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世界上最美的,一是天上的星星,二是永远值得我们探求的人类的知识。
(一)开会临时得到的开会通知,让我做上了去黄山的火车。十点后,灯灭了,火车上只剩下吱吱呀呀的床的摇动声和车轨的空咙空咙的声音。迷迷糊糊中只知道会看到黄山了。第二天一早,通知开会。去了,才知道请了合作的北大的教授来开讲座。也不以为意,以为只是个形式。讲座开始了,那五十多岁的老头说是刘小枫的上下铺兄弟,又去过美国几所名大学研究过,也不是太在意,现在这种人多了。讲座开始了,讲的是中国传统艺术精神,讲了中国的道、意境等几个关键概念,不知不觉,一直讲到十二点。就这样被他征服,不仅因为他的学问,更为他的认真。下午逃会的念头就此打消。下午,为了增加交流,也因为分流了一半人去另一个大连理工大学的教授那里去,就改成面对面的讲,他讲,我们提问,听他大讲建筑、影视、禅,一直到六点半,参加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后悔。晚饭时,不觉有种预感,这次黄山之行。并不是想象中的纯粹游玩。也许是一次我从不曾体验过的知行黄山游。
(二)屯溪老街 吃过晚饭,和同事一起兴致匆匆前往屯溪古街。街道上的人很少,虽然只是晚上八点钟,大多数店都关了。听路人说,黄山市人口也才十几万,大多还在农村。市里经济也不好,很多企业都倒了,全市的最低生活费只有104元。很快就到了大名鼎鼎的曾经拍过《小花》的古街。人依旧不多。古街风貌一如千年前的宋朝,路面是浅褐色的大块条石条,街宽6、7米,两侧店房鳞次栉比,多为两层楼面的砖木结构。店房廊庭前伸开阔,门楼窗棂、梁檩椽柱雕花彩绘,再加黑漆鎏金的店招匾额,悬挂于门楣上的八角玲珑挂灯,飘拂着的犬牙形字号旗幡,无不透溢一股浓郁的古风神韵。一路行去,到处都是老字号店。“徽墨”、“歙砚”琳琅满目;“徽州四雕”(砖、木、石、竹)产品及徽派国画、版画、碑帖、金石、盆景、根雕随处可见。杂在期间,有许多安徽的茶、糕点等吃的特产。贵的不买,买便宜的吃亏吃的也是小亏,讨价还价买了些糕点。今天的徽商精明依旧,但碰到我一个做生意的同事,似乎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呵呵。古街的卫生做的很好,不时有店里的人自觉维护着自己门前的卫生。一条一公里长的路,始终给人以洁净的感觉。不觉让人想起我们的喧闹、杂乱的榕城古街,真得好好学学别人。
(三)皖南古村落西递会议的第二天我们逃会了。逃会前,四处找人结伴同行,不小心找到了会议的主持人,说的他心痒不已,于是取消了下午的会,加入我们的队伍。六人包了部小巴,去两个地方一百元,比公交还便宜。
距黄山市府所在地屯溪54公里,距黟县县城8公里就是西递了。据史料记载,西递始祖为唐昭宗李晔之子,因遭变乱,逃匿民间,后改为胡姓,繁衍生息,形成了一个聚居的村落。现在这村落的门票贵的惊人,两个村(西递和宏村)的门票都是五十五元,但去后回来,同行的没有后悔,只有遗憾,遗憾的是时间太少,最好一个村子能走上半天。行前听人说过,要看明清皇宫的建筑,文化,要去故宫;要看明清平民的文化、建筑,就要来黟县了。跟随着导游,倾听她的解说,看着西递的一石一瓦,一门一窗,我们仿佛进入了明清时代,仿佛曾在这里活过的人还活着。在西递的参观中,印象最深的是古民居中的楹联。比如瑞玉庭的这一错字联:“快乐每从辛苦得,便宜多自吃亏来”。“快乐每从辛苦得”“快”上少了一竖,“辛”字上多加一横。意为少一些快乐,多一份辛劳。“便宜多自吃亏来”“多”字少的那点移到“亏”字去了。(亏用的是繁体字),西递村的后人解释说,这是吃小亏占大便宜,而且吃亏要吃到点子上。真是精明。又如履福堂的这一联。“世事让三分天宽地阔,心田存一点子种孙耕”,注意,这里的让三分有两层意思,一是忍,二是不能一退再退,被人小看了去。看后不禁令人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还有笃敬堂这一联也很有意思:“读书好、营商好、效好便好,创业难、守成难、知难不难”。在万般绝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里,西递村的祖先的观点多么开放!这些楹联,把他们祖先创业时的酸、甜、苦、辣经验、体会,以极简的文字,告诉了他们的后人。 西递最出色的其实是它的石雕、木雕。西园漏窗“松、石、竹、梅”运用了中国古代雕刻技艺的所有技巧;“东园”的“扇”形漏窗,抬头见扇(善),寓意深刻。其邻“落叶”漏窗,表达了在外奔波商人落叶归根的乡土情怀。木雕中,印象最深的是东园里厅堂的两厢镶嵌着的木雕:冰裂图和五辐图。两图合成的寓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经过一番努力,方可得到幸福(辐)。在幽深的古巷中行走,仿佛穿行于明清的时空中,可述的太多,可感的太多。从村前的牌楼(三间四柱五檐式明代牌楼,4只俯冲姿势的石狮世上罕见,鳌鱼嘴上的长须起着避雷针的作用),到脚下的石头(黟即黑多,石头就是清黑色的),到屋里的摆设(东瓶西镜中间放着一个钟,当钟声响起,就寓意着,终身平静),没有一个地方不让人赞叹,没有一个地方不让人沉醉。意犹未尽之时,我们又匆匆赶去享有中国画里的乡村美誉的宏村。(四)皖南古村落---宏村。 未进宏村,听到了很多关于宏村的事。据说,有名的《卧虎藏龙》、《风月》等许多电影都是在那里拍摄;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经过无数代人的努力,整个村庄和周围的山被设计成一只牛的形状。山为牛首,参天古木是牛角,由东而西错落有致的民居群宛如宠大的牛躯。而牛肠、牛胃、牛肚、牛腿都是人工所为的湖和小溪。后人发现,这种别出心裁的村落水系设计是为了防火,设计师则是出自于导游不提的风水先生。带着好奇我们来到了宏村。未进村口,先抬眼看去,远处青山隐隐,天高云淡。近处细柳垂岸,湖面上满是密密匝匝高高跃起的碧荷。乡民在湖里采着莲藕,学生在四处绘着佳景。
还未过桥,已是让人心旷神怡、悠然忘我了。延着青石板铺就的高高低低、蜿蜿蜒蜒的小路缓步前行,看着粉墙青瓦、鳞次栉比的古民居群,听着两边潺潺的流水声,很快就到了承志堂。承志堂是宏村五十五元门票的收票点。在我看来,是太贵了。其实大多去宏村的人是不能全看懂承志堂的。承志堂精雕细镂、飞金重彩。有书房,会客间,丫环房,观鱼厅,小姐闺房,也有搓麻将的“排山阁”,吸鸦片的“吞云轩”,最有趣的是有个藏妾阁,还有一个地方设有两个小洞,给小姐偷看往来的郎君……大门分正门和偏门,平常客人出入只能走两边的偏门,偏门过道上端有个商字(导游小姐只说是个元宝),经过的人都得从其头下而过,表现了主人做为商人强烈的自我认同感和对其它人的轻视。承志堂最有价值的其实是木雕,遗憾的是,隔着这么远,怎么认真可那,都无法看得十分清楚。走出宏村时,心里盘算着,这五十五元看一个承制志堂是贵了。倒是参观其它地方时有好客的村民相留住宿,包吃包住,一天三十元,真的很不错。离开宏村时,正是夕阳十分,水畔边杨柳依依, 游人已渐渐稀少,天地之间一片宁静,鸡蛋黄的太阳在远处的山徐徐而落。
(五)1、遗憾:去宏村的遗憾在于没有时间在那里过夜,不能细细品味她的宁静,不能去感受她的润泽。去黄山的遗憾就更大了,上山是做索道,并且由于同行的同事们参差不齐的体力,大大减少了观看的旅游景点。但最大的遗憾还是不能在山上过夜,看不到日夜星辰的变化,去时又逢阴天,见不到云飞水飞山亦飞的妙景。天都峰也没上,恰逢封山,只能远远的看着鲫鱼背,遥想一代名妓董小宛在当时山登绝顶时的恐惧和自豪。
2、得志:爬了两个月的山,已经习惯了菜驴的定位,没想到这次去黄山居然被外省的同事选为领队。霍霍。更得意的是,队中的天津同事三侃两侃把导游侃晕了,居然把导游旗送到了我手中,分派了一个助手扛旗,我则体力过剩的东跑西跑,到处求人把东西往我的包里放,可惜同志们都厚道的很。回宾馆后,又跑到城里玩,消耗过剩的体力。后来想想,也许是期待了太久,憋足了一股仅劲无处发泄的缘故。
3、导游:黄山的导游每天有一百八十元的收入(当地的白领),一人往往要带好几十个人,服务一般,不是很尽人意,而且还会带你去一些你不想去的地方。但是如果没有他的话,那么你的黄山游乐趣将大大减少。黄山的路好走,一路都有路标,三十六大峰,三十六小峰,各具行态。但如果没人在一旁点拨,有许多景你是看不到的。什么仙人下棋、什么*八戒吃西瓜、什么老僧采药,你自各琢磨,一般来讲是只见石壁不见景。视线、角度、时机是最重要的。当然你也可以不看,但看后你一定会赞叹天地造化、鬼斧神工,大多数的景是一点牵强都没有,仿佛真的是天下的许多事物来到这里突然被石化了似的。不过导游不一定要请,黄山上下,遍地是旅行团,遍地是导游。我想肯定有人一路听上来。去之前,还有个建议,多看看相关的书,黄山毕竟是千年名山,不知藏了多少文化在这青山怪石奇松之间。(宏村、西递游也一样需要。)
4、风、雾:黄山风大,不是一般的山可以比拟的。无论是光明顶,还是莲花峰,大风起兮云雾飞扬,人在山顶,不能久立。刚遇到大风时,会令人生起一种要被风吹走的感觉。黄山的雨多雾更多,在山中远远的看着一片黑云过来,不过两分钟雨就过来了,雾就过来了,人在山中行,就看到雾在你的前后左右聚散无常。开阔处游人如入仙境,密林的独行者又不免心生恐惧。
5、黄山四“宝 ”:同心锁、黄瓜、登山杖、茶叶。走在黄山,无论到什么地方你都可以看见有人在兜售这三样东西,店里、小摊且不说,就是挑山工的重重的筐中,也装着这些东西。同心锁是山顶的一道风景线,只要是能锁得住东西的地方,你都可以看到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铜锁。“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虽然知道海誓山盟的不可靠,但还是有人爱说,有人爱听的。经过的情侣大多选择了在锁前合影,留下这甜蜜蜜的黄山纪念。黄瓜是爬山人的致爱,一条一元,如果你会讲价的话。登山杖卖的最好,去黄山的人大多选择一次索道,一次步行。坐缆车时心怦怦跳,很多人害怕得忘了看风景;但最惨的是下山了,十五里,平常少动的人经过七上八下几个小时的峰间路程,到了下山时已经快走不动,注意,这十五里才开始。一路下山,一路看到拿着拐杖拐下去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的嘴里还哼哼:我能走出去,我一定能走出去。同事中也有一个北京的脚走得只有一条有用了,回来路上,一路狠狠的说:我算见识黄山了,我再也不来了。其实黄山还有一样东西:茶叶,但千万别在山上买,便宜是便宜透了,一小罐一元。他们卖的是罐子钱,那茶,十成是口水茶,别人喝了,他们晒干放进去。
6、松鼠和猴:黄山似乎松鼠很多,休息时往林间细看,常可以看到有个小东西在跑来跑去;走在路上,这可爱的小东西又拖着蓬蓬的长尾巴,蹦蹦跳跳地从你眼前一晃而过。最多的是猴,到山脚遇到猴群,虽然他们经常爬山,但大多胖的可怕。看到猴我们都很兴奋,它们也一样。我们扔,它们抢,有几只猛猴还想扑过来强索,有人给吓怕了,纷纷退后;有人不怕,瞪猴,便有三猴六眼扑过来,瞪人。直到有人拿石头扔旁边吓猴,群猴才惊慌四散,跳到山石上,一半恐惧一半不甘心的看着下面的人。黄山的猴子真是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