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乃菜驴一匹,接触户外运动仅从数月前为进藏旅游而大做功课开始,数月来挑灯夜战研究装备、户外知识,终于在日前趁户外店大降价之机把装备基本添置完备(如今当然不这么认为)。正当兴高采烈地准备五月的青藏之行时,咱领导不失时机地分配给我一项工作,以致我五至七月都不能成行,恨得我牙痒痒的,只想操起一板砖……(以下省略1000字)。然而五一将至,远的地方去不了,近的总可以吧,于是又没日没夜的上网泡,最终把目标定为号称“广东难度最高徒步路线”的穿越中崆、乳源大峡谷,该峡谷在英德段称为中崆峡谷,在乳源段为乳源峡谷。衡量再三后,决定由英德向乳源逆流而上穿越。
开始是打算我和“神付”两驴闯峡谷的,然而觉着人太少,而且都是新驴,感觉忐忑,于是我便祭出“拉壮丁”绝招,经过一番花言巧语,菜驴“素鸡”和“Z少”被成功拉上贼船,接下来帮他们逛店、添置装备,自有一番忙碌,不作细表。
计划既定,觉得余下的日子顿时变得漫长无比,好容易到月29,这天上班已是心不在焉、无心恋战,熬完漫长的八小时,立即冲出单位大门,回宿舍驮起行囊,整装待发。直到傍晚7少才赶到,四菜驴坐上面包车正式出发。车行至清远后,因司机也是头一回走这线路,不认识路,只好走走停停,边看地图边问路人。经过盘山公路的左甩右抛和几次走错后,抵达石牯塘镇已是晚上十一点半,整个小镇都已是静寂一片了。在镇上投栈住宿倒也便宜,双人房30块(本来空调房是块的,后来空调坏了,正好省下20)还带电视,不过好像所有频道都雪花满天飞。
第二天(4月日)早上,咱四菜驴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到黄洞村,在此有三种方法:一、乘摩托车抵黄洞村,元/人(未砍价);二、先乘三轮摩托车(俗称“三脚鸡”)到锦潭村,4元;再从锦潭转乘拖拉机到黄洞村;三、要是包车到石牯塘者,可让司机直接送到黄洞村,锦潭至黄洞的路虽仍未修好,但网上所说的非拖拉机不能通过且狂颠驴屁股的路况已有改善,面包车通过应无大碍。由于司机昨晚已驾车返回,我们选择了第二种方法:乘“三脚鸡”。到了锦潭村,只见远处“突突突”开来了一辆拖拉机,咱们不禁驴心大喜:运气这么好,马上就有拖拉机?谁料这满载柴料的拖拉机是到石牯塘的,要一小时后才返回,无奈之下又不愿浪费时间,决定步行到黄洞村。途中经过锦潭水电站建筑工地,不时有运泥车开过,扬起漫天的黄土,四驴顿时沦为人力吸尘机。在距黄洞村一半路程有一岔路,应向左走(右边应通向一工地),然后路经一池塘时发现前面又是一岔路,向池塘边的一位大叔问路,大叔称两条路均可,我们沿左边小路直抵黄洞村。由于之前我们达成不请向导的共识(事后回想此真乃极不明智的选择),于是我们只向村中人问路,得悉进峡谷应从村后上山,会途经一小学,上山后会遇到一片被山火焚烧过的树林,然后就可下到峡谷中。
我们马上绕到村后,跨过一条小溪时,大家被清澈的溪水所吸引,擦了一把脸,但觉溪水金属味甚浓,应是上游经洗矿砂后再流下来的,此时更有一位老伯远远的向我们喊话:“这水不能喝,有毒!”大家不禁凛然!其实我们并没打算喝溪水,但还是十分感谢这位老伯的提醒。稍停后沿一条较宽阔的大土路上山,走走复走走,越走越疑心:咋忒久也没看到小学?而且这大路渐成一条修筑中的盘山公路之态势,与刚才问路得悉的并不一致,商议之后,决定由我卸下背包,轻装上前探路一段后再行定夺,其余三驴原地休整等候。我沿大路继续向上,在绕过两道弯后到达大路所修整到的尽头,只见一道溪流向下流去,两旁尽是颇难攀爬的巨石,地形沿溪而上呈继续上升之势,并无下降到峡谷的迹象。照此判断我们应该是走错路了,我马上回走,与三驴一合计,由于时已近中午,决定先在原地以干粮充饥,顺便也让我这探路苦驴休息一会,然后回黄洞村再找人问路。
在中午一时多,我们返抵黄洞村,找到一位正在锯木的村人,连忙上前打探,原来距大路始端不远处就有一条向右分岔小路,沿小路一直走就可见到小学,过了小学左转就是上山的道路。于是再次出发,不多久就到了小学的所在地—柳江村。我们这回可吸取教训了,在村中逮着谁就缠住来问,大有不说清楚决不罢休之势,几经印证后才肯上山而去。
沿着山路一直向上,路倒不难走,经过一些石阶就接近山顶了,此时沿右边的小路在山顶上穿行,直到一个三岔路口,又再次陷入不知何去何从的境地,只好由我和素鸡各走一边向前侦察,我沿右边乱草丛生的小道走,走完小道后扑面而来是一片被烧焦的树林,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山林失火烧焦之处?此乃进峡谷的必经之路啊!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于是继续前行,但行进多时仍没发现峡谷入口,由于已走出一段长距离,决定回去和同伴商议再算。
当我回到三岔路口,发现他们已找到了向导,是两父子,他们都曾带过队伍进入峡谷,对我们只有四人且全是新驴感到很奇怪。父子俩在此地种了一些农作物,作物园入口就是岔路旁的一道木栅栏,此小木门也是通往峡谷入口的捷径(据他们称,我刚才走的那条小道也可走进峡谷,只是较远而已)。当下由那位大叔(即父亲)领我们进峡谷,穿过他们的作物园,沿小道行走一段时间后,终于来到了峡谷入口,此时已可看见峡谷里的白石滩和蜿蜒的河流。从入口向下是一段坡度颇大的石阶路,且由于峡谷水汽潮湿,令石阶较为湿滑,我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迈步向谷底走去。
那位耳朵有点背的大叔不断地嫌我们走得慢,继而十分不屑我们的背负重量,说要是他背着双倍重量也能健步如飞(这个我们自然也相信),然后他更是认定少已经脸色煞白、走路摇晃、筋疲力尽,于是不断提出要替他背包,气得少向他直瞪眼:“谁说我不行?我要是让你背包,我干嘛大老远跑这来”。不久来到谷底,跨过一条极清澈的小溪(强烈建议在此小憩,洗把脸,极爽!)后沿着峡谷左岸上的小土路不断前进。向导大叔由于不想返回时太晚,更是一骑绝尘地一个劲朝前猛走,我们也只好跟在他身后急行军。在走到距计划宿营地“大场”(引自向导口中,其实即网上游记所提及的黄竹坑口营地)一半路程时,向导大叔提出他就此折返,余下路程由我们自己走完;我们合计了一下,觉得反正已经进入了峡谷,从这里到营地也再没岔路了,自已走还能从容些,也省得被大叔催促着像奔命般赶路,于是也就同意了。
和向导作别后我们沿小土路继续前进,走完这条遍布“地雷”(牛粪)的小路,即转到大小乱石满布的河边仍沿左岸前行。此时方真正领略大峡谷的胜景,两旁高山绿树林立,一条闪耀点点鳞光的河流沿谷底蜿蜒伸展,并不时在较深的河段形成一片片碧绿的翠玉,而且此时日渐西斜,峡谷中披上了一层轻雾,在斜阳的映照下,更增添了几分飘逸的灵气。咱四驴自是心情大畅,把早前走冤枉路的不快一扫而光!方才被向导大叔带领着埋头猛闯之时自更不能与如今相比。边行边玩边拍照,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当左岸已无法前行时,就换上凉鞋过河,河水不深,而且感觉清凉舒适。在右岸行不多久,又需渡回左岸,此处正是网上游记所描述的“渡河难点”,但我们却异常顺利地过了河,水只淹到膝盖上一点的位置,并不觉如何困难。
当天色渐暗之时,我们终于抵达传说中的宿营地—大场(黄竹坑口),此地乃一条支流与峡谷干流的交汇处,上盖有一间简陋竹房子,这里住着一对夫妇,与他们闲聊得知他们是来这山中种菇的,在不适合的季节便不会来,他们还说已经有日子没队伍来这里扎营了。在竹屋子前是一块向外延伸的竹棚,夫妇俩的几个孩子在上面乘凉,当我们到来不久,几个孩子便打起头灯沿我们的来路往回走。询问之下,原来他们是要走回锦潭村的家去,我们大白天的过来也费了那么大劲,而几个小孩竟然是晚上走!透过浓浓的夜色,目送那几盏头灯的一路远去,心中的钦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经过一天奔波,我们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乱叫,肚皮都快贴到后背上了,于是立即去打溪水、起炉做饭。竹屋中的大叔、大婶非常热情,主动帮我们烧开水,当时我们还心存疑惑:会不会是事后狠敲一笔的主呢?素鸡谨慎地上前问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是完全免费,在如此淳朴、热心的山民面前,我们这些所谓城里人为平日养成处处提防他人的心机而感到十分羞耻。大叔慷慨地把他所有的两口大铝锅和一个铁炒锅都借了给我们做饭,有意思的是,大叔把他的柴刀也借了给我切西红柿,挥舞着沉重的柴刀来切那小小的西红柿,真别有一番牛刀杀鸡的滋味。经过咱四驴齐心协力和大叔的热心帮助下,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总算准备好这顿尚算丰盛的晚餐:香喷喷的米饭(虽然略带焦味)、蛋花西红柿玉米汤、小棠菜汤、炒整只烤鸡。四饿驴自是立马风卷残云,如秋风扫落叶般赶上前去,消灭它个干干净净。当大家都饱得捂着肚皮,躺在竹棚上,仰望天空中朦胧的月色(不知是否因为峡谷雾气较重,星星是看不到几颗),耳中尽是潺潺流水和昆虫的“吱吱”声,在峡谷中清凉的和风吹拂下,我们奔走一天的身体也慢慢舒展开,此刻大家都沉默下来,静静地品味着这与平日苟然不同的境界。当晚,两顶帐篷便搭在这竹棚上,经过清凉的溪水沐浴后,我们便都很快酣睡过去了。

大场营地—竹屋与帐篷

大场营地—清澈支流

大场营地—那屋那人那狗

大场营地—干流与支流交汇处
早上(5月1日),我们是被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所唤醒的,大家都像是不愿打破这谧静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帐篷中探头而出,不禁相视而笑。我们开始懒洋洋的一边做早餐,一边嘻笑、拍照,耗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东西收拾停当(这当真是极为失策之举)。当我们出发时已是接近十一点了,向大叔道过谢,并问清楚路,便继续沿着峡谷干流左岸上的林中小道进发,在小道走到尽头处,也如昨日一般,转而在河边乱石丛中穿行,沿途景色也是开山劈石般一路延展。今日天气不错,大家心情也不错,路上走走停停,不时拍照留影。
过了三、四次河后,来到了一处崖壁前,该处左岸是几乎完全垂直于水面的岩壁,绝无可能通过,只有右岸距水面十来米处是坡度稍平缓的斜面,可供小心攀爬通过,确实有一定的难度和危险性。眼瞅着下方的河道呈碧绿色,河水绝对浅不了,而素鸡和神付都是旱鸭子一名,为安全起见,决定由我卸下背包,轻装上阵把绳子带到对面绑好,作为安全辅绳。由于自己略懂水性,心理压力较小,当下手脚并用,仔细寻找岩缝、树头等着力点,几乎是趴在岩壁上作横向运动,经一番努力,终能成功抵达彼岸!找棵大树绑好绳子,然后神付、素鸡、Z少也都顺利过来了,这时候只剩下我的背包还在对面,我悔啊,刚才就应该背着包过来!无奈之下,惟有爬回去,再背着包过来。苦啊!竟然连续过这崖壁三次,驴蹄都有些发软。现在回想其实我们这六毛钱一米的单股尼龙绳是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要是真有人意外失手的话,只能是一个结果:绳断、人坠、落水!所以建议最好用较坚韧的辅绳,就算用普通尼龙绳,也应该选用较粗的,虽然该崖壁并非很艰险,只要小心,无任何保护下都能顺利通过,但毕竟安全第一,而且有根好绳子也能增加一点信心。

岩壁难点
过了这个崖壁,还需从两个小陡崖下去(用绳子下降会容易一些),此时就可以看到在河道转弯处有一大块平坦的圆形石平台,我们理所当然老实不客气地躺上去,好好歇会再算。Z少已经饿的不行了,他啃下一把猪肉干,狠狠的呼一口气:“刚才差那么一点就掉河里,腿软的直哆嗦,都快饿昏了!”此时大家都有些饿了,趁着现在休息,也就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午餐问题。吃饱喝足,素鸡眼观上游,若有所思,扭过头来说:“这河流水的声音是不是越来越大了?”我们听着好像也是,但无论这声音大不大还是得继续走,也并不在意。
当时我向四周观望,发现后面有一队人马正赶将上来,但他们还需越过那崖壁,看来还得过好一段时间才能过来。我们决定继续前进,但感觉此处河水挺深的,就想继续沿右岸前进,很快路没了,只有一段几乎垂直水面的崖壁;而更远处被一块巨石挡住了视线,要知前路如何,必须越过崖壁,爬上巨石方能知晓。由于刚才爬过了一险段,自觉状态大勇,当下一马当先地沿崖壁横越,哪知越爬越不对劲,怎么这比刚才的还难多了?这里不但完全垂直水面,而且连小草都没长几根,只有扣住为数不多的几条小缝勉力保持身体平衡,背上的大包更象一块沉重的大石,拉着我向后倾坠。此刻我已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前进固然艰难,但要是后撤所需爬的更远,更不妙的是,竭力攀住岩缝的双手已经渐渐发软,决不能再犹豫半刻了,否则很快就会掉到深水之中。此时发现在前方不远处有一道不宽的斜向缝隙,只能一试了,于是双手鼓劲,尽力把身体荡过去,左手三指终能抓进缝中,但*这疲软的三指想吊住整个身躯,如今实在是勉为其难了,三只手指摩擦着缝隙滋溜溜的向下滑,心想这回一定得落水了,正盘算着如何脱身之时,双腿忽然踏到了一块石头上,身体的下坠之势立马止住,稳稳当当的站定了。原来这里的岩壁向内凹了一块,我顺着那石缝滑到了凹壁底部小平台上。哈哈!总算还有点运气,免受人坠包湿之苦!在小平台上休息片刻,再继续前进,后面就容易多了,*近巨石时,脚下已是浅滩,涉水爬上巨石向前观望,只见远处的河道两边都是刀削般的峭壁,绝不可能通过。但对岸近处却是较平整的逐级而上的巨石河岸,巨石岸再向上则是一片山林。照此情形判断应该从对岸上山,走山路绕过前方的峭壁方可继续前行。
此时神付、素鸡和Z少仍在大圆石上等候,考虑到攀爬这段岩壁比较艰难,万一不慎落水,神付和素鸡都不会游泳,确有危险。而且我这里也非过河的上选之地,这里正处河流的一个小落差位置,水较深且湍急。因此我大声向他们喊话,让他们不要贸然过来。直喊的我嗓子冒火(水流的声音很大!),加上手舞足蹈比划,最后才沟通成功。本来我是想自己先行过河的,但苦于大塑料袋在神付手上,不用袋子装背包就推过河的话,很可能会浸湿里面的数码相机和手机等重要物品!神付他们商议一番后,决定等后面的队伍过来后,利用他们的装备就地过河,而我则在原地等候,待他们都过河后,再把我弄过去。
因为河道转弯的关系,我所站巨石上并不能看到他们渡河的地方,至于他们如何和后来队伍会合、又是如何过的河,则由神付他们补充了。可以肯定的是过河不很顺利,因为我坐在巨石上百无聊赖的傻等,困得睡了一觉起来后,他们还没过去,直到天色发暗,接近傍晚7时,他们才算过了河。神付赶到我的对面,甩过来绑着大塑料袋的尼龙绳,我早已脱了衣裤、戴上头灯,当下把背包装到塑料袋里,用尼龙绳捆紧,再把包推到河里,神付用力把包拉到了对岸,我也随即游了过去。
经此一耽搁,那队伍已经上山远去了,当我们赶到山下,想顺着他们走的路上山时,天已经全黑下来了,我们几个用头灯、手电到处扫射,像瞎苍蝇般四处乱碰,却是怎么也找不着路。为免意外的发生,虽然无奈,也只能就地扎营了。幸运的是山下都是一整块一整块的平坦巨石,而且*近河边,水源充足,倒不失为扎营的好地方。当晚大家心情都比较郁闷,因为原计划今天就能走出去,如今却被困于此地,心情自然不太好。我的心情也不好,但想着整个团队都这样的情绪是不行的,明天还要继续前进,信心一定得有,于是劝说大家:“没关系嘛,就权当在这多玩一天吧,别人两天出去了,我们是新驴嘛,花三天又如何呢,还多赚了一天玩呢!”大家互相鼓励一番后,情绪都好了起来。当晚扎营倒也有趣,宿营地是一块稍倾斜的石面,我们以头高脚低的方位睡下后,发现身体会慢慢的顺着防潮垫向下滑,早上起来的时候,素鸡嘟哝着说:“怎么搞的,隔一小时就得往上爬一回,爬了一晚上的防潮垫!”我们不禁哈哈大笑,实在是感同身受啊。
大家起来后向河中观望,惊觉河水水位已经大幅下降,昨日下午波涛汹涌的河水已变成涓涓细流。回想起在大场营地,那大叔曾说过上午十一点水电站会开闸放水发电,直到下午才会关闸。难怪我们昨日下午过河时水流那么急,导致了过河的困难、行程的阻滞,而网上老驴们的游记并未提及此处过河有难度,想来是因为他们早上出发得早,来到此处时水电站还没放水,因此轻而易举就过了河。而我们前天走过网上游记提及的渡河难点时却是易如反掌,这就同样有了合理解释:他们渡河时正处放水期,而我们则由于走错路,所以比较晚才到那里,那时电站已经关闸,自然我们就可轻易通过了。看来这渡河难点并非是固定的哪个河段,很大程度是受水电站放水的影响,平时易于通过的地方,一但处于放水时段,很可能就变成有一定难度了。
大家一番讨论总结后,正式开始我们最后一天(5月2日)的行程。此时已是上午九时,天早已大亮,因此我们寻不多时,就找到了上山的小路。该小路坡度颇大,但倒也没什么难度,在登上约三分二高度时,出现了岔路,我们仔细观察路面,觉得右边小路比较宽阔,但此路口却被丛生的树枝、树藤挡住,人若要通过须爬行方可,神付首先爬了过去,向前侦察确认后,也招呼了我们过去。这里开始就不用再爬高,一路都在山腰横越,其实此处正是走在河流和岩壁的上方。行不多时,忽然见到一支队伍迎面走来,我们迎上前去打招呼,得知他们是先锋论坛的,他们的穿越线路与我们相反,是从乳源向英德方向走。由于这里的小路只能容一人通过,而他们的队伍庞大,有四十多人,只能先让他们过去。于是我们四驴站在一处较宽的路旁列队欢迎这支同是广州出发的大部队,能在此处碰上,大家都感到很亲切,最后我还与走在最后押阵的大块头领队击掌以示相互鼓励。
大队伍都走过后,我们继续前进,不多久就来到了前进二级水电站。变压器、水泥地面、混凝土房子、大坝,竟使我们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感觉。水电站拦截峡谷河流筑起了大坝,因此不能再顺着峡谷走了,转而从电站旁的土路绕路上行。据网上资料描述,在这里有两种选择:第一,顺着土路一直走,就可走到大布镇与石牯塘镇之间的公路,然后坐车到大布,结束行程。第二,顺着土路走一段,找到一条小路后,就可以重新回到峡谷中,一直走到大峡谷风景区。我们想着既然已经花了这么多时间了,哪能就此结束呢,怎么也得走完全程才对得起自己。于是四双驴眼警惕地盯着土路右侧,决不放过一点小路的蛛丝马迹。总算工夫不负有心人,沿土路行进了约十多分钟,这条乱草丛生、非常不起眼的小路终于让我们找到。小路又陡、又窄、又湿滑,我们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却仍然避免不了有人滑倒。从小路下到峡谷,是一片乱石滩,可以见到另一座水电站—英明水电站近在咫尺。英明水电站前的河水很浅,我们涉水到水电站旁,从一座小木梯爬进去,向一位电站工作人员询问得知,顺着电站宿舍后的大输水管向上走就可到一条输水渠上,然后沿水渠一直走就可以走到大峡谷风景区。
稍作休息后,我们从大水管旁走到了水渠上,水渠上的路其实就是一条40-60厘米宽的水泥堤路,路的一边是水渠,另一边则是幽深的峡谷,要是一不小心踏错脚,掉到水渠里算是运气好了,要是掉到另一边,那就只能节哀顺变了。一看到这里,Z少马上沉默下来,接着担心的说:“我的妈呀!要走这路吗?我可是畏高!要走多久啊?”得到的回答是要走一个多小时,他更是担忧不已。为了减轻他的恐惧心理,也为了便于照应,决定让他走第二位,跟在奋勇向前的神付身后。开始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沿着稍偏向水渠的位置走,原因自是不言而喻了,但走出不多远,就觉得这条路远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其实还是满轻松的,一路过去都是平坦的水泥地面,一点也不累。神付更是甩开大步“噔噔噔”的埋头猛走,这可是真正意义的“埋头”,在这里昂首挺胸前进那是活得不耐烦的,路虽好走,但毕竟只有几十厘米宽,还是时刻注意路面为妙。Z少虽然恐惧心理已是大减,但看来还是心存顾忌,他的行进速度明显较慢,我和素鸡跟在他身后也只能悠着点了,神付不时要停下来等候。
在这较为沉闷的行走水渠过程中,我们迎面遇上了一个中西合壁的家庭,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西方人,他们的混血小男孩大约五、六岁,长得挺像电影《忘不了》中的原岛大地,十分可爱,母亲和小男孩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我们不由的感叹一番:“这西方人的教育方法就是不一样,这么丁点儿大的小孩就带出来拉磨了,果然厉害!”
在水渠两侧的峡谷景色其实也是很开阔壮观的,只是当时要顾着看路,不能多作欣赏而已。走完整段水渠,花了我们差不多两个小时,这当然算是速度比较慢的了。水渠末端是一个小水电站,过了这里,还有一小段在岩壁和河岸巨石上下攀爬的路段,但这相对于之前所走过的实在不能算是什么了。但有一点要注意,岩壁石块上有些地方还是很湿滑的,神付就在此地最后一次滑倒,而且是在河岸的小崖边上,神付摔倒后完全不敢动弹,生怕一挣扎,整个身子就会滑到八、九米落差的河里,后来还是我过去把他拖起来才算解困。
之后就来到了最后一处需要过河的地方,也是一个小水电站。我们走到这里时,水流不算非常急,但也有相当的冲击力,最好能让水电站工作人员把水闸关小,以便通过。这里空中横跨着几根铁索和对岸相连,但我们并没有安全保护装备,Z少打算无任何保护措施下走过铁索的想法被我们三驴一致否决。最后还是采取最保险的方法,我自告奋勇在闸口往上一点的地方游过去,那里水流非常缓慢,轻易就可游过,然后到电站让工作人员关闸,接下来大家便鱼贯而过。
从水电站上去就是大峡谷风景区了,我们的手机也重新接收到信号,现在出来比既定行程已晚了一天,大家赶紧跟家里联系报平安,素鸡的妈妈这般跟他说:“要是你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可真要去报警了!”。
在风景区向右走过铁索桥,可以继续游览景区主要景点,也可从左边直接到“通天梯”出峡谷。风景区人头簇拥,风景再好也不能引起驴友的兴趣了,因此我们选择直接挑战此行的最后一关—1380级(约六、七十层楼高)的“通天梯”。此前对自己体力有所怀疑,曾打算坐缆车的素鸡也决定和我们一道实行全负重登顶,这是理所当然的,有始有终嘛,坚决要把驴友的精神发扬光大(但若有伤病者切不可逞能)!然后剩下来的事情就一个字了——“走”!但走这石级倒有一定技巧:必须心平气和,速度均匀,一步一个脚印稳步向上;切不可心浮气躁,上窜下跳,开始时一个劲猛冲,到后面保管累趴下。我自己登顶用了大概二十六、七分钟,到上面接连喝了两碗山水豆腐花,极爽!!待大家都缓过气后,便一道走到本次穿越的终点—“广东大峡谷”风景区入口处,合影留念。
风景区入口广场上有很多微型面包车招徕客人,我们和两位华南农业大学的女生一起包了一辆车到韶关火车站,路程应该有150公里,而车费仅为25元/人,算是十分实惠了。当晚从韶关坐火车返回,由于火车晚点一个多小时开出,我们回到广州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在广州火车站四菜驴尽兴而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