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最大的事情是4个业余登山爱好者登上了珠峰,通过中央电视台的直播,成了整个中国议论的话题。
当然,作为业余爱好者,登上世界之巅是了不起的。但是,不能因为了不起就都是好话,不能因为登顶成功就忘记了事情的本质。
一个南非的亿万富翁上了太空,他了不起。但是,那既不能说明南非的航天技术进步,也不能说明这个富翁多么热爱或者精通航天事业,只能说明他有钱。
一位并不强壮的深圳山友讲述他成为山友的经历,那一年梅里雪山山难,深圳山友有两人遇难,这位山友从报纸上看到遇难山友的名字,吃了一惊:我认识他们啊,他们也能上7000米?他们能上,我也能上。于是他成了山友,并且很快也登上了7000米的山,登山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困难。
有一点可以肯定,登珠峰一定比上月球更容易。所以,只要有钱,大部分身体健康的人都可以登珠峰。
中国登山队把车直接开到了6500米,然后从6500米到8300米建立了6个营地,上百人在大本营作后勤,近20名夏尔巴人为6名队员护航。以这样的前提,登顶并不稀奇。
所以问题在于,登顶是一回事,以怎样的方式登顶是另一回事。
而登山的原意并不是这样兴师动众,而是以最少的装备最少的人和最短的时间登顶,是人类与自然既斗争又和谐的互动过程。所以,真正的登山家不喜欢这样的排场。
有外国登山家说,中国人登山不是为了登山,而是为了站在最高点。
这就是过程与结果的关系,外国登山者先过程而后结果,我们结果第一过程其次。
其实足球也是这样,中国足球的各级联赛不过是大本营的工作人员或顶多是夏尔巴人,只有中国国家队才是登山者,一切都为了国家队,联赛在国家队面前就像一堆狗屎一样可以随意搅和。不幸的是,中国国家队总是在第一台阶或者第二台阶被摔死。比之于我们的几名业余登山者,他们应该感到惭愧。
而欧洲的足球显然不是这个样子,联赛才是根本,国家队也是夏尔巴人。
如果说中国的登山与外国的登山不是一个意思,那么中国的足球与欧洲的足球也就是两个概念。如果说外国登山是正宗,我们的登山就是变了味的登山;同样,如果说欧洲的足球是正宗,我们的足球也就是变了味的足球。
有的时候,变了味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坏东西,譬如酸奶,譬如美国的麦当劳和中国的麦当劳就不是一个味道。
所以,只要中国人民喜欢变了味的中国足球,这就是好足球。问题在于,如果你的目标是享受登山的过程,你会很容易满足;如果你的目标是登顶,那么你兴奋的时间会远远少于烦恼的时间。
这就是中国球迷为什么总是很痛苦的原因,因为我们只在中国国家队“登顶”的时候才快乐,可惜他们通常会“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