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春天的尾巴--江西婺源,安徽黄山,浙江杭州游记

王朝旅游·作者佚名  2009-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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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18:07 火车(T167)

4.9 九江--景德镇--清华

4.10 清华--理坑

4.11 理坑--清华--晓起--江岭--晓起

4.12 晓起--奚地--宏村

4.13 宏村--汤口--黄山--白云宾馆

4.14 黄山(西海大峡谷)

4.15 黄山--汤口--杭州

4.16 杭州--千岛湖--杭州--火车(T32)

4.17 北京

这里只是Echo的胡思乱想和胡言乱语。

4-9 江西婺源清华

都说彩虹桥是“廊桥遗梦”的地方,古韵雅致,还有娇俏或憨朴的村妇让摄影师们聚焦逗留。到了跟前,却被它苦心设计(把桥挡的严严实实,逃票拍远景都不成)的售票处和极现代化的检票方式给扫了兴致。书载‘建于南宋的彩虹桥长140米,六个桥墩,每墩建有一亭;五个桥孔,每孔间连有长廊。“六亭五廊”构成了长虹卧波式的水上建筑’。桥本身灰瓦红栏青石墩,斑驳失修,也并非过河的必经之路---桥南有二三十个石墩排成一线,顽皮蜿蜒错落有致,可踏越过河;桥北不远处有独木桥一座,由两三米长的树木参差撑起,桥面虽略陡倒也质朴结实。远远看去,三者倒也相映成趣。

因了彩虹桥的名气,初到婺源的游客大都不能免俗要来一游。这天虽然下着雨,桥上仍是人头攒动,瓜瓜的说着各地方言和外语,把不知哪朝哪代重铺的木桥板踩的咯咯响,举着相机咔咔的闪,而本地人到处支着铁锅哗哗的吵茶叫卖。我想,这古桥若有知觉,必会生了气,像过了百岁的的小脚老太瘪着嘴骂她的没良心的的儿孙‘老了,老了,还不给我片晌轻闲,从哪里拢了这些不着边的客来扰我清静’。

匆匆踱离老桥,去看桥边的大水车,它呀呀的转着咚咚的捶米,油黑的木轮把近旁雨浴的青草映的更长更绿了。桥下有竹筏,宽窄不一,竹色里也泛着点油亮的黑,上面错落钉着几排竹椅。有老汉划筏给游客助兴。就差几个唱小曲儿的姑娘了。

雨住处,天空泛晴,山雾缭绕升起。衬着四遭的白墙黛瓦,油菜花灿灿的泛光,倒真是‘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

从老街上回镇,虽有伞,还是在窄巷里被老屋屋檐淌落的水给浇了个湿。让我吃惊的是村民们对用电的吝惜。屋里很暗了还舍不得开灯,家家都大敞着屋门,高高的堂屋里多摆着破旧的木桌木椅,贴着关公爷或毛泽东的旧画像。有人捧了碗踩着门槛对街吃饭。还有小孩子在门槛内摆了个方凳,坐了个更小的竹凳,就着屋外可怜的一点自然光做作业,皱着眉,小脸撮成一团,不知是题目不会做还是光线暗写得吃力,让人看了直心疼。

4-10 江西婺源 理坑

从清华出发时,天晴,照领队的计划,开始徒步。路边的村落不是很美,斑驳的老屋和镶瓷片的楼房交错着,很有些不协调。倒是每个村口都有一两棵极挺拔粗壮的大树,或槐或樟,极其醒目和养眼。让我好奇的想,是倚树建的村还是伴村栽的树?

走到12公里处,终于,拦得一辆客货两用车。第二分队的几个人卸下大包,欢天喜地的爬进敞篷货舱,逛荡逛荡的前进,很快赶上了前面的一分队。绿野无踪那丫头疲惫地拖着脚步,看到后舱的我们,惊喜的表情和大呼’停车‘的模样,活象农奴盼到了解放军。

山里的景色还好,因刚下了雨,处处是细泉小瀑,偶尔还要钻过薄薄的一排水帘。山涧里溪水哗哗的,水边长着艳红色的杜鹃,山里人称之为‘映山红’的。临路的山石上还歪着些粉紫色的杜鹃,花朵似乎更丰满些。

离理坑2里处下车,这个村子说是叫“河东村”,却问不明白这河的名字。河宽大约20米,垂柳夹岸,还有一个矮矮的坝,从桥上望去,白白的水花四溅得煞是可爱。

未进理坑,就嗅出了村里曾经弥漫的理学书卷气。村口的“理源桥”上有几个眉批,分别是“山中邹鲁”、“理学渊源”、“笔锋兆汉”。这个始建于北宋末年的偏僻山村,传承着勤学苦读之风,先后出过尚书余懋衡,大理寺正卿余启元,司马余维枢,知府余自怡等七品以上官宦36人,进士16人,文人学士92人,著作达333部582卷之多,被称为深山进士村。(至今仍保存完好的古建筑有明代崇祯年间广州知府余自怡的“官厅”,明代天启年间吏部尚书余懋衡的“天官上卿”,明代万历年间户部右侍郎、工部尚书余懋学的“尚书第”,清代顺治年间司马余维枢的“司马第”。)

村后有山,栽满茶树,而进村的小河蜿蜒,拱桥石阶,小巷的青瓦粉墙映于水中,虚虚实实的黑与白,早已成了婺源旅游的招牌景观。踏在石板路上,不经意地却在看到几个宽大厚实的石板,有“十世祖”,“家妣”,“敬刻”等字样。字迹虽遭踏磨仍是可辨,深深浅浅的提示着这些石板原本的用途。不知是哪个曾经的名门旺族,或败落无后,或外迁不归,只落得祖坟平散,墓碑被挪为路石。不禁让我想起了曹公在“聪明累”曲里的叹息 “枉费了,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是啊,势起势落,哪里有什么永恒的富贵或辉煌?

我们订下的住处--云溪别墅有个别致的名字,正门却窄窄的躲在巷子一角很不起眼。经过昏暗的前院,厨房,到了后院才算敞亮。廊墙上墨书“豁然”二字,倒是非常贴切。大堂四个木柱挑梁很高,天井也很宽敞。屋梁下随意的挂着腊肉,鱼干,晾茶的竹筐,墙上里高高低低的吊着算盘,竹箩,斗笠等,墙角还竖着不知哪里拆来的一些古床围板,精致的人物木刻,朱色和着金粉斑驳。农家的味道,和曾经的书卷气都溢将出来。不能忽略的还有,墙上红漆书写的毛主席语录和“严肃活泼”的大字,顽固的楞头楞脑着,提醒着人们那段文革的浩劫。三丈宽的小院,沉淀着这么多传统,旧的,新的,却奇妙的相互融合。檐下摆了两把躺椅,捧一杯温热的婺源绿闲坐,看大黑和阿黄摆尾,连我们这些一身冷雨臭汗的赶路客,也有了几分’静修‘的意思。

院墙的另一面,是高而窄的后院门,门的一边摆着成摞的青瓦,另一边是整齐的柴垛。朴素的门上却是造型华丽状如飞鸟展翅的屋檐斗拱,斗拱处木雕的是冰裂纹缀以梅花,取“梅花香自苦寒来”的意思,意在劝读。屋主余老师殷勤的走过来,说要给我们看“画中画”。正在纳闷,他只一轻挑门闩,院门呀呀的晃开,院外田头的花海就涌进眼帘。灿黄的油菜花,雪白的萝卜花,离门不过一米,从棕色的木篱笆内争先恐后探头探脑。花海后面是邻家的绿树白墙青瓦,湛蓝的天空作衬,这门框框住的画完全在意料之外,美得让我惊喜叹奇。

小跳,小庄和我住楼上的西厢房。虽是报纸糊墙,灯泡裸照的简陋房间,却因了小跳床上的一扇古窗而韵味十足,对面的青山数座被框了来,还时有燕雀滑翔檐下,又是一副“画中画”。

4-11 江西婺源 晓起-江岭

车上的一天。8个人挤在两排座的农用车上,几乎是促膝碰脑袋了,柴油的发动机倒是马力十足,一路上颠的可以。返程还遇到一辆大卡掉到坑里引起的堵车,在饥肠漉漉的等待中把所有的零食瓜分消灭光光。

却是最兴奋的一天,因为看到了江岭的人间仙境。山下在修路,泥浆四溅,农用车突突的转过个山梁,眼前是不曾预料的豁然开朗,一车的人都叹出声来,桃花源记里武岭人般的兴奋不过如此。梯田的形状依着山势地形,阡陌交通,褐墨色的线条婉转旖旎;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扑面而来,夹着水田禾苗,黄黄绿绿的色块绚烂淋漓的像是康定斯基的早期作品,欢快的泼墨般的让人心神荡漾。黑瓦白墙的村落点缀在远远的山谷里,因了缭绕的雾气,更想仙境一般。不曾看到一个村民,峰回路转,只有美丽的和更美丽的风景静静的一一展卷。

山里的雾气盘旋缭绕,时而淡了又时而浓了,景色也因此时而明晰些,时而朦胧些,欲诉还羞。远处的树木只看得到黑色的剪影,白的雾气作背景,更显得身形秀颀,枝杈俊朗舒展,若推了长焦去拍一定美极,盯住了看,才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就又隐了身形。同行的小庄感慨说“今天一定是神仙开会的日子。”

山里较冷,再加上前一阵子春寒,虽已是四月初了,江岭的油菜花大都还倔强的昂着脑袋。这大片的亮黄色,猜来在阳光下几乎耀眼,但在雨点雾气里柔和下来,添些妩媚,就着微风轻摇着舞着。花田里有谷垛,散布在油菜花地里,像是守田的卫士。和莫奈笔下出现N次的的那个谷堆长得很像,只是略清瘦些,也顶着个锥形的小帽和长长的杆。草垛的暗色和内敛,嵌在水灵灵光灿灿的油菜花地理,是绝好的视觉平衡,恰如在快板的乐曲里点缀的中低音,稳定和推动着旋律的进行。

四周群山环绕,中央盆地视野开阔,静惬的甚至听不到鸟鸣。耳边却涌出旋律来,这大片的色块,线条和构成拨动人的灵魂,带来的是交响乐般的震撼。大片泼墨的花海,新月形的禾田,浓抹的阡陌,淡染的环山,云雾弥漫回旋,村庄里的老屋黑瓦簇落,田头的谷垛·秀树点缀分明切切地拨弄出小提琴的活泼,双簧管的抒情,大号的浑厚,长笛的婉转柔和,还有竖琴的诗意在这无声的乐章里,我们一行人久久盘桓,不愿离去。

4-12 安徽黟县宏村

初看宏村,美得剔透,尤其是村口的水塘,荡漾着远山翠树粉墙黛瓦的绰绰倒影,近处的嫣桃娇柳也因了波光掩映出些羞怯的意思。

塘边散坐着不少学美术的,支着画架,有水彩有速写,或专注凝神或轻声讨论,气氛融融。我们进村的时候是下午5点,夕阳撒下45度的侧柔光,整个画面无可挑剔。小跳摄影师像被被勾魂一样,支起脚架咔咔咔的顾不上理我。我只好一个人懒懒的溜达着。

扫兴的是数次被拦下查票,工作人员FBI般无所不在,游荡,尾随,阴着脸盘问。气得我建议他们“往付了钱的游客脸上印个大戳岂不省心”。很显然,那个承包宏村的北京旅游公司颇下了番功夫,无论定价(55元/人,最贵的村子),查票还是景观规划。

老是觉得宏村,尤其是村口就像个园林,或是摄影棚里的大布景,美的有些矫情,像被城里人梳洗包装调教过的山里丫头,干净是干净,却少了那份动人的淳朴。

塘上有堤,堤上有桥,小巧精致,用导游的話介绍就是“卧虎藏龙》里李慕白牵马走过的地方”。青石铺路,倒也无奇,却因了桥边一片残荷,有了些寂寥的味道。下堤上岸,正要刮肠搜几句诗词怀怀古,抬眼看,却是乐出声来。白墙前面歪歪的搭着个竹架,悬着肥肥的三只火腿。旁边是几个打盹的老妪村妇,世俗的快乐跃然而出,生动无比。--这毕竟还是个村子;我也欢喜起来。

安置了住处(最奢侈的位置呀,湖沁楼二楼,推窗就是村口的这片塘,正对小桥,还有凉台木栏可倚)就往村里晃悠。在巷子里没走几步,被大喇叭里飘悠的戏引进了一个小门,路转处却是诺大一个操场,宏村小学的孩子们就在这吱呀呀的黄梅曲调里追逐嬉戏。惊喜的发现今晚有戏可看,《荞麦记》,黟县黄梅剧团。戏台不过十来平米大,摆了简陋的布景道具。后面的一间教室被挪用作化妆室,摆着八九个老式皮箱,就是剧团的全部行头了。(晚上看戏,更发现戏台真是小的可怜,3,4个吹拉的占了一角,6,7个唱词的同时登台的时候简直要转不过身来。据他们说,包着一唱戏,才给600元钱,道具运输自理,虽说是县剧团,却没有正经编制的财政拨款,勉强维持,挺不容易的。)连凳子都没有,乡亲们站着挤着,看戏的兴致依然很高,裹着头巾的大娘,坐在爹爹脖上的娃子,表情随着剧情或嬉笑或愤怒,只可怜了我这语言不通的人儿,异想天开的跟同伴说:“要是有两个人在前面卷放布条作字幕就好了。”

最让我难忘的,是宏村的夜。虽然宏村一角有超市和商业街(多卖手工缝制的土棉布衫,因为有住在村里的画家帮助设计,颇能淘出些别致的东东),但大部分地方仍是灯光稀落,星光和月光就成了主角。从网吧里出来回到住处湖沁楼的路是一个人走的,从村口那棵百年银杏出发,婆娑树影里努力辨别着方向。在石板和石板的缝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到了一个圆拱门,白墙在夜色里亮的刺眼,转一个急弯,冰冷的水气扑面。微微有些害怕,场景太像聊斋,只缺个凄丽的女鬼或是狐仙。匆匆走了十数米,路过宏村客栈,屋檐下悬着长长的两串灯笼,照红了一片水域,暖暖的,顿时让我舒坦起来。才农历三月,还没有蛙鸣蝉噪,只听得水声哗哗。抬头,看白杨树的枝枝杈杈上挂着那弯皎洁的下弦月,和密密麻麻的星,心也跟着澄明起来。不安全的感觉渐渐消失,脚步也渐放慢。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村口所有矫饰的细节都被夜色掩盖,乡土的味道如此纯粹。嗅着泥土·水·叶和花混合的淡香,听着自己的呼吸,悠悠地踏着碎步。回想几个月前在异乡熬夜,凌晨开车回家的日子,已恍如隔世。渐觉出夜的冷来,于是搂紧怀里新买的土布村姑衣裳,脑袋里响起的却仍是当时车里的那盘齐豫,一首老歌,“脱下寂寞的高跟鞋,赤足踩上地球花园的小台阶;这里不是巴黎,东京,或纽约,我和我的孤独,相约在悄悄的 悄悄的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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