会通过了老罗斯福总统要求授权“退还”庚款的议案，退还中国1078万多美金，但规定所退还的钱必须用于派遣中国学生留学美国，这就是中国历史上的“庚款留学计划”，大清王朝最后十年里规模最大一批的留美学生就来自这一计划。
1981年邓小平首次访美，美国不少名牌大学政策智囊研究机构分析研究了邓的一生和文革后中国可能的走向，他们一致认为：邓小平比较务实，会总结教训，能带领中国人民拨乱反正，是一位共产党现实主义的领袖，所以他们极力要求美国政府改变压制中国的政策。当时美国政府全方位让邓小平参观、了解美国，让他看清、看醒、看透马列主义断言的所谓“资本主义腐朽、没落，必然走向灭亡”的美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家。果然，邓小平回国后，国策起了巨大变化，放弃了毛泽东的阶级斗争，加快了中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改革开放。有人早就断言：自从中国留苏派领导人退出政治舞台，十年后必定是留美派来占据中国的政治舞台。事实上留美派早已进入了中共第三梯队，只是尚没有在高官层形成集团与领袖。这些人特点是：思想活跃、框框少，不重视意识形态，大都扬弃马列主义，接受多元化和民主思想。在经济上他们主张自由市场经济，他们的经济结论是只有推行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才是救中国的出路。
走访美国我深深体会到：美国真正强大的力量在于良好的法律和制度。这是个太有个性、性格张扬的国家。圣经中基督对门徒说:“你们白白得来的，也要白白的分施”。在美国，这个信仰基督的国度里，政府是民意的体现，而人民认为他们既然由神所赋予了一个民主、分权、法制、尊重人性的体系，他们就应该将这白白得来的现代文明理念,也白白的分施给普天下的人。美国处处拿人权、反恐及自己的价值观来要求和衡量一些专制的国家，肯定会引来世界上专制国家的不满和反感。但我一直在想：美国的这种做法是否对中国人民有利，对世界上仍在专制政权下生活的人民有利，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有人说：“美国人多管闲事，到处出兵干预人家家事，以强欺弱。”但世人有没有想过，美国人管得是什么闲事？打得是谁？打开历史长卷，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争、朝鲜战争、中东地区的战争、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等等——美国人是去打非正义战争呢？还是去捍卫了正义？美国一直是站在联合国一边，执行的是联合国的决议。他们推翻的是独裁政权，解救的是受苦受难的人民。像萨达姆这样的独裁者、侵略邻国的暴君难道不该打？像纳粹希特勒与日本法西斯对邻国的侵略和屠杀难道不该打？像朝鲜人民在专制暴政下的生活难道不该过问？想想八年抗战是谁帮助中国人的？美国援助了中国成千上万的抗日物资、武器、美金。抗战结束后联合国为帮助中国建设，设立了善后救济总署投入四十亿美金的捐资，主要来自美国。抗战为保卫中国大后方多少美国飞行员血洒异国，太平洋战争是谁把东南亚许多国家从日寇铁蹄下解放出来的？近一个世纪，美国牺牲了几百万士兵和几千亿财富，帮助打倒了多少专制暴政国家，解放了暴政下被奴役的人民获得自由，并且还帮助他们建设新秩序，新家园。胜利者的美国从来没有像前苏联一样霸占过别国一寸土地。相反，在托管期帮助这些国家建立民主自由的政权，当被解放的国家与地区稳定富裕起来后，自己悄然撤离。美国在德国、日本、韩国等国的行动都证明了此言不虚。而在苏联管辖扶植下的国家正相反。照理讲一战后美国已成为唯一超越大国，二战后英法先后放弃自己大批殖民地，从实力和条件讲美国完全可以取而代之，特别是用美国士兵鲜血和大把美金代价解放的占领地，但美国没有动过这念头。有人说美国也有殖民地，现今14个小岛如：关岛、塞班、萨摩亚、北马里亚纳等等，我没研究过这算不算美国殖民地，但我知道这些岛屿都是很少有人居住、缺乏资源贫困的地区，美国作为托管国只有大把花钱用于管理。
我一直在追寻美国成为世界超级大国的几大原因：走访后我才体会出以下几点：第一、美国很成功吸引了全世界的精英人才；第二、美国成功吸引了全世界的资本投入；第三、美国成功的把宗教基督的力量普世价值观溶化在人民心中；第四、美国的软实力与硬实力不断完善成功，包括国民的素质、（民主、自由、人权、法治）体制建设的完善；特别是军事硬实力独大。第五、美元在世界的地位，在国际金融的作用，能向全世界打白条让人放心。
当然，这么说，并不表示美国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国家，并不是说美国总是坚持正义。经常报导的种族歧视事件不正好说明美国社会并没有它宣传的那么民主吗？但这不表示美国的民主是虚伪的，而只是说明民主是在人们的生活实践中不断改进、不断完善的。由此看来，杜威先生的话“民主是一种生活方式”确实是至理名言。在美国的全球战略中也充斥着各种利益交替的声音，比如美国的单边主义，对全球资源的觊觎，对不听话的国家给予各方面的制裁，利用美元的特殊地位来应付其它国家经济上的挑战，急于把自己的价值观推广出去而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以及对伊斯兰教的误会偏见。由于美国是执世界牛耳的唯一超级大国，所以美国带来的傲气包括一点执着的狂热，也会得罪不少国家。但这些都不能抹杀美国对世界民主与和平所作过的贡献。我个人认为，当今世界正是因为有了美国才有了一个安定的秩序，而它自己的民主制度又会对美国政府的全球政策起到巨大的制约作用。
英美两国同宗同根，区别仅仅是二战前英国是兄、美国是弟，二战后互换了位置，但他们对世界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前者开了头，后者则广大之。如果说一百年前的英国是把一整套民主和宪政制度的种子播撒在世界的各个地区，但同时还保留着暴政的残留物殖民地，那么美国是真正把基督的普世主义、把民主的理念在有意无意间带给了世界，却同时从不开辟殖民地。令人深思的是，美国人民选出的42届总统中，几乎全部上过大学、全部是基督徒，六成是律师出身、三成在军队服过役。美国推行和维护的自由人权民主的价值观和制度，实际上起源于基督新教的价值观和宗教改革，体现基督教的信念。事实上美国社会的道德伦理也就是基督伦理，国家的管理者把基督教当作国家的治国之本，当作国民道德的基础。在美国，基督教是公民美德的孵化器，基督教的那个“灵”就是指人的良知，被“圣灵”感动，就是指被良知唤醒，基督的爱指引去尊重每一个人、爱每一个人。民主、人权的深意正在此中，基督教的伟大力量及宗教文化的意义也在这里。历史的发展证明今天这种以基督文明为核心价值的民主和宪政己经走向整个世界：欧洲四十四国全部都已实行民选制度；美洲三十五国除古巴，也都不同程度实行了民选；非洲四十八国，有四十二国实行多党选举；亚洲的印度、菲律宾、台湾（地区）、韩国、柬埔寨等，都已进行了多次的民主选举。
走访美国使我看到：民主和宪政是世界的潮流，是人类目前在政治智慧方面达到的最高水平，也是人类政治文明的最高成果。民主不是最好的制度，但的确是人类漫长的发展历史上最不坏的制度。美国不是天堂，也不是一个完美的理想国，可是美国人却是一个有理想的民族，因为他们眼睛望着上帝，他们有勇气承认自己的缺点，要求不断的进步，不惮烦地想在人间创造天堂。他们所具的理想，是一个以基督为象征的爱的世界、同情的人间。
“因为上帝的义正在这福音上显明出来；这义是本于信，以至于信。如经上所记：义人必因信得生。”
“在那绵绵的黑夜，你挽着我颤抖的双手，共同点亮前进的火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