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6日,星期一,重阳节。独在异乡为异客,我却游兴盎然,毫无愁绪。六点半的闹钟响起时,挣扎半晌起不了床,索性决定睡到自然醒。旅行是轻松、享受的事情,如果把游览景点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未免可笑。心里想着,大不了今天只去南京图书馆和总统府。于是,又甜甜睡去。醒来已是九点半,梳洗一番出门,又买了百吃不厌的三丁烧卖作早餐。坐105路到终点站中华门,刚好赶上一趟游2。到总统府站时,已近11点。总统府和南京图书馆仅隔一条马路。我决定先去南图。
南京图书馆
虽也见识过宏伟气派的图书馆,譬如上海图书馆、深圳图书馆、东莞图书馆、陕西省图书馆等,但当南图的建筑完整映入我眼帘时,心中还是被震住了,不愧是仅次于国图和上图的全国第三大图书馆。那是一栋极富现代感、造型很独特的建筑,巨大的钢筋支架和墨绿色玻璃幕墙,配上酷似大型体育场馆的碗状顶面。这造型很像一口井,而人站在下面仰望,恰似井底的蛙。那一刻,我愈加感喟自己的渺小和寡闻。
南图在文化氛围的营造上下足了功夫,这从很多细节上可以看出来。到底是有底蕴的地方,不比深图那种铜臭弥散之处。从一楼开始走马观花,左侧是办证处和还书处,设置了许多查询机,读者排着队在还书。还书处的背景墙上是节选的《论语》。大厅中部是2排呈波浪型的椅子,椅子后面是尊简洁明快的雕塑,镌刻着催人向学的名言警句,还有博尔赫斯那句著名的“我想,天堂大概是图书馆的样子”。右侧是展厅和报刊阅览室。展厅布置得很雅致,正在展出一名画家的画作,只是观众寥寥。报刊阅览室免证阅览,是南图唯一毋需刷阅览证即可进入的阅览室,人气颇旺。我乘电梯逐层参观,无奈都只能在阅览室门口窥探。和南图的刷卡方能进入的高科技比起来,我觉得湖南图书馆的低科技更具亲和力。除此以外,我对南图印象相当不错,无怪乎《南京游全攻略》一书把南图推荐为必游景点。后来坐车看见南图的老馆舍“金陵图书馆”,颓败破旧得简直惨不忍睹。新馆舍是1998年才动议兴建的,到2002年才竣工,据说彻底完成搬迁也是近几年的事。如此看来,罗马真不是一天建成的。
总统府
从南图出来,穿过斑马线,就到了总统府。门票40元,我凭学生证半价。据说,在南京,没有任何一个建筑群像总统府这样毫无遗漏地见证了风云激荡的中国近代历史。虽说是民国的总统府,却已有600多年的历史。追根溯源起来,还是朱重八爷爷手上建的。他为了安抚死对头陈友谅的儿子陈理,建了这座汉王府。(幸亏前两年读了《明朝那些事儿》,南京很多景点都和那些事儿有关联,倍感亲切)。到了清代,这里是两江总督衙署,康熙时东侧改为江宁织造署,康熙爷爷6次下江南,5次住在这里。清末洪秀全攻占南京后,大兴土木,把这里建成了富丽堂皇的天王府。可惜后来洪秀全被我们湖南土著曾爷爷给灭了,天王府也焚为灰烬。民国时,孙中山在此就任临时大总统;1948年,蒋介石当选总统后,这里就正式成为了“总统府”。
门票上赫然印着3条参观路线图。我心想自己有的是时间耗,不比那些跟团小鸭,瞎逛就是了。不过,限于历史知识的匮乏,我还是坚守能蹭导游就蹭的原则,随到随蹭。先向左进了煦园,看到了湖心的不系舟。在湖边的假山旁看见一株缀满红野果的树,那是我孩提时代常采摘的一种野果,味甜微涩,家乡话称作jiaobaozai。在总统府见到它,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穿过煦园,就到了孙中山临时大总统办公室。请了好几个路人甲给我拍照,一个个摄影技术菜得掉渣,最后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给我拍了张周正点的。一个人出门什么都好,就是拍照这件事让人挠头。最后总结出的经验和教训是,尽量让年轻人帮忙,那些大叔大婶们的摄影技术真让人难以恭维。临时大总统办公室有孙中山生平事迹展,细细看了一遍,对了解伟人一生还是有所助益。
绕了一大圈,经过一个花园和果园,就到了总统办公楼,亦即子超楼。果园里园丁正拿着工具在摘果子,以为是梨,问他,说是木瓜。每层楼逐一参观,到了复原的蒋介石办公室时,少不得要坐在蒋总统的位子上留影一张。貌似这是每个游览总统府的人的必选项目。一群总参谋部的年轻士官也在此处参观,帅气逼人者不少,色向胆边生的我赶紧拿着相机佯装拍屋内摆设,对着他们一通狂拍。
正版的蒋介石办公室、总统会客室、国务会议厅等一一看过,下得楼来,碰上一位导游正在大谈特谈子超楼和楼前雪松的由来,连忙竖起耳朵听了听。原来这栋楼是原来的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字子超)亲自设计建造的,整栋楼呈“森”字形,1935年,他又亲自在楼前种了两棵雪松,双木成“林”,意即“林森”。可惜他的妻子过世后,右边的雪松也枯死了。现在看到的,仍然是林森植下的一枯一荣两棵雪松。
正午一过,总统府内的游客骤增,小团旗四处招摇,好不惹人嫌。我在子超楼前面的一栋楼内看了一会儿展览,受不了汹涌的人流,索性跑二楼。二楼展厅看客寥寥,走廊上摆放着几条长椅。我既饿且乏,吃过干粮,便躺长椅上小憩起来。远离楼下的嘈杂,独享午后斜阳的温柔。那一刻,真觉得幸福。
休息片刻,下得楼来,游人有增无减。多半是老人团,带着小红帽,身上散发着老人味和火车味,近身不得。出来便是麒麟门,门柱一律大红。据说,从前只有蒋介石进出时才开此门,其他人只能走边门。人多得没法留影,除非愿意把独照拍成大合照。举起相机对着麒麟门随手一咔嚓,镜头里满满的都是人头。
从麒麟门出来,已是四点半。三条参观线路已参观完两条,只剩右边的天王府和两江总督衙署、国民政府行政院一线。天色渐暗,游客渐稀,又可以很安静地闲逛了。当年天王府的正殿金龙殿是现在的总统府大厅,现在看到的天王殿,只是个复制品而已。对洪秀全毫无好感,懒得看那些为他涂脂抹粉的史料展,匆匆而过。到行政院参观时,各展厅光线已相当幽暗,几乎见不到别的游客了。来不及细看,出门,一看时间,已近5点半,总统府就快闭馆了。连忙请人帮我在入口拍下到此一游的照片,可惜拍了好几张,都没有特别满意的。从此,对路人甲的摄影水平死了心。
新街口
游完总统府,本打算乘车前往狮子桥美食街吃晚饭。无奈公车久等不至,饿得奄奄一息的我只好直奔马路对面的家乐福。一进去,首层是KFC,放弃;第二层是大娘水饺,再放弃;底层是一家名叫“爱呷”的台湾火锅店。连忙点了一个麻辣锅底,要了一份羊肉,各式菜蔬和米饭。风卷残云般将一锅菜、肉扫进肚,吃掉半碟辣酱,大呼过瘾。过足了嘴瘾,害苦了自己。这顿火锅吃得肝火大盛,这晚睡在床上就觉得喉咙冒烟,次日去扬州,就发现自己得了重感冒了。
吃完火锅,顺便到家乐福买了点南京特产。到南图前的公车站坐车去新街口,看站牌才发现只有2站路,于是步行去新街口。走了约摸一刻钟,便到了新街口。抬头一望,高楼林立,虽比不上浦东陆家嘴,但也是一派繁华景象。大洋百货、南京新百、万达广场、金鹰国际、中央商场……叫人目不暇接。这儿的万达和长沙的万达几乎一模一样,也是4层,一楼是百货店,二、三楼是沃尔玛,四楼是万达影城。怕回长沙不够分,又到沃尔玛买了一堆夫子庙小吃。记得攻略上说过,中央商场是成立于1934年的老牌百货商场,于是进去逛了逛。商场很大,感觉像长沙的平和堂+春天百货+百盛的综合体,商品有贵有贱,也有促销,可是折扣普遍比长沙高。满200减100的专柜,貌似是不怎么的的品牌。女装区品牌多而杂,选择很多,很想买件衣服,可惜逛了很久,终究没有买到合适的。
因为第二天清早要去扬州,只得赶往火车站买票。新街口地铁站在南京新百的后面,从这里到火车站约10分钟就到了。买好南京至扬州的K8502次车票,再坐地铁到安德门。末班地铁开到晚上11点,而大部分公交车只开到10点。我到安德门时,148路已经停开了,只好打车回南航。的士起步价为9元,还需1元的燃油税。本以为到南航很远,还好,也只花了19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