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客,是一个全新的群体。更确切地说,是网络接近自然的一种衍生物。驴客们的组合也是在一种陌生的情况下,相互间用网名相称,大家聚集在一起,共同上路。所到之处不一定都是风景如画,也有怪石嶙峋,也有寸草不生,但他们把旅途当作一种感觉去经营。在紧张的工作之余,给自己找一个方向,释放一下情感,释放一下压力。一直以为驴客是一件很浪漫的事。背着沉重的行囊,徒步穿行于广阔天地之间,饿了吃干粮,困了钻睡袋。
“十一”期间,记者随10多名“驴友”,徒步穿越了巴丹吉林沙漠,亲身体会了“驴行天下”的苦与乐。
“安全,这就看命”
10月2日
记者和从北京来的10多名驴友,在靠近巴丹吉林沙漠的雅布赖镇,开始采购进入沙漠所需的物资,大米、干面条、蔬菜、驴肉、压缩饼干、水等,装了3麻袋。随即,开始漫长的等待。约好上午8:00来接我们进沙漠的车,到了中午12:00还是不见踪影。一行15人在此次旅行中均没有购买保险。来自北京某金融机构的驴友老张说了一句话:“安全,这就看命。”等到下午1:00,车终于来了。
傍晚到达第一个宿营地,车抛下我们,扬长而去,接下来,就靠我们自己了。为了减轻负担,我们雇了沙漠里居民饲养的骆驼,替我们担负着每个将近25公斤的背包。
头灯指路
10月3日
清晨,起床,吃完简单的早饭后,收拾完睡袋、帐篷后,就上路了。15个人绵延成一条长队,离下一个宿营地需要步行25公里。沙漠中本没有路,只有铺天盖地的黄沙,一踩一个坑。每挪动一步,都要付出比平常多好几倍的努力。
太阳逐渐升高,毒辣辣的光线,晒得人脸上一阵阵发烫,尽管抹了防晒霜,但感觉还是无济于事。为减轻身上的包袱,记者只带了2升水,而且每次都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湿润开裂的嘴唇。几个小时的急行军后,大家最初的兴奋劲,已经荡然无存,只是麻木地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前,向前,再向前……休息的时间越来越久,随行的高向导有些急了。“要知道,必须在天黑前,赶到营地。随后,还得找水源补水。此外,骆驼走夜路,容易受惊;队员赶夜路,也容易走失。”
离营地大约5公里。我们打开头灯,像点点繁星般在沙漠里闪烁着。终于,安全到达营地,音德日图湖。
“架”在驼背上的一天
10月4日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在音德日图湖上的时候,四周的沙丘与镜子般光滑的水面相映成辉,金色的沙丘与碧蓝的湖水,形成一道沙漠与水和谐共存的奇景。
经历了昨日的艰难跋涉后,记者的腿有点抽筋的感觉,于是,便选择了骑骆驼。“呦,呦……”伴随着向导的一声声吆喝,骆驼乖巧地跪下了。抓住驼峰,记者一下子跨了上去,然而,身下的骆驼,比想像中的要高大许多,不能算是骑,双腿被撑开的角度极大,像是被架在上面。在驼背上,看着沙漠中依然坚持步行的队友们,不知道为什么,记者突然想起了“自虐”这两个字。
波澜不惊地走到了下一个营地,处于沙漠腹地的放羊人家。不巧的是,这里已经没有铺位了。无奈,晚上要继续露营。
垃圾事件
10月5日
驼队的速度比步行要快,早上让徒步的人先走,驼队断后。
大约出发两小时后,“苹果,苹果,收到请讲”,和我同骑骆驼的“苹果”手中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是此次巴丹吉林沙漠穿越计划的领队含沙的声音,原来他们已经到达我们第一天扎营的地方。在营地中央,含沙发现了当天焚烧的垃圾里有不少无法降解的罐头瓶,让驼队路过时带回。
可我们骑行的骆驼经过时,向导不肯将垃圾装包带走,执意坚持等回程时再处理。继续前进,中午休息时,驼队赶上了领队含沙一行人。当含沙得知我们并没有带走垃圾时,恨恨地将手中的登山杖向身边的杂草砸去,说:“一路上我们都在捡别的游客丢下的垃圾,可最后却将一堆废弃物留在这里,这像什么话!”
含沙和老张一番合计,毅然回头,向沙漠深处折回。大家百般劝阻无用。太阳逐渐西沉时,含沙和老张风尘仆仆地赶回了驼队,抱着我们的水瓶就咕咚咕咚喝个不停,看样子是渴坏了。每人身后背着一包已经烧成黑炭、辨认不出是何物的垃圾。为了这堆垃圾,他们多走了近10公里路,在沙漠中连续步行了近5个小时。这时,一路上默不作声的向导发话了:“领队抛下队伍独自行动,你觉得应该吗?保护环境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风沙四起
10月6日
确切地说,应该是6日的凌晨,已经到了沙漠边缘的我们,由于急着赶当天下午从银川回北京的火车,稍事休整,就坐上前来接我们的3辆北京吉普。其实,在沙漠里赶夜路是很危险的,虽然没有路,但是,在起伏的沙丘上行驶,一不小心,车子就容易从沙丘顶上飞下去……
突然,车坏了。风沙四起,漫天铺卷而来,于是,车摇晃起来,像沙海里的一叶小舟。虽然,正值农历中秋节,但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那一轮圆月。大家怕了,是真的有一种求生本能在内心呐喊。不得不承认,生命太需要光亮了。就在那个风沙四起的惊险之夜,当我们终于看见远处微微一缕灯光的时候,心中不禁突然涌出“重生”这个词。
太阳渐渐照亮沙丘,渺茫的沙子闪着金色的光芒,枯草横七竖八散落在两旁,沙漠渐渐向身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