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巍-旅行
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
吹响这风铃声如天籁
站在这城市的寂静处
让一切喧嚣走远
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
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涧
看那晚霞盛开在天边
有一群向西归鸟
谁画出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
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
谁让我们哭泣又给我们惊喜
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遇
总是要说再见相聚又分离
总是走在漫长的路上
特喜欢许魏的这首《旅行》,特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行走在路上,特怀念一路同行的伙伴,特想把与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和一路美景融为一体、永远刻入俺大脑中有限的内存,在闲暇时调出来品味和暇想……新疆之行终于在9月27日这天告以段落,而出行的兴奋却一直涤荡在脑海。本来此行的游记预产期是在明年上半年,以为长时间的孕育可以积淀出更多的精彩,可咱不是没有经验嘛,鼓不住这不早产啦!呵呵,主要是新疆之行每一天都是崭新的、精彩的,每一刻都是如此的难以忘怀……
在此,仅以最肤浅的文字来纪念那一段俺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一、关于请假
第一问:你怎么会那么多假?
出去30天,呵呵,别说身边的人就连网友同伴们都会惊叹、都会这样问。没办法,想出去玩呗,平时就多加班,把一年的假都攒下来,不够的话多请两天事假病假,出去了再谎称买不到回程票多加两天,再算上周末啥子的,咋也要凑出来呀。重要的一点,还要处理好人际关系,呵呵,尤其是领导和直接上司。
第二问:单位有工作,咋个说请就请得下来呢?
为此,俺自己整了个的口诀,试了三次,屡试成功,呵呵,请注意保密:
平时做人要低调、出行计划锁心头;日常工作象尽孝、任劳任怨不唠骚;长假周末要报到、加班值班不出逃;提前一月变暴躁、主动谈心找领导;分析原因“心累了”、工作压力需理疗;瞅准领导心情好,不误时机批假条。
二、出行前的准备
说实话,此行新疆,俺纯粹是被去年川西环线上同行的驴友们给忽悠了的。说来话长…(干脆就不说了),言而总之总而言之,那帮伙计相约说今年九月一起去新疆,让我来做计划,结果五月份计划做出来了,他们又都有事不去了,嗨,气死我了都,这可是费了我整个五一长假弄出来的心血呀,还花了金子上千元换了背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发上网,也忽悠几个人一起去,呵呵……
8264上,俺的贴子被置顶加精,不时有人回复我的贴子留言要去,考,数了数,截至八月中旬,报名要去的都快20个了。娘啊,中国咋这么多和我一样的闲人呢?最初俺睡觉都乐出了声,还被俺娘唠叨说:这孩子咋三十多了还臆症呢!呵呵,可能是俺的计划太好了吧!当俺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总结,嗨,是俺选了一个全中国的人民恨不得都想去的最美的地方了。后来随着报名的人越来越多,“同行的人是不是太多啦呀”,这个问题在俺脑海也闪现过好多次。究其原因,主要是俺这人太好了、没学会推辞,报名的俺几乎都同意了,即便到了后期俺也想吓退几个新驴,结果俺说出去的话却更加坚定他们要去的信心,谁叫俺常说一句话:“哦,难度不算大、强度较高……实在不行你包马也行……”,俺咋就说不出:“你是新驴,这个线路的难度和强度都太高,你跟别人吧”?呵呵,归结为一个字—缘份,二个字—有缘份!就冲这,俺甘愿累一点吧,只要大家在一起都玩得开心些就好!
还有一事,此前真的从来都没遇到过呢—还没上车,车票的事就让俺愁了五天。原因是走全程的几个人来电话说他们准备好了,都要跟俺挤同一趟绿皮火车去新疆,你说真是的哈,6个人来自4个省加个香港地区,约好了同挤一趟火车,还真得不容易呢。俺这儿离始发站济南太远,上哪搞那么多票,6张哪!四处找关系、托黄牛,费尽了周折才搞到了三张票,直到发车前MICKY膝盖受伤弃权不去了,俺才稍松了口气(MICKY别怨俺哪,俺当时压力太大了,不过,你退出俺可是真的真的真的很伤心的呀)。想当年俺一个人去四川走云南,挤硬座睡座位底都常受,可这次光买车票就让俺差点受不了啦。好在上车还顺利,十二个小时后就补到卧铺了,呵呵,其间的辛苦就不表了……这叫先苦后甜,火车上的两天两夜让6个人热得就象好些年未见的熟人一样,也不错吧,熟络地比相亲还快呢。
三、集合地:鄯善
车上俺就收到了上海小姑娘“小别”的短信,她已先我们到达鄯善火车站了。说真的,网上QQ群里她传上来的照片太不清楚了,还是半侧面,起个名“别惹我”,娘啊,会不会是个小拐妹呀,嗨,惹不起俺就躲,呵呵,这点本事俺还是有地。他们后来都夸俺计划做得细致周到,这一点俺很自信,透露一点,嘘,小声点,俺在计划中设计了三次城市休整的机会,另有打算让跟不上整个队伍的同伴(包括不合群的),可以考虑在此主动或被动与队伍脱离……(看到这里的小别:你可别误解,这可不是针对你的哦)
下午4点多,火车停在鄯善火车站,我们6个人背着大包在车上和站台上乘客的注视下,外表低调内心狂热地走向出站口。数了一下,下车一共不超十个人,可能平时在这儿下车的人就不多的缘故,鄯善车站的出站口就是候车室的检票口。小别从候车室迎了出来,不用问,我们这一拨背包的,就是她的队友了。见到她,胖嘟嘟的小脸操着软软的南方普通话,还真不象俺想象中的那个拐样子,嗯,不错,同行的伙伴性格都挺好,俺悬着的心完全放下了。哦忘了,还未介绍另外5个人呢:
哈*罗汉:性格象沙和尚、食量象猪八戒、言语象唐三藏,所以又得名“唐僧”;
懒*的土豆:土里埋的时间长,长得白白嫩嫩,有摄影家风范(色驴);
SUNNY:个小如妹、语气如姐,风风火火的,狂聊一路依然兴奋(新驴);
雨*凡(丫头):我们的财务总监、会计兼出纳,虽是新驴,体力超强;
玛LI:英语水平远远高过国语的香港妹,背包经验丰富,重装徒步第一回。
走火焰山土峪沟峡谷的伙伴聚齐了,为表示庆祝,咋得也要搓一顿吧。从火车站打车40公里到了鄯善县城祥云宾馆,这里便宜且离汽车站近,放下包洗个澡,我们直奔菜市场,买了哈密瓜、葡萄和馕,惊呼于香甜中吃着聊着,寻找夜市的美食,直到晚上11点钟才挺着饱腹回去,歇了。
说一下呵,网上介绍的祥云宾馆离汽车站一站路,条件一般,四人标间每人20元,三人普间每人15元。建议直接入住汽车站的交通宾馆,从后来住的情况看,全疆各地区的交通宾馆都很卫生,普间价格均在15元-20元/人。
至于吃,个人感觉这里哈密瓜的香甜赶不上它的名气,价格也不比其他地区低,倒是葡萄,很甜很过瘾,不比吐鲁番的差。瓜2。5元/公斤,葡萄2-3元/公斤。

我们在鄯善县城补给的大超市的外景
四、关于土峪沟峡谷穿越
本来没有打算好好写这一程的,可同行的伙伴一直对此念念不忘,可能是第一次徒步穿行的兴奋和难以忘却的缘故吧。
被火焰山包围着的吐峪沟属鄯善县,东距吐鲁番50余公里。和葡萄沟一样,这里是真正的维族村落,但是较后者要更加自然纯正一些。吐峪沟山坡上有一座圣人的麻扎(墓地),安葬着伊斯兰教的7位圣人。所以这里也是伊斯兰教的重要朝拜圣地。吐峪沟还有一处千佛洞,是吐鲁番盆地内开凿最早的石窟群,始建于1600年前,现存94个洞窟和部分壁画,它是中国古丝绸之路上传统佛文化的优秀代表。麻扎和千佛洞相距不远,代表两种信仰的建筑一直和平相处至今。
我们穿越的吐峪沟峡谷,是从火焰山北边的苏巴什村汇集的水源横断火焰山脉流向山南形成的峡谷,苏:水,巴什:源头的意思,流在峡谷中汩汩的水源,给烈火烧红了的皱褶山带来了一片绿洲、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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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徒步开始了

一早,我们搭了从鄯善开往吐鲁蕃的班车,沿着平行于火焰山褶皱山脉的北侧公路行驶,出发时气温30多度加上车内空调开的足,透过车窗远远看着干秃赤红的火焰山脉,却并没有感觉得他有多么地热火。运行一小时,大巴停靠在苏巴什村路口,我们纷纷拾包而下。在做好徒步前的准备后,我们背包上身开始出发,此时北京时间十一点二十分。一行伙伴沿着柏油路面向火焰山脉中裂开的那个口子走去。这是条解放军帮助修建的“连心公路”,横贯山脉南北,全长十二公里,一直在峡谷上方的山腰腰里盘旋。我们一行七人穿过苏巴什村,在路边老人诧异的眼神中走入峡谷,顺着公路左侧的小路下到河谷中行进。一下来,就看到身边的浓密的绿荫,我们在果树、葡萄架、和芦苇草丛中穿梭,潺潺的水声给我们一种错觉:这哪里是高温酷暑下的火焰山呀,简直塞外江南嘛!只是偶尔透过头顶的林叶看到远处黄黄的沙土红红的山石,才意识到这里就是一年雨水16毫米却要蒸发4000毫米的炽热之地。今天最高气温42度。

火热的河谷之中,废弃的土屋晒成了历史

我们的队伍在烈日下穿行
初行的兴奋,让SUNNY和土豆不停挥舞着手中的DV和DC,拍崖间旧屋的光影,拍同行伙伴的雄姿。其间,我们在并不宽的小河边跳跃腾移,为的是不湿脚并可以顺利延着河谷前行。路上,不时地看到地面上被手杖尖扎出来的痕迹,可以确认是以前来过的驴友们行走的线路,我们沿着路线继续向下游走,逐渐地走出了茂密的林地,河面也越走越宽,河边的灌木丛多了起来,树木越来越少,远处山上黄沙土不断地向河谷侵蚀,以至于部分地段的河水边上就是黄土细沙,鞋子一过尘埃扑飞。我们在河谷中走了好久才再遇到一棵树,赶紧撤下背包在树荫下休整吃中饭,一来补充一下能量,二来为背包减负。

丫头拍下的色友雄姿

难得在一片荫凉地边休整
饭后我看了一下时间,中午2点了,此时正午时分,太阳在头上发射着强烈的紫外线,我们都戴上了防晒装备,再次前行。沿着河边走,河水蜿蜒崎岖,留给我们可绕过的路越来越少,不时地我们要溯溪前行。刚开始,大家兴奋地不行了,在高温下检验着不同品牌不同材质登山鞋的防水性能,哪怕进了水都很开心,逐渐地,发现拄着杖小心奕奕地踩石而过是一件很劳累的事情,于是纷纷淌水,开始时的谨慎变成了此时的豪放,不仅是鞋子,哪怕裤子腿湿到膝盖也仍然不顾,因为此时的气温已折磨地大家想尽快摆脱这段要命的火路。终于,在绕过了一段深水域,拐过一个土岗湾,前面河边的路没入水中—没路了。看着路边登山杖的痕迹不断向上延伸,是了,是该上到崖上公路的时候了。
远处土豆、玛丽和SUNNY,已经沿着象是着了火似的沙漠,背着包一步一步向山腰公路上爬行,远远望去象极了西行取经的唐僧师徒。我和罗汉、丫头、小别在稍稍休息后也尾随着他们向山腰登去,20分钟后,终于到达了光秃秃无遮无拦的“连心公路”。火热的太阳在头顶照着如同一盏聚光灯,刚才那一阵狂走,让大家都有虚脱的感觉,水壶中的水都所剩无几了。虽然徒步时间不长,路线不长,但这次半天徒步已消耗了大家不少的体力,对意志绝对是一个考验。此时的地表温度估计超过60度,手扶一下路边的石柱都烫得厉害,唉,真是名符其实的“热身计划”呀。这时候,远处传来发动机的声音,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一辆三轮车进入我们的视野(在正午的连心公路,几乎没有车辆通过的)。为了避免大家严重脱水,我决定拦车下山。经过一番连比划夹带着的各地普通话的讲价后,我们坐上了这辆运送葡萄干的三轮车,大家坐在后车厢里嚼着葡萄干,听着驾驶室里玛丽操着半熟的国语与维族师傅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乐疯了。
车即将到了峡谷尽头时,沿着公路绕着一个土围墙转了一个弯,然后笔直地向坡下村口开去。下了车安顾下来后我又回到了这里,原来土围子就是吐峪沟“霍加木麻扎”,是村民世代守护着的圣者的亡灵,土围外是村子里乡民先人的坟墓。麻扎对面坡下的村落就是麻扎村。我决定把这儿叫做“生者与死者的对话”。
我们住在土峪沟景区管理站对过的农家接待站,这家主人的小儿子叫艾力,16岁,是家中留守的国语讲得最好的一个,特爱笑,爱唱歌,爱抖脖子跳舞,看着他开心又纯朴特具感染力的笑容,我都有与他一起抖脖子跳新疆舞的冲动(其实也偷着试了几下,太僵,差点有落枕的感觉)。下午跳下车冲到他家时,我们最先问的居然都是“有没有可乐、冰红茶”,迫不及待地、“自觉”地从他家冰柜中掏出自己喜欢的饮料瓶。冻实了的饮料也没有难住这群热疯、渴傻了的驴子,SUNNY拿出刀子把瓶子从下半身划破,装到茶碗里享受起冰沙,我们也纷纷效仿,当我们都在吃冰沙时,她已经趴在老板的葡萄干摊子上又是拍照又是吃,呵呵,最开心就数她啦!
来吐峪沟的旅行社大巴一辆接一辆地驶来,在景区玩了一个小时后又一辆辆开走。车上的旅人被导游的小旗和喇叭呼来唤去,队伍从我们面前走过时,总有一些客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或被我们搞怪的装束和在葡萄干上嘻闹的景象所吸引,惊诧于来这家做客的异族,为何这么逍遥、这么悠闲有时间。
没路了,从谷底爬上这道大沙坡,真有点西游记中师徒四人沙漠行走的感觉。


吐峪沟口麻扎村七圣人墓
傍晚,我们买了五张票进入景区,每张票30元,为了看一看刚刚开放不久的千佛洞壁画。在艾力小伙的解说下,我们也体味了一下游客的感觉。只是我们比那些游客少了拿着扩音器和各色小旗的美女导游,多了能歌善舞阳光帅气的维族小伙和亲自下地采摘马奶葡萄的甜蜜体验。天黑了,我们在艾力家的通铺上坐了下来,艾力老爸操着不熟的汉话询问我们吃什么,我们点了二斤羊肉做烤肉串,问起他还有什么可以吃?“馕、辣子、西红杮、白菜。”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西红杮、白菜、馕、辣子的嘛!”
呵呵,愁死我们了,原来,打乱个顺序就可以回答呀,从此这成了我们队中的经典答复。晚饭当然就是馕,加上白菜、西红杮辣子羊肉汤喽。
晚上,天太热,我们选择住在艾力家门口的大通铺。在阵阵热风中,都已经躺下了的我,又被SUNNY和丫头吵醒起来看星星、银河,这俩女孩子,可能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这么亮的银河吧,唉,不能打击人家嘛,只好爬起来穿了鞋子走出去,在惊叹中也惊呼了两声,然后去接了溪水洗了脸,踱着步子回来再次躺下,没多会唿声再起。没办法,俺就这本事。
这是我傍晚时分拍的麻扎村里的土屋,听说这里的老房子都有了几百年的历史,出于保护性开发,已被中坤集团买了下来,要不了多久,这里将被维修维护对世人开放。

第二天,与艾力的哥哥谈好价钱,他的车子载来了与我们会合的独行侠,一同去了高昌故城、零海拔标志点、坎儿井和葡萄沟。这一日游可真算是一般:高昌故城,给我们的印象,除了断壁残垣之外还是残垣断壁,在城里离开导游的解说,你基本看不出它本来的风貌,毕竟年代太久了,无法挽留,也没有人去挽留。城里头,我们终于没有撑得住烈阳下如灸如烤的感觉,半小时后纷纷撤离、自动遁入凉棚树荫,大块朵颐起红沙沙的西瓜来。
转了一圈,面包车载着我们“闯”了葡萄沟(因为是从偏门偷着进去的,逃掉了每人60元的门票)。车子一进葡萄沟,一阵逼人的凉意迎面而来,路边的农家都张贴出广告贴士:“维族**家访”,这儿,葡萄真是名副其实的多,只要你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都布满密密匝匝叠叠攒攒的葡萄,且压得很低,一抬头一扬手,就可以摘个满怀。席间吃的新疆大盘鸡、手抓羊肉、烤肉串,俺感觉都比不上随桌送上的葡萄无核白,那个甜哟,手上汁液都固化成了糖……
小贴士:鄯善至苏巴什车票6元。住艾力家一人10元,晚饭早饭各5元(需提前讲好再消费);吐峪沟景区票价30元,可以看千佛洞,只是时间要要下午7点之前,否则洞内太暗就啥都看不清了(如果不看,可以呆晚一点,管理人员下班就可以进去看土峪沟老村和峡谷栈道,可免门票),与艾力哥哥谈的包车,玩以上景点,加葡萄沟家访合计400元。

高昌故城

这里是我们一行,介绍一下:前排左起独行侠和玛丽、SUNNY、小别,后排左起罗汉、土豆、丫头。拍照的就是俺了。

五、沙漠公路、胡杨
自从新疆楼兰小河墓葬群被发现以来,人们好象才猛然醒悟,新疆的大沙漠之中,曾经的辉煌无比的丝绸之路,孔雀河沿岸的西域三十六国,胡狐、楼兰、米兰、尼雅、轮台、蒲类、姑墨、西夜……都成了徒步者的向往、冒险者的乐园,不知多少财富与繁荣被茫茫黄沙所覆盖着。近年来介绍新疆沙漠戈壁、古丝绸之路的电视片也不断地在各级各地电视台风光露脸,俗上一句当前流行的话“出镜率”很高。但是,此次沙漠之行,真正吸引我的却是生长在戈壁滩上、真正意义上“宁死不屈”的代表----胡杨。
8月29日,在一阵喜雨中我们离开了吐鲁蕃,前往巴音郭楞自治洲的轮台县,那里有塔里木河流域迄今为止保留最为罕见的胡杨水乡,居住着民情淳朴、古老的罗布人后裔,共独特的民俗风情被许多称为大漠中的“香格里拉”,这个地方就叫“草湖”,位于轮台县轮南镇东南62公里处。冲着网上美丽的图片,俺在计划中留足了时间,准备在草湖和亚西达西湖住上一晚,好好欣赏胡杨水乡的乡间美景、体味一下日出而渔、日落而息的原始生活气息,尽管俺知道这个时候去看胡杨,还不是时候。
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坐了十个小时的大巴。路上也吃了司机师傅曹义江帮俺们买的最甜的黑甜瓜,看了荒凉戈壁稀疏细挑的胡杨树、红柳,以及遍野凸出沙地的骆驼草,但是我的心仍然情迷于草湖的胡杨水乡,迫切地希望能尽快赶到轮台县城,因为,第二天赶往草湖的车和向导还没有落实呢。
晚上八点,车到了轮台,我们住在交通宾馆。放下行包,我立即下楼向宾馆老板打听去草湖的情况,反馈的信息让我泄气。晚上与伙伴们到县政府附近的探路者户外店补充装备,虽然明天能否成行还不一定,但装备还是要补充的。在门口等了近四分钟后,户外店的老板赶回店里,同伴们开始选购,我则与老板大姐打听起去草湖的事情。她帮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找有经验的司机,结果均未成功,原因是:老草湖乡离轮南镇62公里,进去的路况十分的差,只有越野车可以进,前年因退耕还林老草湖乡的居民都搬了出来,新址选在轮南小区,老乡政府仅有少量打渔和放牧的罗布人和维族人居住,过着与世无交的生活,再加上今年夏天发大水,已经包不到车去老草湖了(有车却没有认路的司机,或有司机没有维语翻译)。看来草湖计划要搁潜了。
晚上,与同伴在街上的大排档吃烤肉吃拉面,我都没了心思,回了宾馆就立即与同伴们商量明天的行程,嗨,真是烦恼呀。好在同行的伙伴心态都很随和,最有自助游经验的福建老林一边用手夸张地比划一边对我说:“计划没有变化的快啦,怎么着都行,汇(去)不了草湖就汇(去)沙漠公路看也是一样的,都是挥(非)常漂浪(亮)的啦”。第二天早起,我就下到路边找司机谈,了解的情况与前大致相同,终于,我也对去草湖的计划死了心。最终,我谈了三辆车拉着我们去沙漠公路看沙漠看胡杨看塔木大桥,最后送我们到库车。
在沙漠中给我们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千年的胡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会相信沙漠戈壁中也有树,尤其是那些已经枯死了的胡杨树,每一棵树都向一条苍劲的飞龙,树枝都歪歪斜斜的伸向东方,好象这条龙在沙漠中奔跑。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历经了上千年,早已枯死,树干被风沙吹得都快平贴到地上,但是它仍然没倒下。世人评价它: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名符其实的“沙漠英雄树”。秋天是胡杨辉煌的季节,那金黄色的、金红色的、金棕色的、金紫色的胡杨与湛蓝湛蓝的天空竞相辉映,奏响了生命之魂的赞歌。可惜,我们来的是夏天。
看着眼前的真实的胡杨,想起在吐鲁蕃沙漠植物园里导游小姐的讲解:胡杨是一种天然乔木,树干通直,树叶奇特,生长在幼树嫩枝上的叶片狭长如柳,大树老枝条上的叶却圆润如杨,叶子边缘还有很多缺口,又有点像枫叶,故它又有----“变叶杨”、“异叶杨”之称。胡杨能生长在高度盐渍化的土壤上,原因是胡杨的细胞透水性较一般植物强,它从主根、侧根、躯干、树皮到叶片都能吸收很多的盐分,并能通过茎叶的泌腺排泄盐分,当体内盐分积累过多时,它便能从树干的节疤和裂口处将多余的盐分自动排泄出去,形成白色或淡黄色的块状结晶,称“胡杨泪”,俗称“胡杨碱”。胡杨全身是宝:它的木质坚硬,耐水抗腐,历千年而不朽,是上等建筑和家具用材,楼兰、尼雅等沙漠故城的胡杨建材至今保存完好;树叶富含蛋白质和盐类,乃是牲畜越冬的上好饲料;胡杨木的纤维长,又是造纸的好原料,枯枝则是上等的好燃料。
我们到的时候正是一天最热的正午,下了车在滚烫的沙丘中行走,看着路边绿盈盈的胡杨林中间杂的几棵死去的胡杨,不时的发出感慨:“金秋时的胡杨林给人的是一种绝美,酷暑中的胡杨林给人的是一种震憾!”是呀,在这一年不超过二厘米降水的沙漠戈壁上生长的树木,是一群多么悲壮的英雄啊。摄友土豆不停地咔嚓着他的数码相机,连按快门,希望把这绝美的景色保留下来。
沙漠中除了最美的胡杨,还有大个的蚊子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种蚊子个子真大,估计十个就可以盛一盘,而且个个都不怕人,见肉叮肉见衣扎衣,趴上身了用手赶都赶不走。拍完照回到车上细数被咬的证据,哇,收成不错,肯定超过十个红包。我估计小别、SUNNY她们,要不是被胡杨之美冲昏了头脑,早就有了包裹头手逃跑的决心了吧。
沙漠公路边的胡杨林公园,实质上是把有湖水的最美的胡杨林用网绳圈起来收钱的,我们去时收价50元,到了旺季要收到百元以上。其实公园外头多的是胡杨林,只是没有胡杨水乡的意境。
发上几张俺拍得胡杨,虽然不是金黄的深秋季节,但枯掉的胡杨,依然全让你感受到“荡气回肠”的英雄气势。




塔里木河大桥,我们算是全程徒步过去了,呵呵。车停在桥头,我们下车偎着桥栏,看着桥下打着窝旋巻着黄沙的河水,感慨呀,这就是新疆的母亲河,蕴育着几千年古老文明的沙漠生命之河,她的上下支流干道,造就了大漠上的片片绿洲,河道两岸的胡杨林、草场、农舍毗连,牛羊成群,在茫茫黄沙之上,构成了一道绿色走廊。只是天山雪水汇聚成的河水,卷了黄沙在此变成了一片黄河。河堤以外还有尚未退去的河水,河柳、胡杨浸泽在水中,昭示着几天前这里还被洪水侵绕,看来去不了草湖还真是天公在做怪呀。
下午,离开了塔里木河和胡杨林,车子在戈壁公路上飞馳,载着我们奔向下一目的地—库车。

沙漠公路边的SUNNY

沙漠小景
六、最长的一天
新疆之行,一路都是轻松美好的回忆,但是有一天却是不能不书上一笔的,用SUNNY和丫头的话说:这叫“终生难忘”!
这一天是9月1日,前一晚终于在11点前谈定了前往巴音布鲁布的包车,一辆14座福田爱尔发面包,1500元,走独库公路顺路玩一下库车大峡谷。一大早,我们房间闯进两个背包客,都是奔五的老哥了,他们介绍自己是台湾人,刚从喀什那边坐夜班车过来,下了车就打听到交通宾馆里有一群人(当然是我们了)要走独库公路去巴音布鲁克,意欲同行。还好,我们9个人,除了放包的位置还可以带上他们,我就同意了。一来也顺路行个方便,二来可以分摊一下成本。此时8:30,外边太阳也露出了小脸,一切都预示着顺利,俺心里挺开心的。
约好的时间,司机师傅还没来,我都上下楼跑了好几趟了,心里有点急,担心会有什么变故。此时电话打了进来,说他到了***地方,需要***,嗨,他是维族人汉语不灵光,电话讲了5分钟俺也没明白,急忙带着丫头下楼找他,谁知一着急快到一楼时从楼梯上踩空,把右脚崴伤了,疼死我了。忍着痛在丫头的搀扶下到宾馆门外找了一圈,见到了阿不拉尼雅孜大叔,原来是要陪他去客运站开出车单。丫头去了,我在宾馆大堂的沙发上歇着,脚踝很痛,豆粒大的汗水滴了下来,台湾大叔(长得老嘛,上车后知道他叫酥饼)立即跑到门口买来冰糕用他的毛巾包裹着给我冰敷。唉,真是出师不利,祈祷上天,并求万能的真主安拉,接下来要一定要顺利呀!
车来了,在老林和丫头的指挥下,大家装包上车,九点钟车子载着我们出发了,第一站居然是阿不拉大叔的家。我们昨天晚上约时间是8:30,实则是新疆的早上6点多点,为了不爽约,他一早起床就过来了,饭也没吃、厚衣服也没带。呵,怨我,忘了时差了。车停了,大伙衬着大叔吃饭的功夫把大叔家转了个遍(此段略去,因为俺只能在车中呆着),最后一人一串葡萄美滋滋地上了车。葡萄俺也尝了,真是“纯得家庭味,甜得超自然”。
9点半,在阿不拉大叔的小女儿的挥别中,车子出发了。独库公路的路况真差,出了县城不久就一路在便道上颠箥,台湾大叔“扫把”把这路叫“胡椒粉路”。一路上车不多,偶尔一辆丰田超了过去,我们的车就淹末在“胡椒粉”中。还是司机大叔经验丰富,车子被他掌控得在光突突的石子路和偶有驼草的戈壁上飞驰,车身还稳稳地,很快又把丰田面包甩到了后头,大家还把DC、DV伸出车窗抓拍远处的骆驼,把师傅的车技大赞了一把,可惜他一句也没听懂。
车行了三小时,到达库车大峡谷,野花挥映着赤红色的峡谷,特壮观。老林、大侠、罗汉、SUNNY、玛丽、土豆、小别买票进去观赏了,因脚伤行动不便、且天落小雨,我就没有去。穿上雨衣坐在小饭馆的门口和酥饼、扫把聊天,丫头在花草丛中独乐。雨越下越紧,我们聚在大伞下叫了丁丁炒面,边聊边吃,很是惬意。

南天山的皱褶山—土林

远方的独库绿洲
这群家伙,为了美景就忘了俺了,呵呵,你们拍吧,俺拍你们,哪位老大曾说过“你们在崖头看风景,看风景的俺却在崖下看你们这群风景”哈哈!别一种角度,另一种风情。


这里曾经是绿洲

库车大峡谷口的野花
3点了,车子上路,还有200多公里的山路,阿不拉大叔说要在九点钟左右赶到巴音布鲁克,看着阴雨迷离的天气和坑洼泥泞的山路,大家心里都没底,连一向挥舞双手侃侃而谈的老林也变得话少了许多,气氛是挥常的压抑,大家打起了瞌睡。车子在盘山公路上不断抬升,路边的河水变得很有气势,时而奔腾滚滚冲塌山路基石,时而温顺绵绵静卧山谷流淌。山上的植被也多了起来,感觉上象是在川西北的山麓中盘行,不同的是,这里的山,绿树植被都长在北坡,南坡却一片荒芜。5:10,车子来到天山大龙池,雨早已停了,但天仍然阴沉沉的,此处海拔2900米。大家纷纷下车拍照,适时正遇到转场下山的牧民和牛群,大家在牛群中穿行,和牧民打着招呼,情绪越发高涨起来。
6点钟,车子在离开大龙池后,一路盘垣而上,又经过两处大的塌陷区,穿过山顶隧道,来到一处公路塌方处停了下来。前面围了大堆人,突然的变故让我的心里有了种不详的预感。阿不拉大叔去探路了、坐在门口的老林和丫头也沉不住气纷纷下车。此处刚过山的最高点,海拔是2945米,天阴得能籀出水来,北坡的风呼呼地刮着,车内气温很快降到了10度以下,大家纷纷下车取包找厚衣服。
几分钟后大叔和老林回来了,带来了坏消息:前方是严重的塌方路段,巴洲警方出于安全角度考虑,派工程车扒开了路面又运来成吨重的巨石把路封掉了,时间就在5分钟之前,就是说我们来晚了5分钟。大家很惋惜,“早知道在小龙池不下车了……”、“早知道在大峡谷门口就不等那碗面了”……哪有什么早知道呀,这就是经历嘛,一路坦途还有啥子意思呀。大叔说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原路退回,二是等到天黑,运羊卡车上的维族司机会再把扒开的路恢复了,我们再过。我当然不甘心原路返回了,可是等路恢复有多大把握呢,如果警方态度很坚决就是不让过呢?耐不住性子的我想去探探。于是活动了一下脚,穿上冲锋衣下了车。因为坐得太久,加上气温骤降,右脚踝很疼一时还不能适应着力行走,很吃力。
塌方的这一段,一面向下是几十米深的山谷山涧,另一面则半壁山崖,路就是在略伸出来的山崖底下通过的,抬头向上看去,好象山体要瞬间倾倒下来似的,淋漓的雨水浸湿了山崖,顺着崖尖滴嗒下来。我一跛一拐地通过塌方区,看到塌方段的另一面已经聚集了七八辆运羊的车。司机师傅正聚在一起想对策。我越过卡车,在远处桥边见到了施工的工程车师傅,向他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他们是伊犁地区的,被巴洲警方邀请跨区作业,独库公路这一段因水土流失严重,雨季经常塌方,出于安全问题两年前就已经封路了,作为战备公路的独库公路库-巴段实际上是连接南天山南北两侧的重要路段,和平年代的今天,每年都有几千台车的羊要通过这儿运到南疆。对于运送物资的车队来说,如果不走这条路,需绕道巴洲走库尔勒去南疆的路,则要多走400公里,成本增加近一倍,因此收羊的车队宁可选择冒险也要通过此路。以前封路时,运羊的车开到这儿停下,把羊赶过山顶到了山南再装车,近一个月来路面被司机补好后,几乎每天都有上百台车开过去。十天前,路边的山崖再次塌方并把经过的三台羊车砸下了山谷,事发后,巴洲警方才再次下令封堵此路(现在三台车还被山石压在谷底)。聊天的过程中,得知,这个工程队已经在山上坚守十天了,天天与运羊司机作斗争,今天已到了人困马乏无补给的地步----天寒地冻未带冬衣,他们身上有的还穿着短袖T恤,工程车也快没油了,他们的头带一辆车下山拉汽油去了。一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跟他们下山。于是我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并大胆问了一句:师傅,你们是不是今晚下山呀?我们能否跟你们一起走?那师傅笑着说,可能要下山,但会很晚了,也可能明天下山。不过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我心里一阵窍喜。赶紧往回走,正遇着来找我的丫头,我把情况跟她说了,然后往回赶,想征求大家意见。回到了车边,向大伙说明了情况,考虑到道路即便通了司机大叔的返回也是个问题,建议大家受点罪跟工程车下山。经讨论大家一致同意我的建议,虽然此行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但对未知的兴奋劲头还是溢于言表的。于是我再次跛着脚赶回工程车那边,因为还有人员安置和费用的细节没有落实。答复是让人兴奋的:他们愿意免费搭我们,并且把我们安置在他们住的60吨的加长大卡车上,我看着身边橙色大篷车,乐了,兴奋地向等在塌方区后方的伙伴们招手,他们背着包快速通过塌方区向这边走来。我则慢腾腾地向回走,因为要向阿不拉大叔告别,还要付他车钱……
爬上了大篷车后,热心的师傅让我们打开他们的铺盖卷,钻到里面取暖,他们做了一锅热腾腾的面条,让我们一起吃,我们知道这一锅汤面对出苦力的师傅来说意味着什么,都婉拒了,他们吃完后,锅里面还剩了好些面和面汤,SUNNY和小别拿着饭盒和勺子装了传给我们尝尝。八九个小时没进食了,我们取出馕、饼干就着面汤吃着,那叫一个香啊。小别小声说:刚才我就尝了,太好吃了。这让我想起了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典故……

人困马乏大篷车,玛丽在吃着热腾腾的面汤

大篷车的同伴们

时间一点一点地滑过,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大伙窝在大篷车里,身上盖着师傅们的被子,或睡或听着音乐侧身小憩,我则立着耳朵倾听车外传来的点点信息。快十点时,车下不时传来维语的争吵声和工程车的发动机声,过了一会儿,我们所在的大篷车也发动了,大家兴奋地猜测着是不是要下山了,车子前进后退了几个来回又停了下来,传来的消息说,塌方段的路被填平又被工程车挖断了,大蓬车挡住了来路,好多后来上来的羊车开始返回了。下山补给的车还没有回来,疲乏的我们占着工程师傅的被窝睡着了。
过了好一阵,静谥中传来机车的轰鸣,好象一辆卡车在我们附近停了下来。传来的说话声音很大,接着大篷车爬上来好几个人。此时的我正戴着帽子蜷缩在被窝里,横过来盖着的被子裹着腿脚裹不住上半身,我抱着胳膊一动也不动。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得到,上来的那个声音大的脾气暴躁的肯定是他们的头:“谁叫他们上车的?……”估计是开工程车的师傅低声跟他说了下情况,他没再说什么,指挥着伙计们给车加油。发电机刚才试过了没有打起来,他们的人有两个与我们挤在一起,其他人都在驾驶室中躲冷。可能是憋屈在山上时间太长了,头头看到伙计们士气很低落,再加上收留了我们这帮“闲人”,他也没办法,在折腾了一阵之后,车辆发动了。起初我以为是调整车位呢,逐渐地,大家发现车子一直晃荡着开了起来,呵呵,可能是要下山了吧,此时时间11:40。我心里暗自窃喜: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到达巴音布鲁克了,要盘算着好好请师傅们搓一顿才行,这么晚了,火锅或烤羊肉吧……
加长大卡车在搓板路上疯跑,颠箥的程度难以想象,我们先是躺着,后来纷纷坐起。车箱的晃荡不是让人与车碰撞,就是车内家当与人亲密接触,最惨的就数睡在车尾的罗汉了,身边就是油罐和煤包。车子停在那儿时,他最舒服了,身边宽敞,篷布紧密,这会儿车开动起来,前面小颠箥则后面大地震,空油罐和大煤包和他紧贴在了一起,想推也推不走。看来要做好与黑五类之一做好长期艰苦卓绝的斗争啦。车子开出半个多小时,颠箥程度好象是有了些减弱的势头,但是此时车内的气温却明显降了很多,空气也变得更加浑浊了。丫头从睡袋中爬了起来,戴着头灯在车箱边弄着什么,过了二三分钟我看她还没有回来,打开头灯一看,原来车前头左侧的大篷布被大风扯开了一个大口子,车顶支撑篷布的铁丝也松动了,夹着小雨的冷风裹着前车扬起的尘土硬生生地灌进车内,丫头正穿着薄薄的冲锋衣光着脚,死命地拉扯着篷布,想把缺口堵上,为此不惜用后背顶着。我立即招呼大伙起身,用手拉住左侧的篷布,用头顶着,寻找棍子插进车箱板中,风太大了,棍子承受不住风的吹力,几分钟后就断掉了。为了保持车箱内的温度,保住大家的装备和车内的被褥不被雨打湿,大家都用身体顶在车箱左侧的篷布上。时间一分一分的捱过去,我身上的热量也在一点一点的散失。车外的温度估计已在零度左右,而我只穿了一条速干裤、短袖T恤和冲锋衣,身子和头贴在篷布上,热量散失地太快了。我的嗓子很干燥且发甜,我预感自己失温过度,快要虚脱了。此时的我很感动伙伴们的努力和坚持,也责怪自己的不济。就在面临崩溃时,车子终于慢了下来,篷布也松了,我终于受不了了,裹紧被子坐进被窝作短暂休息。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车下传来吆喝声:“快收拾收拾东西,下车了,到了,快点下车,巴音布鲁克到了!”呵呵,说真的当时听这吆喝声真的很动听。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此时的时针指向1:35。慢长的两个小时,如同捱上了一夜,好在我们终于安全地到了。
我提醒着大家收拾背包和装备,帮师傅们把被褥收拾好,一个一个从车上翻身下来,此时施工师傅们正在拆货车的雨篷,我心里一阵苦笑:这可是我们一路上苦苦支撑和维护着的窝棚呀!下了车,正想感谢他们并邀请他们明天吃顿饭时,他们开着车走了。
我们背着包走向远处闪烁着的微弱灯光……
七、巴音布鲁克的天鹅湖和九曲十八弯
9月2日清晨八点钟,我从睡梦中醒来,罗汉早就起床了正在写日记,很平淡地对我说“外面下雪了”。真的呀?我哗地一下坐起身,趴在窗口看窗外,大片雪花扬扬洒洒地飘落,远处山上已裹上了一层银装。俺认真地感觉了一下,还好没有感冒,只是右脑略有点偏头痛,那是用头顶篷布受凉的结果。我冲进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打了三遍肥皂才洗净满头满脸的灰尘,冲锋衣上腻的油看来难弄了,好在是深色的衣服看不清。早饭后,雪还没有停,我决定回来继续睡觉,这样的天气最适合腻在被窝里睡懒觉了。脱了衣服刚躺下,SUNNY打来电话说她们在蒙古包家访、“牧场可美了”、“速来”。于是我再次起床,抓了相机就去了。
中饭时雪停了,我与宾馆老板交谈,并请他帮我找三辆四驱越野车,饭后前往天鹅湖和九曲十八弯。
雨雪刚停,进天鹅湖和九曲十八弯的路很差,用老林的福建普通话说那叫“挥”常地滑。九月初的天鹅湖,按当地人介绍,正是大天鹅带着小天鹅练飞时候,到了中旬就要陆续飞往南方越冬了,可是,当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草地到达天鹅湖边时,我们只见到两只天鹅在很远的草丛中散步,此景让我们怀疑起这天鹅湖的名称。沮丧地往回走吧,依然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水草。“看,天鹅!”罗汉小声地在我背后一喊,走在前头的丫头和我都看向左前方的一片水洼,果然,两只天鹅正在水中闲逛、嬉戏。我们立即弯下身子向水洼边靠近,有点象“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离得最近的丫头,半跪在草地上正用数码相机对着拍照,我再看罗汉,还在那儿捣弄他的相机,原来是没电了在换电池……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我急忙把住相机对准天鹅,这时天鹅可能预感到什么,在向右边的石头游了向步后折过头来准备起飞了,好来,助跑、挥翅、起飞。很完美地过程,被俺看到了,并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巴音布鲁克的雪后牧场

牧场的蒙古族小孩,很配合地让俺拍照,拍完照后看俺给糖,都撒丫子跑了

蒙古包家访

巴音布鲁克天鹅湖上的红草滩

一幅和谐的观鹅图

天鹅起飞
快5点了,车子载着我们向九曲十八弯开去,一路上泥泞的山坡让四驱车司机们过足了耍车瘾,尤其是SUNNY的那辆车,年轻气盛的小师傅在SUNNY夸奖完他的车技好后,干脆在湿滑的草坡上来了个360度大回环。看得我们目瞪口呆、看得牧场围栏里的一只大狗也对他一阵狂吠。
车子停在九曲十八弯的景区门口,天上乌云仍翻滚着没有要开的迹象。土豆一直不舒服,可能是这里的天气和光线激发不起他拍照的欲望吧,他决定坐在车里等我们。劝了一阵不行,我们买了票进去了,留下他一个人与溜马的牧民在门口聊天。从景区大门到观景台最顶端还有三四公里远,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边看着远处时隐时现的开都河边数着湾数。一路抬升而上,渐渐地,随着观看的角度升高,九曲十八弯逐渐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眼前,坡下红的、黄的、绿色的草和远处玉带似的河水,在阴沉沉地天空下,象刚刚被从染池中拉起的水露露的山水画,不能用笔墨印象出的是那远处传来的天鹅的呼唤声。扫把(台湾)背着摄影包,尖着嗓子学天鹅的叫声“烤我…烤我…”。
当我们登上最高的大山丘,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天空也在此刻也好象被太阳撕开一个大口子,从乌云间透出了一片光亮。再看山丘的后面,是大片的高岗草垫,开都河经过上游若干个拐弯,在绕过这个大山丘之后,河面逐渐变宽向下游流去。在阳光的映衬下,山丘南面的山岗草垫“象丝一般柔顺”,若不是看见河边游动的白色的一片片的羊群,和挥舞着马鞭唱歌的牧民,真会把它当做是一块精致的大沙盘。远处不时地传来天鹅的鸣叫声,一幅醉人的场景。

牧栏内的狗,盯着四驱车一阵狂吠,好象说:“别惹俺,俺哥是狮子王”
坡下的小水沟是开都河的小支流,片子中段的红色并非色差,是真实的红草颜色,现实中比这要煊丽得多。

上到山丘上的观景台,山南边的沙盘似的草原河流,尽显眼前。此时天公也开了眼,给了俺们短暂地一片光源!

太阳下,我激动着赶紧给土豆打电话,电话里他说他正坐着越野车往坡上方向来。SUNNY的DV电池用完了,很沮丧,这时,一对牧民姐弟牵着马过来邀请她骑马,她欣然应许,很快骑上了马,在山岗和草原上自由驰骋,撒下了一路欢声笑语。
小贴士:进巴音布鲁克,有三条路:一条从库尔勒经禾静经巴轮台,这条路属巴音郭楞自治洲,正在整修,通大巴但大部分走在便道上,从禾静过到巴音布鲁克需要8-10小时;一条是从217即独库公路进,此路段一半属伊犁一半属巴洲,两地区交管未达成协议,互相不许对方营运车辆进入,因此从那拉提进入巴音布鲁克需分段乘车或包车;第三条则是我们走的独库公路库巴段,因安全问题短期内很难通车,不过可以碰运气。从库车包普桑一车400元。巴音布鲁克,我们住在青松宾馆,卫生条件不错,标准间要价80,我们以50元住下,早餐5元每人。包车进天鹅湖和九曲十八弯,一台四驱车200元。

八、关于莫乎儿、塞里木湖和霍尔果斯
这一段说实话很平实,不想多提。需要说一下的是,巩留县的莫乎儿----这个被多本书上称为“摄影家的天堂”的地方,真的很一般,与川藏路上的新都桥一样,景致被命名之后,把大家的期望值调得老高,结果去了才发现,还不如旁边的景美呢。此行给我留下印象挺深的却是前往莫乎儿路上看到的恰西河,蓝蓝的河水,白色的河滩,美得很干净很透澈。
塞里木湖,我们和普通游客看到的一样,甚至还没有进到渡假区,没什么说的,看图片就可以了。
去霍尔果斯口岸时,有个小插曲,我们一行十人,分别来自港台和国内四省一市,分乘两个车通过检查站,我的车在前,士兵看了下放行了,而他们的车拦下来后,一辆车六个人居然来处五个地方,其中还有港台的,那个士兵查验完身份证后,口中嘟哝了一声“TMD,全国的都来啦”,逗得我们哈哈笑,是呀都是缘份。霍尔果斯口岸,真是个会搞三产的边防口岸呀,用个栏杆隔出个通道就可以收20元钱让游客“到此一游”。要不是因为我的家和口岸一个在312国道的最东首一个在最西头,我才不会花这个冤枉钱进来看边境线呢。刺激的是俺拍边防警的时候,被发现了,呵呵,还是被俺拍了下来。
还有一事俺也要说道说道,唉,俺咋整的,跟奶牛似的也爱发散思维了呢。自从巴音布鲁克与土豆分手之后,俺们这一路天气都很好,真叫作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哪,路上扫把得出结论:坏天气都是土豆这家伙招来的,你们看啊,有他在的几天不是下雨就是下雪,九曲十八弯,他不上去天就晴,他一上山云就遮。这两天他不在,看,天多好呀!土豆,可别生气哈,扫把他呀就这样,奔五的人啦却特爱开玩笑,巴音布鲁克小镇上吃川菜,太贵了,俺让老板打个折,死脑筋的老板说:“这儿不打折!”扫把就说:“那我们搬到门口坐,可以打折了吧?”一路上也没消停,不断地学鹅叫、学牛叫:“烤谁烤谁?”,“我。。。我。。。”(鹅回答的),“没。。。门。。。”(牛回答的)。
这样的乐趣一直延续到在伊宁我们分开。别了扫把和酥饼,你们留在旗子上的签名,会让俺怀念一辈子的,还有那经典的“加油”的笑话以及你讲笑话时妩媚的神情。

莫乎儿林场的小白狗,很好奇哦

伊宁路上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