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前言
2006年珠峰上的大卫.夏普事件让人们自然联想到了1998年珠峰上类似的弗朗西斯事件。今年(2007年)更因为弗朗西斯事件中的当事人之一南非登山家Ian Woodall准备掩埋弗朗西斯的报道而又引起对弗朗西斯事件的讨论。当我们对一个事件发表看法时,很重要的是能先对这一事件有一较为全面的了解。虽然完整地还原事实是不可能的,但一些登山人士最近几年仍然孜孜不倦地努力求证。最近EverestNews.com发表了他们对弗朗西斯事件的求证结果。由于最近中文网上也对同一事件进行了报道讨论,所以我把EverestNews.com文章中的一部分翻译了出来,供大家参考。原文较长,所以我只翻译了原文中重要的一部分,并在一些地方加了自己的注释以便译文连贯。本人水平有限,仓促翻译之中难免有错误走形之处,望读者当以原文为准。
(原文链接:everestnews.com/stories2007/fran05012007.htm"http://www.everestnews.com/stories2007/fran05012007.htm)
以下为译文
下面大部分报道都是1998和1999年的,但根据一些新的调查,似乎有必要重新把它们登出来。我们试图进一步澄清一些事实。这是一起交织着爱情,死亡,和谜团的事件….
他们被称为"冷战时期的罗密欧与朱丽叶"。1998年他们双双登上了珠穆朗玛峰但却永远留在了那里。为了了解1998年春天在珠峰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这两位登山者。
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亚布诺.狄斯特法努-阿森提夫(Francys Yarbro Distefano-Arsentiev)1958年1月18日生于夏威夷的弗朗西斯.亚布诺。她的父母是约翰.亚布诺(John Yarbro)和玛瑞娜.嘎瑞特(Marina Garrett)。在6岁时,她的父亲带她到了科罗拉多山脉。从此弗朗西斯就与山峰结下了不解之缘。
长大后,弗朗西斯在TASIS上了学。这是一所在瑞士的美国学校。然后她又上了史泰芬学院并在路易斯韦尔大学毕业。之后弗朗西斯在凤凰城的国际商学院取得了硕士学位。80年代中期,弗朗西斯返回了科罗拉多并在太鲁来德市担任一个商业财会职位。弗朗西斯的父亲来自哥伦比亚。她的母亲据说现在生活在肯塔基州的莱兴顿城。弗朗西斯生有一子,叫保罗。保罗现在和他的父亲住在太鲁来德。
1992年,弗朗西斯与瑟吉.阿森提夫[Sergi(Serguei) Arsentiev]结婚
弗朗西斯在俄罗斯登了许多座山峰,包括第一次5800米的山峰(和瑟吉一起登的,他们把此峰命名为好愿望峰)。她还从West Buttress路线登顶过麦金利峰(译者注:麦金利峰是北美洲最高峰)。弗朗西斯还是第一位从厄布鲁斯峰顶滑雪下来的美国女性(译者注:厄布鲁斯峰是欧洲最高峰)。她从东面和西面都登顶过厄布鲁斯峰。她一直不断地打破登山纪录…但是弗朗西斯有一个梦想,梦想成为美国第一个无氧登顶珠峰的女性。这是一些人认为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弗朗西斯的死亡记录上记载着她死于5月23日。这个日子也是当地报纸和许多其他地方报道的。但他们并不知道她实际上是死于5月24日。
这样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家连第一个无氧登顶珠峰的美国女性是什么时间死亡的都没有搞清楚?" 对这个问题这篇报道将给予回答。
瑟吉
瑟吉.阿纳托里维奇.阿森提夫(Serguei Anatolievich Arsentiev)1958年生,圣彼得堡人。他和弗朗西斯是第一对无氧登顶珠峰的夫妇。瑟吉是谁?他在俄国很知名,但外界对他却知之甚少。我们对此咨询了美国登山家Robert Link。Robert和瑟吉都是1990年珠峰和平登山队的队员(译者注:这里提到的和平登山队是指1990中美苏三国组织的联合珠峰登山队)。我们问道:"瑟吉的登山水平怎么样?"Robert回答道:"对他你只能问:他是不是最好的?"我们进一步求证道,难道瑟吉是属于麦斯纳(Messner)那一级别的?(译者注:麦斯纳是世界著名登山家,第一无氧登顶珠峰,而且是从南北各一次。他也是第一个登顶所有14座8000米山峰的人)Robert回答道:"是的"。Robert Link是Ed Viesturs的登山伙伴。我们向Robert了解了许多瑟吉的登山能力。Robert回忆到,当初和平登山队选队员时,苏联队中瑟吉是因为比包括Anatoli Boukreev在内的人更优秀而入选的。(译者注:Anatoli Boukreev是著名登山家,读过"进入空气稀薄地带"一书的人对他不会陌生。) 在和平登山队中,瑟吉和Robert Link又是作为主力队员入选冲顶第一梯队的,这些都足以说明瑟吉杰出的登山能力。(译者注:和平登山队共20人分成四个梯队于5月7,8,9,10日四天分别登顶,其中中国队7人,美国队5人,苏联队8人。20人中有6人是无氧登顶,其中5位是苏联队员,分别为第一梯队的瑟吉和Grigori Lunyakov,第二梯队的Andrej Tselishchev,第四梯队的Anatoli Moshnikov和Aleksandr Tokarev。另外1位是美国队员,为第二梯队的Ed Viesturs。Ed Viesturs后来成为美国第一个无氧登顶所有14座8000米山峰的人。值得一提的是第一梯队三国各出两名队员,中国队员是大齐米和加布。第二梯队无中国队员。第三梯队的中国队员是达穷,洛则,仁那,桂桑(女)。第四梯队的中国队员是旺加。这些中国队员后来是藏队14座8000米登山队中的主要组成力量。其中仁那,次仁多吉,边巴扎西和洛则都完成了13座山峰。但在2005年前往最后一座迦舒布鲁姆Ⅰ峰的途中,仁那乘坐的吉普车突遭滚石袭击,重伤不治;边巴扎西重伤。如果今年藏队成功, 藏队的次仁多吉,边巴扎西和洛则将成为中国首先登顶所有14座8000米山峰的人。) Robert向我们描述了当时瑟吉在无氧登顶珠峰时所表现出来的超凡的力度和耐力。但也有人告诉我们瑟吉那天已要吸氧了,可另一些登山者说他没有。Robert Link 显然是以曾和瑟吉登过山而倍感自豪。在他心目中,对瑟吉登山能力唯一可问的是:瑟吉是否是最优秀的?我们又和Robert聊了媒体对许多东欧优秀登山家几乎没有报道的问题。事实是美国人对这些登山家一无所知,这实在是一件令美国人羞愧的事。
EverestNews.com于是了解调查了瑟吉的历史:我们看到了一个登山家,一个真男人。瑟吉是一个具有高度智力的人,曾当过俄国制造间谍卫星的电子工程师。这不是一个寻常的人,也不是珠峰上一个寻常的登山者。瑟吉曾因登顶前苏联五座最高山峰赢得了雪豹之名。瑟吉曾横切登顶了Kangchenjunga(译者注:世界第三高峰)的全部三个山峰,这个成就不仅地球上没有几人可以达到,而且对许多极富经验的登山家来讲也是想都不敢想的。瑟吉作为苏联的主力队员登顶了Kangchenjunga, 珠峰,Annapurna(译者注:世界第十高峰)。1991年,他无氧从北坡用阿尔卑斯式快速登顶了Annapurna I。在Annapurna,他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事,他遇到了美丽的弗朗西斯。瑟吉的第一任妻子此前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了。弗朗西斯和瑟吉显然是一见钟情。1992年,在登了厄布鲁斯后,他们两人结了婚。弗朗西斯是从厄布鲁斯峰顶滑雪下降的。他们后来搬到了美国,两人深深相爱。他们赢得了"冷战时期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之名。
EverestNews.com发现瑟吉还是第一个冬天登顶Korzhenevkaya (7105m)和Lenin峰 (7134m)的人。因为珠峰的登顶,戈巴切夫总统授予了瑟吉国家友谊勋章。在瑟吉的家乡,他被看成是一个国家英雄。这其中的许多成就,西方国家却一无所知。
瑟吉和他的妻子有一个梦想,梦想弗朗西斯能成为美国第一个无氧登顶珠峰的女性。他们并没有隐藏这个梦想。如果弗朗西斯成功的话,她将誉满天下。
1998年夏天,上百的登山者到达了西藏这边的珠峰大本营。许多登山者都说他们从没在珠峰看到过这么多登山者,也从没在其他地方见过这么多登山者。1998年对许多珠峰登山者来说是个成功的一年。但像以往一样,另外一些人失去了他们的生命。在珠峰,问题从来不是如果…,而是都是谁,有多少留在了珠峰?
在大本营,就已经很清楚弗朗西斯准备无氧攀登珠峰。因为会讲好几种语言,"罗密欧与朱丽叶"在登山者中几乎成为家喻户晓的人。
事件回顾...
1998年5月17日,瑟吉和弗朗西斯从ABC上到了北坳。5月18日,他们到达了7700米。那天,有21人从北面登了顶。5月19日,瑟吉和弗朗西斯到达了8200米(C6营地)。瑟吉用对讲机报告他们状态良好,准备5月20日1:00开始冲顶。5月19日那天,有不少人从北面登了顶。冲顶的钟已经敲响了,天气也非常好(对珠峰来讲)。
在8200米(C6)过了一夜后,瑟吉和弗朗西斯于5月20日冲顶。但在第一台阶处,由于头灯出了故障,他们不得不撤了回来。5月21日,瑟吉和弗朗西斯在上升了50-100米后又撤回了C6营地。
5月22日,瑟吉和弗朗西斯再一次冲顶。弗朗西斯正在成为美国第一个无氧登顶珠峰的女性,并成为唯一活在世上的无氧登顶珠峰的女性,虽然后者她后来只实现了几天。
天气仍然非常好(对珠峰来讲)...
" 作为事后诸葛亮,我们可以质疑他们在C6停留的时间是否过长。可我们发现以前还有比他们在C6停留时间更长的。但不管怎样,在那个高度停留过长总不是好事,也从来不受鼓励。很可悲的,他们为此付出了代价...
" 冲顶日,疑惑产生了…
冲顶日:1998年5月22日
瑟吉和弗朗西斯大概凌晨2-3点开始冲顶的。乌兹别克斯坦队的领队Anatoli Shabanov说他在大本营用60倍的望远镜看到了他们。10:00,他用对讲机告诉Moshnikov他看到第一台阶处有两个人。14:00,他看到两人到了第二台阶上(8750米)。大约在15:30-16:00的时候,Rustam Radgapov(乌兹别克斯坦队员,早上8:00开始冲顶)在顶峰山脊下的陡坡处赶上了他们两人(8750-8800米)。当时弗朗西斯的步伐比较慢。Radgapov说他自己是16:45登顶的。大约在17:45,在他下山的途中,他与瑟吉和弗朗西斯相遇在离峰顶100米的缓坡上。Radgapov说他陪他俩向山上走了50米左右,试图说服他俩开始下撤,因为天已很晚,否则来不及在天黑之前撤回营地。瑟吉告诉他不必担心,因为他们当时感到体力不错而且还在第一和第二台阶之间留有包括一瓶氧气,一顶帐篷,和一些保暖衣服在内的装备。 Radgapov下山时在8630米处看到了瑟吉所说的装备是一个几乎空空如也的袋子,里面装了一瓶氧气。瑟吉所说的帐篷后来在7700米处被发现。也就是说,在Radgapov看到这些装备时,帐篷并不在那里。Radgapov于20:30下到了8200米处。
1998年5月22日登顶的有:Rustam Radgapov (40) Uzbekistan Expedition, Sergei Arsentiev (39) Russian/USA Russian Expedition, Francis Arsentiev-Distefano (40) USA Russian Expedition, Kazumi Kondo (56) Japan JWAF and Dawa Sherpa Nepal JWAF.
译者:随后EverestNews.com登出了几篇当时的登山报告。由于明显有彼此矛盾以及与事实不符之处,经过去伪存真以及后来对一些当事人的采访调查和仔细论证,EverestNews.com给出了他们认为的事实真相。为避免重复及译文过长,译者跳过了这几篇登山报告,在下面直接译出了EverestNews.com的总结报告。
以下是EverestNews.com基于取证所相信的事实
1998年5月22日
弗朗西斯成为第八位从北坡登顶珠峰的女性,同时也成为第一位从北坡登顶珠峰的美国女性。她在登顶时没有用氧气瓶,从而也是第一位无氧登顶珠峰的美国女性。以前无氧登顶珠峰的两位女性都已过世,所以弗朗西斯也成为当时唯一活着的无氧登顶珠峰的女性。弗朗西斯是以一位伟大的女登山家站在世界之巅的。她是和她丈夫瑟吉一起站在那里的。弗朗西斯完成了一次以简易装备登顶珠峰的历史。如果她当时能撤下山来的话,她将誉满天下。弗朗西斯登顶时时间已晚,但对从北坡无氧登顶珠峰来说是正常的。
Radgapov说瑟吉曾跟他说不必担心,因为他们当时感到体力不错而且还在第一和第二台阶之间留有包括一瓶氧气,一顶帐篷,和一些保暖衣服在内的装备。 Radgapov下山时在8630米处看到了瑟吉提到的装备是几乎空空如也的一个袋子。虽有一瓶氧气,但并没有帐篷。 瑟吉提到的帐篷是后来在更低处发现的。所以从现有的证据判断瑟吉和弗朗西斯当天是在没有帐篷的情况下在山上过的夜。普遍认为,他们是按计划下撤到8630米处过的夜。
1998年5月23日
五名乌兹别克斯坦队的队员,Oleg Grigoriev, Andrei Fedorov, Sergei Sokolov, Svetlana Baskakova, Marat Usaev,早上6:00从8200米的营地冲顶。他们总共带了10瓶氧气。9:35在8450米处,他们遇到了瑟吉。瑟吉当时问到:"我妻子在哪?她下没下去?"。乌兹别克斯坦队员回答没有看到。瑟吉于是下撤到了C6营地。他是安全地撤到那里的。乌兹别克斯坦队员继续向山上攀登。
10:40在第一台阶之上(大约离8630米有100米的距离之处),乌兹别克斯坦队遇到了弗朗西斯。她当时靠在岩石上,处于半知觉状态(但站立着)。她身上没有系安全带。
乌兹别克斯坦队员说他们就弗朗西斯当时的身体状况咨询了医生。有关这部分的细节令人迷惑并且没有得到确证。乌兹别克斯坦队员说他们用4升/分钟的速率给弗朗西斯吸氧(Fedorov把他的氧气面罩给了弗朗西斯用),但弗朗西斯摘下了氧气面罩,咕脓地说了一些什么。弗朗西斯的双脚开始被冻僵。这在没有帐篷而在珠峰上过了一夜的人来说是可以预料的。
乌兹别克斯坦的队员帮弗朗西斯坐了下来,并试图给她按摩四肢。11:40, Grigoriev决定Sokolov, Baskakova, Usaev继续向上攀登,Grigoriev 和 Fedorov留下陪弗朗西斯。13:00, Fedorov也继续向上攀登,他没有用氧,因为他把他的氧气面罩留给了弗朗西斯。13:30, Grigoriev 也继续向上攀登(他用氧)。在离开前,他把弗朗西斯固定在路绳上并固定好她的氧气面罩。100米之后,也就是在8630米处,他看到了瑟吉的装备袋,一个空氧气瓶,一个氧气面罩,一盏头灯,和一个水壶。他拿起了氧气面罩,准备给前面的Fedorov使用。在第二台阶下,他看到了弗朗西斯的安全带。
过了第二台阶后, Grigoriev 超过了Fedorov,给了Fedorov他自己还剩半瓶的氧气及在8630米处拿的那个氧气面罩。当Grigoriev遇到下山的三名队员时,他让Usaev到时把他剩下的半瓶氧气也给Fedorov。三名队员当时都已开始用第二瓶氧了。
Sokolov, Baskakova, Usaev是14:30登顶的。在下山时, Usaev把他的氧气给了正在上山的Fedorov。Baskakova是三名队员中最早回到弗朗西斯边的,当时是15:50。Baskakova把自己剩下的氧气给弗朗西斯接上。Sokolov, Baskakova, Usaev一直陪着弗朗西斯直到Grigoriev下了山。 Grigoriev是16:00登顶的。16:10在他下山时,他又遇到上山的Fedorov。 Fedorov是16:30登的顶。
Grigoriev让Sokolov和Usaev先下山(在把自己的氧气给了Fedorov后, Usaev的身体已感不适)。他们下到了8200米的帐篷。在那他们告诉了瑟吉弗朗西斯在上面的情况。瑟吉立刻起身出发,没带氧气。他们说服瑟吉带上了一瓶氧气,热茶,及药品。
18:20 Grigoriev在Baskakova的帮助下给弗朗西斯穿上他捡回来的安全带并开始把弗朗西斯从第一台阶往下搬运。下降是在使用锁,UIAA绳节,和PETZL上升器的情况下进行的。其间Baskakova负责不让弗朗西斯的腿绊在岩石里。他们把弗朗西斯下降了两个绳节(大约80米)并在一个不大的岩石下面横切了15米。这时Fedorov下山到了这里。他的氧气在8750处用光,这时身体感觉不好。据几个队员说,弗朗西斯那时开始发生痉挛。Grigoriev让Sokolova(译者注:此处人名对不上,似为原文笔误)先下山。20:15,Grigoriev把弗朗西斯固定在路绳上,给她接上最后一瓶氧气,并帮她整好手套,帽子,和外套后自己下了山。
20:00时,Grigoriev通过对讲机说他看到瑟吉正在上山。20:40,下山的Grigoriev和上山的瑟吉相遇。瑟吉问道:"弗朗西斯在吗?"。Grigoriev回答:"她还活着"。21:15,Grigoriev下到了8200米。
瑟吉再也没有返回C6营地。五名乌兹别克斯坦队员那天登了顶
1998年5月24日
弗朗西斯仍然活着。她在没有帐篷的情况下,在8000米以上熬过了两夜。
四名乌兹别克斯坦队的队员,Tukhvatullin Ilias, Zaikin Andrei 和 Dokukin Alexei(译者:原文中在此说到四名队员,却只提到三个人名,有报道说不知第四人叫什么),在早上4:55离开8200米的C6营地。7:50,Tukhvatullin 第一个到达弗朗西斯所处的地方。随后而到的是两名南非队员(译者注:即Ian Woodall和Cathy O'Dowd,两人后于2001年结为夫妻。Ian Woodall也是"进入空气稀薄地带"书中提到的那个南非队领队),南非队的夏尔巴(包括Lakpa Gelu。译者注:Lakpa Gelu 曾在2003年破过珠峰登顶最快纪录,用10小时56分46秒从大本营登到峰顶。这个纪录在2004年又被Pemba Dorije打破,后者用了8小时10分钟),和乌兹别克斯坦队的其他队员。
弗朗西斯当时还活着。她一直重复着:"帮助我,帮助我!"她手臂已从袖子抽出缩到羽绒服里,没有手套,头上没有帽子。弗朗西斯仍然在前一天她最后被固定的位置。离她50-60米处,登山者看到了瑟吉的冰镐和绳子。
乌兹别克斯坦队的队员后来告诉Rick,南非队的队员给弗朗西斯热茶。他们检查了弗朗西斯的腿并作了按摩。可以肯定弗朗西斯当时已无法自己行走。Tukhvatullin打算给弗朗西斯注射adrenaline,但南非队员否定了这个方案。根据乌兹别克斯坦队员的描述,南非队员没对乌兹别克斯坦队说任何话就下山返回了C6营地。(译者注: Ian Woodall后来的报告说,他和其他人一起一共抢救了弗朗西斯两个小时。然后乌兹别克斯坦队说他们准备继续攀登,南非队的夏尔巴也问能否继续攀登。Ian Woodall允许夏尔巴继续攀登后,和Cathy O'Dowd又陪了弗朗西斯一会儿,但他们已无法能为弗朗西斯再作些什么了。Ian Woodall 说弗朗西斯一遍遍地不连贯性地重复着:"别让我死" 。她那时已基本被冻僵了。Ian Woodall说他们最终认识到他们已无能为力了,于是又陪了弗朗西斯一会儿后就下山了。)乌兹别克斯坦队继续向山顶攀登。20-30分钟后,三个夏尔巴赶上了乌兹别克斯坦队,并和Tukhvatullin一道继续攀登。后来Tukhvatullin停下来等待Zaikin和Dokukin。于是夏尔巴走到了前面于12:30登顶。Tukhvatullin 13:20登顶,Zaikin和Dokukin 13:50登顶。他们14:00开始下撤。当他们下山再次到达弗朗西斯处时,瑟吉的冰镐已经不见了。
瑟吉:他的努力
5月22日,瑟吉和他的妻子弗朗西斯登了顶。根据瑟吉对Radgapov所说,瑟吉感觉不错而且还在第一和第二台阶之间留有包括一瓶氧气,一顶帐篷,和一些保暖衣服在内的装备。
谜团之一是为什么帐篷并不在那里?显然瑟吉计划在那里留一顶帐篷以备不能回到C6时使用。可事实是他们在露天过了夜。这也许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我们现在知道5月23日9:35在8450米处瑟吉遇到了五名乌兹别克斯坦队员:Oleg Grigoriev, Andrei Fedorov, Sergei Sokolov, Svetlana Baskakova,Marat Usaev。瑟吉当时问道:"我妻子在哪?她下没下去?"乌兹别克斯坦队员回答没有看到。于是瑟吉继续下到了C6。所以那时瑟吉仍活着并且是安全的。乌兹别克斯坦队员继续向山上攀登。
从各方面的信息来看,在听到弗朗西斯仍然活着的消息后,瑟吉立即动身并在其他人的说服下带了一瓶氧气,热茶,和药品。Grigoriev 证实当他遇到瑟吉时,瑟吉问道:"弗朗西斯在吗?"。Grigoriev回答:"她还活着"。
我们知道瑟吉又回到了弗朗西斯身旁,因为后来在弗朗西斯身边50米处发现了瑟吉的冰镐和绳子。在知道了瑟吉和弗朗西斯遇难前又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时间这个事实后,能让人稍微为他们感到一丝欣慰。
1998年5月24日,乌兹别克斯坦队的队员证实在弗朗西斯50-60米外看到了瑟吉的冰镐和绳子。但当他们从山上返回时,瑟吉的冰镐不见了。是别人拿走了这个冰镐还是瑟吉拿走了它,这也是一个留下的谜团。
EverestNews.com 相信如下事实:
瑟吉是一个聪明而且极富经验的登山家。当瑟吉离开C6营地时,他知道没有别人可以解救他的妻子。虽然我们知道在营地瑟吉身边有个对讲机,但我们无法证实瑟吉是否通过对讲机听到其他登山者的传呼。登山者告诉EverestNews.com,当时有些人愿意参加营救。当时天气不坏,没有风暴。弗朗西斯不是象许多遇难者那样在暴风雪中死去的,她是因为没能撤下来而死去的,是在珠峰上被冻死的。有人曾听到一个登山队员说:"天呀,是一个美国人"。而他的领队回答道:"这不是我们该管的。"
瑟吉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唯一能营救弗朗西斯的就是瑟吉自己。EverestNews.com相信瑟吉找到了弗朗西斯。他试图在第一台阶直接下降到黄岩石带。我们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25日的登山者告诉我们他们看到了瑟吉留下的绳子下方有一行脚印。所以当时瑟吉一定在考虑如何下降弗朗西斯。唯一的另一条路是先把她从陡坡上下降到黄岩石带,然后再拖到C6。通过我们和其他登山者的讨论,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计划。不是说它切实可行,但也许是瑟吉当时唯一的选择。
99年春,至少有两名登山者说看到了一具相信是瑟吉的遗体。地点和美国队搜寻尔文遗体的地点不远。认识到他的妻子将被冻死在珠峰这一事实一定令瑟吉撕心裂腹,认识到是他帮助弗朗西斯实现了她的梦想,但代价却是失去了她的生命这一事实一定让瑟吉痛苦万分。
在我们心中,瑟吉永远是一个英雄。他尽了一切的努力去解救他心爱的妻子。他本可以留在C6营地,但却义无反顾地奔向了他的弗朗西斯……
另外值得关注的是:24日瑟吉是否仍活着?瑟吉的冰镐是否是他自己拿走的?大多数人相信有人拿走了那把冰镐,瑟吉不可能在露天撑过两夜。但我们知道弗朗西斯撑过了两夜!如果假设瑟吉坚持了两夜,那他也许是和他的妻子度过了第二个夜晚,然后在24日下降。这样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25日的登山者提到了那行脚印而24日的登山者却没提到。另一种解释是24日的登山者没有注意到那行脚印。
为什么有些交上来的报告是不真实的?我们把这个问题留给读者去判断。但如你所读到的,在大卫.夏普事件之前曾发生过弗朗西斯事件。弗朗西斯事件之后,在珠峰北坡曾有过几个登山者获救。有人说是98年的弗朗西斯之死使得她之后的人获救。对这点很难评论….
但在1998年,就如在2006年一样,在这儿没有人看上去是开心的。
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运动。当我们面对2007年的珠峰登山季节时,还会有人死去。唯一的问题是:死多少?死的是谁?登山者是否会停下来营救那些遇险者,还是会继续向上登到那个已有3000人次踏足的山顶?只有时间能够回答这些问题….
译者:Ian Woodall给自己这次(2007年)珠峰行动定下的使命是要给弗朗西斯裹上一面美国国旗,并把她的遗体转移到一个可以看到珠峰峰顶的地方并围上石冢。另外条件允许的话,他和他带领的团队还打算把1996遇难的一个印度登山者和去年遇难的大卫.夏普也做一些掩埋。他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远征,但若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他的探险生涯将会比破个登山纪录更有意义。Ian Woodall的这一举动基本上受到正面的回应。特别是弗朗西斯20岁的儿子保罗说道:"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惊人举动,特别是冒着危险去为一个他并不相识的人去作他本没有责任去作的事(It's amazing that someone wants to do that, to risk the dangers involved and do much more than he's obliged to do for someone he didn't even know)"。Ian Woodall的目标能否达到?答案马上就会揭晓了。他们最新的进展可在下面的网站上看到http://www.taoofeverest.com/