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登山,是五十年代或者是六十年代初,在登山物资方面、通讯联络方面,都是很差的,比现在是很落后的。那时候我们的联络比较重,在国内,像过去看的电影一样的,背着报话机,像部队用的报话机,后来我们登的时候,为了解决一个通讯问题,从国外买了几台轻的,我印象里还十几斤重。一个是东西少,一个是物资重,真正我们登到8000多的时候,已经由于种种原因,都和大本营失掉联系了。唯一一台报话机能跟大本营联系的时候,还不到8000的时候,由于在休息的时候滑到山涧里去了。所以我们提到登山的联络,跟指挥打仗一样的,保证命令的上达,保证上边情况的下传,这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这个问题不应该是问题了,从它的重要性上讲应该充分地准备,因为体积很小、很轻,而且上下沟通情况、互相援助,跟山下联系、救援、求助不可少的。没有这些东西,尽管几百米的距离,有时候也得走很长时间。这个通讯工作是特别重要的。
我当时参加登山队,就是为了完成国家交给的任务,那时候是一定要登上顶峰,要树雄心,立壮志,不把珠穆朗玛踩在脚下誓不罢休。登珠穆朗玛的时候,大家有一个共同的口号“英雄气概山河,敢笑珠峰不高”,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完成党交给的任务。同志们在登山过程当中也提出来,发扬团结精神,右胳膊摔断了,用左胳膊帮助同志,团结成一股劲,不登上珠穆朗玛的顶峰绝不罢休。
我们每次出发的时候都要宣誓,要写遗言,交给一个人,准备登不上去都不回来啊。我想这个时候,讲邵志青同志,就是当时北京大学的一个作家,他是搞气象预报的,他在我们这次登山过程当中,登到7450的时候,坐在那儿休息的时候死掉了,这个同志特别好,再苦再累,走不成爬他也往上爬,从来不说我不行了,我不走了。我们晚上大概是六点,北京六点,那会也是七八点钟了,比北京要晚两个小时,就坐那儿休息,休息完了以后,说前进,可以走了,其他的都走了,只有邵志青同志不动,都说该走了,他还不动,有的人推他,还不动,这些同志都急了,赶紧叫大夫,说吴大夫,邵志青同志有问题了,推也不动了,大夫用手电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不行了,瞳孔放大,已经牺牲了。
那时候就是这样的,只要有一口气,只能往上走,不准往下来。所以我感觉这也是北京大学的光荣,是荣誉吧。再一个是南京大学的一位同志,也是攀登的过程当中脑溢血死掉了,那时候就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登山的组织性、纪律性要求是特别严的,往往因为一个人的闪失会给整个队伍带来很大的困难,甚至带来很大的危险,对整个任务会带来影响。所以对队员思想的训练,思想作风的训练,组织纪律的训练,特别重要。在思想准备工作上,我感觉这个是很重要的,也是必须的。
再一个方面,就是物质上的准备,也是在登山过程当中非常重要的一项任务,有时候有一点准备得不够,或者考虑不周,就会严重地影响登山任务的完成,所以一定要认真。因为登山是跟大自然斗争,什么东西都要准备得非常齐全,非常完善。甚至火柴准备得不充分,或者想得不周到,到用火柴时没有了,或者火柴丢失了,煮饭的时候没有火源,就给火种带来很大的困难。
首先影响大家的吃饭,需要煮饭没有火源不行啊。所以我们过去保护火柴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那时候条件就是火柴,还不像现在有打火机这么先进,那时候火柴遇见雨水,遇见雪,一湿,划不着火,就吃不上饭,就饿着肚子,没有办法行军。所以在登山的时候,由于整个的装备、物资,吃、穿,登山的装备、绳索,包括照相器材,还有通讯器材,都得准备得非常齐全。有的时候,在行军的时候还带双份的东西,用坏了,或者丢失了,过去我们行军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两副眼睛,遇到了雪崩,眼镜损坏了,得有备用的,否则有可能会造成雪盲,造成眼睛红肿,眼睛可能会失明,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