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在上期休闲专栏的登山教室,已纲要性地浅介山野生活与求生概念;因此本期起将由山野生活中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开始介绍,使读者对登山活动有更多的认识。首先,当你一到山区,还不用说走路,只要衣着不对,可能就先挂了一半;而当你吹风又淋湿受冻,也比饥饿更容易毙命。因此,我们必须由身体的保暖与防湿,即登山衣着开始谈起。
衣取避寒勿轻忽
冬天到了,天寒地冻。许多上山玩耍看风景的人,特别是到中高海拔,往往因不了解山区气候特性,而忽略了御寒衣物和雨具的重要。殊不知,因下雨淋湿及「风寒效应」(注)所引发的失温、冻死等状况,是除了溺水、坠崖类的意外事故之外,山难致死的首要杀手!要在山上饿死,至少还得一两周时间,但若不慎失温冻死,却只是一两天的事。由此,也更显出衣着保暖比热量来源(食物)更优先;维持基本体温,是求生之要,马虎不得。
一进入山区,未行进前,登山衣着即已先判定你适不适合入山。
那么,登山衣着要注意些什么?究竟该带哪些衣物上山?帽子、雨衣、手套、袜子要带多少衣服才够?内衣裤、上衣、登山裤、御寒衣物(毛衣、羽毛衣、Pile)、风衣等等该如何搭配?什么时候该穿什么衣物、怎么穿?衣服湿了怎么办?怎样寻求保暖之道?这里构成了登山衣着庞杂而专业的知识系统。不过,也因为登山衣着的原则,坊间的登山书籍已属详尽,在此就不多加着墨,仅浅介重要的基本观念。
人类发明衣服乃为避寒。一般而言,体表面积和散热有关;天气冷我们会自然地蜷缩一团,即是为了减少体热散失面积。因此,保暖首先要减少体表曝露面积,并对遮覆处给予足够的保温层,维持干爽。也因人体主要器官几乎都在上半身,因而上身和头部的保暖,比起四肢来得更为重要。同时,防寒除了要懂得保暖外,更得懂得防风和防湿。因为风会带走体热,产生风寒效应;而身体只要一湿,就容易起水寒效应。
防湿与防寒同样重要。雨衣是不可或缺的必要装备,防雨外亦可防风。
另一方面,登山必然会流汗。为了降低汗水弄湿衣服,以前只能调节行进速度与气息,来减少瞬间排汗量;目前则有俗称PP排汗内衣的聚酯纤维布料,来改善此现象,通常愈贴身效果愈好。因此,登山衣着通常包含三层,由内而外分别为排汗层、保暖层、防雨(雪)层,因应天候变化随时加以调整。排汗层PP的布料比棉布好;而保暖层一般可选择Pile、毛衣或羽毛衣等等,来增加保暖空气层厚度;至于最外层则用雨衣或雪衣(Gore-Tex类材质),避免由外而内的湿身。
这里要强调的是,身体一但淋湿,往往会使体温骤降,而头部散热占体表约六分之一;因此「别让我湿身!别让我头痛!」是山旅生活中最重要的保暖常识。换句话说,帽子(或头巾)相当重要,而雨衣(最好是两截式)绝对得带。PP排汗内衣,除了售价稍嫌不合理外,实比棉质内衣更适合穿上山。而若不在雪地,Pile类的聚酯纤维的确是很好的保暖衣物。事实上,这类的聚酯纤维在许多成衣店里就有,价廉物美,不一定得花几千元去买Polartec。
此外,不少山友迷信Gore-Tex衣服,以为它「保暖挡风透气又防水」,诚属另一种误解。因为保暖的并非Gore-Tex材质,而挡风和透气是相对的,防水跟透气更是对立的。假如是在雪地,它绝对重要,因为汗排得出来,雪却进不去。但若在台湾的中级山,下雨时相对湿度与饱和水蒸汽压,常常高到80%到100%,汗水又怎排得出来?加上若常爬多荆棘的勘查行程,它寿命更短,一但刮坏或缝线贴布胶着老化,甚至可能比雨衣还差。当然,好的Gore-Tex终究比雨衣舒服些,但是否要花那么多钱只为一点点舒适,那就因人而异。
登山不是贵族的专利,并非得有昂贵的装备与衣服不可。但登山有别于山下的衣、食、住、行,因此总要有充分的准备才行。许多山难的发生,都是因为知识技能的不足,却强行上山所致。如果在山上,万一天气骤变,衣服不足以保暖或身体湿了却没衣服换,是最危险的事。比较好的选择是应该设法尽速下山,不要逞强。或者,先紧急避难,找个遮风避雨之处扎营,生一堆火取暖并烤干衣服,再作打算。当然,登山得有备无患,莫待无衣空蜷缩。
最后要强调的是,登山衣着必须考虑季节、地区及登山形态等等,来作必要的调整。正常状况下,即使夏天,到中高海拔山区都切忌穿短裤,才不会滋生危险。而且,须注意头部的重点保暖,防风防湿与保暖并重,才能安全、快乐而自在地上山。在此,奉劝各位「愿君莫忘带雨衣,劝君惜取登山时;天冷当衣即须衣,莫待身冷空寒颤」。
注:所谓「风寒效应」,是指在山区,因强风不断将人体表面的体温带走,使人倍感寒冷。同理,「水寒效应」则指身体湿了,体温用以蒸发散水分而备觉寒冷的现象。若不留意,二者都可能导致失温,甚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