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余纯顺是被媒体扼杀的吗?2000年,阎庚华也被媒体扼杀的吗

王朝旅游·作者佚名  2009-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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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稿—— 第一部分 荣誉与尊严

第一章

上一个虎年,漂长江死了十一个人。/又一个虎年,一帮人要漂雅鲁藏布江。一个轮回?/他们为什么要漂?这些不怕死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又是一次沽名钓誉的表演吗?/中国民间探险十年间成熟了多少?/并非题外话:1996年,余纯顺是被媒体扼杀的吗?2000年,阎庚华也被媒体扼杀的吗(摄影机有时比枪更可怕)?

能去漂流世界最高大河雅鲁藏布江,将是一件比较过瘾的事情。

得到有望加入的消息,我即刻赶往重庆。

我热爱的记者职业和我血液里那些说不清的东西都使我立即行动。

最初的消息是CCTV的宋阳告诉我的,当时我正垂头丧气闷在家里写一些与世隔绝的东西,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年前,当我们找到雅砻江源头回到青海玉树结古镇,大队人马顺雅砻江而下,我继续沿金沙江进行我们总也没完没了的“徒步长江”时,在将要分手的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夜,喝完酒,我和宋阳越聊越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翻地图,谋划了半天的结果就是——下一个目标:雅鲁藏布江。——走过这条世界最高大河上下,其实也就是在纵贯世界最高山脉喜玛拉雅东西,雅鲁藏布江源头几乎就在著名的阿里,下游则是更著名的世界第一大峡谷,这太令人……当时我俩计划来计划去说得热血沸腾,几乎一夜都没怎么睡。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行动了,并且是比较刺激的漂流。——宋阳电话里告诉我这次有人要漂流雅鲁藏布江的消息后,对我深表遗憾地说:可惜他到时候可能走不开,去不了,如果真去不了那可真是可惜死了呀。

他同时告诉我说:我们跑雅砻江时的另一个哥们、他们经济部的陈俊运气好,已经基本定了要去……另外,德高望重的老“长漂”队员“幺哥”冯春、雅砻江队友成都勘测设计院的李工李学军都要去的……

撂下电话,我感到从厚重窗帘缝隙里透进的那缕阳光格外灿烂,明黄光柱中的浮尘历历在目。我的心情也变得明亮起来。很多时候,我都会怀恋青藏高原的那份明媚。我和我的很多同道都认为,只有那里的阳光才是真正的阳光,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有什么样的阳光呢?充满浮尘。和很多患上了不可救药的“恋高原症”的哥们一样,那片高原已经莫名其妙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又可以去那里了。更加重要的是,我将面临一次真正的考验。想起来,我以前的那些“探险”,跟这漂流雅鲁藏布江比起来,都显得多么不足挂齿。漂流!去漂流雅鲁藏布江呵!我相信有过“探险”经历和对探险感兴趣或者去过高原的诸位都能体会到我的那份悸动。

我赶快到图书馆去查报纸,《西藏日报》3月13日在头版报道说:

开创世界探险史新篇章

雅鲁藏布江首漂活动启动

本报讯 一支由曾被誉为“长江第一漂”的勇士和科学考察组组成的漂流队将于6月从雅鲁藏布江源头顺流而下,进行为期两个月的科学探险漂流活动。据了解,为吸引全世界华人参加这一历史壮举,“雅江”漂流组委会将向包括港、澳、台在内的广大地区征集部分队员和协漂员。

……据悉,“雅江”组委会将在全国范围内征集15-25名探险漂流人员(其中女队员2-5名);50-100名协漂员(其中女队员30名)。

日前,98中国“雅漂”组委会在山城重庆举行第一次新闻发布会,宣布将向“世界第一大峡谷”发起冲击,雅鲁藏布江首次漂流活动正式启动。

出席新闻发布会的有西藏自治区人大副主任朗杰、拉萨市政协主席冀景恒、重庆市领导章必果、程贻举、韦思琪。朗杰在会上说,雅鲁藏布江是西藏人民的母亲河,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河流,“雅江”在我国境内全长2057公里,所经地区山脉夹峙,谷深流急,滩多落差大,在其下游形成了举世闻名的“世界第一大峡谷”的大拐弯地区,在这仅约200公里的河段内,落差达2300米,不少地区皆是人类从未涉足过的无人区,其特殊艰险的自然条件至今还没有人做过“第一漂”。这次中国漂流勇士们将向大拐弯地区发起冲击,向世人展示西藏,开创世界探险史的新篇章。

重庆市副市长程贻举代表重庆市政府对“雅漂”表示热烈祝贺。他说这也不仅仅是一次文化、体育和科学探险活动,它体现了民族团结和协作的精神。他表示,重庆将全力支持这一漂流活动。

…… ……

翻了不一会报纸,就发现雅漂这时其实已经炒得很热了。

《中国体育报》3月2日的报道说:……“’98中国雅漂活动,是由西藏自治区体委、拉萨市教体委主办,拉萨市人民政府驻重庆办事处、重庆雪鹰文化促进发展有限公司和西藏国际体育旅游公司联合承办的。已于1998年1月18日在重庆成立了组委会,组委会决定在1998年4月进行陆上科学考察,并于1998年6月从雅鲁藏布江的源头开始进行探险漂流活动,至7月底在中印边界处结束。……”

《重庆日报》2月27日报道说:“……重庆市副市长程贻举和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朗杰、拉萨市政协主席冀景恒在昨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要藏渝两地相携手,共同努力办好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漂流活动……”

…… ……

我赶忙给发过较详细消息的《科技日报》打电话讨问详情,该报资深记者沈英甲也热衷探险,我们曾在神农架一起找过“野人”。老沈说:我也要去的,你也赶快争取争取吧……XX、XXX都打算去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热衷野外活动的人也有一个不松不紧的圈子,提起一根藤可以带出一串瓜。打了一圈电话,汇总来自各方面的消息使我稍稍平静。——这次雅漂的水上队长是我的老朋友杨勇。将是“雅漂”中坚力量的那些原“长漂”队员我“徒步长江”时好些都成了朋友。中外一理,熟人好办事,再说,我自恃野外经历还算丰富,应该能混的进去吧!

没想到杨勇这厮电话里满是官方语言:这是一次严肃的、规模空前的大活动,政府组织的,你小子要努力呀,争取成为正式队员。

这种口气在我听来很不舒服,我忍着没发火大言不惭半真半假继续开玩笑:开个后门吧,我们“老高原”还用考验?

杨勇说的斩钉截铁:所有人一视同仁,都要严格考察。最后的人选要组委会定的,我这个队长只能推荐,也做不了主。实在不行,你可以以记者身份参加嘛……

操!不行!少来这套!谁跟谁呀!老子要做队员,队员……

杨勇有些急了:不是我不够意思,这我真做不了主,队员要组委会才能定的……电话的背景声听来这厮正忙得不可开交,说了事就急着要挂电话。

我抓紧时间问最关键的问题:钱,有钱吗?谁掏钱?够吗?不会出尔反尔吧?不会搞到半截喝西北风吧?……

此前我知道和参与的一些探险活动,包括我自己的“徒步长江”都数次为钱所困,有过惨痛教训……杨勇有点不耐烦:你小子怎么那么多屁事?这次是政府组织,有300多万。

杨勇这时正忙着准备到大峡谷去做前期探查,也就是报纸上说的“组委会决定在1998年4月进行陆上科学考察”,我自然也想先去一趟,和杨勇磨了半天,这厮一点不松口,推说车子坐不下。后来,我知道原来订好的人选攀枝花建行行长陈连跃这个老高原发烧友也没去成,心里才有些平衡。

我开始着手做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自从16岁那年,从老家关中平原的陕西周至到我现在居住的鄂西北山地湖北十堰骑自行车跑了一趟后,经年累月的热衷野外活动,早已使亲人们对我长途奔袭的远行习以为常。几年来,徒步汉江、神农架找“野人”、好几次“万里行”、雅砻江寻源等等,特别是尚在进行中使我疲惫不堪的“徒步长江”,一弄4个年头,还总是没完……铁饭碗早已不尴不尬,青春期该做的都错过了,无法按部就班完成传宗接代的重任,已经不年轻的父母也早已懒得说我了。我心中的内疚也早已化为装做什么也不在乎的刀枪不入。即使夜深人静时,也不会独自伤悲。不知从那天开始,我也不知怎么了?青藏高原及其周边那块自然环境恶劣的土地,如我最初恐惧的那样,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只要能去,我可以丢下正在做的任何事情即刻上路。这已经没有办法。

我迷上了这该死的野外探险,我知道等我老了,我也许会成为一个懒洋洋的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瘦老头,所以年轻的时候,我还有冲动,我得抓紧时间跑完那些不易抵达的地方。我的人生观是既然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那我就只好把一辈子当几辈子活,多看看多体验多见识。天知道有没有前生来世。只好将计就计信自己了。——我并不认为这次去漂流有什么不得了,就是一趟野外行动罢了,不同的就是危险系数可能稍大一点而已,但是,所谓的危险总是相对的,做什么没有危险?就是坐在家里还可能地震砸脑袋呢,上街还有可能被车撞了……多年的野外生活使我深切体会到,探险的关键其实在于准备,没有任何一个探险者是为了去送死的,探险不仅是勇气更是智力的事情。自然,野外探险的对于生命的安全系数相对于安定的城市生活要小一些,但这正是乐趣所在。关于生死,我只有在过程中把自己交给理智和智力,别的,只好看运气,只好越来越宿命。就这样,很简单的。

当然,这次去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发前我照例告诉家里人说我去西藏采访一趟。在野外跑得越多,我发现我越来越脆弱,一个表情,一株小草,一缕阳光,很小一件事情,都可以让我感动。但是,老实说,我怕这个。

冲动过后,我也老问自己,为什么要去漂?首先,能体验一下漂流是什么滋味;能去看看阿里和大峡谷这两个我梦想许久的地方,这是最初的冲动。再则,我是个喜爱野外生活的记者,这样的大事焉能不去?还有,我高烧摄影,这一趟,能拍多少照片呀!就这些吧!难道还不够吗?去!一定要去!说什么也要去!

还有一个故事使我着迷:1924年,38岁的乔治·马洛斯试图登上珠穆朗玛峰的第一人时,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有世界最高峰存在,她就在那里……这个英国人一去不复返。出发前,他在日记中写道:“我们不期待珠穆朗玛峰的恩泽……”

我也照抄吧,不丢人。我喜欢那里。我喜欢那种生活。就是这样。够了吧。

顺便回顾一下:现在确认的第一个登上珠峰的人是新西兰的埃德蒙·希拉里,一个浪漫的养蜂人。

不同的是,我永远期待大自然的恩泽。

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也都很难说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热衷于野外探险。我知道,这次去“雅漂”除了探险本身能给我的愉悦,更占上风的还是我所热爱的职业给我的好奇心。 ——“长漂”那年是一个虎年。按某种国粹,刚好一个轮回。我想知道:时光转到现在这个虎年,如今要漂流雅鲁藏布江的除了当年的”长漂英雄“,还有的将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漂?真的不怕死吗?一帮亡命徒吗?为了当英雄吗?为了出名?沽名钓誉?……到底为了什么?还有,12年过去了,当年的“长漂英雄”已经漂流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漂呢?这又为什么呢?

当年的长漂,曾被弄成了一件事关民族尊严的事,郑重其事地成了当年的十大新闻之一。

和全国人民一样,杨勇他们那些漂流长江的好汉在我心目中是长久的英雄,后来接触多了,熟了,光环褪去,英雄在我心中还原为普通人,但是,越熟悉很多事情反而在我心中越迷惑。

“没有探险精神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这话没错。但是……—— 那次被附加了很多东西的漂流,在十多年后的今天仍是一个沉甸甸的,疑云重重的话题。

暂且不表。为了“雅漂”,我再次整理了关于“长漂”的和此后的“黄漂”等等重要漂流活动的资料:

1985年,得知美国人肯·沃伦已获我国有关部门批准将要漂流长江的消息后,时年32岁的西南交通大学电教室摄影员尧茂书再也坐不住了,6月20日,在三哥尧茂江的陪同下,兄弟二人历经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从海拔6621米的长江源头各拉丹东雪山下开始漂流。23日,顺利漂抵“沱沱河沿镇”(今唐古拉山乡所在地),三哥尧茂江假期已到,带着首漂长江的第一批成果——十八本电影胶片,洒泪挥别。

7月2日,尧茂书孤身继续开漂。

16日,尧茂书和他的“龙的传人号”历经艰险穿越“八百里无人区”抵达藏、青、川三省区交界处的直门达,沿途受到当地各族人民的鼎力相助。西南交大全体校党委常委也专门就此开会,拟定接应计划。7月20日,交大又派人赶到直门达给他送来一支双筒猎枪和五十发子弹……然而,7月24日,令人尊敬的尧茂书从直门达下水后就从此失踪。午后两点多,在直门达以下几十公里的相果村,当地藏族同胞发现了倒扣在金沙江中一块石头上的那艘红色的橡皮船“龙的传人号”……

10多年后,我们“徒步长江”在各拉丹东、沱沱河、直门达一带游荡时,一直很关注这位我心目中英雄当年的情形,也曾多次采访过当年参与搜寻的青海玉树、四川石渠的当地人士。不由人不感叹,在那片海拔5000多米—3000多米的荒凉高原走一趟,对于一个内地人,群威群胆,都是一场考验(事实上,至今,在那片土地上的很多活动仍被视作探险),更何况是孤身漂流。尧茂书绝对称得上壮士。

直门达大桥旁的一片小树林里,竖有尧茂书烈士的的纪念碑,好几次和不同的朋友去拜谒,去为碑文添上新漆,站在那座冰冷的水泥板前,我总是在想: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促使他非要做这样的事情?即使孤身也要拼死一博?

我知道我们永远找不到答案,但我们知道我们能够体会到一些我们所崇敬的这位英雄的一些同样的感觉。这是一件很幸福的、值得为此去付出的事情。

尧茂书奔赴长江源头开漂前,曾专程赴北京北京拜访过“河王”杨联康先生……十年以后的一天,我们“徒步长江”奔赴江源前,正在北京街头瞎转悠,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安排,我们在诺大京城的茫茫人海中奇迹般巧遇只在书本上见过名字的杨老先生。我们随老先生到一条胡同深处摇摇欲坠的一个四合院里,帮“河王”疏通了下水道放走院子里没膝的积水,给终身未娶的他做了几天好吃的,老先生为我们摊开当年给尧茂书展示过的地图回忆了当时的情景。

尧冒书和杨联康先生见面是1985年3月14日,当时尧茂书刚从沱沱河沿归来……杨“河王”在一篇文字资料里说:

“……我们谈得很投机。谈了很久他才讲到他还准备去漂长江,希望我给他介绍一下沿路的情况并看看我用过的地图。因为我的图在办公室里,我便约他次日去我的办公室。

第二天,我为他摆好了长江全程考察路线图和八、九十份沿江地图。他一到来,我便系统地给他做了介绍,他详细地看了这些图,而且抄去了一些东西。这次他停留了一上午,并在我哪里吃了饭。临行前,我复印了长江江源考察路线图送给了他。

两天以后,尧茂书提着一篮苹果来到我家。他告诉我已经有准确消息:美国著名探险家肯·沃伦率领的漂流队即将来长江漂流探险,所以他很快就要出发了,不过他没有告诉我是去只身漂流。这次我们又谈了很久。他讲的许多信息是我不知道的。而两人都讲到我国科技比较落后,但是漂流长江所要求的装备、技术,我国未见得达不到;关键在于有志去做。

尧茂书在谈话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反复说到“长江在中国境内。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块土地上。长江应该由我们先漂成功。”这话确实道出了中国千万有志青年的共同心声。我为得到这样一位挚友感到由衷地高兴。

临别前,尧茂书拿出两张虎跳峡彩色照片底板,留给我作纪念。

就这样,送出很远以后,紧握双手,我们依依惜别了,但完全没料到这是永别!”

…… ……

尧茂书遇难后,激起了一股异乎寻常的力量。有关报道发出没几天,就不断有人提出要继承尧茂书的意志漂完长江。

龙的传人难道只有一个尧茂书?

长江上顿时热闹起来。

国家队、民间队、青年队、个体户种种各色人等都在长江上高喊着“长江万岁!”、“中国万岁!”和不仅仅是“中美联合队”的外国鬼子,也和同胞争起了首漂、全程漂、一寸不拉……

现在看来,1986年堪称中国的漂流年。6月18日,民间的中国洛阳长江漂流探险队一行8人在源头下水开漂;6月16日,四川省组织的中国长江科学考察漂流探险队25人乘7艘橡皮船从沱沱河沿(今唐古拉山乡所在地,位于青藏公路旁)下水开漂,6月21日,该队在姜古迪如冰川立碑,次日乘3艘橡皮船从纳钦曲下水;7月,肯·沃伦带领的中美联合长江漂流队也从源头开漂。在这场纷繁烦复杂轰轰烈烈的漂流中有11人悲壮殉难:

尧茂书:四川乐山人,1985年7月24日在长江上游金沙江段的通伽峡遇难。

孔志毅:湖北武汉人,1986年7月27日在长江上游金沙江叶巴险滩遇难。

杨洪林:河南洛阳人,1986年7月27日在长江上游金沙江叶巴险滩遇难。

张 军:河南洛阳人,1986年7月27日在长江上游金沙江叶巴险滩遇难。

大卫·西皮:中美漂流队美方摄影师,1986年8月8日因高原反应引起肺水肿,

病故于长江上游通天河。

孙志岭:河南洛阳人,1986年9月12日在漂流金沙江虎跳峡时遇难。

万 明:四川《青年世界》杂志记者,1986年9月13日在虎跳峡采访时被飞石

击中头部遇难。

雷 志:金沙江水运局工人,漂流金沙江白鹤滩时遇难。

王建军:四川成都人,漂流莫丁滩后,因水流湍急,无法靠岸,在继续下漂中

于扎木滩遇难。

杨前明:四川成都人,漂流莫丁滩后,因水流湍急,无法靠岸,在继续下漂中

于扎木滩遇难。

王 振:四川成都人,漂流莫丁滩后,因水流湍急,无法靠岸,在继续下漂中

于扎木滩遇难。

次年,北京青年黄河漂流探险科学考察队、河南黄河漂流队、 安徽马鞍山爱我中华黄河漂流考察队又在黄河上展开了竞争,7人殉难:

雷建生:河南洛阳人,1987年6月19日在拉加峡遇难。

郎保洛:河南洛阳人,1987年6月19日在拉加峡遇难。

张宁生:河南洛阳人,1987年6月19日在拉加峡遇难。

朱红军:河南洛阳人,1987年6月19日在拉加峡遇难。

杨 浩:北京人,1987年7月2日在唐乃亥的一个跌水处落水遇难。

汤立波:安徽马鞍山人,1987年6月11日在龙羊峡翻船遇难。

张建安:安徽马鞍山人,1987年6月11日在龙羊峡翻船遇难。

死人了,什么也就都不好说了。随后,各种不利于漂流的意见占了上峰,国务院发文《关于加强江河漂流活动管理的通知》,青海省政府则明确提出“对群众自发组织的漂流探险活动考察活动,不提倡、不支持、不接待”……

当年,北京的一位随队记者发出了“十年之内不会再有漂流“的感叹。

不幸而言中,中国大规模的漂流探险活动果真沉寂了十多年。

我和很多朋友探讨过:如果当年没死那么多人,中国的漂流探险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但是,人毕竟已经死了,不能复生。还有,当年付出的生命的代价是必然还是偶然?

难以找到答案。

写到这里忍不住要插点题外话:这些天,接连发生的山难使我心惊,先是玉珠峰死了5个兄弟,我默默看着网上的七嘴八舌,想发个帖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片火药味中,我注意到将会因之“封山”的传闻。

不会吧。难道还会象当年“长漂”、“黄漂”以后那样吗?不会吧。

难道生命的代价的结果又将面临一次停滞吗?

不会吧。

幸好,我很快看到有人辟谣:

网友blackyak 说:日前,大家都在坛子里对玉珠峰山难后登山运动管理中心封山的决定大为不满,实际上,登山运动管理中心并没有发布任何封山的正式决定,在山难发生后,发布了一个名为《关于加强国内业余登山活动管理的通知》(全文附后)。据了解,鉴于目前参与国内登山探险活动的人群日益增多,有关部门正在着手与有关公司就成立救险机制进行协商,并与法国的登山管理部门达成初步合作共识,双方将加强沟通,法国方面将提供管理的方式方法以供国内借鉴,并将有法国专家提供有关经验,考察和分析国内登山现状和参与人群特征,最终将有适合国情的管理体系和制度出台,并在运行中逐渐完善。

另外,山友们在坛子里的发言也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对登山的群体而言,这是一个传达信息的较好的方式和途径,大家的发言也引起了管理部门的思考,希望大家能继续保持思考和对登山运动的关注,让这个坛子对我们自己的运动起到更大的作用

附通知:

体登字[2000]109号

关于加强国内业余登山活动管理的通知

各省、市、自治区、直辖市、计划单列市体委(体育局),各行业体协:

近几年来,随着国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和假期的增长,越来越多的登山爱好者走向自然、攀登高峰,但有些业余登山队技术力量不足,缺乏高山攀登的经验,登山技术装备、器材不齐全,潜在事故的隐患。

今年随着登山季节和暑假的来临,将会有更多的业余登山队要加入攀登高峰的行列。近日,两制业余登山队在青海省玉珠峰连续发生重大山难事故,李岚清副总理在青海省人民政府情况通报上批示:登山不是一般的活动,因需要具备必要的条件,应加强管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事故。

为保障国内登山活动稳妥、有序地进行,保证攀登者的安全,望你们能进一步落实李岚清副总理的批示,加强业余登山活动的管理,要严格按1997年国家体委颁发的《国内登山管理办法》执行,对不符和管理办法规定的业余登山队应加以劝阻,山峰所在地体委应不予批准进山攀登,以减少和杜绝登山事故的发生。

国家体育总局印章

二000年五月十八日

网友blackyak:在坛子里看了许久,发现一个问题,大家都在呼吁健全的法制来管理国内的登山运动,但实际上,真正了解国内相关法律法规的人实在寥寥无几,但是管理主体—登山运动管理中心的法律性文件又的的确确出台了好多年了,因此这中间一定存在着某种缺失。

在了解了登山运动管理中心的工作后,我发现了问题,这些文件也不是没有发布,但是他们的发布对象不过是各省市自治区体委而已,这些单位不过是行政管理主体的操作部门而已,真正的管理客体—参与登山的人群,却没有获得知晓文件的通畅渠道。

原因有如下:对管理主体而言,发布文件与国家体育总局其他项目管理中心一样,按照我国体育举国体制的特点,直接面向基层体委,别的项目这样做的确合理,因为在这些项目里面,主体客体是统一的,两者之间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各运动队和体委是隶属关系,因此这样传递信息可以做到既减少环节,游可以保持信息元素在传递中的完整性,不失真(因为传递的环节少)。但是,国内登山的客体是极为特殊的群体,首先它没有固定的组织,随意性极强,其次,人员相对不固定,流动性强,最后与各级体委的联系不直接,也不紧密。

上述原因的存在,造成文件中涉及的客体无法参与制定文件,管理中心又得不到管理客体的直接反馈,文件的合理性与有效性无法得以实践验证,客体与主体之间又因为管理的方式与方法的依据不同,容易产生误会。

因此,我愿意为此提供一些文件,并可以为大家向管理部门传递一些信息,修改和完善管理办法。相互之间的指责没有意义,政府部门的职能并不是提供发泄愤怒的口实,我们要做的,是一起联合起来,加强沟通和联系,相互协作,顺应时代变化,保证登山运动的有序和规范。

…………

没几天,又有坏消息传来:

阎庚华死在了珠峰。

——老阎我认识,一个温和、单纯、有着典型东北人脾气的哈尔滨人,那次在北京,为了在火车上给我们抢座位,他差点和一群不讲理的人打架。看到这个消息,我有点发呆(《北京青年报》2000年5月25日):

阎庚华生还希望渺茫西藏体育局昨天发出通知紧急终止西藏登山

本报记者王灏铮珠峰大本营报道昨天,西藏登山协会正式宣布,只身攀登珠峰的黑龙江人阎庚华登顶后失踪。珠峰大本营总联络官尼玛次仁说,阎庚华失踪的这几天天气极其恶劣,他基本上没有什么生还的希望了。

根据多方资料,尼玛次仁确认阎庚华是登顶成功后下撤时失事的。据协同拍摄

登顶的夏尔巴拉巴次仁说,5月21日,他和阎庚华凌晨1点左右起床,化了点雪水喝了,大约2点左右出发。早晨8点左右到达第二台阶(约海拔8600—8700米)。11点到达顶峰。在顶峰,阎庚华把一块刻有“公元2000年5月,只身攀登珠穆朗玛峰,黑龙江人阎庚华,特此留念”字样的金属牌用哈达包裹后放置峰顶,又展开国旗拍照。拉巴次仁也拿出拍摄和转播装备准备工作,但当时峰顶温度大约有零下35度,机器一拿出来就不能工作了。他帮阎庚华拍照后,阎庚华把相机塞进胸前的口袋。他们在峰顶停留了大约20分钟。

下撤时,夏尔巴拉巴次仁走在阎庚华的后面,在8600米左右,他出现了雪盲,阎庚华消失在视线里。摸索回8300米营地时,拉巴次仁大喊阎庚华的名字,没有人回应。

阎庚华和大本营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5月19日11点左右。尼玛次仁嘱咐阎庚华天气不好,不要登顶了。但尼玛次仁感觉,阎庚华不想多说一句话,他下定了登顶的决心。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休息了。

尼玛次仁说,阎庚华是在冒险。他心里一直把登上珠峰当做自己的梦想。阎庚

华连续来珠峰三次,就是要登上珠峰。每个月要和尼玛次仁通两次电话。直到今年

1月的一天,阎庚华电话里的声音是那么愉快,他说,赞助找到了,又可以来珠峰了。尼玛次仁在珠峰当了好几年的联络官,他说阎庚华是攀登者中最独特的一个。

在珠峰,阎庚华被人们称做“珠峰乞丐”。为了珠峰,他可以说是倾家荡产,他说,最对不起的人是他的女儿,对于12岁的女儿,他的照顾和付出太少。

黑龙江电视台新闻部关主任说,阎庚华在用自己的生命完成梦想。在哈尔滨,他每天负重训练,从不间断,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珠峰。在珠峰大本营黑龙江电视

台转播点的上方有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巴松乡来的石匠顿珠正在雕刻着这样几个

字:“公元2000年五月二十日中国第一个只身登上珠峰的黑龙江人阎庚华。”

本报实习记者樊宏伟北京报道 昨晚20点30分,记者终于拨通了阎庚华家人的电话。阎庚华的大哥阎庚辰已知道弟弟自21日后就没有联系上的消息。这位曾入选过1987年国家登山集训队的汉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庚华可能出意外了”。

阎庚辰对其弟登顶成功充满信心,“庚华离家时就曾对父亲说‘我这回一定登顶’。而且我看过电视台在珠峰的直播,感觉庚华的身体状况非常好,只要不是天气和地形原因,这次他应该能成功。”在话语中他也流露出对弟弟的担心,“庚华临走时,我们就有准备,他还专门叮嘱父亲‘我备不住就与珠峰同在了’,但希望不会发生。”

本报记者王灏铮珠峰大本营报道记者昨晚获悉,西藏自治区体育局根据国务院有关精神,下令终止在西藏境内的国内登山活动。由此ChinaRen2000中国大学生联合登山队攀登珠峰的活动宣告终止。目前,大学生登山队已到达7028米,营地已建到8300米,只待冲顶。

由于目前和山上联系不上,队员们尚不知道此消息,与该队合作的西藏登山队

旺加队长将于今天派人上山通知他们撤营。如果一切顺利,队员将于近日撤回大本

营。

…………

坏消息在几天后得到证实:

新华社6月1日电(记者多吉占堆薛文献)攀登珠穆朗玛峰失踪多日的阎庚华,其遗体日前被登顶成功的俄罗斯登山队员发现。

西藏登山协会珠峰总联络官尼玛次仁说,5月27日,俄罗斯莫斯科登山队登顶成功,他们在海拔8750米左右的第二台阶上部发现了阎庚华的遗体。遗体所在位置偏离下撤路线大约10米,根据这一情况可以断定,因遇暴风雪,阎庚华在下撤途中被冻死。

阎庚华于5月21日在恶劣的天气下登顶,成为国内单人登上珠峰的第一人。不幸的是,他在下撤中失踪。因连续的恶劣天气,救援人员无法到达海拔8750米的高度,所以未能找到他的遗体。

我注意到,同日的报纸地另一篇文章的看标题似乎话里有话(《北京青年报》2000年6月2日):

赞助商不要干预登山

(新华社记者多吉占堆薛文献)近期,业余登山活动接连发生事故,给人们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中国业余登山怎么办?有人认为,业余登山(包括探险)运动没有什么意义,付出的代价太大,应该停止;另有人则认为,中国的这项运动还刚刚开始,无论在规模和业绩上与世界相比差距甚远,因此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与此同时,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山脚下聚集着数百名世界各地的登

山者,他们正在为登顶进行艰苦攀登。他们中绝大部分为业余爱好者,有的已年逾花甲。从他们身上,我们深深感受到登山运动的魅力。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中国业余登山运

动在沿海发达地区率先兴起,这是“国运盛、体育兴”的体现。业内人士认为,对

业余登山活动一定要积极引导,促其发展,不能因为几起事故就裹足不前;要吸取

经验和教训,通过加强管理和服务,不断提高安全性。

登山管理部门应制定严格的但又切实可行的管理措施,严格审批手续,并对登

山者的身体和技术素质、器材、装备、技术指导队伍进行严格审查;对业余登山(者)队伍可实行等级资格证书制度,按等级资格审发攀登相应高度和难度山峰的通行证。

管理部门还应完善和加强向业余登山队提供技术、信息等方面的咨询服务。前

不久攀登章子峰的一支业余登山队,就聘请了专业登山队员担任技术顾问和高山向

导,实现了安全登顶。中国大学生联合登山队在前一阶段的攀登过程中,学生和专

业登山队员协作,也没出现任何意外。

业余登山活动也应规范化、法制化。特别是目前群众性业余登山活动大部分需

要依靠企业的赞助,这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发展登山运动的重要途径。但登山运动又

有其自身的规律,赞助商不应单纯从商业利益出发,直接干预登山者的攀登行动,

如改变攀登路线、提前或推迟登顶时间等,避免登山者的身心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高山探险不等于冒险,拼搏奋斗的意义和价值也绝不仅仅以牺牲或受伤为代价。

我们期待着中国业余登山运动的早日成熟。

我注意到网友yeyelu的一则帖子:

主题:有关阎更华的选择题!

只身攀登珠峰的黑龙江人阎庚华登顶后失踪,基本上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您觉得阎庚华此次发生意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a. 单身独行,(人多力量大呀!)

b. 偶然因素:如天气,(有时候不能不信命)

c. 自身体力、能力有限(没有金刚钻就别拦瓷器活)

d. 被媒体扼杀的(摄影机有时比枪更可怕)

e. 不知道

更偏激的问法是:阎庚华是谁谋杀的?

气候?

体力?

设备?

意志?

媒体!!

网友独行马:看了黑龙江电视台的报道,一些人的讲话实在令人作呕……

我又赶快找我一贯尊敬的《中国青年报》:本报珠峰北坡登山大本营5月25日23时电(记者 潘圆 杨得志)24日下午,根据国务院有关指示精神,西藏自治区体育局下令终止在西藏境内国内登山队的登山活动……曾经徒步从漠河走到三亚的阎庚华是探险圈子里有名的“珠峰乞丐”,他连续三年进藏,全是为了登珠峰。他此次登珠峰前每天负重长距离步行。尼玛评价说,阎庚华登珠峰时状态一直不错,但心里压力很大。阎庚华经常跟尼玛说,“上不去,对不起组织人员。”……

我想骂人!

我骂了人!

网友-mh比较较真,他(她?)说:舆论夸大困难的作法很让人作呕.说"阎庚华只身攀登珠峰成功,是在天气十分恶劣的情况下取得的,这在珠峰山史上是十分罕见的"(http://sports.sina.com.cn/others/200005/2544142.shtml)实际上他既不是"只身",他的作法也绝也不是十分罕见.我觉得这简直是在侮辱阎庚华的成绩.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能自己组织起两次远征,用自己的力量到达8848米是很好的成绩.可现在舆论好象在说这还不够,非要扯点谎来修饰一翻才行.

网友pdz0640:登山本身就是一项危险的运动,死人也是不可避免的,但用“禁止登山”和“封山”来阻止登山实在太可笑了,也太没道理了。请问外国人在中国登山也有死人的,为什么不封山呢?是不是经济利益在驱动?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山峰既然是国家的资源,山峰注册费是否象国税一样,统统上交国家财政?如果不是,这些钱作什么用了?“管理中心”收了几十年山峰注册费,少说也有几亿元,这些钱究竟做了些什么?是支付登山管理中心人员的工资还是盖楼房,买汽车了?国家有必要养一大群这样靠国家资源吃饭的“山峰管理人”吗?刚刚发展起来的民间登山运动,得到了多少官方的支持?我并不欣赏哪些吃皇粮的登山者,即使他们登上了世界最高峰,也不过象夏尔巴人一样—为生活而登山。而民间登山不花国家一分钱,

他们靠的是对祖国山河的热爱,拿出自己并不富余的资金,追求着自己的理想。一些人为此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但他们是中国民间登山运动的先驱,是真正的登山者。他们为了自己的追求,为了自己的理想与大山共眠了,在我们悲痛惋惜之际,“山峰的管理者”也许是良心有所发现,出来发布“封山”和制定登山管理规定等办法来表示对民间登山运动的关心。请问你们早在干什么?你们只知道拿国家资源拼命赚钱,还知道什么是登山吗?

你们能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吗?

xinjiang_tourism用杜撰的幽默发问:高速公路管理局通知:鉴于公路投入使用以来,车祸不断,伤亡惨重,经有关部门研究决定,沪宁高速今起封路。

----因噎废食,最终扼死。

山坡:致中国登山协会的公开信

看了新疆登管理中心即将出台的登山暂行管理条例,简直使我越来越糊涂了,不知出台这个条例的初衷是什么,是推动中国民间登山运动的发展,还是想扼杀刚刚起步的中国民间登山运动?或是借助垄断国家的山峰资源的条件,榨取国人的血汗钱?我没登过太高的山峰,但我一直关注国内民间登山的动向。借此发表一些自己对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国内登山活动管理的暂行规定的看法,希望得到中国登山协会的指点。

一、 我认为制定登山管理条例的出发点应该从以下三点考虑:

1、 推动登山运动的健康有序地发展,将登山运动作为全民健身运动的一部分。

2、 有利于登山活动有保障地进行。

3、 保护自然环境,使社会经济和环境保护协调发展。

但“登山管理暂行规定”让人看起来主要是为了收钱。

二、 从“登山管理暂行规定”看来,制定单位连起码的国家法律法规常识都没有,根本不了解国家关于收费的具体规定。“管理暂行规定”的落款是新疆登山管理中心,这个“中心”是什么性质的?它只是新疆体委下属的一个事业单位,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组织法,这个中心根本没有任何行政权力。目前在我们国家,政体分开;政事分开;企事分开已经开始实施,新疆体委下属的管理中心如想得到行政管理职能,必须得到新疆人民政府的授权。机构改革在即,政府部门(包括体委在内)的三定方案(定职、定编、定岗)都要从新定界,登山管理中心何去何从也说不定。

三、 假定新疆登山管理中心是政府职能部门,也没有自行颁布条例,制定收费标准的权利。近年来党中央国务院十分重视乱收费现象,在全国展开了全面清理乱收费;乱摊派;乱罚款的三乱现象,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已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正在向纵深发展,各省市都取消了一大批收费项目,中央已明确规定,在清理整顿期间不准开征新的行政事业单位收费项目。目前行政事业项目收费权限已由各省审批,上升到由中央人民政府审批。由此可见“登山管理暂行规定”中的收费项目和收费标准不仅没有法律依据,还大大超越了自身的权限。

四、 行政事业收费有严格的管理规定,行政事业收费要严格遵守国家计委财政部关于收支两条线的方针(即不能我收我支),作为预算外收入全部纳入财政专户管理。事业性收费必须明确是公益事业还是非公益事业,明确收费的目的,收费的标准和资金使用分配的去向。但“登山管理暂行规定”中根本没有体现这些。鉴于“登山管理暂行规定”的制定者缺乏了解国家的政策法规的基本常识,建议新疆体委委托审计部门对新疆登山管理中心进行审计,以确保国家政策法规的严肃性。杜绝那些利用手中的权利,利用公共资源为小团体谋利益的丑恶现象。

五、 管理是一种服务,“登山管理暂行规定”中只字不提服务,难道规定的制定者真的不懂吗?

以上一些看法,恳请中国登山协会的领导认真考虑以下,最好有个公开的答复。也请山友将贴子转交给中国登山协会的领导

…………

除了向尊敬的阎哥表示真诚地默哀,我无意介入就此发生的讨论。

我只能永远尊敬并怀念有过短短缘分的阎哥。

只是,就在前天,我看了四川电视台和黑龙江电视台就此所作的一个挺长的节目,感觉很不舒服。真的有点令我作呕。

节目我只看到了后半截,很作秀的那种流行搞法:台上是主持人和两个嘉宾,台下的一群就是观众了。边侃边莫名其妙的煽情,穿插了一些珠峰现场和对阎哥家人的采访。死去的阎哥这时似乎理所当然的被弄成了英雄。

说的一些“高、大、全”的屁话我懒得重复了。使我首先觉得别扭的是阎哥的哥哥阎庚辰竟也被安排坐在观众席上——我认为这起码说明了对死去的阎庚华的不尊重。

从报道看,长相酷似庚华的庚辰哥哥曾入选过1987年国家登山集训队,也算业内人士,是现场关于庚华登山最有发言权的人,而现场的座上宾却全是记者。

也许,他们这样有他们的道理。没有人家的现场直播,阎哥就没钱去登珠峰。我看到报纸上说,阎哥在珠峰经常讲:“上不去,对不起组织人员。”……

我想起阎哥那典型的东北人的脾气。

现在,阎哥死了,死了。死了就是永远的,没有了。

而媒体永存,永远是需要话题的。

我又是无话可说。

我做过多年的记者,但我现在越来越可怜和讨厌一些同行。

1999年,有个“征服成都第一峰”的活动,当时,有朋友对其中的媒体炒作有过这样评论:……反正你的活动成也好败也好媒体都有文章可作,他都可以炒作而且随时是一副“公正、客观”的面孔,反正公众对于你们的活动的了解都是来于他们的笔下,也就是说现在一项活动的有意义与否完全取决于煤体的价值取向!能炒作的、能挣来钱的、能让公众注意的,就是媒体的价值观,而不管当事人的感受,所以说现在的煤体--“贱”!!!……成功了它能炒,失败了它也能炒,对它有利了它炒,对它不利的它不报或者乱报,我们怎么样都是受害者。……记得当时我曾说过一句话:提到“组委会”三个字就感到恶心!!现实也正如这样!中国的探险运动来自民间,发展也在民间,可所遇到的阻碍却是炫耀政绩的政府行为、追求利益的商业炒作。中国的探险活动实在是太辛酸…………听到现在的这个“成都第一峰”的活动还在进行,《XX都市报》那蛊惑人心的恶心的“现场报道”还在到处散布,心里不禁义愤填膺!想想那些来自社会的“勇士”们还在低劣的装备、没有野外经验(更别说探险)的情况下,为“征服”大自然而热血沸腾地在恶劣的环境下历经着环境和人性的磨练,不由得想问问组委会:你们把那些你们当作工具的“勇士们”的生命放于何处??!!原以为让他们叫嚷几天“征服”换来你们积累成功的经验也是值的,毕竟民间登山最大的困难在经费方面。赞成你们的果断措施(四川青年登山队退出),不能让媒体拿我们热血健儿的性命炒着玩儿,虽然这次被涮的很惨,但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建议你能以登山者的身份在其他报纸上谈谈安全上的问题,力争不回避问题也不夸张。……你可以事先就指出蛮干从登山角度上是应该避免的,也说不上是多大成功。指出从中得利的人的炒作在客观上是鼓励人们不按登山规律办事,炒作者对不良后果有责任……

我不知道阎哥是否知道成都这件事。好在,成都那次非常幸运的没有死人。

我想起1996年在北京那次晚餐我们的长谈,是在走过长城的董耀会的长城学会的大办公室。印象里那天还有杨联康、于涓涓、王琦、丁凯等等我们当时心目中高山仰止的一些人物。似乎还有老余的红颜知己,记不请了。那天,我们用大脸盆吃鱼,喝酒。那天,我们聊得最多话题就是几天前刚在罗布泊遇难的余纯顺。那天,老余与媒体是我们的主要话题之一。那天,我们谈了很多,喝了很多。那天,我们都认为自己会很清醒。必须清醒。

没想到,悲剧惊人相似的重演了。

余纯顺的死与媒体有多大关系?

阎庚华的死又与媒体有多大关系?

阎哥应该是不会忘记那次我们热烈的谈话的,为什么……

唉!……

1996年,余纯顺是被媒体扼杀的吗?

2000年,阎庚华也被媒体扼杀的吗?摄影机有时比枪更可怕吗?

这种问法有点偏激。这个话题也很难说请。说不完的。

愿阎哥这个为梦想而活着的人在天之灵安息吧!

好了,似乎离题太远了,该打住了。话题回到我们的漂流:

当年轰轰烈烈的“长漂”、“黄漂”引起了很多人现在仍在进行的深思。

但不管怎样,人们基本达成共识的是:“长漂”、“黄漂”无疑是我国漂流探险史上的一大壮举,是改革开放后,勇于开拓,敢于冒险的精神的迸发,其主流是爱国主义精神。从河南队的队歌就可以感受到当时饱满的爱国激情——“漂流长江,坚定信念,我们是中华民族热血汉……”

一般认为,中国人当代的野外探险意识是从“长漂”开始唤醒的。从“长漂”发端,中国的野外探险群体在慢慢壮大,越来越多的人走向大自然,在我个人对此的关注中,我看到了很多值得尊敬的人,知道了很多值得敬佩的事情。同时,我也知道了一些幼稚病和丑闻,诸如莫名其妙的苦行僧、令人作呕的商业吵作、作秀表演等等……过分的,干脆就是把大家当傻B。有些是自己本来就傻,真傻倒无所谓,有些是装傻,这就令人悲哀和心惊。

中国野外探险这些年有了那些进步?

这些本不是也不该我想的,想起来就影响食欲。但是,有些事情你不去关心那是不可能的。“雅漂”将有当年的“长漂”者参与,对于我这种有职业病的人,这无疑是一个有助于看得更清楚的绝好样本。

不罗嗦了,那时我想:不管怎样,雅漂将是中国探险史上的一件大事,我渴望自己能够参与和见证。我希望自己能是雅漂中的一个优秀漂流队员和一个好记者。

从资料上看,雅鲁藏布江漂流的难度不会亚于长江,特别是报道中提到的“举世闻名的“世界第一大峡谷”的大拐弯地区,在这仅约200公里的河段内,落差达2300米,江水最快流速达每秒16米……”这能漂过去吗?怎么漂过去?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雅漂”将会漂成一个什么样子呢?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杨勇通知我赶快参加集训的时候,我拿电话的手甚至有点发抖。——好消息终于来了。等了两个月了。终于又要上路了。

我问要带什么东西去吗?——几年的野外穿梭,我有一大堆帐篷、睡袋、GPS卫星定位仪、对讲机之类的探险装备。——杨勇还是一副急急忙忙日理万机的样子,嫌我罗嗦:什么都不用带,都发,你人快来参加训练就行了。

杨勇刚从大峡谷回来,他匆匆给了我个组委会的电话,让我快直接和“雅漂组委会”联系,“组委会”的杨俊先生很快给我发了个《入选通知》。传真来的《入选通知》文头是藏汉文对照的’98中国雅鲁藏布江科学探险漂流组织委员会几个大字,还有一个同样藏汉文对照的徽标,看起来很庄重。

为了能尽量还事情的本来面目,也为了看官您能少受我可能不自觉地叙述偏见影响,不妨照录如下(在本书的这一部分,我会引用很多原始文件,您要是不耐烦,可以跳过本章节不看。老实说,这一部分没意思极了,我自己也不喜欢。还是野外的比较有趣,但我不得不写,唉!):

《入选通知》全文:

税晓洁同志:

您好!

您自愿报名参加’98中国雅鲁藏布江科学探险漂流活动的申请,组委会已收悉,现经组委会根据您提供之个人简历,研究决定,请您于1998年6月6日到组委会重庆联络处报到,6月8日开新闻发布会,6月9日试训,接受为期15-30天的集训。

“’98中国雅漂”漂流探险队的集训基地设在重庆市万盛区铜鼓滩漂流基地。本次集训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主要在重庆万盛铜鼓滩进行体能、漂流的初级训练和野外生存训练;第一阶段结束后,经再一次筛选合格的漂流队员再到乌江去参加为期半个多月的强化训练。

请您接通知后,按时到重庆报到,并请作好如下准备和提供如下证明材料:

1、 提供身份证明。

A、 单位介绍信或证明(没单位的请街道办事处或村委会出具证明,现役军人请部队出具证明)。

B、 身份证和户口簿复印件,近期标准像(2寸)和生活照各4张。

C、 家庭主要成员同意参加“’98中国雅漂”活动的意见函或证明,主要成员以户口簿为准。

2、 带齐随身生活必需品。

3、 前来重庆试训的往返差旅费由本人自理(6月6日报到前的费用和集训结束后返回家的费用),试训期间的生活费用由组委会负责。

4、 请准备集训期间的个人装备(包括服装、运动鞋、帽等)押金300元,如集训后当选正式队员,此押金退还。如落选并退还装备,此押金退还。如队员需留下装备纪念,押金不退还。

5、 集训期间试训队员的伤残病故自负。

6、 报到之日和组委会签订试训合同。

特此通知!

’98中国雅鲁藏布江科学探险漂流组委(章)

一九九八年五月二十六日

报到地址:重庆市江北区建新东路53号“’98中国雅漂”组委会

(广安饭店西藏拉萨市人民政府驻重庆办事处)

联系电话:023-67743795 67705329(FAX) 联系人:杨进波

拿到“入选通知”,我赶快和媒体的朋友联系,当时,对于雅漂这个“热点”,各家都很看重。只一个下午,除了本报,上海《青年报》、广州《潇洒》杂志、《深圳风采周刊》等都敲定了我作为特约记者发稿的事。可惜,我们湖北那家很关注雅漂的都市报因老总不在,没能定下来,当时,我还为此深深遗憾。因为,当晚我就匆匆上了火车直奔重庆。

到重庆万盛铜鼓滩集训地后,电话都没法打,一下子就有点与世隔绝的味道了。

晚上的火车,上车前有些亢奋,吃不下东西,我妈非往我包里塞了许多炸带鱼。车上我就着啤酒吃的口干舌燥,车到达县,已是凌晨,酒早喝光了,总毫无睡意,更加口渴难耐。黑乎乎的车上人们都睡了。我下车到处找啤酒。站台上一片沉寂,候车室里也是空空荡荡没几个醒着的,我找来找去差点被火车扔下……依稀还记得一路上,停车时,我总就着站台上透进车窗的昏暗灯光翻看与《入选通知》同时传真来的《——计划》,盘算着那些人应该是第一批采访对象,谋划着应该怎样采访才不会失职漏掉新闻?从那份《计划》看,关于“雅漂”的“新闻大战”将是空前的,我既要作为队员晚场漂流又要作为记者做好全程报道,看来难度将非常大,丝毫不能掉以轻心。这份五月的《计划》说:

…………

老实说,这个计划我觉得有点闹,但想想,商业社会,可以理解。

《漂流世界最高大河——悲愤与激扬:我们的雅鲁藏布江,我们的世界第一大峡谷·税晓洁著》初初稿,全书即将由山西教育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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